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各自的路
月天使——这是月白这架新座机的名字。
来到“奥布”，与拉鲁兹·克莱茵为代表的第三方势力碰面后，月白有了很多意料之外的收获，包括对这个世界以及毁灭者们的认知，以及各种资源的无偿供应，而伴随他面对了无数敌人的赛特龙“月妖”——也就是后来的“月天妖”，也是其中之一。
因为那次时空跳跃——这种通过超高密度的生命晶云引起时间线扭曲，从而达到瞬间穿梭空间效果的手段——月白通过“月天妖”的这个能力，在之前的世界，带着基拉在最后一刻躲过了克鲁泽的自杀式攻击，然而因为核爆的高能量造成了空间坐标的部分偏差，他们也意外地来到了这个平行世界。
之后，虽然两个机师本身是安然无恙，可跟着他们一起到这个世界的机体却是不知所踪——直到拉鲁兹将那架破烂不堪的“月天妖”交给月白。据拉鲁兹所说，他们是在“海利奥波利斯”的残骸中找到两架机体的，可见当时机体距离月白他们其实并不远，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而失之交臂，成了拉鲁兹他们的战利品。
而如今，两架异世界来的机体，其中的“自由”已经被他们改造成了“裁决”，成为了拉鲁兹的座机，而另一架“月天妖”，因为操作系统完全不是地球人可以用的，所以一直被放置，直到现在正好物归原主。
——新生的“月天使”，是在大破的“月天妖”残骸的基础上，通过奥布现有的技术和材料，修复和改进过的赛特龙，也许性能火力方面比不上从前的“月天妖”，但是这架机体却有着赛特龙所没有的优势……
黑光弥漫，黑白二色的机体突兀地出现在了这座无人的小岛上，背后十二枚机械翼展开，猩红的电子眼闪耀着凶光。
这就是莱斯丽见到月白后，用行动给予他的回应。
月白见过这架机体，曾经那个少女驾驶着残破的它义无反顾地冲入大气层，救了处于绝境中的自己一命——虽然此刻面前的这架机体并不残破，而且涂装也大变样，可月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
“坐标确认，偏差值小于100米，目标锁定，莱斯丽·克莱茵，阵营确认——毁灭者。判断为敌对，请管理者务必做出正确抉择，不要感情用事……”
管理者终端内的球球难得正经地发话了，没有了以往的毒舌，明白了此刻状况的它纯粹地作为一个辅助单元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啊，果然糟糕。”
月白无奈地歪了歪脑袋。
“看样子这家伙还想和我打一场。”
不过他貌似完全没有在意球球的警告。
“……也好，让我掂量掂量你的实力吧。”
碧绿的晶云终于散去，隐藏在其中的“月天使”也终于露出了它的真身。
——总的来说，这架“月天使”的样式介于“月妖”和“月天妖”之间。不过大概是因为从双肩延伸到背后的那个由对舰刀和长炮结合成的翼状背包，却让这架机体与先前的两架赛特龙从感觉上而言，有了本质上的不同。
一道通讯请求传来，月白没有迟疑地接受了。
“你现在离开，我不会追击。”
没有一丝铺垫，通讯器中传来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单刀直入，将双方的立场直接挑明。
月白笑了笑。
“你现在和我回去，我也不会计较任何事。”
他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没有提出任何改善此刻局面的建议——这针锋相对的回答甚至看上去是在挑衅。
“看来是没得谈了。”
莱斯丽似乎也没有争取让月白改变一下主意的意思，听见了月白的回答后，声音就立刻冷了下来。
——然后，那架叫做“无限自由”的机体，举起了枪口，对准了月白。
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唰！
“月天使”轻轻侧身躲开了这道光束。没有意外，月白控制着赛特龙，熟练地伸手从腰侧拔出了一把光束军刀。
——这把光束军刀是GN粒子高度聚合的产物，是和这个世界光束军刀原理完全不同的GN光束军刀。
青色的粒子从“月天使”的背后飘散而出，没有火光，但是却轻松地让其离地，低空高速冲到了“无限自由”的身前。
两把光束军刀重重架在了一起，宣告这场战斗的开始！
“提耶利亚，帮我计算一下赛特龙粒子的残余量。”
一心多用，两架机体凶狠地拿着光束军刀近身对拼，但是月白却还有心思开口留意别的事情。
一道身着紫色驾驶服的小巧投影在眼前显现，紫发的绝美眼镜帅哥面无表情地开口。
“刚刚进行时空跳跃花费了百分之68.34的粒子量，以目前这个生命能驱动器的回复速率以及机体本身的粒子储备，维持这架机体战斗还是没有问题的——”
“前提是我不用赛特龙粒子来进行攻击防御是吧。”
月白笑了笑。
“那么把所有武器都切换成GN模式吧。”
生命能驱动器，即赛特龙的引擎，可以将散布在世界中的各种能量化作赛特龙粒子用于己身，是维持机体活动的最重要部件。然而月白此刻所使用的这个生命能驱动器，却是在原本几近报废的原版生命能驱动器的基础上修复改造而成的，虽然因为有着便宜老爸的记忆而在技术上没有问题，奈何这种引擎的某些材料实在不是目前地球上能找到的，所以现在“月天使”的这个生命能驱动器，无论在任何一方面都远远比不上之前“月天妖”的。
——因此，作为对机体战力的弥补，现在这架“月天使”上，除了生命能驱动器以外，其实还有着第二个引擎——GN炉。
——作为为“以量子跳跃为目的”“00C”而特别制造的新式GN炉，它的各项性能，绝对是能用“恐怖”二字来形容，再配上和索拉一起来到这个世界，隐藏在那个哈罗“小红”中的Veda提耶利亚的分身辅助，“月天使”之名，是绝对名副其实的。
“去死！”
唰！
“无限自由”一脚踢来，脚上那明晃晃的也不知道是“狮鹫几型”的光束切割器带着破风声直撩了过来。
月白也没有要闪避的意思，同样是一脚踢了过去，虽然那只脚上没有任何武器，但是在即将碰到光束切割器的前一刻，一层高浓度的GN粒子却将其包裹，直接对撞，没有任何损伤，甚至一时间还把对方的脚给压了回去。
“这样可压制不了我哦。”
月白轻笑了一下，然后，“月天使”直接一个头槌，狠狠砸在了“无限自由”的脑袋上。
“比近战的话，虽然你的操控技术很厉害，而且武器方面也比我丰富的多，但是在机体本身的操控方式上，已经注定你处在下风了。”
“切！”
莱斯丽不爽地撇了撇嘴。
“不用你管！”
空着的右手背上，光束发生器形成的光盾一阵变换，直接化为了光扇扫了过去，月白微微后退躲过了这一击，然而就在下一瞬间，“无限自由”胸口的那门目测是阳电子炮的晶状炮口，恐怖的能量束瞬间轰到了他的身前。
“老老实实给我躺下吧！”
“抱歉做不到。”
面对少女的恼怒一击，月白的表情却依然轻松。
碰！
碧绿的晶体四散，随后化作粒子消散在空气中。“月天使”顺着巨大的冲击力后退着浮上半空，身上数处装甲已经打开——刚刚高密度的赛特龙粒子就是从这里喷出，化作结晶盾抵住了那要命的一炮。
“你也试试我这一招。”
微笑着，攻防转换，“月天使”背后的翼状背包上，数个小孔从翼尖打开。
——高能导航光束！
唰唰唰唰……！
数十道光束从中射出，交织成光束网瞬间将莱斯丽笼罩，让她不得不举起双手，用光盾护住周身。然而，趁着对她防御的这一刹那，“月天使”背后背着的那把近十米的巨大步枪，已经被拿到了手中。
——生命能末日步枪！
虽说叫做“生命能”，但是此刻从中喷出的，却并不是由赛特龙粒子产生攻击——取而代之的，是GN粒子。
轰！
粒子束扫过，“无限自由”在最后关头避了开去，高能量在沙滩上引起了不小的爆炸。
“……”
月白沉默着，他很清楚对方不可能因为这种程度的攻击就死亡，甚至连受损大概都不会——但是他就是没有乘胜追击。
“赛特龙粒子的参与不足百分之20了，你注意点。”
提耶利亚的投影在一旁提醒，月白轻轻点头——刚刚那一下用生命能结晶的防御确实太废能，换做是完好的生命能驱动器自然是没什么，可以当下生命能驱动器的性能，就有些吃力了。
但是当时的情况，他也只能用这个方法挡住这一击——对面那个女孩，还有她的机体，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所幸，这场战斗，现在也告一段落了。
爆炸形成的烟尘渐渐平息，巨大的黑影静静地站立在其中，与悬在半空中的“月天使”遥遥相望。
经过一番短暂而无比激烈的生死攻防，双方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虽然没有经过约定，但是一种默契却已在不言中让两人明白了很多事情。
“你真的不和我走？”
月白开口道，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然而对面的回答却也没有变化。
“我不会走。你走。”
莱斯丽的声音依旧冷彻，但是月白却没有因此而感到失望或是恼怒——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他心中早就有数，而且，有了自己的打算。
“好吧，反正也算是和你交过手了，双方都有了交代。那么既然现在公事已经办完了，就让我来了结一下私事吧。”
“私事？”
莱斯丽闻言皱了皱眉。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你有个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得还给你才行。”
月白说着，便控制着“月天使”降落，然后，打开驾驶舱，直接跳到沙滩上，看着不远处的“无限自由”，微笑着没有说话。
没一会儿，对面的舱门也打开了，一身黑色驾驶服的莱斯丽也和月白一样，跳到了沙滩上，然后走到了他的身前。
——虽然分开的时间不长，但是这次见面确实可以称为重逢。
莱斯丽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但不多时，就重新冷下了脸，声音冰冷。
“说吧，你还想干什么——事先说明，若还是说什么要我跟你走，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她的手中，一个黑色的终端是那么显眼。她看起来是在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阵营。
“你应该明白，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或许吧。”
月白耸耸肩，脸上挂着无谓的笑容。
“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莱斯丽·克莱茵的好叔叔月白·D·夜，不是科学侧的管理者。”
“——你妹的叔叔啊……！！”
瞬间的暴露了本性，但是干咳了两声以后，莱斯丽又若无其事地冷眼看着月白。
“所以呢？你想说明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说明。”
月白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少女的眼前。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只不过是把你落在我这里的东西还给你。”
莱斯丽有一瞬间的愣神，因为那个东西，确实很是熟悉，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现在这东西的确也是她的东西。
——那是一个挂坠，一个串着不起眼紫色小石的挂坠。
“……你到底……”
莱斯丽本来是想问“你到底什么意思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完全变了一个样。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月白笑了笑，笑得很开心。
“该知道的知道了不少，不该知道的也猜测了不少。”
说着,他看了一眼远处那个“大天使号”和基拉还在激烈拼杀的战场，神色一肃。
“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他拉起莱斯丽的手，把挂坠放到了上面，然后很认真地看着她。
“我能做的只有那么多，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路，要做的事，就只能靠自己了。加油。”
他想了想，在少女纠结的表情中，又补上了一句。
“别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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