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救济

最简单的例子，便是明星和粉丝，粉丝对明星的喜爱达到极致，就会产生信仰之力，而这些信仰之力是无法被还是普通人的明星吸收的，明星顶多能蹭到一点，也就是所谓的“红气养人”。
  而如果该明星成神，那么就可以完全吸收信仰之力，使神力变强！
  而且成神除了某一方面达到极致之外例如梵正达到厨艺的极致，成为厨神，还有一个更大众的方法，那就是信仰成神。
  只要获得足够多的信仰，就有成神的资格，不过信仰成神是最弱的，处在神明鄙视链底端。
  而之所以普通人没法吸收信仰之力，是因为普通人在世界内留下的印刻还太浅，如果吸收了大量的信仰之力，会对自身的人格以及灵魂造成磨损！
  打个比方，就是你硬要往一个钱包里塞各种本不应该放进去的杂物，那么最后那个钱包一定会被撑坏！
  不过一般人是没这个困扰的，只有梵正这个虽然有了成神的资格，但还没完成仪式的，会有这个困扰。
  但问题不大，只要梵正赶快成神就行了！等到成神之后，这些信仰之力可就是好东西了！
  ……
  炎炎的太阳，高悬在世界的当空。红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仿佛着火一般，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来。
  蒸腾、窒塞、酷烈、奇闷，简直要使人们的细胞与纤维，由颠抖而炸裂了。
  别说小草了，连官道旁的护道林都被烤得焦黄，只剩些枯枝败叶勉强罩下一片称不上阴凉的影子。
  然而就是这片小的可怜的影子也要争抢才能享受，一个拿着铁锹的汉子带着妻儿躲在树下，避开太阳直射。
  “娘希匹的，这日头真晒！”汉子嘟囔了两句，这才回身安顿妻儿，在逃荒路上还能护好妻儿的必然是有些本事的。
  实际上也是这样，汉子原先是个小地主，家里有十几亩良田，家里从小供着他读书，但他更喜欢比划些武把式。
  “在逃荒路上，些许拳脚可比圣贤书好使多了，起码能让他现在过得比别人滋润。”汉子摇摇头，心底暗暗自嘲道。
  接着汉子摸摸老牛，老牛也没精打采地蔫儿着，老牛比之前瘦多了。
  牛车上还驮着几个箱子和几袋干瘪的粮食袋，汉子从牛车上的行囊里取出锅铲，
  “只希望，到了省城会好吧……”，汉子接着支锅做饭，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老牛，“不然、只怕这牛也只能吃了。”
  “爹~，咱吃啥啊？妞妞饿了，很饿很饿呀。”看起来还不到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边揉着肚肚，一边仰着头问那汉子。
  “哎，妞妞别急，咱马上开饭哈！”汉子强打起精神回应道，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熬了野菜米粥。
  不过，他们一家人已经是逃荒人里吃得最好的了，没看见旁边人的眼睛都绿了吗，如果不是打不过男人，他们恐怕要上来哄抢了！
  “半个月，身上的存粮还够半个月，还够到省城的。”
  但到了省城就会好吗？汉子有意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其他难民畏惧人高马大的汉子和他手上的铁锹，只能另寻他处躲避太阳直晒，这太阳如果不躲躲，那真能晒死人啊！
  “去去去！”
  因此缩在道旁阴凉处的小男孩儿，就遭到了这群人的驱赶，一群人像轰苍蝇一样把他轰走。
  男孩儿知道，像他和他妹妹这样没了爹娘的孤儿，在逃荒的人群绝对是最弱的存在，他必须忍气吞声、小心翼翼才能活下来。
  他和妹妹没有牛车、也没有什么家当，只有一双腿，
  别说像那个汉子一家一样，一天还有两顿粥喝了，男孩已经快一个月没吃正经东西了，
  刚开始逃荒的时候，还有人心善分他和妹妹些米汤喝，他也不时能挖到些野菜、采到些果子，但越走越艰难……
  他们走过的地方，都被其他难民搜刮干净了，能找到些水喝，都算好了！
  “咕噜，咕噜”，一阵腹鸣声响起，
  饿，好饿，男孩忍住了去摸藏在心口处的粗粮馍馍的冲动，但口中止不住得分泌着口水，他太想吃掉了，但是不行。
  可这已经是最后一块口粮了，吃了就没了……
  就是靠着这点念想他和他妹妹两个小孩硬生生跟着流亡的难民一路走到这儿，
  再坚持坚持，会好的，会好的，他们就要到了！
  因此小男孩没说什么，牵起妹妹细伶伶的像鸡爪子一样干瘦的小手，默不作声地带着这个比他更小的孩子往外挪了挪，给那些大人让出地方来。
  他们都说省城在赈灾，只要到了省城就好，到了省城就会有白米粥喝。
  然而，也许是他沉默的样子惹了难民们不喜又或者是逃荒一路太绝望、太苦……
  这样那群人不满足于此，硬是要逼这两个孩子为他们去林子里寻些食物来。
  这是纯粹的为难人，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找到食物果腹，他们还逃荒做什么！
  林子里也许会有些吃的，但林子更还有野兽野狗，去了林子里成为饥饿的野兽的食粮才更有可能。

  顺着官道走，还有一条活路，进了深山野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逃荒就是为了求生的，而不是找死的……
  但，男孩暗暗劝告自己：“我要保护妹妹，不能和他们起冲突。”
  好在，那个汉子，开口帮他们说了话。
  但，反而惹了那群人敌视，
  “是是是，你有粮食你不慌，大家伙可还饿着肚子呢！”不知是谁躲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
  马上迎来了众人的附和，
  “就是、就是！”
  “我们也不想为难人，你饱汉不知饿汉饥，大家饿啊！”
  “你想做好人，不如把粮食分我们吃！”
  伴随着野菜米粥熬煮的香气，人群的叫声逐渐激昂，
  汉子看到围在他身边人群的眼神，蓦得愣了一下，贪婪、嫉妒像野狗一样的眼神，绿油油的，好像要把他们一家人拆吃入腹！
  汉子忽地噤了声，他才意识到，只一个月的逃荒，这些人就变了，变得让他不认识了，当人吃不饱的时候，是不会讲什么道德礼仪的。
  自己看不下去插话的行为，可能正好给了他们一个突破底线的借口，即使他会些拳脚，也打不过这一群人。
  明明是艳阳天，汉子却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我去！我去找吃的！”小男孩文俊突然开口道。
  小男孩不是不懂事的人，汉子和他媳妇儿帮过他不少，如果没他们，他和妹妹绝对没法走到这儿。
  文俊将妹妹托付给了汉子，随后一个人钻进了林子。
  这一举动让群情激昂的氛围一滞，逐渐围拢过来的人没了借口，便没了一开始要围攻汉子的劲头了！
  汉子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有些愧疚，遂给男孩的妹妹分了小半碗野菜粥锅底儿。
  ……
  其实不止小男孩要往林子里去，还有不少人没粮的，也要沿路摘些野菜野草，混着水往肚子里咽。
  但道旁两侧野地里的野草早叫先头的人扒光了，甚至树皮都被剥成了光杆儿，
  虽然按律法，擅自毁坏官道的护道林是要坐牢的，但逃荒的难民们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所以想要找吃的，就得深入林子！
  林子里是野狗的地盘儿，在灾民的后面跟着一群逐食的野狗，
  逃荒群里的老弱病残是最先倒下的，这些人的尸体则会被野狗们享用，
  荒年里，狗比人滋润，有些尸体虽然被他们的亲人埋葬了，但野狗会刨坑，能将尸体从地里扒拉出来。
  因此，男孩才进入林子没多久，就遇见一只凶猛的野狗，正朝他冲来。
  那野狗皮毛油亮，眼中闪烁着凶光，吠叫时牙齿上还挂着肉渣，旁边还有一小堆儿吃剩的骨头，
  “汪嗷，汪嗷”，随着野狗的吠叫，打旁边又窜出好几只野狗，
  野狗从不落单，是最团结的动物。
  男孩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发白，但他没放弃希望，而是迅速弯腰捡起石头，攥紧，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武器。
  同时口中厉喝：“走开！走开！”
  野狗压低前半身，观察着文俊，男孩压低重心，张开手臂，不断变换姿势威吓着野狗，
  然而野狗似乎看透了他的虚张声势，越逼越近，文俊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但他竭力保持冷静，用手指着野狗，做出更加凶猛的样子，大声喊道：“走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野狗似乎被文俊的气势所震慑，停下了脚步。
  不！
  是野狗在蓄力，五六只野狗一起朝男孩扑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男孩扔出石块儿，幸运地命中了一只野狗的鼻子，被击中的野狗呜汪呜汪的倒下，男孩成功拦下了一只野狗的攻击！
  随后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疯狂地挥舞着拳脚，一时间野狗竟近不了他的身！
  但男孩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好多天没吃饱饭的孩子，体力逐渐不支！
  最终还是叫一个的野狗得了逞，生生从男孩胳膊上咬下一块肉来，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疼痛瞬间让男孩的防御溃散，
  “嗷汪、嗷汪！”
  趁着男孩手臂受伤，另一只野狗也抓住时机，一口咬在男孩小腿上，
  顿时鲜血直流，“啊！”男孩痛的站立不稳，他跌在地上，拼命用手去捶那野狗，
  然而那条野狗是松口了，另外几条野狗却围上来了，包括最先被男孩用石头打伤鼻头的野狗，这条狗咬的最狠，
  一口咬到男孩另一条小腿肚上，直接露出骨头来了！
  男孩心底涌起一股绝望，流出眼泪来，自己的两条腿都伤了，难道自己今天就要被这些野狗生吃了吗？
  大量失血带来了眩晕，让男孩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更加虚弱乏力，甚至出现了走马灯。
  他爹本来是村子里的一个猎户，家里的日子不说富裕，但绝对是小康水准的，因此男孩甚至还读过两年蒙学，粗通一些文字算数。
  但好景不长，在娘生下妹妹之后，爹为了多赚钱给娘补身体，

  在一次进山打猎时出了意外，失踪了，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
  娘本来身体就不好，又没了爹，日日以泪洗面，没过多久早早地撒手人寰，丢下他和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
  现在想来，在父亲没死之前也就是他六岁之前，家里的日子还算好过，起码自己还能时不时吃到些肉，每日最大的烦恼就是和小伙伴们玩什么？
  但妹妹打小就没享过一天福，从小吃的百家饭，养得瘦瘦小小的，周岁八岁的年纪看着比那汉子家的才五岁的妞妞还小。
  男孩不由的想到，自己妹妹没了自己，还能活着到省城吗？
  男孩接着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从胸前取出那个馍馍，这个自己藏了这么久的馍馍，早知道先给妹妹了……
  “嗷呜！”
  一只野狗以为男孩又要掏出石头攻击它，啪的一下将男孩手中的馍馍打飞，
  微黄的粗粮馍馍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掉在地上，沾了土，然后轱辘轱辘滚远了，只剩下原地一些渣渣，能证明这个馍馍存在过！
  没了！……没了！
  他保存了这么久的馍馍就这么被糟蹋了！那他饿到眼睛发绿、抓心挠肝的日日夜夜又算什么！
  男孩转头看向狗，那眼神，让狗都吓了一跳！
  想到这儿，男孩心底又涌起一股心气来，男孩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猛地扑向野狗，双手死死地抓住野狗的脖子，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口咬在了野狗的脖子上。
  凭什么！
  凭什么要死的是他！他不甘心！
  野狗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但文俊却没有丝毫的松口。
  他用自己的牙齿撕咬着野狗的肉，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的饥饿和愤怒都发泄在这只该死的野狗身上。
  虽然肉的味道带着血腥和野性，但在他口中却变得无比美味。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仿佛要将所有的饥饿都填满。
  至少，至少！
  他要做个饱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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