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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命运,神佛颅内之孔也


  《百远山剿匪记:第三回》——“那向导指着地图,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地形,不论是声音还是手指都没什么力气,大概是觉得程邢就带着几百人进山无异于寻死吧。程参将倒也不嫌弃,目不转睛地盯着向导,听完了他有气无力的讲解,然后程参将立刻便问:‘这萧山十二寨,名字听着像土匪窝,怎却是朝廷的地方?’那向导答:‘一群墙头草罢了,当年明贼得势的时候,这伙刁民也劫过陈汉的粮草。不过后来明贼不行了,他们见风使舵,出卖了几个逃匿在家中的贼头目,朝廷颁了恩旨……’”

  三如的这句话无异于一根钩子,把楚麟满脑子莫名的敌意都给钩走了去。清醒过来的楚麟照例一失神,然后才问道:“怎会没有接到?你可到过春来驿?”

  “小的昨日错过宿头,过了子时才到的春来驿,却没寻到住处,所有客栈都住满了。”虽然楚麟并未催促,但了解他脾气的三如还是一口气都没有换,立刻说了下去:“小的问过几个客栈老板,据说住下都是外地商旅,原本这些人是往都城赶的,却听说附近出了一批白莲贼余孽,劫了关押要犯的囚车,还抓走了几个商人。小的在驿中破庙休息时,又遇到几位逃难的百姓,他们自称是乘驿车而来……”

  “东州丙字七号驿车?!”李进第一个反应过来。这条虚假的路线就是经由他计算而出,根据驿车的速度,今早能抵达春来驿的,正是这辆丙字七号。

  三如的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也让唐楚二人彻底明白了此刻的状况。

  唐朱玲立刻回忆起昨日那名红袍捕快来,可还未等她细想,就觉得左手被人用力得握住了。她抬头一看,只见楚麟愁眉不展,却还是强行安慰道:“没事的玲儿,你没听三如说吗?那些白莲贼只是抓走了一些人,并没有伤及性命,我看多半是为了勒索家眷,岳丈大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对啊!照理说,老爹是坐这辆驿车来的,那眼下他人应该已经……”这番话在唐朱玲脑中转一圈,这才终于被她琢磨出意味来。她再抬头看,一旁的李进也已在连使眼色。这一刻,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扑面而来:“本来还想问问押送偷子娘娘囚车一事和白莲贼有无关联的,可现在大概不是时候吧……这浑少爷一直在看着我,我该怎么办?一个老爹生死不明的女儿,应该要很难过才对吧?李大哥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哎?现在就要哭?赶紧哭?这么突然……本姑娘哪儿哭得出来啊?!”

  唐朱玲不是没有假哭过。论远了说,她八九岁时,为了逃避责罚,便好几次用双手捂着脸,骗过了天真的花仙庙老师;往近了说,就在十多天前,她和楚麟带妆搜查,唐朱玲的哭腔也成功骗过了刘府的看门小厮。可以往假哭,唐朱玲都是酝酿了许久,有了充分准备才能成功。如今是片刻之间就要她眼泪夺眶而出,这却如何能够做到?

  “哭不出来!哭不出来怎么办啊?!”眼见李进和楚麟的四只眼睛都齐齐聚在自己身上,唐朱玲却迟迟不知该如何表现,又急又气之下,“无法假哭”的她居然真憋出了几朵泪花来。

  “果然是父女连心!就算岳丈续弦惹得玲儿不悦,可真出了事,她还是心急如焚的。”望着唐朱玲雾霭蒙蒙的双眸,楚麟哪想到这泪花另有深意,只是错有错着地接受了下来。

  “玲儿为何会如此熟练啊?”一旁李进大惊失色:“往日考她扮戏时,她都演得形似神离,如今演技竟炉火纯青起来?难道真是在楚麟身边潜伏久了,实战之下,本领自然会突飞猛进?”

  一时间,众人心中各有所想,进而无一人开口。三如见状也只好先劝慰唐朱玲:“少夫人莫急,唐老爷也未必落入贼手,既然有同车百姓逃入春来驿,说明那伙白莲贼也没什么能耐,无力将全车的人一网打尽。说不定唐老爷当时也逃入了附近花田中也说不定。”

  楚麟一听有道理,连忙追问道:“三如,你有没有问清楚当时驿车遇贼后的情况,可有人见到唐老爹往何处逃了?”

  “那几个逃生的百姓惊魂未定,说话言语不详,而且乡间口音甚重,小的这才星夜赶回报信,一是好尽快找李总捕头报官,二是心想少夫人是本地人,或可问出些眉目。”

  三如这么一说,楚麟这才看出他眼中隐现红丝,一向在意养生的他还从未有过这般疲累之态,显然真的是连夜赶路所致。只是此刻唐父下落不明,实在不是安慰劳苦时候,楚麟只得将感激藏于眼神中,对三如点了点头。

  趁着无人开口,李进立刻带起冠帽走到门外:“此事发生在春来驿,自是由花陵捕衙出面。如今也就不瞒你们了,昨日有一队囚车就在附近被劫,燕副总捕早已率人赶往春来驿。这伙白莲贼行事如此张狂,想必其踪迹也不会难寻,以燕副总捕的能耐,剿灭贼患不会太久,楚老弟和玲儿就不必亲自涉险了。我再亲自跑一趟,将义父的境况查明。”

  此刻他心中虽也担心唐父安全,但这番话更多的是为了打消楚麟出城的念想。在李进眼中,楚麟也是个背着重大嫌疑的人,而且似乎早已察觉到了唐朱玲的目的:“这个叫三如的下人,言语中不断怂恿着玲儿亲自去春来驿跑一趟。玲儿若出城,你楚老弟自然是要跟去的。夜盗精于藏匿,你楚老弟一出花陵都,到时候就怕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只是李进这想法虽有理,此刻更有理的却还是楚麟:“李兄!这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那可是玲儿的亲生父亲,如今他下落不明,春来驿又不是千里之遥,你怎可教玲儿留在这里忍受煎熬呢?玲儿,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想赶去春来驿吧?”

  楚麟这扔过来的话题砸得唐朱玲一懵,她瞟着李进隐晦的眼神,试着劝解道:“啊?我……要不……咱们还是听大哥的安排?”

  楚麟吃惊道:“那可是你亲生父亲啊?”

  “怎么办?浑少爷比我还着急,要是我再不表现一下,岂非就露馅了?”忍着心里头那股逼死人的急迫,唐朱玲陪着笑,第一次用如此心虚的语气又试着问了一句:“那要不……就让玲儿去一趟吧?好……不好啊?”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已是真的快“急”哭了。

  ————  

  真正的父亲一直好好地待在秋林驿,甚至连唐朱玲离开了花仙庙这件事,老人家都未曾知道。

  但是,即使明知道这一点,唐朱玲的脸上依旧愁云一片。并非是被迫在楚麟面前演着戏码,而是唐朱玲确实正被某个疑问压迫着心绪。

  “难道这伙白莲贼余孽和偷子娘娘有串联?”

  此刻唐朱玲正身在一辆稍大一号的马车上,楚麟细心地准备了一张矮几,矮几案面上头铺设着一张上乘的东州地貌图,图上标注精密,能轻易计算出两地之间的距离甚至脚程。而经过楚麟的一番计算后,唐朱玲赫然发现,那囚车被劫与驿车遭劫之处,竟都是在这春来驿附近。

  “昨儿是六月十二,见到那红袍捕快是中午时候的事儿,红袍急报脚程快得很,这么一算下来,劫囚之事大约发生在当天子时。”望着眼前的地图,唐朱玲不紧不慢地估算着时间。她又不禁看了一眼在对面座位上打瞌睡的三如:“三如也是单骑,只是他的马匹未必有衙门的快马这么好。他从春来驿赶回来报信,也是过了午时之后。这么一算,这丙字七号驿车被劫的时候,应该也是今日子时。那这伙强人应当是昼伏夜出的习性,李大哥说过,白日行凶者多为明贼,他们总觉得旗号叫得越响越好,巴不得官兵见了他们都怕;可夜贼却是不愿招人惦记的,他们白天大多装作寻常百姓,而且行事也安分的很,生怕被人怀疑到才对。可这伙白莲贼怎么两不沾边啊?虽然专挑晚上行凶,却又喜欢报上旗号?这却是什么道理?”

  百思不得其解的唐朱玲托着香腮,随着车辕震幅,她的半边脸颊也不时微颤着,替她锁眉不展的愁容中硬是添上了一分甜美。大约就是这一分甜美,让楚麟打刚才起就没有移开过目光。

  他聚精会神地注目终于打断了唐朱玲的思绪。

  “相公,玲儿没事的。”唐朱玲勉强一笑,心里头却恨恨地补了一句:“就算有事,你也帮不上忙,而且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你惹出来的!”

  楚麟似乎察觉到了唐朱玲内心的烦躁,只是这一缕不耐,被他理所当然认为是其担忧老父所致。

  “玲儿,我也不懂怎么安慰你。只是有件事情是我楚麟亲眼所见,那就是之前没多久,你就抢在官府之前破了偷子娘娘这等大案。如今只是一伙小蟊贼而已,有你唐朱玲亲自出马,相信不用多久,你和岳丈马上就能父女团聚的。”楚麟带着极为认真的表情说完了这些,随即又掀开厚帘,对外头正在驾车的二祥催到:“二祥,天色快黑了,得要再快一些。若是前头那些捕衙的人太慢,你超过去便是了。”

  “是!少爷!”

  “你这样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弄得好像是你的亲生父亲不见了一样呢?你这样不是让我更难自处吗?”望着楚麟再次传递过来的安慰目光,唐朱玲却连勉强的笑意都表露不出来了:“说到底,回门这件事儿明明……明明就是你先惹出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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