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章 希望之光 9（下）
“怎么会！这家伙的感知能力难道比我还灵敏？”流光净随即故技重施，在周围制造出了一圈风墙，将自己的灵气融入风圈之中，让文无法判断自己的准确位置。可文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流光净身边！流光净只觉得对方的气息一下子到了近前，吓得一身冷汗，马上快速在风圈中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想用这个方法来让文失去他的位置。可文却紧跟在流光净身后，始终保持着半米距离，就像是有一根线将他们牵在了一起，甩都甩不掉！
流光净无法，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向着文的头上拍去！而文的手指向上一伸再次伸长，不等流光净碰到他的头，手指便刺穿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定在了半空之中！
流光净忍着疼痛将手拔了出来连退数步，也顾不得文能够从他的声音判断他的位置，大声问道：“你怎么可能在黑暗之中如此快速感应到我的位置？”
文已将手指缩了回来，甩了甩上面的血：“我可没说我是去感应你的位置的。这黑暗困得住其他人，却根本困不住我。我的眼睛在这黑暗中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你的一举一动。”
“这不可能！”流光净叫道，“你就是感应我的位置的，还想故弄玄虚让我害怕吗？”
文回答道：“刚刚你和龙王健对战的时候，也是用风刃进攻的，你一共打出了三十四道风刃，其中二十八道击中了健，另外六道擦着他的身体掠过，被风圈吞没掉了，对吗？”
流光净愣了一下：“就算是这样，你若感应灵敏一样能够察觉到这样详细，这说明不了什么！”
“那好，在健被击中身死的同时，你的嘴角上扬了一下像是在嘲笑他，还用右手食指轻轻推了一下自己蒙眼的黑纱，是也不是？”
听文竟然将自己当时的细微动作都能说准确，流光净这才相信了文真的可以在黑暗中看到自己，毕竟单纯从感知和听觉上是不可能连一个细微到如此地步的小动作都能描述得如此精准的！
“你……”流光净用手指着文的方向说道，“你怎么可能在绝对的黑暗中看到我？”
文回答道：“想看到物体，必然要通过光的反射。绝对的黑暗就是因为断绝了一切光源，所以视觉才无法通过光来得到影像。但是我与常人不同，我的眼睛本身就可以不需要外界光源便能直接从黑暗中摄取影像。如果说你和别人的战斗是处于自己极为有利的条件下，那么和我战斗的时候，你的这个优势一点都不存在。”
流光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发出了一声苦笑：“人族里还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难怪你会是人界王，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比肩的……我怎么会遇到了你这样的对手……”
文摆了摆手：“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战斗的人，更不愿意和对手以性命相搏。如果你自认为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给你认输的机会。”
“哈哈哈，你让我认输？然后轻轻松松再把我之前熄灭掉的光锁重新打开？”流光净大笑着，“我是北域的统领，我是至尊灵神的一员，我是赤青老爹的儿子，我是灵界王大人义子的哥哥！如果我贪生怕死向敌人求饶认输，不要说我，就连我的家人都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被人家骂成懦夫！我不能给他们丢脸，我不能成为他们的耻辱！”
说话间，流光净的灵气一下子又增强了许多，周围的风圈不仅旋转得更加猛烈，就连内部也是狂风大作，流光净似乎在拼尽全身的灵力大量释放着狂风，自己也再次悬浮在地面之上，双手中各自操纵着一个龙卷风团，很像是博尔德兄弟的看家招式，但是又比之更强！文在狂风中摇摇晃晃，也很难保持住平衡，急忙用双脚伸展入地面之中，像是植物扎根一般紧紧抓住地面，保证自己不被狂风卷走。
流光净感觉到文有些站立不稳，立刻将手挥向他，手中的龙卷风团立刻将文团团卷住！就算脚下抓住了地面，文仍然被这股风力拉扯得身体都像是随时会被撕碎了一样！无奈之下，文只得选择反击，抬起一只手想要对流光净进攻，但是手臂刚抬起来，狂风的力量竟然将他的小臂生生撕扯了下来，旋转着卷进了风团！文心中一凛，马上用另一只手的手指伸长，将断掉的小臂紧紧抓住拉了回来按在断臂处，细胞立刻重新组合生长在一起，又将手臂连接了起来。
“我本不想和你以命相搏，但是若你一定要拼到这个地步，我也就只能奉陪了……”文突然将双臂伸开，尽量将身体舒展到最大程度，同时身体在“妖沼化体”的能力之下迅速变形，竟将人形的身子瞬间变化成了如同一张渔网一样的扁平体！除了相互间细小而又韧度十足的连线外，身体的大部分全都是空的，狂风就算在猛烈，穿过这些空洞也是丝毫给不上力量的，这一下文虽然无法保持正常身体，但是却将狂风带来的冲击伤害减小到了最低点！
与此同时，在文身体的每一条连线上又再次生长出无数新的线来，这些线就像是无数根手指，本是柔软地在风中飘动着，但紧接着同时变得坚硬起来，如同一根根长枪充满着整个风圈！流光净虽然感觉到文的气息有了极为奇怪的变化，但是眼睛看不到，只凭听觉和感知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想像得到文的身体能够变成这般诡异的样子！当他觉得对方的气息如同自己的灵气一般充斥着整个空间之时，自己也已然没有了躲避的机会——刹那间，无数长枪般的尖刺刺穿了他的身体，将他扎得千疮百孔！流光净只是抽搐了两下，来不及去想对方究竟是怎样进攻的，便立时没了气息。
随着流光净的阵亡，他所制造的狂风也全都停下来消散掉了，黑暗再一次慢慢消退，变回了正常的夜色，已经熄灭掉的第二道光锁重新亮了起来——这一战，文又将之前输掉的那一局扳了回来，依旧是两道光锁，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他们的目标还是相差一半，但是双方却都损伤了一员。
其余众人也随着战斗的结束而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他们却都站在原地，仍然保持着静止的状态看着前方的景象：一个根本看不出人形的渔网般怪物，伸出了无数根长刺充满了四周，长刺的前方则穿着一个男子，头部低垂，明显已经死去了。紧接着，所有长刺快速缩了回来，那男子的尸体脱离了支撑，结结实实扔倒在地上。长刺和渔网状的怪物像是一对虫子彼此互相缠绕着，慢慢又聚集成了一个人形，变回了文的模样。
在场的大多数人并没有见识过文“妖沼化体”的威力，只觉得眼前的情景莫名恶心，甚至让人毛骨悚然，一个个都忘记了动弹，只是瞪着眼睛张着嘴，用极为诧异的神情看着这一切。
文恢复原状之后走向了流光净，俯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这才又起身叹了口气，自语道：“何苦呢……我本不想伤你性命，奈何一定要走到以命相拼的地步……愿你的魂魄可以早日再入轮回，来世做一个平凡之人，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说完了话，文才转回身走向众人，见大家大都是用带着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才想到曾经见过自己使用“妖沼化体”的人也不过是朱利安等少数人，其他人第一次见到一个正常人的身体可以变成如此让人作呕的样子，心理上觉得排斥也是可以理解的。
古烈第一个走到文面前，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遍，指着他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你是人族？不可能吧？人族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身体？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战斗方式……刚才那个怪物是你吗？”
文苦笑着点点头：“说来话长，实在是很难一两句话解释清楚，等以后有空了我再告诉各位……”
“有空？什么时候有空啊？用不了几天我就要回阴界了，你还会到那里告诉我啊？”古烈摆摆手，“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老实说我并不感兴趣。不过我倒是很想试试和你这样的家伙打架是什么样的……我说，你要是不累的话，我们两个玩玩怎么样？”
文还没答话，一旁的黑摩斯轻声咳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古烈不要无事生非。古烈瞥了一眼黑摩斯，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心有不甘地哼了一声，便转头走到了一边坐了下来，不再搭理文了。
般若也走到文的身边，对他点了点头：“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孩子如今已经身怀这样恐怖的能力，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若是当初你便有这样的本事，只怕我狂人山庄根本留不住你。”
“天王说笑了，若是我当年便有这样的实力，也不会看着你作乱六界了。”文不卑不亢地回答了一句。
般若悻悻一笑：“你为健报了仇，杀了他的对手，我还是要替他谢谢你。”说罢又拱了拱手，这才走了开去。
文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灵域的方向：“一场恶战之后，仍然只是打开了两道光锁……”
“是啊……和没有战斗之前也没什么区别。”菲尼克斯在一旁说道。
“怎会没有区别？”文说道，“彼此双方都损失了一员战将，结果却没有任何变化，这样的战斗值得么？还是说这才是灵界王设下这场游戏的乐趣所在？据传说灵界王超灵当年在任天界王之时，也是一个豪爽磊落之人，如今用这样的方式来把生死作为游戏，一点都不像是他该做的事情。”
菲尼克斯说道：“七百年了，心都是会变的。就算是超灵，经过了当年那样的事情和几百年的忍辱蛰伏，也会被怨恨和不甘扭曲正常的心理。我想这只是他用来发泄积累在心里的所有怨恨的方式吧。”
文摆了下手：“算了，我们毕竟不是他，去猜测他的心里想法也没有任何意义。我看大家还是赶快休息吧，经过这一战，我想短时间内对方应该不会再派人过来交手了，他们一定会想着如何更长时间来拖延我们的行动。大家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继续前进。”
众人大都已经在心里将文默认成了这次行动的领导者，听他这样说后也都没有别的意见，纷纷或坐或躺各自歇息起来。不多时，负责去弄食水的卡努斯也赶了回来，带了不少从城中弄来的食物和清水。至于他是如何从灵族那里弄来食水的，他不说大家也不问。辛苦了一天，众人也都饿了，纷纷拿着食物吃了起来，吃饱了便去休息。
卡努斯将两个饭团递给文，又给他倒了点水，小声问道：“父亲，刚才是不是又发生了战斗？为何我们少了一个人？”
文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卡努斯的肩膀。卡努斯见父亲不作回答，也就不再多问，拿着一点食物到一边去吃了。
文也没有什么食欲，将手里的饭团又递给了斯科特，然后起身走到黑摩斯身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有些事情要和你说，借一步说话。”便转身向僻静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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