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殊途
乐晨曦的好意，并没有被白凶们领情，她们反而趁着乐晨曦急速攻击而忽略的闪避，在乐晨曦身上狠狠地开了几道大口子。
飞溅的殷红液体和乐晨曦精致脸庞浮现的痛楚表情，让郑浩勃然大怒，四条暗金色触手同时弹出，准确地洞穿四头白凶的头颅。
看到同伴霍然僵直的身躯，剩下的一头白凶吓破了胆，她猩红的瞳孔缩得如同针尖大小，掉头就跑。
五头白凶四死一逃，对面的僵尸群也仿佛洪水一般退却，隶属乐晨曦的僵尸群随后跟上，把最后面的落单者摁倒，撕碎。
“你！你为什么要杀她们？我们只需要一颗血晶的。”看着四头白凶还在抽搐的躯体，乐晨曦有些气急败坏。
“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拿我来做实验品，为什么对这些僵尸处处留情？”郑浩手掌捏住乐晨曦的下巴，一双异色竖瞳紧盯着她眼睛说道。
“我...我不知道。”面对郑浩凌厉的目光，乐晨曦有些慌乱地说道。
“无论是僵尸还是人类，既已对敌，概不留情，看看周围，你的小弟比你做得好多了。”
郑浩有些担心，乐晨曦好像还没有认清异变世界的残酷，她在面对人类时，把自己归为异类；在面对僵尸时，却仍旧套用人类的思考观念。
海城地处江南，深秋的夜晚也有一丝凉意。在血色朦胧的月光下，沪南区高高低低的绿色‘丘陵’间，无数的僵尸出没。
它们成群结队地搜索周边的每一栋建筑，每一株植被，将隐藏在里面的所有活物逼出，吞噬。
“这是你要的微波震荡仪。”在高精度仪器研究所大楼中的一个房间里，乐晨曦指着一个一人高的密封箱子对郑浩说。
“你不和我一起过江吗？”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郑浩对躲在阴影里的乐晨曦说道。
“我不是异化尸人，我就是一头僵尸，我讨厌阳光。”乐晨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这不是有冲锋衣，太阳镜嘛，你难道不想看看自己的家人？”
“不！”乐晨曦回答的坚决无比，她的语气哽咽起来，“血毒免疫药剂没有成功之前，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个鬼样子。”
“相信我，即使没有办法恢复以前的相貌，你的样子也很好看。”郑浩扶住乐晨曦的肩膀，语气很很认真地说道。
郑浩之所以极力想带走乐晨曦，是因为他被昨天晚上所看到的僵尸海给吓住了，数量如此庞大的僵尸群，单凭一条不宽的黄浦江根本无法阻挡它们的脚步。
乐晨曦的情况和那些被僵尸感染的异化尸人不同，他们是三分像僵尸，七分像人；而乐晨曦是三分像人，七分像僵尸。
异化尸人的体温正常，也不惧怕阳光；乐晨曦的体温虽然比僵尸高一点，但也绝对高不到那里去，这一点郑浩深有体会。
乐晨曦能够控制黑毛和黑皮僵尸，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想想海城周边异变前人口基数，郑浩就有些不寒而栗。
说到底，乐晨曦是一头觉醒了以前记忆的白凶，是懂得人类智慧和高科技的白皮僵尸。
因为郑浩不敢保证乐晨曦还保留多少人类意识，所以想把乐晨曦带着身边，通过自己和乐晨曦家人来增强她的人类认同感。
圆润晶莹的露珠在狭长翠绿叶片上滚动，初生朝阳给它抹上一缕金辉，随着一阵枝叶摩擦的响动，叶片上汇集的露珠仿佛拆散珠串一般坠落，湿润了植被底部泥土。
嘭嘭嘭...沉重脚步声在繁茂的绿色‘丘岭’中震动，一个方头方脑的木板箱子从纠葛缠绕枝叶里冒出。
“这些乱草长得可真快，一个晚上就能变个模样。”
郑浩背着装有微波震荡仪的木头箱子，在一人多高的杂草中穿行，他不禁感叹着血月对动植物生长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郑浩所行走的路线是他昨天走过的，在昨天通行的时候，郑浩把沿路植被清理了一遍，弄出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这是郑浩为了防备自己迷路而做出的布置。
可是当郑浩从高精度仪器研究所出来，踏上回程的时候，郑浩发现昨天的清理都做了无用功，那条小路早就被杂草吞没了。
虽然在乱草从中穿行也不会影响郑浩的速度，但是肥厚叶片汁液很快把郑浩周身上下染得乌七八糟，谁叫郑浩背着一个将近一吨重的木箱子呢。
一人多高的木头箱子不时把枝叶刮烂，郑浩看着粘稠绿色汁液从木箱上滴落，在他的冲锋衣上添了浓重一笔，郑浩琢磨着乐晨曦对他说过的话。
“血月的辉光中含有奇特能量，能够刺激动植物细胞基因生长，进而发生一系列的变化。
从生物进化角度来说，这种变化是有益的，吸收了血月辉光的物种，它们的生命力体型都得到大幅度增长，其寿命也会得到延长。
拿人类来举例，不论肉体力量强横的异化人，还是能够施展诸多秘术的修士，以及类似元素法师的强化者，即使普通人的身体也得到加强。
除了外伤也很少有人会生病，流行感冒什么的更是消失了，这是人类进化史上的奇迹。
只是这种奇迹是有代价的，相比人类在血月辉光中得到的好处，地球上其它居民受益更多。
它们从被人类压榨的对象转变成猎杀者，迫使人类只能龟缩在坚固堡垒中苟延喘息。”
想起乐晨曦说出这番话时，一双红眸里流露出的复杂神色，郑浩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乐晨曦困扰在人类和僵尸之间，摇摆不定，最终拒绝和郑浩一起进城，她给了郑浩家中的地址，让郑浩帮她照看一下家人。
“傻曦曦，血月升起，天地异变，你又何必在乎自己僵尸的身份，你还能比哥更异类吗？”
想起分别时乐晨曦欲言又止的神情，郑浩心里有了决断，“即使是僵尸又如何，我必然不会让你伤害到别人，更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至于乐晨曦醉心研制血毒免疫药剂，郑浩根据她以前实验记录，和他的一些经验分析。
即使血毒免疫药剂研制成功，对于乐晨曦来说也没有多大作用，并不能让她变回正常人类。
这话郑浩并没有对乐晨曦说起，反而鼓励她加紧研制，一旦完毕马上联系他，郑浩会在海城内寻找被僵尸感染人员，测试药剂是否有效。
1号血毒免疫药剂郑浩也随身带了几支，这玩意对被僵尸感染的人没有效果，说不定会对被异化兽抓伤的人有用。
一旦起效可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乐晨曦对人类做出的贡献，完全可以遮挡她僵尸身份。
想到这里，郑浩脚步更急，他迫不及待地想找人验证一番。
十几分钟后，横卧在黄浦江上的铁桥便出现在郑浩视线中。
此刻郑浩个人终端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十一分，太阳虽然升起，但由于江边水汽厚重，整个江面上仍有一片薄雾笼罩。
铁桥桥面被十几道铁索高高吊起，像一头趴在江心的怪兽，吞吐江面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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