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前奏
“——他们的能力令人瞩目。而且他已经熟知‘G’的机密，若是就这样放走他们……”
“哼，已经有四架落入扎夫特手上去了，还算什么机密。”
“可是他们的力量很宝贵！可以的话，应该继续为军方效力！”
“可是，据玛琉上尉所说，他们并没有表达过这种意愿。”
“只要他的父母亲人要能接受我方的保护……”
“开什么玩笑！这种兵要来有什么用！”
……
基拉听着门中的对话。虽然站得很远，而且那个房间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好，但是靠着精神指令技“集中”增幅过的五感，他依旧把门中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个好人啊，这位提督……”虽然以前也听玛琉提起过这位哈尔巴顿提督，但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还是头一遭。
基拉深刻体会到了，为何玛琉会如此崇拜这个人。
嘀——！！嘀——！！嘀——！！
全舰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基拉的面色一变。
来的好快！
“一艘纳斯卡级，两艘劳亚级，方位GR8α500，预测十五分钟后会敌！”
另一边，刚进格纳库的路西菲尔等人也听到了警报。
“阁下……”身后的士兵猛地端起枪上前将他围在了中间。
路西菲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下枪。
“你们没听到吗？是扎夫特打过来了，跟他们无关。”
身后突然被枪口指着的小鬼们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
不过这也不能怪这些士兵神经过敏，毕竟“大天使号”还背着一个“叛徒”的嫌疑来着——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哈尔巴顿提督那样用人不疑的。
“看来这次参观就只能到此为止了。”路西菲尔淡淡地说道，“所幸也见到了自己想见到的。”
他忘了一眼那架静静立在不远处的“强袭”。
那么，开始吧。
一点完全无法用肉眼辨识的黑芒，从他的手心滑落，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那么，走吧。”他转身，眼神对上了一干小鬼。
“说起来，你们待会儿就能接到退伍令了。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吧，不然会后悔的。”
迈步，轻轻往前飘，经过基拉身旁的时候，一句微不可闻的话飘进了他的耳内。
“……尤其是你。”
基拉惊讶地望向了这个处处透着神秘的男人，搞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丢下了一句话后，他便和他的护卫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看样子是要去和哈尔巴顿提督汇合。
“话说，我们应该不算军人吧。为什么会有退伍令？”托尔狐疑地问道。
米丽掐住了他腰间的软肉。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米米米米丽你干什么啊！！？”
“托尔你这个笨蛋——！！！”
这当然是属于秋后算账，让少女担心地要死的笨蛋男友终于在这一刻尝到了苦头。
不过基拉现在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搬运作业中止，入口封锁！往‘米涅拉奥斯号’的接驳艇呢？”
“还没离开！”
“请他们快点——全体就第一战斗位置！”
弹射甲板一片忙碌的景象，马德克大叔指挥着大家紧张地做着各种工作，那个白的副手也在，好像是叫真·飞鸟吧，因为是这艘船上除了自己以外第二个调整者，而且据米丽他们说这个人似乎在自己昏迷期间驾驶过“强袭”出击，所以基拉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他也曾经试图想和这个人交流，不过每每被那恐怖的眼神看得不敢接近。而最近，因为女装事件暴露，基拉就更加对这个人敬而远之了。
那个真正在帮忙搬运货物。
“还有——‘空中霸王’两架？喂喂……”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基拉也不得不在意。
——一个吉祥物一样的小女孩正手忙脚乱地朝这边飘来。
“呀！”
一个儿童特有的高声响起，小女孩因为脚碰不到地面而惊慌失措，基拉赶忙迎上去接住了她，安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
“不要乱跑啊，这里还是挺危险的。”基拉柔声道。小女孩的身后，一个美丽的妇人正微笑着走近。
“不好意思啊，因为她坚持着要把那个东西送给你。打扰到你们了真是很抱歉。”
东西？
基拉愣了一下。
小女孩红着脸灿烂一笑。
“大哥哥，这个。”
她口齿不清地说着，一只手举了起来。小手上捏着一朵纸花。
“……要给我？”基拉眨了眨眼睛。
“嗯，谢谢你之前一直保护我们。”
基拉从微微渗着汗的小手中接过那朵花。他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小女孩摇着手说拜拜，让母亲牵着手走进了接驳艇中。
“总之，先不管退伍不退伍了。”托尔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腰，“打完这场再说吧。”说着，上前拍了拍基拉的肩。
“好好珍惜这个勋章哦。”他嬉皮笑脸地眨了眨眼。
“当然。”基拉的眼中闪着坚定地光芒，“绝对会珍惜的。”
……
“糟糕。”月白面无表情地躲在拐角看着这一幕，然后，看着基拉步履坚定地迈向了“强袭”。
他转头望向了自己身后的另一个基拉：“看来这一战，你又只能打酱油了。”
耸了耸肩，基拉无奈地笑着：“看来这也是那个毁灭者一直呆在格纳库的目的了吧。从同伴那里分析出了我的存在后就用这种办法来封杀吗？”
“我觉得你想多了。”月白继续面无表情，“我觉得那家伙只是无意间促成了这件事，他登舰应该另有目的。不过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看来你只能舍弃节操显露真身了。”
“不。”基拉断然拒绝，“放心吧。”
他的目光望向了那个还略显稚嫩的身影。
“那个孩子，可比你想象中要强的多。”
若是一直处在母亲的庇护下，那么雏鹰何时才能展翅翱翔？
基拉笑了。
“总觉得你在想很恶心的事情。”月白继续面无表情。
“喂！！”
……
黑暗的真空之海，绽放着一朵朵的火焰之花。“梅比乌斯”和“基恩”都打开了炮门；闪过“梅比乌斯”射出的飞弹后，“基恩”发射了火箭炮。无视爆炸的MA，一架红色的机体正穿梭战线而来。
“威萨利斯号”、伽莫夫号，加上刚刚赶到的劳亚级战舰“齐格勒”，三艘战舰由四架X系列与六架“基恩”开路，突入了第八舰队。
“圣盾”灵活地变形，从钩爪中间发射了580mm腹部固定复列位相能量炮“海妖”。三架“梅比乌斯”顿时被火团包围。“暴风”、“决斗”、“迅雷”也以其机动力和压倒性火力，接二连三地击落了地球联合军的MA，向舰队逼近。
在“米涅拉奥斯号”的舰桥上，监看着这一切的哈尔巴顿不禁惋叹。
“可恶……X系列……！”
“的确是令人刮目相看的MS啊……只不过，变成敌人就棘手一点。”
副官霍夫曼在一旁冷冷的说。
先锋的驱逐舰制住了“圣盾”。“圣盾”以看似优雅的动作闪过该舰的炮击，冲进船舰的中段，用钩爪一抱扣住炮台，再次发射了“海妖”。一阵猛列的连续爆炸后，驱逐舰便只能从战线上脱离了。
“迅雷”也正接近一艘驱逐舰。黑色的机体在半途中便消失不见——是它启动了“幻象化粒子”。失去了敌机的踪影，舰桥正在混乱之际，“迅雷”忽然出现在至近距离。它发射了左腕的穿刺炼爪“缚狼锁”，击毁了舰桥。
“暴风”将装置在双肩的炮击管和光束枪在中央接合，然后架起。两种武器结合变成了强化过的超高脉冲光束枪，一击便击沉了一艘战舰。
“决斗”也不断的发射光束与磁轨炮，驱逐舰的被打得千疮百孔，一个个破洞中喷出红色的列焰，爆炸的火光瞬间吞没了这片宙域。
“‘塞琉卡斯’中弹，无法战斗！‘卡山得’沉默！”
“‘安提哥那’、‘托勒密’被击沉！”
“米涅拉奥斯号”的舰桥中，不断响起操作员惊慌的声音。起初对扎夫特军凭着三艘战舰就敢进攻一个舰队的行为抱以冷笑的霍夫曼，这时也不得不愕然地站了起来。
“什么？战斗开始才六分钟……就失去了四艘？”
就在这时，远程前方的敌舰动了。
“敌舰纳斯卡级与劳亚级接近！”
“‘塞琉卡斯’、‘卡山得’被瞄准了！”
“什么……？”
乘员的报告，让哈尔巴顿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敌舰以镭射瞄准，准备以炮击的两舰刚刚才因中弹而失去战斗能力。
“竟打算攻击脱离战线的战舰……可恶！”
“阿斯兰和尼高尔太天真了……”
在“威萨利斯号”的舰桥上，克鲁泽狞笑着自言自语。
“……只要留活口，他们就会去拿新的武器来对付我们啊。”
“威萨利斯号”和“伽莫夫号”的主炮齐射。随着刺眼的一瞬光辉，两艘驱逐舰都被击沉了。
屏幕上映出“塞琉卡斯”和“卡山得”爆炸的景象。克鲁泽队这番可说是残忍无情的行为，令“大天使号”上的乘员都陷入冰冷的沉默。
“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穆坐在炮手位上，一脸的不甘。
——他的“零式”因为上次战斗实在损坏的太重，即使经历了紧急抢修，也赶不上这场战斗了，以至于他现在只能在舰桥当个炮手出一份力。
“安心吧，大叔。”同样作为炮手的莱斯丽在一旁安慰道，“有月白他们呢，你就洗洗睡吧。”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更失落了？”
“接通‘米涅拉奥斯号’！”身后犹豫了良久的玛琉终于有了决断。
屏幕上出现神情仓促的哈尔巴顿，他的身后频频传来“用光束！”、“击落它！”之类的大喝声。
“——干嘛？”哈尔巴顿的声音近乎怒吼，但是进入状态的玛琉却不会吃这一套。
“我想让本舰脱离舰队，立刻进入降落程序，请求许可！”她以丝毫不逊色于哈尔巴顿提督的气场回道。
“你说什么？”哈尔巴顿表情中的匆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惊愕。一旁副官霍夫曼却先一步发出了怒吼。
“你们想只顾自己逃出去吗？”
“敌人的目标是本舰。若是本舰不脱离，再这样不去舰队会全灭的。”冰冷的表情，冰冷的声线，以及带着鄙夷的眼神，构成了一张标准的嘲讽脸。
哈尔巴顿的脸上出现苦涩的表情——听见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军官三言两语间便挑明了眼前的事实——这么大的舰队，竟无法与三艘敌舰和十架MS抗衡。
“——到阿拉斯加也许很难，但从这个位置还可以降落在地球军的制空圈内！只要能撑到大气层的进入临界点，就能摆脱‘基恩’和扎夫特舰了！”
玛琉已经打定主意一步也不妥协。
“阁下，您意下如何？”
哈尔巴顿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真是不服老不行啊。玛琉·拉米亚斯，你真是个优秀的军人。”
玛琉冷峻地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和缓的笑容：“这一切都是在学习长官啊。”
“好吧！‘大天使号’立刻进入降落准备。我们会确实的送你们到临界点。穷追不舍的狼一只也不准放行！”下定决心的提督是绝对的雷厉风行。他的脸上挂着沉稳的笑容，重新转向乘员发布号令。
“米涅拉奥斯号”向所有船舰打开了通讯线路。
“‘米涅拉奥斯号’呼叫各舰控制群——本舰队即将移往护送‘大天使号’前往大气层进入临界点的掩护防卫战线……”压过了真空中越演越激烈的死斗，哈尔巴顿深沉的声音响彻其间。
“这将会是一场严苛的战斗，或许我们全都会在这里丧命。但是为了明日的战局，该舰……”
砰！！
一声枪响，所有的通讯陷入被切断。
地球联合军全员都陷入了死寂，没人知道刚刚在最激动人心的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除了路西菲尔·普瑞德。
“米涅拉奥斯号”的舰桥内已没有一个可以站着的人。
还是除了路西菲尔·普瑞德。
“抱歉啊，提督。”缓缓走到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的哈尔巴顿提督，路西菲尔的表情冷漠，他的右手上，枪口还冒着白烟。
“您是我曾经非常尊敬的一个人，您的魄力令我叹服，您的理念令我钦佩，可惜那也只是曾经。”
他的枪口对准了哈尔巴顿提督的脑袋。
“虽然知道蓝波斯菊的盟主光临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提督艰难地翻身，望着这个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的男人，表情复杂。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背部中枪的剧烈疼痛让哈尔巴顿整个人都微微抽搐着，但是他的目光却没有一丝动摇，像钢刀一样盯着路西菲尔，“……蓝波斯菊的理念……应该是消灭调整者吧。”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为蓝波斯菊办事。”路西菲尔淡淡地说道，“那些世界的渣滓，只不过是一些还算好用的工具罢了。”
“可若是……”哈尔巴顿话未说完，便停下了，但是这一次，不是被打断的——路西菲尔从脸上摘下了他的面具。
“这样，您就能明白了吧，提督。”
“你……！！！”提督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沉着睿智，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骇然所取代，“你是……是你！！！”
“对，是我。”路西菲尔点了点头，“不用怀疑，我就是你见过的那个人。”
“……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重新戴上了面具，路西菲尔依旧不缓不急地说着，“人是会变的，世界也是。未来太黑暗了，黑暗的我都不愿回忆。您的理念，继承您理念的人，都太天真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天真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所以我只能照着自己的路走——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未来……”哈尔巴顿提督露出了一抹苦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原来如此。未来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比您想象的还要糟糕。”
“这样啊……”仿佛是想明白了，苦笑变成了微笑，“那么死在你手上，看来也不是件坏事。不过……”两人的眼神再次相对。
“有些时候，回头看看，也是很必要的。”
路西菲尔沉默了良久，最终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缓缓扣动了扳机。
“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啊。”
砰！！！
枪声，久久回荡。
PS：上一章犯了个超低级超严重的错误啊——！！！幸好没人发现，本人已经很机智地毁尸灭迹了（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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