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你瞒我瞒

　　两个人随便应付了几口，便退了房往机场赶，在酒店的时候程橙问了好几次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就要回去，可是王智衡始终没有告诉她，怕她受不了刺激，这件事和她有关，王智衡想拖到飞机上再跟她说。

　　登机后程橙越来越不安，尤其是王智衡的言辞闪烁，更让她不安了，可偏偏王智衡又不说，真想揪着他的领子揍他一顿，怎么这么能闷。

　　“程橙！”王智衡突然看着王智衡，眼里有悲伤，有无奈，还有不忍，王智衡确实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程橙，可是他又做不到。

　　“这件事和我有关对不对？”程橙要是再猜不出来那就真的太傻了。

　　“嗯，看了以后你能不能先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还不是定数，好吗？”王智衡抓着程橙的肩膀，想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给程橙。

　　“你说吧！”程橙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莫名其妙的梦到母亲还有佛珠，程橙不禁想到了程柏，可别是程柏出了什么事，否则留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王智衡把手机拿出来，调了飞行模式，调出已经接收的短信，放在程橙手里。

　　一条是：程老临时召见蔡律师，修改了遗嘱，内容不详。

　　第二条是：程老的主治医生徐医生最近进出程家频繁，每次出来都是摇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第三条：从管家那里得到信息，明天程老要动手术，是心脏部位，具体病因不得而知。

　　王智衡着急带着程橙赶回去是想陪着程老，心脏手术可大可小，手术顺利还好，最多伤点元气，可是这万一在手术台上就下不下来了，程橙不得一辈子悔死。

　　程橙看完短信，把手机还给王智衡，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坏丫头，等着！”程橙只是在强撑着，她很怕，怕程柏出事。

　　“没事的，没事的！”王智衡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程橙，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眼泪在程橙眼眶里打转。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程橙落下两滴泪，这个糟老头，把什么都安排了，就是不告诉她。

　　“什么？”王智衡只顾着心疼程橙，都没有来得及踩上程橙的节奏，只听到什么故意的。

　　“他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先是找了个借口给了我们两套机票，当时我怎么没在意机票上明明是用我俩的名字订的，改票哪有那么快，都怪我只顾沉浸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光里，都没留意这么重要的细节。”程橙擦着眼泪，程柏果然很老辣，连什么时候把票掏出来都算计好了，打的程橙毫无准备。

　　“你是说，这票根本就是用我俩的身份证信息登记的？”王智衡愣了下，又回想了下，是啊，一开始程柏是说要和蓝姨去，但是机票信息确实是他和程橙的名字。

　　“我们都被骗了，在我们前脚刚要走的时候徐医生就恰好回国了，有这么巧的事？他就是不想我们在身边才故意想了个什么旅游把我俩支开……”程橙泣不成声，什么时候她和程柏的关系变成这样了，什么都瞒着，靠那点很难发生的快乐的事活着。

　　在部队的时候程橙受伤治疗不会对程柏讲，如今程柏自己身体出现问题也不对她讲，还改什么狗屁的遗嘱，程橙想破口大骂。

　　“他是不想你在身边担心干着急。”王智衡一手拉着程橙的手，一手拿着方巾给她擦着眼泪。

　　“他算哪门子的爸爸，都这么重要的事了还瞒着我，回去我就跟他断绝父女关系，让他后悔去吧！”程橙已经气到说胡话了，别人家都是风雨同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她们家什么时候变成只能共享福了。

　　“他太懂失去亲人爱人的滋味，才不想在最后的时候让你感受到那种滋味，别生气了，我们回去陪着他，现在的他其实最需要人陪，只是不开口而已。”王智衡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看她说胡话，他也很慌乱，早知道就拖到家里再告诉她了，可又怕她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承受不住。

　　“嗯嗯！”程橙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眼泪划过脸颊，王智衡轻轻给她擦着泪，这次是真的痛了。

　　飞机落地前程橙都没有说过话，她把从前的事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还有她做的那个梦，当年程柏也是做的这个梦，如今她也是做的这个梦，这暗示着什么？程橙不敢想，她只希望程柏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就在这一刻程橙才懂了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不想非到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时候才哭诉自己当初该如何如何，程橙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越是快出机场的时候，离家越近，程橙越走不动道，身体都颤抖着，还好王智衡在身边扶着，否则非得摔了不可。

　　“没事的，现在也没什么消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王智衡一下飞机就把手机打开了，给程橙家里打了个电话，王妈接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当然说不出什么，程柏正狠狠瞪着她呢，就说都挺好的，都挺好的，让他们好好玩，不用担心家里，殊不知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应该没事，别紧张了，王妈这反应，摆明了是程老在旁边施加压力呢，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再说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王妈那么疼你，也会打电话给你的，别自己吓自己了。”

　　车里，程橙缩在王智衡的怀里，紧张得手心冒汗，泪水都浸湿了王智衡的衣服。

　　在进龙湾大桥的拐弯处，王智衡好像看到了程柏的车刚开出龙湾大桥。

　　“调头，跟上前面的车子。”王智衡对司机说，并指了指程柏的车子。

　　程橙听王智衡这样说，坐直身体看着王智衡手指的地方，确实是程柏的车，他要去哪儿？

　　本来程柏的手术是排在明天早上的，因为王智衡刚刚那一通电话，程柏急忙了联系了徐医生，马上安排手术，这会儿正往医院去呢。

　　程柏进了病房换了衣服，早上来做了各项检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了，他吃不下，想念程橙这个丫头了，从两个人传回来的照片来看，确实玩的挺开心的，那么他也可以安心等着手术，可是王智衡突然打电话回来，问些身体健康问题，程柏就等不了了。

　　曾经他亲眼看着程橙妈和未出世的孩子辞世，伤心难过了很久，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机能也开始下降，他不想程橙经历这样的痛，蓝姨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也想好了，如果手术成功，那么他就是重生，如果手术失败，他要离开这里，就让蓝姨把他火化后悄悄入殓，就告诉程橙那个丫头，他和蓝姨去了乡下老宅，会在那儿安度晚年，她喜欢并习惯了部队生活，回了部队就好了，至于公司，他改了遗嘱，把王智衡列为继承人之一，让他来管理。

　　程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着手术开始，好巧不巧的王智衡打电话回来，让程柏慌了手脚。

　　“你这个坏爸爸，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程柏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想着程橙，突然听到程橙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是回头看到程橙那气冲冲的模样，又不像是幻觉，是真的程橙回来了。

　　“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程柏看着两个人黑着一张脸一前一后的冲进病房，吃惊得不行。

　　“你别管，过来，我们好好谈谈，为什么瞒着我？要不是刚才在楼道口看到徐医生，你就想这么一直瞒着我是不是？”程橙说完，门口灰溜溜的走进来一个人，是徐医生。

　　徐医生没想到程橙一个女孩子居然可以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推到墙上，用力紧紧的抵着他，一瞬间吓得不敢说话了，只能程橙问什么他说什么。

　　“说，我爸需要动什么手术？”程橙像审问犯人一般盯着徐医生，好歹她也是病人家属，现在动手术都不需要亲人签字了么，程橙白了徐医生一眼。

　　“换心手术！”徐医生老老实实的交代，他这几个月除了去国外学习新技术，更重要的是替程柏找一个合适的心脏移植，才刚到程柏就催着要手术。

　　“什么？这么严重？”程橙想过，程柏一直在吃心脏病药，以为只是普通的小手术，可换心？程橙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其实程老的心脏早在几年前就很衰败了，大大小小的手术也做过几次，到现在如果还想延续生命，只能寻找合适的心脏移植，否则程老过不了这个年了。”徐医生想开口让程橙松点劲，可是程橙气得就想把拳头往他圆鼓鼓的脸上招呼过去了。

　　“好几次了？我是不是他的女儿，是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作为主治医生居然一次都没有告诉过我是不尊重病人，还是不尊重家属？”程橙特别生气，哪有医生这样的，即使病人要求也不能这样做啊，死掉的人倒是一了百了，活着的人要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这是程老强烈要求的，我也没办法啊！程老的为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我也劝过他，可是但凡有用，你也不会现在才知道了。”面对这样的程橙，徐医生都快哭了，这大小姐和别的大小姐也相差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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