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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据说本章用于填坑


  《十四天书·剖腹验鹅》——有财主欲强夺佃农之地,佃农不从,财主设计,称府中饲养白鹅被盗,恐为佃农一家分食。佃农小儿四岁,生而口吃,“螺”与“鹅”二音不分,佃农遂被官府定罪。佃农之妻不堪蒙冤,取刀剖其子腹,取腹内螺肉为证。

  楚麟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带着那张受气包的脸,不时流露出一两分的温和笑意。硬是要挑出区别的话,就是此刻他的双手都包成了粽子。

  望着纱布上残留着的些许血点,唐朱玲就算是憋了满肚子的话,也只能从道歉开始说。

  “相公,手怎么样了?”

  “没事,妩玫花也没毒,刺也不长。大夫说过两天就好。”

  “……对不起。”

  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唐朱玲做出如此郑重的道歉,楚麟反倒有些不习惯起来:“这……这哪是娘子的错?要怪也该怪那个心狠手辣的刘夫人才是。”

  “这话听起来,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带着心中一团解不开的乱线,唐朱玲坚决地摇起头来:“终究是玲儿鲁莽行事,才把相公也拖了进来。”

  “不不不,我也是脑子一热就闯进了刘府,不但自己差点丢了性命,还差点还得你没命……”她坚持的自责反倒让楚麟也更用力地否认起来,双手直摇道:“而且真要说起来,那个护院陈师傅也是我害死的,他虽罪孽深重,可还是应当明法定罪才是,不该就这么……再说刘善身负重伤,也是我……”

  不知为何,看着楚麟将这些一桩桩责任都揽到了他自己身上,唐朱玲只觉得心里那团乱麻越滚越大,最后竟要滚出个火球来。

  “行了!”

  脱口而出的一声娇叱,声儿响得连她自个儿都吓了一跳。楚麟亦是受惊匪浅,满眼皆写着“她怎么动了怒”?这次唐朱玲倒是难得读懂了他的眼神,却偏偏给不出答案来。

  “我是怎么了?都已经下定决心和他相敬如宾地回府了,为什么又……不,这次的感觉,和被楚麟抢了风头那时不一样。他是夜盗的销赃人,脑袋比一般人好使,查线索也比我快,这点本姑娘现在已经认了……是什么呢?是什么让我心里这么不甘心?哎?话说回来……这次偷子娘娘一案,就算没有我,楚麟他想查的话,好像一个人也能查出来。可是为什么想通了这一点,我倒是一点也不气?那现在心里到底被什么堵住了?呜~本姑娘的脑袋……乱七八糟了。”

  胸口的沉重越积越多,偏偏又有一股力量拼命地往上顶着,想要挤溃这股淤积。方寸大小的心房中,两股看不见、摸不到的物事冲击在一块儿,彻底搅浑了少女所有的心事。这般混乱亦波及到了思绪,脑中的逻辑、记忆顿时被两股距离的余波冲成了废墟,唐朱玲忽然很想大声喊,却惊讶的发现,此刻的她竟连两个字的短句都编不出来了。

  幸好,用一个字也可以喊。

  “啊~~~~~~”

  一声足以惊扰了知府的大喊响起后不久,花陵捕衙的两扇正门大开,麒麟阁主楚麟和他新婚不久的娇妻唐氏,以及随身仆人小意,三人一同走了出来,在其他人的迎接下,踏上了回府的道路。

  据好事者从旁听闻,楚氏夫妻偶尔谈及之事,竟于偷子娘娘毫无关联,唯有几句有关“花酿饼”的支言片语。

  ————

  德寿五十五年,花陵捕衙破偷子娘娘一案,救出被缚孩童二十一人。

  主犯刘氏,陈某死于当夜,均为利刃所杀,行凶者不明,疑为同党所为;从犯王、范、余三人遇捕时手持弓弩,疑有灭口之罪,押重监;疑犯刘善,花盟会掌柜,现已囚于捕衙别院,但于混乱中为其妻所伤,至今昏迷不醒,无可定罪。

  对于花陵都的百姓而言,这桩在城内外传得神乎其神,却从来不能摆上台面的奇事,就以这番解释迎来了结局。结案数日内,花陵都百姓已编出了好几种故事,来弥补官府那略带苍白的说法。

  有被遣散的刘府家丁酒醉失言,说出刘善虽贵为花盟会掌柜,膝下却无一男丁继香,这才以重金网罗了四名江湖上的高手,平日装作刘府护院,暗中却专拐他家的小孩儿。这个说法后头传得最广,还有不少西十里百姓都拍着胸脯说回想起一桩怪事,原来这半年间,不论留香集、余名桥还是其他西十里地界,都有不少人曾见过一顶朱盖轿子单独经过。朱盖轿再往上便是金顶轿,那便是皇家才有的排场,故而能坐此轿者必然极有身份。原本那些百姓便有疑虑,何以城外偏僻之地会有显贵独自坐轿经过,身后却连护卫都不跟?现在与这件传言互相一验证,大伙儿这才明白过滋味儿来,这不就是刘善在相继子么?刘老爷就坐在轿里头往外看,看中哪家的孩子,事后就派高手来劫走。在各种人有心无意的添油加醋下,就连刘善在轿中是如何评价那些孩童的胖瘦,如何笑谈泥腿子不配有子嗣,都被描绘得惟妙惟肖。其非人跋扈之凶残,简直只有元末乱党朱重八才能与之相比。

  当然,也有不同的说法。很快,从一批都学仕子的口中,渐渐有了第二种版本的诞生。花盟会各大掌柜名下的产业虽说是花行,然而实际上却是无所不商。善因花会也一样名不副实,酒楼茶肆、织染酱渍无不涉及,甚至有梨园行和马场。刘大善人常常仗义疏财,长此以往,内里恐怕早已败絮暗生,渐渐没有了足够银钱来维持家业。狗急跳墙之下,这才雇佣了江湖高手,将拐劫来的孩童高价卖出,再所得充填赤字。支持这种说法的,是百姓与官府间的一处矛盾。从花陵都捕衙被领回的孩童总共也就二十一人,可这近年来花陵都西十里失踪的孩童却远不止此数。未来的状元、榜眼、探花们几日内连写数篇《申状》,每一篇都引用的不同经典古籍,对现状却有着共同的判断:虽然救回了二十多个,但还有更多的孩子不知被贩卖去了何处,还请官府早些严审刘善,寻回另一批孩童下落。记得其中还有一个狂生,笔锋直指花盟会,直言刘善“销贩”的对象,便是同处一会的其他花行掌柜,还自作聪明地列举出了几名平日与刘善相熟的掌柜名字。大约三日后,这位仁兄的名刺从此消失在花陵都都学府内,连去向都无人知晓了。

  街头巷尾的谈资终究会如梅雨一样,不论来势多么迅猛热烈,总有一日会从人的注意力中消失不见。随着花盟会剔除善因花行,官府宣布刘善昏迷不醒后,整个花陵都的上层,就再也不曾提起过“偷子娘娘”四字。在这种处置下,民间那些奇说怪谈也如断了源头的小溪,在一阵水流奔腾后,无声无息地迎来了干涸。

  待楚麟双掌间的刺伤养好时,都城百姓关心的事情早已换成了花夜祭。

  作为一个年初刚搬来花陵都落户的入乡者,楚麟还从未见过花陵都的夏天,不过好在他从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只吩咐外出做工的吉祥如意留意打听,便继续自顾自地留在府中纳起福来。

  通过这段养伤的日子,唐朱玲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大户人家的少爷,过得竟是这般糜懒的日子。

  早晨起来,楚麟头一声必然喊的是:“娘子,穿衣服了!”

  然后一般都是:“大吉,早上吃什么?”

  上午若是兴致不错,他还会吸上鞋子,在院子里散一会儿步;若是天色不好或者懒病发作,便连床也懒得下,直接就是一句:“大伙儿出工小心些啊!二祥,去拿几本平话来!娘子,帮我翻书!”

  花夜祭之前的六七月份,整个都内不论大小店面工坊总是最缺人的时候,所以平时吉祥如意的换班制此刻也成了一纸空文,这几日四人往往是同进同出,直到夕下时才会先后回府。这四个小家伙一不务正业,楚大少爷每日的午膳便没了着落。

  不论是为了查获夜盗,还是为了另一些理由,唐朱玲都没有饿死楚麟的理由。所以咱们未来的神捕唐大花女,现如今只能每日给这位嫌疑犯张罗午膳。幸而经过上一回“府无分文”一事后,楚麟已在账房里备足了银两,唐朱玲实在不愿伺候他时,也可以直接去外头买现成的回来。

  人一吃饱,与周公相见之时就不远了。

  每到下午,唐朱玲总有充足的时间四处查探,只是楚麟那秘密金库还真对得起“秘密”二字。这几日唐朱玲早将整个麒麟阁翻了个底,却始终没有发觉任何密室暗格,可银两偏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总会从楚麟的袖中源源不断地生出。

  通过她这几日细心的观察,只要一到晚上,楚麟的行踪便会神秘起来。

  双手不便的他,即使有四个小厮的伺候,每晚仍是要花一个多时辰洗浴。即便是一个需用木术洁身的花女,也不需要将洗浴变得如此拖沓。唐朱玲曾偷偷检查他替换下的衣裳,里头却找不到任何可疑物事,她不禁灰心想到:“除非是豁出去偷看楚麟洗澡,否则这麒麟阁存银的秘密,恐怕是有得费时去解了。”

  入夜,当两人各自占据一方床榻后,唐朱玲才会暂时忘记楚麟手上的伤,暂时忘记夜盗,甚至暂时忘记这几日伺候人的辛苦,安心地进入梦乡。虽然她与楚麟一样,几乎整日都在府内无需劳作,但唐朱玲消耗的心神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所以每次,先行打呼的她总会错过楚麟的呢喃。

  “唉,又睡得这么香……还是忍着了吧,明晚……一定要少喝茶!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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