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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8马路上的牛粪


  这可是常委班子里的副市长,如果让黄柄山上来,直接就提了半级。

  当然,领导的话,句句得斟酌三分。

  黄省长是不是这个意思,杜书记哪能不明白?

  左部长是过来探口风的,但是左部长跟黄省长的关系,也是一般般而已,这一点,杜书记心知肚明。

  杜书记道:“这是人家领导在牌桌上的话,当不得真的。不过这个黄柄山同志,你倒是可以考察一下。”

  左部长点点头,“不瞒你说,有人早就跟我透过信了,只是我一直没跟你说。黄柄山同志,能不能上,还得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不是?”

  杜书记看着左部长,心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是打压黄柄山?还是另有目的?

  对于组织上的事情,杜书记并不是那种十分专权的人物。只要那些常委提名,经得起考验,杜书记基本上不会阻止。

  这就是说,他没有刻意去栽培自己的班底。

  要是你们提出的人选,达不到要求,他就很干脆,一锤定音,不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

  这就是杜书记的魄力。

  很多人害怕他的原因,也正在如此。

  左部长呢,估计心里有小算盘,却没有明说。

  他跟杜书记谈了个把小时后离去,郝建进来收拾杯子,杜书记问,“你对五和县熟悉吗?”

  郝建当时就愣了下,自己只去过五和县一回,谈不上熟悉。不过他猜测,杜书记会不会有什么任务?

  所以郝建说,“去过两次。”

  杜书记拿出一张纸,“你下午跟陈达意去一趟。”

  郝建看了,这是一张清单,居然是米,油,日常用品之类的。

  “这是什么?”

  “你根据这清单,把东西送到给一位老人家,如果他有什么需要,你就晚一点,或明天早上再回来。”

  郝建点点头,“那我这就去了。”

  杜书记说,“先到我家里,拿些地方特产,这个小马他娘知道。”

  郝建联系上了陈达意,两人赶到杜书记家里。

  杜夫人果然很明白事理,把家里那些人家送的什么干桂圆,鱼,水果,肉,鸡等等,交给郝建。

  然后郝建又去超市买了米,油等等,清单上弄齐了,两人准时出发。

  “陈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

  陈达意道:“杜书记一位老朋友的母亲,就住在五和县,他每个月都去送一回的。估计这个月是没时间,叫你代劳。不过我跟你说,这事杜书记从来都没跟外人讲过,否则老太太家里又要不安宁了。”

  郝建心道,原来杜书记心里还有这些秘密。“老人家多大了?”

  陈达意道:“七十多了吧!”

  “五和县的治安,好象不怎么好?你知道吗?”

  陈达意看了郝建一眼,本来做为一个司机,他是不多事的。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都清楚。

  司机是没有权力管这些事情,更不能在领导面前,自以为是的提建议。他的任务,就是把车子开好,保证领导的安全。

  陈达意跟郝建的关系还算好,因为郝建这人很随和,容易打交道,陈达意道:“五和县治安是整个南川最差的。如果不是因为黄柄山有省里的背景,早就换掉了。”

  郝建有些奇怪,“黄柄山有这么厉害?”

  陈达意点了支烟,“顾秘书,你这不是坑我嘛。他和黄省长的关系,你应该比我清楚。”

  郝建道:“看你说的,我是个外地人,对南川各路诸候的背景,还真不清楚。”

  陈达意道:“也罢,看在你平时对我这么照顾,称兄道弟一场的份上,我就说几句,本来呢,我一个车夫,不该说这些话,要是传到杜书记耳朵里,那就完了。”

  郝建笑了,“你还信不过我?”

  陈达意道:“现在外面到处在传,黄柄山马上就要进市常委了。市里这点关系啊?还真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当然,我不是把他们比作猫狗。就拿左部长来说,他跟省委的关系,非比寻常,杜书记都得给他三分面子。”

  省委自然指的是一方诸候左书记,郝建心里一惊,这一层关系,自己倒真不知情。这个左部长还与省委左书记有渊源?这么说来,左部长也是顾家的死对头了。

  想到顾家与左家这层关系,郝建还真是头痛不已。坚持的路线不同,执政的方式不同,站的阵营不同,自然就走不到一块了。

  如果今天不是问陈达意,自己还蒙在鼓里呢。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得留意这个左部长,或许他就是打开左家的一个缺口。

  左部长好玉,自然就会贪财,这就是他的致命之处,郝建心里有底了。

  陈达意道:“其实杜书记很不看好这个黄柄山,他在五和县多年,毫无建树,黄省长居然还有心暗示,要市委提拨他,这不是以权谋私嘛?”

  陈达意抽了口烟,“顾秘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段关于五和县的童谣?”

  “什么童谣?”

  陈达意道:“这话,可是真的只能出自我口,入你之耳,万万不能跟第二个人讲啊?”

  郝建道:“你放心吧!我郝建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了解?”

  陈达意的确很佩服他,就拿前两次救人,换了别人,万万做不到。他这才道:“童谣是这样说的,五和县是父子室,夫妻科,侄子打水叔伯喝,孙子开车爷爷坐,兄妹办公桌对桌。亲戚班子驸马团,小三秘书打字员,王孙公子汽车队,七姑八姨管妇联,亲家表亲配同班,外甥小舅管财权。”

  郝建听了,惊讶地看着他,“这是谁编的啊?这么有才。”

  陈达意笑了起来,“有句话说,真正的高手在民间。他黄柄山在五和经营这么多年,这就是他的政绩。”

  郝建叹了口气,杜书记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这个?市委班子要人,而上面的领导呢,多次暗示。

  这个面子你给还是不给?

  给吧,这个人又非你所愿。

  不给吧,又得罪人。

  象黄柄山这样的人物,一旦进入市常委,杜书记相信,自己很难掌握他。为什么?因为人家上面直接有人罩着,干嘛得听你的话?

  象这种情况,换了谁,都不会愿意。

  我明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更有可能在班子中捣蛋,我还要提拨你吗?

  郝建倒是猜到了老板的心思,他就在心里琢磨这段话。

  真没想到,五和县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这让他想起了杜小马的三人调查组,每次进入五和县,总是无功而返,估计也与这个有很大程度上的关系吧?两人穿过了县城,直接来到一个镇上。

  陈达意知道具体的位置,他们要去的人家,就在这个镇往西北不到五公里的地方。

  车子出了镇,进入乡间,全是泥巴路。

  路面窄而不平,车子摇摇晃晃的。好在陈达意早有准备,从市委借了一辆越野车。

  否则杜书记坐的那辆一号车,可就要吃亏了。

  郝建见过这种地方,在吉卫的时候,乡下很多路大都如此。这种路不好走,急弯又多。修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其它方面的因素。

  下午三点左右,两人驱车赶到村上。

  老人家刚好在,她家这房子,比徐莹家里好不了多少。

  只是地方比较宽敞,院子大。

  几只鸡在院子里飞来飞去,老人家就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的车子开过来。

  陈达意是熟人了,跟老人家打着招呼。

  老人家道:“杜书记这么客气,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怎么好意思。”

  郝建说,“杜书记今天没空,就让我们过来。”

  他把二千块钱交到老人家手上,老人家的手都在发抖。随后,她就从屋子里拿出一双手工棉鞋。

  “这是我为杜书记亲自做的,带给他吧!感谢你们了!”

  因为杜书记有吩咐,如果老人家需要什么,叫他们给帮忙处理。郝建看到老人家水缸里没水了,拿起扁担和桶去挑水。

  陈达意抢过来,“让我去吧,你又不熟悉地方。”

  陈达意刚走,来了三个村干部模样的人。

  这几个人刚刚从下面的人家出来,又说又笑,三个人都提着包,抽着芙蓉王。

  “哟,家里来人了啊?那正好,把钱交一下吧!”

  郝建问,“什么钱?”

  “你还不知道啊?修路的钱啊?”

  郝建很奇怪,“修哪条路?需要村民交钱?”

  对方打量着郝建,“你是不是她家里的亲戚啊?是这样的,我们镇上要修路,村里每个人交一百块。每家每户都交了,不信你去问问。”

  “有文件吗?”

  “文件?呵呵”三人就笑了,“这需要什么文件啊,不就是交一百块钱嘛,再说,修路是千百年的好事,你一个年轻人,婆婆妈妈的,斤斤计较,有意思吗?要么你就替她把钱交了,要么你一边去。”

  这态度令郝建很不爽,这哪象是村干部啊?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这时附近的几户人家过来人了,老人家道:“交钱,你们就只知道交钱,什么时候见你们为村里做过一点半点好事?上半年都交了二百块,说是修路。路一直没修,钱倒是交了好多次了。”

  “哎,你可不能这样说,这次跟以前不同。是镇里修路,打我们这里经过,而且是修高等级公路,等路修通了,对我们不都有好处嘛?”

  郝建越发觉得奇怪,上半年都交过二回了,现在又来收钱,这收的是哪门子的钱?

  旁边的邻居,也开始说话,“对啊,你们每年都收钱,就是不见路,收的钱是不是你们几个都贪了?”

  “喂,你们说话可要负责任,这是为镇上办事。还是县里下来的文件,你们乱说话,那就是造谣。再说,上半年的事,你们也知道了,薛支书跑了,这钱他都带走了,这有什么办法?”

  “那是你们的事,总不能天天拿我们这些群众来垫背。今天这个上任干二年,捞几笔走人,明天这个上来干几年,捞一笔走人。我看这个村委会解散算了。”

  一名三十多岁,看起来很威武的村干部指着说话的人,“薛猛子,你说话注意点,信不信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关起来。”

  这句话还真有用,几个叽叽喳喳的群众,马上不说话了。旁边那位四十多岁的村干部,看着郝建喂了一声,“你到底是不是她家亲戚?我看你一个年轻人,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吗?一百块钱能干成什么事?不就少抽几包烟嘛。她岁数这么大了,你这个做晚辈的,也不知道担当一点?”

  郝建道:“钱,我有。可你们收钱,总得有个依据。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修路,把文件拿出来。没有文件,天天上门要钱,人家说两句不好听的话,动不动就送派出所,派出所是你们家开的啊?”

  “哟!我看你这人怎么有点怪?小小年纪,正事没有,屁话一大堆。信不信我让你在这村里走不出去?”

  刚才那名威胁薛猛子的村干部瞪了一眼,卷起了衣袖。

  郝建冷笑了下,“怎么?你堂堂一个干部,还想动手?”

  “动手又怎么样?如果每个人都象你这么不听话,我们这些村委会的工作,还要不要开展?”

  郝建看到此人,心道这家伙估计是仗势欺人惯了。看来今天这事还真有些麻烦。

  他正要说话,对方指着他,“闭嘴,要么给钱,要么滚蛋!”

  老人家见了,可能担心郝建吃亏,拉开了郝建。忙着去掏钱,郝建拦下她,“老人家,这钱绝对不能给,给他们还不如给路上的叫花子。不值!”

  老人家很害怕,忙叫郝建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那位村干部很嚣张,“你刚才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谁是叫花子?”

  郝建走过来,“说你又怎么样?”

  本来他已经决定,不再跟人家动手,毕竟是一个市委书记秘书,跟人家斗武,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可对方太嚣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真是马路上的牛粪,又臭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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