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闹鬼

　　二宝破口大骂，臀往地上赖，一直到她被顾晨希拽出医院走廊，夏日的阳光如火如荼地炙烤大地，几个月没见太阳的二宝一下眯起了眼睛，顾晨希猛地撒手，二宝一下子墩坐到地上，“坏种。”她骂骂咧咧爬起来，一路小跑着紧跟在他身后。

　　太阳让她一下清醒了不少，里面再好，还是比不上外面，二宝知道自己是被关糊涂了，差点就上了坏种的当，坏种巴不得她在里面关一辈子嘞！

　　顾晨希按下手中的车钥匙，二宝嗖地一下越过他，一马当先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一下子坐进去，扣上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

　　看来还没疯透，顾晨希眯了一下眼睛。

　　一路上二宝嘴里嘟嘟囔囔的骂骂咧咧，他突然停了车子，眼神冷冷地射过来，“我没骂你。”二宝赶紧撇清，他冷冷地收回视线，还不见他开车，二宝望了一下窗外，原来是等红灯呢，“坏种，傻帽，坏种。”她又控制不住地嘟哝骂道。

　　乘电梯的时候，二宝敏锐地发现，他按的是去顾莱公寓的楼层，顾晨希掏出钥匙开了门，抓过二宝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前，抬起脚对着她的臀一脚踹下去，二宝踉跄着一头跪趴进屋里，“坏种。”她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骂道。

　　顾晨希走进屋，关上门，自从顾莱死后，他这是第一次来她的公寓，四周墙上挂着她的巨幅写真照，桌上的半袋薯片，半杯咖啡，画架画了一半的画，一切都还是她那天出门时的样子，仿佛她随时会回来一样。

　　二宝两手撑着地板，刚要爬起来，“顾莱死了，你给她磕几个响头，洛可买凶杀了她，你这头磕得不算冤枉。”顾晨希一手按住她的脑袋往地上磕，发出咚咚的声响。

　　磕得二宝眼冒金花，这个头才算是磕完了，顾晨希又扯住她的长发，让她仰起头看墙上的巨幅照片，总共四张照片，主题是四季，春夏秋冬，顾莱分别着四季的打扮，身后的景色也是应景的四个季节，照片上的人神气活现，即便是寂寞的冬，萧瑟的秋，她脸上的明媚笑容收也收不住。

　　“好看吗？洛可想买我的命，让人在车上安装炸药，顾莱开了我的车，安装炸药的人是个半吊子，很不专业，没能瞬间要了她的命，她被烧成了一个火球，最后变成了一个黑炭，面目全非，鼻子、耳朵、两只手、两条小腿都烧没了。”顾晨希在她耳边缓慢讲述道。

　　二宝最怕鬼，她一下闭紧了眼睛，不敢看墙上顾莱的照片，“你不是疯了吗？怕什么？”顾晨希一下一下地拍着掐着她的脸，不一会儿，二宝的脸就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的。

　　“你们这样的人看似柔弱可怜，其实得陇望蜀，贪得无厌，饿着肚子的时候想要吃的，有了吃的，想要吃肉，都满足你了，又腆着脸要什么尊重，为了裹腹，你都已经剥了裤子，让人随便插了，还有脸讲尊重？你配吗？”顾晨希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二宝紧闭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哝声。

　　“顾莱待你还算不错，今天是她的生日，你在这里陪她，你也可以选择逃跑，跑了尼姑，跑不了庵，你跑了，我就去收拾萧建华一家，听懂了吗？”顾晨希掐着她的脸问。

　　二宝闭着眼睛用力地点头。

　　顾晨希离开公寓，天黑的时候拎了一个大蛋糕回来，插上二十根蜡烛，点燃蜡烛，关了灯和窗帘。

　　“过来。”他倒了两杯红酒，叫趴在地上的二宝过去。

　　二宝哆哆嗦嗦地过去，坐到沙发上，对面的沙发空着，“你陪顾莱吹蜡烛，吃蛋糕，聊聊天。”顾晨希特意压低了声音，阴森的语气在她耳边说。

　　他知道二宝最怕鬼，给她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门“砰”地关上了，他走了。

　　燃着的蜡烛对着对面的空沙发，一抬眼就看到顾莱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穿着比基尼，站在海边，大笑着朝着镜头勾手指，像是在说：来啊，跟我一起玩！

　　二宝头皮一阵发麻，她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她像雕塑一样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蛋糕上的蜡烛全部燃尽，屋里陷入一片漆黑。

　　身旁的电话铃突然响起来，二宝吓得一抖，“hi，我是顾莱，现在不在家，有事请留言——”耳边陡然地响起顾莱的声音，二宝从沙发上跳起来，全身被冷汗湿透了，脚下被什么绊倒，她惊叫一声摔趴在地上，两只手抱头，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两只脚拼命蹬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这一刻，二宝真希望自己彻底疯了，疯了就不怕鬼了，疯子无所畏惧，不知道什么叫怕。

　　顾晨希打开贞子的录像带，让里面阴森恐怖的声音传到电话那一头，他想试试能不能把二宝吓死，或者吓到她精神失常。

　　第二天早上，顾晨希下楼收尸去，二宝端坐在沙发上，脸红得充血，听到开门声音，她动一下脑袋，觉得房子晃得厉害，顾晨希走过来，收拾了桌上的狼藉，他拎着垃圾袋往门口走，二宝站起来，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似的跟在他后面，走不了直线，眼睛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一头撞在墙上，二宝脚下拐了个弯，又一头撞在了门上，撞了几次壁，二宝终于走出这扇门。

　　她紧跟着顾晨希扔了垃圾，又跟着他回到楼上公寓，他去哪个房间，她就跟到哪个房间，这次绝不上坏种的当，“别跟着我。”顾晨希堵在洗手间门口，命令道。

　　二宝血红着脸，抿嘴一笑，“坏种，才不上你的当。”她软软地说。

　　顾晨希冷着脸抬手摸一下她的额头，烫得能烤熟鸡蛋。

　　拿了退烧药给她吃，当着他的面，二宝一口吞下药，再喝一口水，等他一转身，她就悄悄地吐出藏在舌根底下的药，想要药疯她，二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地冷笑，才不上这个当。

　　二宝扛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拖着铅一样重的双腿，尾随他去了书房，他坐到书桌前看电脑，她就地躺到他脚边，身体蜷成一团，她很想睡觉，又怕鬼，只有睡在他的脚边，她才能安一点心。

　　睡着睡着，她的脑袋就枕到他脚上，两胳膊紧紧抱住他一条腿，顾晨希低头看一眼脚边的人，他还记得当年那个坐在他脚边的鼻涕小孩，谁能想到鼻涕小孩长大了，见了世面，也变成了一头白眼狼，他嫌恶地皱眉，一脚踢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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