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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回』穆霜


  五月夏初,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连风中也带着股碧草的清新。就爱上网。。羊群如雪白的云朵,在栅栏外的草场上零星散布,那草场上马儿驰骋、欢呼声阵阵,好一片生机盎然。

  郝邬族的跑马比赛,春末一次,秋末一次,比的是骑射,参赛的青年们个个高壮魁梧,把围观的姑娘们看得满目憧羡。

  镶金边白底的帐幡在风中扑簌舞动,那帐前的客席上,乌尔族的老族长眯眼看着,不由笑赞道:“拓首领短短时间内就已建寨复兴至此,实在叫老朽心中讶叹。”

  是个睿智祥和的老头儿,看上去约莫六十年岁,一边说一边捋着半白的胡子。

  拓烈谦逊地敬了一杯:“郝邬一族自来艰辛多难,此番没有被摧毁,皆因着族人骨魂中的坚毅。尤其经历过家园破灭的惨痛,自是应当更加齐心协力。其实并无奇怪。”

  “呵呵呵,此话说得正是。自古齐心才能壮大,眼下中原自顾不暇,你我西塞各族的联盟意即如此。”乌尔老族长笑饮而尽,暗暗睇了眼身旁坐着的一名圆脸小青年。

  “好!”不远处不知哪个骑手射下一只鹰,引来阵阵叫好。那圆脸青年打量着拓烈,忽而附耳对老族长低语了几句甚么,眼睛亮闪闪的。老族长边听边看着拓烈,嘴角弯弯似有话要说。

  拓烈便直言道:“这位兄弟可是对拓某有甚么疑问?”

  乌尔老族长温蔼地应道:“让拓首领笑话,这位是我的侄子,叫穆霜,乃是我们乌尔族数一数二的弓箭手。至于有什么疑问,且让她自己同你说。”

  说着看了青年一眼。

  那青年眉眼一低,些微羞恼。见老者淡笑不理,只得抬起头来,粗着嗓子道:“总听说拓首领马上功夫厉害,但那传说中的名声到底是虚的,须得眼见为实。今次机会难得,在下想与你比试比试,不知可否赏脸?”

  他生得圆脸墨眉,看上去几分清俊,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举止倒也大方。

  拓烈向来坦荡,便从主座上站起身来:“这有何难,且与你去过上几招便是!”

  话毕,命人去备马。

  妲安坐在他下首的小桌旁,目光漾漾地看着对面的萧孑和芜姜。

  芜姜今天穿一抹豆绿的半袖小衫,下搭浅湖蓝素花襦裙,柔软的罗纱将她的腰儿臀儿勾勒得盈盈曲婉。少女过度到女人,胯是最明显的变化,被人疼得越多,那坐下来后的盘儿便越如蛇一般婀娜。

  那天晚上拓烈回来身上有河草的气息,得多长时间不碰自己了,忽然却又那般冲动。妲安猜芜姜当时一定和萧孑在缠绵。

  那个俊逸的汉人将军坐在她身边,从来在人群中总是肃着一张冷脸,对她却是宠溺的娇惯。手上的果仁剥完了,放进她嘴里,她吃的时候,似故意咬了下他的手指。他冷眼斜她,忽而却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腰侧捻了一把。

  妲安看了心里便涩楚,对女仆耳语了几句,女仆哈腰听着,去了不远处的另一桌。

  一个骑兵队长模样的便从席上站起来,抱拳道:“都传貂将军箭术了得,数百米外一箭射穿守将脑颅,万兵不动十日便破扶风城,不知在下可否求教一二!”

  因着寨中有生面孔,萧孑如今对外的自称便只是貂云,以省去诸多麻烦。

  拓烈看向萧孑。芜姜这几天走路都是慢步,上马都不能,不像从前,大咧咧一跨上马背便肆意驰骋起来。他晓得他必是彻夜地疼弄着小芜姜,心里隐隐有些道不清的情愫。但芜姜早晚总须得有个男人不是吗,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而这个傲视群雄的萧将军,应是最般配她不过。

  拓烈按捺下心绪,替萧孑推却道:“貂将军一路奔波,若觉疲惫,那便改日再同他比较。”

  百米穿脑,于他又何止第一次。萧孑抱了一拳,撩袍起身:“盛情难却,承让。”

  远处有一排大雁飞来,当下便约定了看谁先射到,“驾——”四匹马儿浩荡地驶出栅栏。

  妲安扶着肚子站起来,去到芜姜的身边,叫女仆倒了两杯酒,端到胸前:“芜姜,这杯酒敬你,庆祝你平安回来,也庆祝我们还有机会遇见。如今拓烈哥哥认了你阿耶阿娘为父母,今后我们就是姑嫂了,你可要常来找我聊天打闷。”

  言毕微仰下颌,自己先一干为尽了。

  芜姜把那酒水撒在二人之间的草地上,任它兀自在草叶间溢散:“妲安,你忘了我并不喝奶酒。”

  妲安有些尴尬,又兀自笑盈盈道:“几月不见,芜姜你好像变了。可是在怪我当时为什么不让拓烈去救你?当时阿妈被恶匪欺凌,阿耶奋起而杀之,我被几名散兵桎梏,肚子里还怀着骨肉,拓烈是真的很为难,否则必不至弃你而不顾,让你发生那样不堪的事故。”

  她抚着骄傲的肚子,面上带几分讨好的笑。依旧和从前一样,倘若做了什么被自己发现,便总是这样一副表现。

  芜姜目光冷淡一瞥:“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故,秋天的时候萧孑遇到我是什么样,后来找到我依旧还是什么样。你若一意好奇,我也无妨告诉你,救我的人是慕容煜。你该知道我话中的意思。”

  竟然是这样……

  想到慕容煜那张俊美逼人的脸庞,妲安笑容蓦地一滞,难怪芜姜这次回来对自己如此态度。

  但一想到拓烈,却只觉脊背一凉,无论如何也只是装作不知。

  妲安默了一默,扯着嘴角看向阿耶阿娘:“原来你没有被……真是谢天谢地,我原还总是替你惋惜。只要你没事就好。那个慕容七皇子也是坏,都怪我,当时应该亲自护送阿耶回去,必不至让他派人把他抓走,现在有几百张的嘴也说不清了。”

  忽然便去拢阿娘的手臂:“还好你阿耶阿娘晓得我的心。对了,阿妈昨儿还忘了替我量腰身,一会儿拓烈比完了我随你一同回去。”

  脚下忽然窸窣窸窣,侍女乍一看见,立时尖叫起来:“啊,郡主,你、你脚上有蛇……”

  妲安吓得低头,但见一条青绿的小蛇正在脚底下盘旋,慌乱之间连忙一脚踢开。

  “呼——”

  那蛇便被她踢至芜姜的裙摆,卷曲盘旋着,竟是沿着芜姜浅湖蓝的裙裾蜿蜒上游。

  芜姜也怕蛇,连忙抓起桌上萧孑的宝剑挑起来,想要扔掉它。那蛇却不肯摔下去,兀自吐着腥红的信子盘在剑身上,吓得周遭一群女眷纷纷惊叫着四散。

  栅栏外,萧孑微眯着凤眸正欲弯弓射箭,听见动静,手中长弓便立时调转了方向。

  “嗖——”一股疾风穿刺,惶怕的人们便见小蛇软软地掉在了地上。

  他换了支细箭,那箭锋竟是正正地定在蛇的七寸上,蛇身摇摆了几下就真的射死了。

  修劲的身躯打马过来。

  穆霜刚射出一支远箭,还不及收起力道,被他这般一晃而过,冷不丁便整个儿往前扑。

  “啊——”

  拓烈在一旁看见,电光火石间连忙倾身将她一捞,也一并打马往栅栏这边回来。

  “迂!”萧孑扯紧缰绳,大步缱风地走过来,拨开人群问:“出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女仆惊魂未定,说不出完整的话:“是、是一条蛇,郡主吓得脚一踢,游到芜姜小姐的剑上了……”

  蠢笨奴才。

  妲安连忙出言打断:“是貂将军,刚才情急,糊里糊涂之下便乱作一团……”正欲同萧孑解释,却看到了人群外拓烈凛冽的目光,言辞便顿了一顿。心中不由沮丧,好心与他在意的人拉拢关系,怎么这般弄巧成拙。

  萧孑走至芜姜的身边,大掌把芜姜的手指抓起来:“吓坏了,可有被伤到?”

  芜姜收起他的长剑:“这种蛇有毒,幸好我反应得快。”

  萧孑凤目掠过地上尚且抽-搐的蛇身,冷蔑地睇了妲安一眼:“若是伤到我萧某的女人秋毫,谁人我也不至容她好过。”说着亲了亲芜姜的指头,揽过她的肩膀落回座上。

  “迂!”拓烈把慕霜放下,大步缱风地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妲安这时已反应过来,原来刚才下意识地把蛇踢给了芜姜。正待要开口解释,他却已经看到了地上的死蛇了。

  “以后无事最好别在她跟前晃。”拓烈目光森冷地瞪着妲安,转而看向穆霜道:“穆兄弟刚才可有摔伤?”

  晓风下的拓烈着一袭灰蓝长袍,墨发浓密,五官线条刚冷而坚毅。穆霜想到刚才被他箍在腰间的一幕,那腰肌孔武,腿腹上的肌肉又硬又实,真真正正的汉子。不由有些脸红:“摔都没有摔下去,哪来的伤。谢过拓首领。”

  抱拳致了一谢,怎生得才要转身,那紧束的头发却散落下来,竟原来是个女儿身。连忙双手把发束一扎,圆脸上不自觉地掠过一抹红潮。

  乌尔老族长看着二女儿的表情,就晓得应是有些情愫了。这丫头打小自有主见,边塞这么多个部落的男儿,愣是一个也入不得她的心,今次倒是难得。

  面上只不动声色道:“不瞒拓首领,我没有侄儿,这二丫头自小在身边栽培,弯弓骑马射箭哪一样也不比男儿落了下风。晓得我此次前来结盟,一定要跟来当面讨教,只说必要让她心服口服。我也拿她没有办法,这就只好女扮男装了,呵呵。”

  拓烈这才正眼看了看穆霜——丰润的圆脸,身材匀称有致,眼目也炯炯有神。他昨天收到画像的时候根本看都没看,对于个人的情感问题,其实一直烦恼无绪。此刻一看倒是觉得几分自然的舒服,便歉然抱了一拳:“原来是个女子,方才多有得罪。”

  “无妨,没有拓首领那一拦,此刻我怕是早已摔伤了。”穆霜听他的声音这般磁性稳沉,不由又多凝了一眼。忽而看到妲安:“那位是你的夫人?”

  拓烈顺势看向妲安,妲安的眼睛亮闪闪的。他忽而疲累,默了一默:“她是我的女人。”

  女人……

  穆霜便对妲安点头笑了笑,坐回老族长的身边。

  老族长低语问:“怎样,我挑中的人选可有得你的意?”

  她颔首一抿嘴角:“行不行,又不能光我一个人说了算。”

  “呵呵呵,能得我阿穆这一句,可是着实不容易。”老族长只是纵容,呵呵地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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