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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回 老狐狸们


  《百远山剿匪记——后记》——“……最忌惮的该是白阳宗反贼。此宗豢养数株‘毒草’,精通木术,我大军常遇毒袭,困苦不堪。其宗主雪十一娘更曾为花仙庙高徒,配之花药匪夷所思……”

  《作者的话》——堕入邪道的花女,被人称作‘毒草’,本信息第七十七回中曾有提及。

  从始至终,朱千文没有向第二个人报以过敌意。或许在他那个时代,没有一本书里会出现玉全这么阴险、疯狂、卑鄙的小人。所以朱千文既没有学过该如何与他斗,更没有留意,到玉全身后那小僮早已往按察使处跑了五六次。

  “大人,玉学宫长回报,一切皆在计划当中……哦,小的多嘴了,大人自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那小僮自责了一句,便小退一步不再言语了。

  “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奴才,你还真是和玉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言行都是如此谨慎。”按察使的心情显然好得很:“本官只怕你们如此谨慎,等会儿演得不像,下头没人喝彩,那岂非辜负了本官一番精心准备?”

  听得这近乎逗笑的语气,那小僮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重新上前一步低声凑趣道:“大人尽可安心,我听雪楼一众理事官、教书先生还有心腹院生,近五十人早已安排妥当。只消最后一轮天字门院生献才结束,即可全力推举……”

  说到这,这位小僮更谨慎地压低了嗓音,但他眼中的狂意却肆无忌惮地流露了出来:

  “推举黄字门生为今年的头魁!”

  “好!哼哼哈哈哈……”

  台上,蛟壬饰演的包公已然登场,正不卑不亢地与太师打着花腔。这一幕正邪摊牌,蛟壬也收起了诙谐,姿态义正言辞、戏词句句嘹亮。虽然台下鸦雀无声,可按察使那不能自已的低笑声,还是彻底被蛟壬的声音掩盖了住。

  ————

  正在此时,献才台背后不远处,花亭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惊呼声,同样淹没在了蛟壬敞亮的嗓门里。

  “学宫长是得了癔症吗?竟然这么做?!”不禁失声的楚麟慌忙用拳头压了压唇,又低忖道:“先找人散播‘黄内定’的流言,随后再带领听雪楼一干人力挺黄字门,顺势让头魁扣在玲儿她们头上,坐实了‘内定’流言……这么一来想不乱都难了。”

  “就是这么回事。”一旁附和着他的正是大吉:“按照规矩,猜魁台上那些贵宾,每一位都有‘猜魁’之权。如今那位玉学宫长的听雪楼本就占了不少席位,再加上花盟会那几位掌柜……”

  “无论掌柜们能否察觉到异样,终究是要支持自家晚辈的。”楚麟紧捏着拳头思索道:“这样一来,五成以上的贵宾支持黄字门,‘内定’一事板上钉钉,朱学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少爷说得对,就是这样……”

  “不止是这样。”楚麟摇了摇头:“若只是院生闹事,毁了一场校祭,你们和赵师父不会这般铤而走险,不惜用上迷药也要把我带下山。那个玉全学宫长究竟还有什么后手?!”

  被楚麟问道这一茬,大吉又不干脆了起来,听得外头戏目越演越往后,想到唐朱玲、蛟壬和一干同学都深陷漩涡中心,楚麟一双眸子几欲喷出火来。大吉对楚麟了如指掌,唯独没见过他这种样子,吓得赶紧交代道:“他们还安排了一些……原本赵管事还没打听这么细,可是刚才我……我看见那些东西就在这里。”

  “这里?!”意识到大吉所指就是花亭,楚麟忙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火药?”

  “不是……”大吉低下头,竟露出了一丝羞窘之意:“是把我吓晕过去的东西。”

  ————

  “荆棘堡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山下了吧?”猜魁台上,按察使吩咐着身后的小僮:“王参军还是那般恪尽职守呢,你去山门处拦一拦,莫让这步棋走得太早。就说白天院生太多,贸然出兵怕惊动了白莲贼,万一他们被逼急了,伤了这些学生,那可就不好了。让王参军等到天黑时,再上山来看戏。”

  这位小僮又是另一人,他原本就跟在按察使身后,并非伺候玉全那位。如果唐朱玲凑得够近,她应该还能够看出,这位小僮就是当初送红阳真祖去甲字院的那位州府密探。此时,这位密探已经剔去了胡须,染白了肤色,三十多岁的他穿着仆僮的衣裳,看着已无多少破绽。

  不过他一开口,声音还是比“童子”要浑厚的多,只听此人用谄媚的声音说道:“师父,您用这些话贬低我教,弟子实在说不出口。”

  “哈哈哈,你可莫学玉全那只哈巴狗,只会逗笑上头的人,是夺不下江山的。记住,除非这大陈换了主,否则你要叫本官‘大人’,而你则是新上任的州府密探龙影队的队长,狄平清。”

  “是……”狄平清那张“老”脸上微露惭色:“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拦住王参军的队伍。只是,不知大人觉得,他什么时辰上山合适?”

  “何必约定时辰?待山上出了人命,自有人会逃下去的……不是吗?”

  ————

  就在按察使派出心腹狄平清时,赵管事也同样派出了三如。狄平清去找的人是荆棘堡王参军,三如去找的则是他家少爷。

  楚麟。一想到他如今这个名字,向来沉稳的赵管事,也难免额露汗痕。

  “定是大吉不忍心下手,反被少爷发现了。唉!大难当前,还愚忠盲从,这些个年轻人啊……”倚老卖老地感叹了一番后,赵管事终究是没有忍住心中惴惴,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按察使:“谁能想到呢,一州之司,竟是白莲教的内应!哼,邬蔓戏班那些情报贩子,倒是有些本事,少爷只是抛了个饵,竟被他们揪出这么大一把暗根来……”

  自从唐朱玲把心思改到了花夜校祭后,那时蛟壬的影术突然对甲字院失去了效果,楚麟不得已,便将宝压到了邬蔓戏班之上,蛟壬做夜盗时偷来的那些个宝贝,全都折算成了现银,付给宥辣子当了情报费。后者也的确不负众望,虽然在刺探州府机密事失手负伤,可在之后追查玉全之时,宥辣子却偶尔瞥见了玉全与按察使的密会,搂草打兔子,将太学内斗之谜与按察使的底细全部连根挖出,算是彻底报了那一刀之仇。

  “不过,宥辣子这丫头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这白莲教是以反陈起事为目的,却为何要处心积虑要让花陵太学生乱?这其中的利害,一时也查不到。但这其中颇有蹊跷,玉全此人当上学宫长,已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如此慢火煎熬,耗费极大的耐心,这中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值得白莲教如此小心?”

  这些疑问困惑,赵管事早已不止一次推演过,然而他却始终守口如**,从未将这个调查结果透露给任何外人。至今为止,知晓按察使真正身份、知晓他今日要在花陵太学炮制惨剧的,就只有赵管事亲信,还有宥辣子一人。就连吉祥如意与那个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李进,也只是对此事一知半解。

  只可惜吉祥如意是宥辣子的老客户,宥辣子查到了什么,第一时间还是与他们四人通的气,否则赵管事真希望此事天下就只有他一人得知才好。

  虽说这么讲有些可笑,但他确实想替白莲教保守住这个秘密。

  宣威军与白莲教,曾是互相杀伐、换命过千的“交情”。但赵管事绝非与白莲教打出了“感情”,而是因为如今的形式,只有白莲教重新出山肆虐,他背后的楚王一系才有重新受宠的机会。

  “虽然还不知道白莲教为何要把手脚动到这书院来,但如今时局扑朔迷离,程大哥因为擅自调兵一事,还被扣在京城难以抽身。东州若是白莲肆虐,对我宣威军来说未必是祸,何况……听王府那边的消息,太子的时日似乎不多了,那储君之位……”

  一位白莲教的间谍与一位宣威军副掌旗居然同台看戏,甚至同时心不在焉地看戏,实在是一种极为微妙的巧合。

  一阵山风将赵管事的思绪捉回了眼前,他捏紧手中的“生香”壶,微微摇起头来。

  “就算咱们楚王府要‘养贼自重’,也绝不可拿二王子的命开玩笑!毕竟……白莲教若是把那玩意儿放出来,若可不是闹着玩的!说起来,这都是雪十一娘留下的妖术!真是害人匪浅!当初真该拼着一死,把这妖女了结了才好!”

  ————

  “李捕头,你不能上去!”

  骊山山脚一处林荫偏僻处,发生着这样的一幕。天生神力的二祥将李进的腰牢牢箍住,小意也扔了拐杖,帮忙扯住了李进的双脚。而反观李进,他仍是一身的短打扮,只是脱下斗笠后,一张蜡黄色枯脸汗如雨下,竟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二哥你轻点!”虽说小意也在死命抱着李进的脚,可他却紧张地喊道:“莫把李捕头的创口给崩裂了。”

  二祥的牙根咬得都鼓胀了起来:“你试试……李捕头力气忒大……”

  李进这一身的汗,有一半是痛的,另一半是急的。

  他身上的确有着伤,这伤算起来还是拜楚麟所赐。而他急的人,则是此刻身在骊山上花陵太学中的唐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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