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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头


  十三不知道朗姑娘跟月亮说了什么,他也不关心。只是月亮慌慌张张的告诉十三:朗姑娘要走了。

  朗姑娘走了,道士的心里自然高兴不已--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怕那个娘们纠缠了。十三听完很不是滋味,拽着道士的领子骂了一句“你妈了个x的”随机加入到送行的队伍里。

  道士高兴归高兴,可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俩人也确实恩爱过,朗姑娘一走,道士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从眼里挤出来两滴干巴巴的眼泪蹭到朗姑娘身上,朗姑娘觉得挺感动,差点心一软,不想走了。道士听完朗姑娘的想法连说带哄巴不得朗姑娘走得越远越好。

  朗姑娘给了道士一个巴掌,然后摸着道士的脸说了句“我走了,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道士觉得自己真混蛋,月亮也觉得道士挺不是东西,只有十三没动静。十三看了眼道士,又看了眼朗姑娘,觉得两个人长得一点没有夫妻相,可朗姑娘跟道士过了好几年,就是石头,也看磨圆了。十三很不能理解,索性就把原因归结到两人中间隔了十几年没见,也就不在去想那茬了。

  可十三闲不住,刚一放下,十三就想到了老鼠崽子,他把道士拉到一边,看着月亮小声问道士。

  “唉,我说。你跟朗姑娘那么长时间,朗姑娘的肚子就没一点动静?”

  道士“啪”地朝着十三的脑袋打了一巴掌,“胡闹,人跟妖是生不出孩子的,要是生出孩子了,那孩子得成什么样?”

  “人妖?”十三不甘心,又问了一句。

  十三的脑袋“啪”地又挨道士一巴掌。

  十三讨了个没趣儿,端起茶杯往嘴里倒,一仰头,十三一口茶水连带茶叶全喷了出来。

  道士刚送走朗姑娘,看见十三浪费自己的茶叶,气的大声骂了句“小兔崽子”,准备去揪十三的耳朵。十三拍开道士的手,指了指头顶。道士疑惑的抬头,看见一只透明的小鬼趴在房梁上,这可吓坏了道士,道士两腿发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十三倒是不怕小鬼,道士用着不灵的法术,他用着顺手。可十三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这小鬼的来头,不敢硬碰硬。十三吩咐小顾去找街坊借一壶童子尿,让月亮去后院砍一把细桃树枝。然后十三盯着房梁上的小鬼,道士问十三在干什么,十三压了压手,示意道士别说话。

  十三把桃树枝沾了沾童子尿,然后把树枝扔向小鬼,嘴里还念着咒。桃树枝刚碰到小鬼,小鬼一声尖叫掉了下来。道士从十三手里夺下没有沾过童子尿的桃树枝抽小鬼,可是桃树枝小鬼只是让一声声的叫疼,却并没有像在十三手里那样有威力。道士不知道是吓糊涂了还是气糊涂了,居然问十三怎么回事。十三没有理道士,只是把桃树枝抢过来沾了沾尿指向小鬼,“说,你是怎么进来的?不说,我让你魂飞魄散。”

  小鬼的声音很脆,大概是因为死的时候年纪还小,没到变声期。

  “别杀我,我说。是刚才那位走了的阿姐带我进来的。”小鬼很害怕十三手里的树枝,吓得声音都有点发抖。

  十三不明白朗姑娘为什么要留一只小鬼在药房,可既然留下了,就有留下来的道理。于是十三撤下了桃树枝,可十三刚把手放下,小鬼“噌”地一下又跑房梁上去了。十三没了主意,只要把桃树枝扔掉,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小鬼趴在房梁上盯了十三好半天,才慢悠悠的下来。

  十三很和气的问小鬼,“你能跟我们讲讲你的来历吗?”

  小鬼点了点头,“我活着的时候叫白蒋英,我爹是白大帅白玄礼。死了,大帅府里的那些鬼都叫我,刚才走的阿姐也叫我。”

  说他是白玄礼的第二个儿子,不过他娘是府里的三姨太。三姨太年老珠黄,在白大帅那很不受宠,再加上是庶出,在府里的日子很不好过,三姨太嫉恨白大帅已久,总找不到机会下手,于是心一横,拉上白玄礼的仅有两个儿子给自己陪葬。白玄礼气的当场毙了几个姨太太到下边伺候自己儿子,又把和的哥哥厚葬。生前不受宠爱,死了更是受尽府里一些已经成鬼的下人欺凌。一肚子酸水没地儿发泄,终于有一天把一个丫鬟咬的魂飞魄散之后,附上一个客人的身子,走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命好,到了野外,吃了几只已经快要不行的孤魂野鬼。可是吃完之后,没有了食物,整日被一些恶鬼追的东躲西藏。不敢去城市,那里有道士有和尚,怕进食不成自己反而被超度,只能终日在一些乱葬岗晃。乱葬岗的鬼大约都被吃光了,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绝望的快要自杀了。

  可能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让碰上了朗姑娘。朗姑娘用自己的血喂,喂一次,朗姑娘的道行就少一年。幸好朗姑娘把小鬼带进了城,才能不用再依靠朗姑娘的血来生存。朗姑娘把带到苏府,又带到药房,直到昨天晚上,朗姑娘把他放出来。

  “作为一只鬼,你成形了,没有什么邪祟和道士能收了你了。你以后别再跟着我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办。”

  以为朗姑娘不要自己了,可朗姑娘只是眯了眯眼睛,“你在药房呆着,等到我的事办完了,我会回来找你的。”

  不能陪着朗姑娘再仗剑走天涯,只能给朗姑娘磕了个头。然后老老实实的趴在房梁上,直到十三发现他。

  十三确信了是十三的亲信,更动不得他了。十三指着道士朝小鬼解释:“这个道士,是你阿姐的男人。以后他的话就是你阿姐的话。”道士一巴掌拍上了十三的后脑勺,月亮眼疾手快地拦住了道士的手,眉毛中间竖起了两道沟。

  “呦,小月亮。这还没成亲呢,就学会护短啦。”道士的口气里充满了调笑。十三横了道士一眼,开了腔:“,你记着。以后不管道士干什么,你都跟着他。不能让他干那些背叛你阿姐的事,他要是真干了,你就在他面前时不时的现形,让他二当家的一辈子直不起来。”

  道士听得背后冒凉气,十三扯着月亮回了家。月亮看着十三的手拉着自己的袖子慢慢的往下滑,月亮不想破坏了这种气氛,张开手等着十三的手掉下来。而十三也像月亮想的那样,把手掉到了月亮的手里,然后在月亮惊讶的眼神里,紧紧的抓着,不松开。

  (PS:解释一下,桃树是至阳之物,童子尿的作用就相当于脐血,黑狗写,这些都是可以辟邪的东西。有兴趣的可以把沾过黑狗血的桃木剑晒干挂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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