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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可她多了一个星期的假又有什么用?陆觐然忙,老秦不在,她还不是得成天待家里躺尸?

  但很快她就明白自己错了——

  早上十点她还睡得四仰八叉,陆觐然打着领带从衣帽间过来找她,拍拍她屁股:“起床了。”

  钟有时艰难地起开一道眼缝看他:“我今天开始休假,你忘了?”

  “……”

  “果然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非得揶揄他一句,才继续闷头睡觉,还特意挪到床角那头,怕他要逮她。不过他今天跟往常比也起晚了,钟有时猜他要赶时间走,也没空制她。哪料眼睛刚闭上,就感觉身后一股气压逼近,她这边刚慢悠悠地扭头,就被陆觐然一把扛了起来。

  直接扛到了洗漱台前。

  他手里还拎着她的拖鞋,放她下来的同时把拖鞋往她脚边一摆,钟有时刚穿上拖鞋再抬头,他牙膏都帮她挤好了,电动牙刷往她手里一塞。

  钟有时还有点没明白过来:“你这是……要我陪你去开工?”

  “恰恰相反,是我陪你去开工。”说着连水龙头都帮她打开了。

  钟有时就这么一头雾水地在他的监督下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门,也没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结果竟是一整天的连轴转,先去看了位于三里屯的铺面,这个时候钟有时已经明白他要干嘛了:“你这是要……”

  “怎么样?国内首家timeless开在这里,不错吧?”

  钟有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可一定用这种方式么?

  “品牌运营公司我已经替你接洽好了,那公司有我的股份,你可以放心把timeless交给他们做推广规划。我们今晚飞广州去碰工厂,回来之后再见House这两家买手店的高层,我看过你之前废掉的book,很适合这两个买手店的风格。”

  黄金地段店租有多惊人,钟有时不用想都知道。她这是要走萧岸的老路了?这么想来钟有时还是不乐意的:“可是如果我拿到了比赛的第一名,这些不也有了?”

  “我就跟你直说了吧,罗淼是你们这次比赛内定的第一,整个比赛就是用来捧他的,徐子期和罗淼的关系你也知道,徐子期这种捧人的路数,你应该也不意外吧。”

  当然不意外,萧岸当年不就是这么冒头的么?至于罗淼的内定……之前钟有时也猜测过这种可能性,但真的从陆觐然口中亲耳听到,她还需要点时间消化。

  她的踟蹰陆觐然看在眼里,将在空置的店铺里走神游荡的她拉回自己面前:“你在担心什么?”

  钟有时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有种奇妙的功效,冷静自持,令人本能地吐露心声:“我怕你在我这儿付出太多,我还不起。”

  果然……

  陆觐然失笑:“巧了。我也一度怕你为我付出太多,我还不起。”

  这话钟有时倒没怎么听明白,思来想去,她为他付出什么了?明明她现在吃他的住他的。

  她还是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陆觐然看了真忍不住捏她鼻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一昧给你砸钱,而是入股这个品牌,和你共担盈亏风险。”

  如果真是这种常规的合作形式,钟有时倒也不那么难接受了。

  去机场的路上林嘉一已经把合同发给了她,钟有时在车上一条一条地看条款,一看然栀分成比例是净利润的10%,盈亏风险却是对半分,钟有时就忍不住问正开车的陆觐然:“你们跟别的独立设计师签的时候,起码分30%吧?”

  既然她问到了,证明她也清楚业内的标准,陆觐然也就没必要瞒她:“45%。”

  说实话,钟有时怎么会不心动?

  可心虚也是真的:“那我岂不是要给你打一辈子工,才能报答你的恩惠?”

  “一辈子?”陆觐然细细咀嚼这个词,竟有丝丝的天意,他微微一笑,“这主意不错。”

  他嘴角那抹笑钟有时自然没错过,只好把接下来的话憋了回去。可还是被他察觉到了:“说吧,有话别藏。”

  “是你让我说的哦……”既然甩锅给他了,那钟有时也就一咬牙,把刚憋回去的话翻了出来,“这事我还得问问罗淼。”

  果然,他唇角一紧,笑容没了。

  钟有时赶紧补上后话:“我不是刚签了他么?我给了他股份的,股权变动得经过他同意。”

  “……”

  “……”

  陆觐然沉默良久才重新开口:“行,那等他从巴黎回来,找时间详谈。”

  他也知道罗淼去了巴黎?

  钟有时差点没绷住,斜眼瞄他。可转念一想,他肯定也有罗淼的微信,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罗淼……

  钟有时这倒不担心。罗淼虽看着傲慢,但其实挺好说话的,这事应该也就板上钉钉,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吧……

  却不知,她也会有一语成谶的一天。

  三天后从广州回来,钟有时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干劲,她在广州碰了几个厂子,都是和国内中高端品牌合作的厂,从打版到流水线都很成熟,当然成本也高,尤其timeless现阶段还走不了量。

  回程的飞机上,陆觐然见她睡着了又是笑又是皱眉的,就知道梦里她也没少纠结,替她盖好毛毯,把她座椅调平,刚要抽回手她却拽着他的手不放,他便只能直直地坐着,直到广播通知飞机即将下降,她才被吵醒,松开了他的手,转而去摘眼罩,陆觐然才得以收回手。

  等她摘完眼罩,也重新适应了光线,见他正活动着发麻的胳膊,还不明就里地问他:“你咋了?”

  陆觐然看着这睡得发型都乱了的罪魁祸首,失笑——给她找点别的事做,指一指她的嘴角,示意她擦下口水。

  陆觐然陪她在广州待了三天,原本的工作全部延后,一回北京自然忙得脚不沾地——毕竟接下来还得挤出两天时间给她,跟进品牌前期运营情况以及与买手店的合作。非得这么帮她全部规划好了才放心。

  钟有时正好也抽这一天去看看宋姐。

  她在广州那几天还被宋姐问到什么时候回北京。毕竟宋姐马上就要回米兰了,却还没能见着她真人,只在节目里看到她了,不忘夸她:“我刚看完你的第一期比赛,不愧是我的学生,这次的色彩运用我给你A+。”

  钟有时正好把广州带回来的东海堂糕点带过去。

  宋姐见她,一贯的笑吟吟:“每次见我都空手来,这次竟然记得带礼物,果然是长大了。”

  “宋姐,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年轻了,看来跟老詹过得很滋润嘛。”

  宋姐的丈夫James也在,完全居家的模样,微微谢顶的样子和一贯的lvmh高层形象反差还挺大,钟有时差点没认出来。

  当然在老外眼里中国人也都长得一样,他一开始也没认出钟有时,宋姐多一嘴介绍了一句,才恍然大悟地指一指钟有时如今的黑长直:“readlock!”

  钟有时哈哈一笑,看来老詹对她的脏辫印象深刻。

  家里就宋姐和老詹在,没一会儿就连钟有时都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宋姐做个菜,老詹又是递盘子又是帮忙系围裙的,厨房还是开放式的,钟有时坐客厅也看得一清二楚——

  这狗粮撒的,都不忍直视了呢。

  她手机又响了,是罗淼发给她的微信,钟有时终于暂时摆脱这漫天的狗粮,点开微信。果然又是小视频。

  罗淼跟她友尽了几天,甚至连她跟他提及然栀入股timeless的事,他都没搭理她,这回倒好,终于憋不住了,一整天发了不下十条微信给她。

  也不说话,就是闷声发他在巴黎看秀的小视频。

  秀场大牌云集,钟有时看得自然眼馋,罗淼这幼稚鬼,不也就是这个目的?

  钟有时以牙还牙,就是不回复,等她收起手机再抬头,已经换成老詹做菜,宋姐回客厅陪她了。

  可老詹做着菜还三不五时地回头朝客厅瞅,钟有时不着边际地想,得亏得陆觐然今天没来,不然真的会两对cp对面而坐互发狗粮。

  宋姐正捣鼓着遥控器,半天也没捣鼓出什么名堂,只能向钟有时求救:“会用电视做剪辑么?”

  钟有时这才从互发狗粮的画面中抽回神来:“嗯?”

  宋姐指指电视机上暂停的画面:“这是老詹平时录的一些视频,本来他剪辑的,结果他跑去做菜了。”

  钟有时接过遥控研究了半天,甚至上网查了下这个型号的剪辑功能怎么用。

  一按播放键,就是满屏的狗粮扑面而来,老詹从蜜月那天开始拍,来北京的这三个月更是没停下,宋姐华衣美服的时候也拍,一身居家做瑜伽的时候也拍,活到50岁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钟有时正羡慕得不行,余光就瞥见最下角某个视频的预览里有宋栀的身影。

  钟有时笑容微微敛去,下意识地点开了它。

  视频里应该是晚上,老詹、宋姐和宋栀一起聚餐。画面有点抖,应该是老詹手持着拍摄的,画面就这么一晃,就晃到了另一个钟有时更熟悉的身影上。

  是陆觐然。

  他和她们一家人聚餐。

  宋姐见她目光一瞬不瞬,笑着提醒:“不记得了?你应该在我婚礼上见过他。改天介绍你们正式认识一下,对你未来的发展很有好处。”

  钟有时嘴角抽了抽,勉强算是笑了。

  看来这段视频录的是他们跨年夜的家庭聚会,气氛不错,还特地把餐桌搬到了花园似的封露台上,钟有时也知道当天陆觐然也在,只不过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番滋味。

  好在视频里的陆觐然全程不在状态,脸绷得比她此刻还要冷硬,钟有时心里倒是安慰了不少。

  宋姐放心把视频交给她,监督老詹做菜去了。

  钟有时目送着宋姐的背影,其实她之前也想过,要是被宋姐知道她和陆觐然早勾搭到一块儿去了,会是什么表情?

  唤回钟有时的,是突然响起的“啪”地一声脆响。钟有时还以为是老詹把盘子摔了,可往厨房一瞧,人盘子明明拿的很稳。那这声音——

  钟有时的视线蓦地回到电视机上。

  原来是视频里,陆觐然的酒杯砸了。

  他自己砸的。

  钟有时一会儿工夫没看这视频,视频里就只剩宋栀和陆觐然。两人各坐餐桌一边,沉默的几乎是在对峙。宋栀的脸色铁青,僵硬地起身:“我去帮我妈端菜。”

  宋栀已经朝厨房走去,陆觐然起身一把拽住她。

  看着那紧拽在宋栀胳膊上的手,钟有时的脸色彻底绷不住了。

  “宋栀,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钟有时从没听过,他声音这般颤抖的样子。

  “我们是朋友,不是么?”宋栀的声音同样的僵硬。

  “朋友?”陆觐然冷笑,“不,从来不是……”

  宋栀也没法子了,声音浸淫着满满的苦涩:“那个小姑娘,就……留脏辫那个,我看得出来你挺喜欢她。为什么你就不能……”

  “是啊……我为什么就非你不可,为什么就不能……”

  夜巴黎的凌晨三点半。

  断断续续发了二十几个小视频过去、却始终没有半点回音的罗淼终于忍不住给打越洋电话回国。

  电话通了,但许久才有人接听。

  这么磨蹭,可是急坏了罗淼,可偏偏还要用云淡风轻的语气,显得自己有多么清风傲骨:“看见我发的小视频了没?”

  “……”

  “我知道你看见了。是不是很后悔没有跟我来巴黎?”

  他这通电话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刺激她。可钟有时这边依旧没有半点声音。

  “妈的!”罗淼暗啐一句,差点挂电话,听筒里却突然传来动静。

  却是哭声。

  压抑得极低的哭声。

  可他还是听见了。

  罗淼拿手机的指尖一僵。

  “你……你别哭啊!你怎么了你?”

  可他越是不知所措,那边越是哽咽不止。

  罗淼还以为她因为没来成巴黎悔得都哭了,但凡能让他沉下心来想想,就知道以她的性格这压根不可能,可他着实是慌了,语气也乱了,哪还有工夫想别的:“我骗你的行了吧?这儿的秀一点都不精彩,媒体票的座位特别靠后,我被旁边那鬼佬挤得都快没地儿坐了……”

  听筒里传来的原本只是哽咽,渐渐却越哭越凶,甚至最后哭得闭住了气,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剩喉咙里那断断续续的,近乎悲鸣的声音。罗淼仿佛都能看见那女人哭得有多么不计形象,多么……

  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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