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救死扶伤

　　张星桥第二天回来，我们一家和星桥妈，以及所有要好的同学都去机场接他，就连几乎快被我遗忘的星桥爸也来了。

　　星桥爸已然变了模样，没有了原来意气风发，一脸的颓败，竟如有一些朱自清的《背影》里父亲的神韵。

　　看见我们，他有些不好意思，先是招了招手，然后才笑着走了过来，脸上的朝气似乎也已经蒸发去了，留下了死气沉沉，就连笑都有些牵强，“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我爸说。语气客套得彷佛遇见了陌生人。

　　我妈连话也不说，眼神也不太友善。

　　倒是星桥妈，眼神里满是同情地望着他，嘴角嗫嚅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什么同情的话。

　　她说：“张星桥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也许，他会很高兴。

　　他虽然恨着，可依旧离不开自己的父亲。曾经的他，也许变了，也许还如以前那么固执。

　　为了欢迎他，同学们专门为他做了横幅，欢张星桥凯旋归来。

　　本以为我们这样已经足够抢眼。

　　没有想到，张星桥刚刚出站，就被一群记者围了起来。

　　我们傻眼。

　　人声鼎沸，七嘴八舌。

　　后来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听见有一位女记者问他，“张星桥，请问你这次拿了世界第一有什么想说的吗？”

　　少年并不拘谨，大大方方，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我并没有听清楚的话。

　　我在人群之外，踮着脚，远远地看着他。

　　俊秀的少年，脸上的青涩与外面的坦然似乎并不匹配。

　　“你以后会出国吗？”又有人问他。

　　“会，”他的话一停，围拢在他周围的人们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

　　他笑笑，“会出国学习，然后回来！”

　　这个场合，还在玩！

　　他还真行！

　　“听说你已经保送了京大的医学专业，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救死扶伤。”少年的话，掷地有声。

　　我看着他，忍不住就笑了。

　　他真的长大了，再不是曾经那个因为考了低分就哭鼻子的张星桥。

　　……

　　记者们好不容易散去。

　　这才轮到我们。

　　首先是星桥妈，扑倒了少年怀里。

　　张星桥已经长得太高了！

　　这样的她，反而很像是他的孩子。

　　”太好了，太好了，太棒了！“星桥妈喜极而泣。

　　星桥爸就站在一旁，脸上是盖不住的喜悦和悔恨。

　　“妈，别哭，都过去了！”张星桥搂着自己的妈妈，看着自己的爸爸，表情挣扎，许就才开口，“……爸！”

　　“哎！”星桥爸终于喜极而泣。

　　曾经的一家似乎又回来了，曾经的欢乐呵护，也许张星桥也是眷恋着的！

　　星桥妈放开他，他就拉起她的手，另外的一只手伸向星桥爸，……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他的手就停在了空气中。

　　星桥爸尴尬地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星桥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牵起了星桥爸的手。

　　曾经的一家人，是时隔七年以后，再一次牵起来彼此的手。

　　张星桥苦涩地笑了笑。

　　星桥妈却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别这样，你已经长大了，丢人！”

　　张星桥那苦涩的笑就僵在了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骤然碎了，稀里哗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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