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手术很成功
横滨，神奈川阴阳寮。
北条大介在地铁站下车后，很快便和雪下悠树进行了会合。随后两人来到了阴阳助办公室。
果然是贫寒。一张简陋的办公桌，几张椅子，一个资料架就算是阴阳助办公室了。
若不说这是阴阳助的办公室，悠树还以为，这是乡村教师的办公室。
两人在办公室面对面正襟危坐。
“北条先生，你考虑清楚了吗？那个女孩的话，个人认为可信度不高。”
“其实，我现在也没得选了。”
大介叹了一口气，挽起袖子，把手放到办公桌上。
北条大介的手，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爬行。这种触目惊心的场面，两人都是第一次见。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见的一切，好像加上了一层红色滤镜。先生，我的眼睛是不是变成红色了？”
与悠树面对面的大介，两个眼睛都充满了不自然的红色。不是红光，更像是直接用血液涂在眼瞳表面。
“先生，很不幸。现在的情况就是你所说的这样。我们要继续吗？”
悠树取出小刀，放到办公桌上。他看了一眼表情忧愁的大介。
用小刀割手，这种事情很残忍。再说悠树也没做过这种事，要割哪里，要放多少血，他并不知道。
“谢谢先生，那我开始了。”
大介拿起小刀，伸出食指。咬紧牙关，轻轻割了一刀。
在皮肤被割开的那一瞬间，黑色的稠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钻出。小刀就像磁铁，将流出来的稠血吸附，并将它们蒸发。
也有一部漏网之鱼。稠血流到办公桌上，就像是蠕动中的蠕虫，蠕到了大介的衣服、裤子和地板上。
大介自然是没有理会这些污秽之物。几分钟后，稠血被放完，他的手恢复了血色，眼睛也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一瞬间，他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哦不，破咒很成功，你又是一条好汉了。”
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大介，雪下悠树感到一阵欣慰。这说明，自称阳菜的少女，是可信的。
“感谢先生救了我一命！若没有先生，我的小命恐怕已经不保了！”
“嘛，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们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面对激动的大介，悠树摸了摸后脑勺，把装有妄念符咒的资料袋放上办公桌。
激动不已的北条大介又连连道谢了好几遍，才拿起电话。在得知准备完成后，两人便起身前往大阵。
启动所谓的“指引大阵”，比大介嘴上说的还要复杂。除了需要打扫外，他还召集了数名阴阳师配合。
这个大阵，设置在一个圆形的深水水池中。水池的中央有一尊神像，神像双手捧着一个盘子。
水池的边上有四个青蛙石雕。
四名阴阳师分别站在四个青蛙旁边，他们将辅助启动大阵。
记载着血液和施咒者信息的妄念符咒，和资料袋一起放置在神像捧着的盘子里。
“雪下先生，您面对面神像站立。完全放松身心，就可以了。接下来的操作，由我的同僚们来完成。”
“嗯。”
“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开始。”
“已经准备好了。”
悠树点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进入完全放松状态后，体内神力也由波动逐渐变为静止。
立在四个青蛙旁边的阴阳师见状，随即拿起长剑，准备施法。
温润平缓的神光从悠树身上燃起，神光化作一道光柱，连接了捧着盘子的神像。
而后，神像又迸发出四道光柱，连接到边上的青蛙。
忽然，水池周围猛烈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水池的水被炸了起来。
“别慌，这是正常的。”
北条大介慌忙解释道。他担心悠树会分心，要是前功尽弃，可就不好看了。
意外的是，悠树并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是结界一样，从神像扩散出来的神光，很快扫遍了整个半个日本。
“……”
“嗯？就这？就这种雕虫小技，真的能找到我？”
东京都，港区。披着黄袍男人正坐在东京塔上，望着扩散的神光，嘴角微微上扬。
和黄袍连在一起的帽子，被拉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庞。
“哦？有话说骄兵必败，你看吸血姬，就被那个神挫骨扬灰了。你不会也想有同样的下场吧？不会吧，不会吧？”
说话的，是一个打扮像歌姬的少女。她正站在黄袍男人的旁边，望着扩散的神光，神情凝重。
“还真是扫兴，你能不能别乌鸦嘴了？你这乌鸦嘴，每次开口，准没好事。依我看，吸血姬就是被你这疯婆子咒死的。”
“呵，不知所谓！保管好你的狗命，要是丢了我可不管。”
歌姬少女嘲笑了一句。随后从东京塔上跳下，拉着难以看清的金丝，游走于高楼大厦之间，很快消失。
“……”
白井市，白井运动公园，陆上竞技场，自动贩卖机。
“神？”
岛村阳菜从自动贩卖机中取出一罐咖啡，抬头看了一眼扩散的神光，眼里掠过一丝不屑。
“算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既来之，则安之。”
阳菜不屑地打开咖啡，再次抬起头，“顿顿顿”地将咖啡往嘴里灌。
“……”
指引大阵。
被炸起来的水，就像是烟花一样，每次炸起来，都留下了一些文字。
“搜寻完毕。未能找到施咒者信息。血迹的主人，身处正东北，白井市白井运动公园，陆上竞技场的自动贩卖机旁边。”
北条大介喃喃道。他的脸上逐渐流露出失望。
“白井运动公园吗？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看看。”
话才刚说完——雪下悠树化身神光，从指引大阵离开，只身前往白井运动公园。
白井运动公园。
顾名思义，这是一座囊括了体育场和公园作用的公园。
不仅能观看体育赛事，还能正月的时候，前来赏樱。
雪下悠树没来过这个公园。但想要在这么一个不算大的公园内找出自动贩卖机的话，还是没难度的。
比如说，那个站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的双马尾少女，便进入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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