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荣辱不惊
姜楚此时，已经到了暖阁。
老夫人听着外面的动静，吓的脸色都白了：“这，这是怎么了？宝云那孩子犯了什么大错，竟·····”
姜楚扶着梁氏坐下：“娘您别急，她犯了什么事，我这便一一告知。”
姜楚便将宝云给纪尧下药，又如何栽赃给了春晓，现如今又如何带着合欢散出去想第二次给纪尧下药，没想到下错了人，竟和一个小混混成了事儿。
梁氏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她是万万没想到，素日里在她跟前万般乖巧的孩子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姜楚轻声道：“娘，这八十杖，我是一定要打全的，她犯了太多的事，首先给主子下药一事，便已经是算计了，后来栽赃春晓，可见心肠歹毒，第二次想要下药，便说明死性不改，这样的人，留在娘的身边，我也不放心，相公肯定也不会放心的。”
梁氏踉跄着身子坐在了椅子里，脸色已经苍白：“可她到底服侍我尽心尽力，也算有些苦劳，既然如此，赶出去便是，这八十个板子······”
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挺下来啊。
姜楚却摇了摇头：“咱们纪府算是新贵，刚刚立府，所有的下人们，也都是才买回来的，若是宝云犯了这么大的事儿，还被轻罚，下头的人只当咱们好欺负，心软，日后行事越发的肆无忌惮，坏了府里的规矩，这未来的路就难走了，宝云在这枪口上犯事，便是半点也不能轻罚的。”
梁氏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管家之事，我到底也不懂，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定，便如此吧，只是······”
梁氏顿了顿，才接着道：“至少，保他一条命吧。”这也是她能为宝云求的唯一的事情了。
姜楚自然知道梁氏的慈心，能够让步到这里，已经不容易，便点点头：“好。”
宝云那八十个板子打完，便已经死鱼一般，瘫在老虎凳上，面色惨白，下身满是血迹，连呼吸都已经若有似无。
这副惨样，落入纪府上下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阵鸡皮疙瘩起来，便是一向跋扈的流彩，此时都直哆嗦。
更别提今日刚刚才被孙管事给带入府中的两个新人小丫头，一进府就是这场面，那吓的站都要站不稳了，别说没什么花花肠子，便是有，这会儿听说了宝云的光荣事迹，和她现在的下场，那也是啥都不敢想了。
“大夫人。”孙管事到底是见过世面多了，这等场面他倒是也没太大的惊吓，一眼瞧见姜楚从老夫人处出来了，便连忙迎上来：“这宝云····如何处置？”
姜楚扫了一眼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宝云，冷声道：“送出府去，请个好点儿的大夫帮她治治，也算是老夫人的一片仁心。”
“是，”孙管事又接着问道：“那这人，送哪儿去？”
“如今既然她已经失身于李柱子，那便也直接送到他家便是了，否则也无处可去。”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定下宝云的下半辈子。
老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大丫鬟，素日里威风赫赫，多少荣耀，如今的下场，却是配了个最不入流的小混混。
孙管事连声应下：“宝云今日得这般下场，那也是她活该，可春晓此前被她栽赃的无辜，想必如今也该回府了。”
他知道，大夫人必然是有主意了，这会儿提一句，也只是正好顺了姜楚的心意罢了。
姜楚看向恭敬的站在下首的春晓，道：“即日起，春晓跟在我身边伺候。”
这话便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在众人的脑袋上炸响了。
连同孙管事都生生愣在了那里，他想到了姜楚必然会留下春晓，甚至给一点儿赏赐作为补偿，却没想到，竟直接就让她这么一个最低等的丫头跟在她身边伺候！
跟在身边伺候，那不就是贴身伺候的大丫鬟？谁都知道这府中真正掌权的人是谁，谁也都巴巴的盼着这个位置，可大夫人迟迟没有挑人，想必这个位置也没那么容易，却不曾想到，大夫人今日直接就给了春晓？！
而春晓面色却没有半分的惊疑，因为早在她“被赶出府”的那一日，大夫人便已经与她定下了这个约定。
春晓宠辱不惊的跪下谢恩：“谢大夫人赏识，奴婢定当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姜楚牵唇笑了笑，不亏是她挑中的人。
“起来吧，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我希望从明日开始，府中便再没有关于宝云或者合欢散的半分流言，倘若敢犯，杖责十个板子。”姜楚冷声道。
众人连忙唯唯诺诺的应声：“是！”
这一日起，纪府的天就翻了个个儿。
最得势的丫头被赶出府，最卑微的丫头，却一跃成为大夫人的臂膀，可以说，若是大夫人日后重视，春晓即便不像宝云一般爬床，那也是府中稳稳当当的半个主子。
“都散了吧，春晓随我进来。”姜楚说罢，便转身进了大堂。
一众下人们连忙散了。
春晓随着姜楚进了大堂，便再次跪下谢恩：“若非是大夫人，只怕我这辈子也盼不到今日，大夫人对奴婢的恩泽，便是老天爷开眼，奴婢叩谢大夫人！”
姜楚轻笑着道：“起来吧，今日这一切，并非我赏你的，而是你自己挣来的，是你应得的，春晓，或许从前没有人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今日却还是想告诉你，你配得上。”
春晓眼眶发红，从小蹉跎着长大，受尽蹂躏侮辱，她从来都以为自己卑微如尘，还守着那可笑的自尊和傲骨，却是头一次有人告诉她，她配得上的。
“多谢大夫人恩泽！”
姜楚突然问道：“说起来，我有一件事好奇的很。”
“大夫人请讲。”
“宝云这等心思缜密的人，如何会轻易相信那个小院就是大爷在外布置的？”
春晓脸上一红，直言道：“奴婢仿照大爷的腰束，做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给宝云瞧了，这才哄骗的她半信半疑，后面循循善诱，她自然就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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