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绝望之声
海面燃起熊熊烈火，邮轮绽出红莲。
我拼命的把室外的人们往船里送，混乱之中挡在出口高声呐喊：“大家不要慌！回到室内不要出来！”
尖叫，呐喊，恐慌，没有人能停下来听我指挥，船身逐渐回正，大火不断蔓延。我无法理解炎王说的那番话，他明明总是扬言要保护全人类，却在放箭那一瞬说出他们迟早会死这样的话。
突然余光一道红光闪过，我立即转头望去，只见那红光射中正要坠下的男人，男人瞬间全身燃火，被烧得灰也不剩。
怎么回事？！炎王失误了？！
“爸爸！！”孩子在尖叫。
“啊！！”女人没能撑到船身回正，重重坠下，又一道红光闪过，刺穿她的身体。
我瞬间明白过来，那不是炎王失误，是他故意要焚烧坠下的人！
那不就是……杀人吗……？
突然一个女人疯了似的从后头拽住我胳膊，面目狰狞的向我嘶吼：“你们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杀我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我们没……”
“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还想把我们关在船里面！没见船都要翻了吗！放我们出去坐救生船啊！！”
女人怒不可遏，根本无法静下来听我解释，她在泄愤，在恐惧，思维已经一片混乱无法做出理智的选择。
她一把推开我冲上甲板，突然脚底一滑滑下火海中。
“姐姐！！姐姐！”小女孩望着火海，嘶声力竭哭喊。
忽然轰一声响，海底又冒出数百条巨蛇！
怎么会……人鱼不是已经大半被烧毁了吗？为什么还源源不断出现？
炎王落星式放箭射向蛇身，怎料燃灵箭撞上坚硬蛇鳞立马折了回来，落在邮轮上顿时大火燃起。
火势已经达到无可挽救的地步，水扑不灭，人不会飞，根本没有办法……
我缓缓转回头去，仿佛能看见身后人们飞升的灵魂。
我……救不了他们……
我手握一级灵器，却……救不了他们……
“墨芜！”炎王冲入火海，拽住我的手臂大喊道，“快走！这船要烧毁了！”
身体动不了……心情好复杂，呼吸好急促，要我丢下这些无辜的百姓逃亡？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猛地甩开炎王手臂，转头怒斥：“为什么要放箭？！为什么要逃？！我们有灵器我们可以救他们！！”
“你清醒点墨芜！！我们只有两个人，救不了这么多人！！”
“为什么救不了？！我可以，我可以用灭杀式，我可以用灭杀式杀掉那群海妖！”我撞开炎王踏灵腾空，誓要杀敌双手却颤抖。
灭杀式，灭杀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强大的力量，为什么我使不出来！！为什么！！
“啊啊啊！！”我心急的呐喊，头脑却异常清醒，“没、没关系，还可以、还可以借灵……”
颤抖的双手握刀指海，耳畔尖叫不断，我心慌慌。
“借灵！！”我呐吼一声，高举斩灵刀，海面却未见起色——敌方人鱼过多，我方灵气完全无法压制，借灵失败！
“怎么……怎么会……”
炎王从船里飞出停在我身边，拽着我的手道：“够了墨芜！别再想着救他们了！燃灵火会把他们尸体烧尽，就算坠海，人鱼也捡不到好处！”
“不、不，我还可以，还可以用血光式，我可以杀掉那些人鱼，我可以……”说着我挣开炎王就要划手臂，炎王又立即制止我，怒斥道：“你杀不完的！就算你用血光式杀进海里，燃灵火也会把你给烧死的！！”
“不……不……”
“啧，走！！”炎王耐心用尽，拽着我直往海港奔，我被他拖着走，目光一直停留在海上那片红光上。我仿佛听到天使在吟唱圣歌，为死于这场空前浩劫的人们祈祷。
为什么……为什么……
握刀的手失去力气，刀收回灵戒，愤恨堵在心头，失声落泪。
红光逐渐消失时，我们回到港口，突然听到身后男孩惊喜的呼唤：“大哥哥！大英雄！你们回来啦！！”
大……英雄……
这三个字如我心上烙印，痛且沉重。
我不敢回头看男孩的表情，我怕我的神情传达给他会叫他失望，我……拿着一级灵器，却救不了他们。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救不了他们……
我的计划失败了，不但没能拯救邮轮上的人，没能歼灭人鱼，也没能引美人鱼出面。
天已破晓，炎王带我着陆，男孩兴奋的冲上来：“大哥哥，你们打败海妖了吗？”
炎王挠挠头，笑嘻嘻的说：“啊~就差一点，待会儿还得再去一趟！”
“没关系！英雄也会累的！那，来我们家吃饭吧！我叫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噢！好啊！”炎王爽快的答应了，拉着我就跟男孩走。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炎王没回头，哼一声笑：“要不然该哭吗？救不了的人就该放弃。”
“不试怎么知道救不了？！”
“没试过吗？刚才不是一直在试吗？”他停下，回头看我，难得的严肃起来，“我们连鳞片都看不破，又寡不敌众，如何能救？”
又上演了……同样的剧情又上演了……
上次蜘蛛突袭也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救不了他们……
络绎不绝的尖叫在我脑海荡漾，宛如绝望之声摧毁我的心智。
我不禁又质疑自己：我真的可以吗？可以保护无辜的人，可以与夜翁抗衡吗？
“大哥哥！这就是我家！”
我抬头看去，是居于海边的平房，在现在这样科技发达的时代，竟还会有有这样简陋的平房。
“好、好小啊……”炎王直言道。
“嘻嘻，这只是平时想来海边玩的时候住的房子啦！我家在大城市的高楼里，最近学校放假，才来大海边玩的嘛！”男孩笑嘻嘻的推开门，冲里屋喊道：“妈妈！我带大哥哥回来吃饭了！”
孩子的妈妈怒气冲冲的从里屋出来，拽起男孩的耳朵怒斥道：“臭小子！去哪了你！”
“我我我我，我去带大哥哥来咱们家了！”。
“大哥哥？”孩子妈妈抬头看我们，直起腰板客气的向我们鞠了个躬：“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男孩妈妈轻笑着，看到炎王脖子上的项链后一顿，问道：“这是……燃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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