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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林深时雾起(番外)


  小时候常听人说起,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但他们却不知,这句话出自哪里,又有什么寓意。只是觉得好听又好念,便成为佳句了。

  薄雾的名字也是取自里面,只不过是后三句。

  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醒时夜续。

  不见鹿,不见鲸,亦不见你。

  句子是很美,所以当时薄太太才会给女儿取这个字,一个单名,意在单纯,安宁,文艺。

  但又为什么单是这个字呢?

  说来也就久远了,当时薄太太和薄先生两个人为了女儿的名字吵的不可开交,毕竟是疼在手心里的孩子,取名对于文员家庭来说非常慎重。

  雾字拆开,上面是个雨,下面是个务,薄太太是这样理解的,雨虽潮湿,可雨过总会天晴,且它作为字头,稳妥的将下面的务字罩住,便是安稳之意。加之,务字再拆开,下面是个力,即便被上方的部首保护着,她也应该有她的锐气,有她自己的盾。

  她希望女儿不管以后遇到哪个小子,都有人护着她,所以选了一个厚重的字。

  薄先生起初并不赞成这个名字,说太过于中性了,不好。女孩子还是要取温柔一点的名字。

  可后来也不知是薄先生拗不过薄太太,薄雾还是薄雾,一早就取好,这一辈子都变不了。

  后来薄雾也渐渐长大了,从开始写这个字觉得复杂,到她心智成熟,写两个字却觉得比平常人方便许多。

  只是她一直在纠结那几句词,林深时雾起,这本就是不好的征兆,薄太太怎么会给她取这样一个名字。

  要是雾起,我拿什么寻你,要是雾起,我拿什么与你重逢,要是雾起,我怎能于千万人之中认定是你。

  所以,薄雾的情路也变得尤为坎坷。

  二十岁之前没有谈过恋爱,薄太太说她太小不许,出自书香门第,家教也变得无比严格。

  就连她的第一个对象,还是薄太太托人介绍的。

  只是薄雾没看上,让忙活了半天的薄太太大失所望。

  此外,她在大学期间同另一个男孩有过相看顺眼,对方比她大一岁,是一个理工男,戴着厚厚的眼睛,斯斯文文的,除了长相不是那么出众外,各方面都很优秀。

  那时候薄雾总是有不懂的功课就去请教他,他对她也是真心好,每次都耐心跟她讲解。或许都太过稚嫩,所以相处起来彼此都谦恭礼让。

  薄雾懵懵懂懂,和他相处久了,看着周围的人都在恋爱,也不知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只是后来那男孩出国留学了,家里花光所有积蓄去培养他。

  薄雾心里失落归失落,可也没有到让她痛哭流涕的地步。

  或许初恋过了十七岁便不那么痛了,所以她只是微微有些伤感,以后那个人不会给她讲课了。

  直到后来遇到唐居衍,那个人才是真真把她伤过。

  原来不是不会爱,只是在懵懂的年纪没有遇到一个让你肝肠寸断的人。当她遇到他时,她就知道,其实已经很晚了。

  如果迷雾有出口,那么,她希望牵她出去的那个人是唐居衍。

  他们是在去年三月份结婚的,薄雾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天——风和日丽。

  至于风和日丽到什么程度呢?

  他只是跟她交代了几句家里的事情,就赶着去忙工作了。

  他是做图书公司的,一些出版社合作商有需要出版的稿子都会跟他联系。

  所以新婚的第一晚,他忙到深夜十二点才回来。

  薄雾早已上床去睡了,她也不会傻到熬夜去等他。

  只是薄太太说,女孩在外面要懂得让着自己先生,不要凡事都给他难堪,搞得自己是女王一样。也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男人对这方面很反感,要适当的跟他沟通,遇事温和一点,才是婚姻长久之际。

  当初结婚时,是唐居衍先找上她,在他一个同事的咖啡店里,双方父母安排的。

  对方父母告诉他,女方家事清白,父亲是区长,家里世代都是公务员,有良好教养,女方也上过高等学院,跟他很般配。

  都说男人三十而立,而他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可把二老急坏了,由此才给他介绍了薄雾。

  他们是在见面后一个月闪婚的,这在薄太太那个年代算比较罕见,她虽担心女儿以后会不会被欺负,可还是相信唐居衍的人品。

  那年,薄雾二十三岁,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七岁的男子。

  她静静的睡着,不知什么时候竟感觉到身边的床陷进去了一半,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是他回来了。

  “吵到你了?”

  关了灯,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听到了他声音里略显疲惫。

  她半眯着眼,声音哑哑的:“没事。”

  而后唐居衍就在她身边睡了下来,像是累极了,呼了口气。

  她背对着他,突然就没了睡意,睁着眼看着窗外依旧黑透了的天。

  其实她是认床的,第一天搬进他家,她刚开始睡不着,后来数星星数羊终于入睡了,直到他刚才回来,再次将她吵醒。

  身旁的人呼吸很快均匀,薄雾不敢动静太大,怕吵醒他,或许他真的很累吧。

  当时薄太太说让她结婚时,她起初还不愿,她还没找到一个特别特别爱的人,最后她又想通了,大学那么多谈恋爱的人最后又有多少走到一起呢?就算走到一起,又有多少不会因为各种矛盾而争执呢?

  薄太太说,唐居衍这种男人更有魅力,会疼人啊,她也就妥协了。

  认识一个月,他给薄雾的感觉一直是高冷的,淡漠的,会合理的应对好跟她的关系,说的话没有太多温度。

  当然,这种温度指的是——他并不爱她。

  唐居衍是薄雾第一个男人,她还记得那糟糕的一晚。

  他工作回来的早,她还坐在客厅里吃水果,顺带问了他一句:“我刚洗好的,吃吗?”

  那傻乎乎的样让唐居衍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淡淡的说:“去洗澡。”

  薄雾不是不懂,只是没想到那里去,笑了笑:“为什么?”

  大概……或许,那两个字有点羞耻,唐居衍微微有些无语,只丢下两个字:随你,便去房间了。

  后来薄雾一边吃着猕猴桃,一边玩手机,翻来覆去的想,才把这件事想通,顿时小脸一红。

  后来她乖乖去洗了澡,穿着一件浅蓝色睡衣出现在他的卧室里。

  唐居衍拿着一本财经书,她走过去时,以为唐居衍看的太入迷并没有注意到,刚想喊他,他却先开口了:“关灯。”

  薄雾的脸又是一红。

  薄太太爱教导薄雾,女孩子要自爱,不要动不动就去和男性勾搭,正常的学习交流可以,但不要越举,二十岁之前不准谈恋爱,就算谈恋爱,也不要随意和别人回家,以后拥有你的,一定要是一个值得的人。

  她听进去了,以至于躺在唐居衍身边时,她僵硬的不知该怎么做。

  对方皱了皱眉,迟疑道:“你没有过?”

  薄雾觉得羞死了,特别是当一个男子问她这样的话,她闭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白纸一般的薄雾,就这样随了唐居衍,他浓密的眉毛,带着洗发水味的发丝,整个面容,都一笔一划的刻在她心里。

  其实唐居衍算得上是比较平易近人的,她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她想要什么,他也都会给。

  大概人都对自己第一个亲密无间的人怀恋吧,也许是那种感觉,又或许是那一份触动。

  所以薄雾常常会回想起那一幕,想着想着,就觉得脸红的可怕。

  后来他回家的时间都比较早,她在父亲的安排下去考了公务员,工作还算轻松。

  每次她一下班回来做好饭,唐居衍后脚也就跟着回来了。

  他平时不怎么笑,只是回来后就爱看书,但大多都是她看不懂的。

  她时常会问起他喜欢里面讲的什么,他也会不厌其烦的跟她讲,高兴时就对她笑笑,平时相处,也只是淡淡的。

  淡到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她不会去看他手机,他也不会过问她的生活圈。

  唐居衍有时候应酬也会将她带上,算是向其他人宣告,这是他的妻子。

  他出门在外一直都是淡淡的性子,带着几分高贵,几分清冷,你靠近时,他平易近人,你疏远时,他就真的很远。

  这是一个刚到中年,成熟到不能再成熟的男子,薄雾起床总是起的晚,他会体贴的给她找好要换的衣服,也会给她偶尔做一次早餐。

  当然,有时候他忙着出门也会忘,她就只好在路上随便买点包子吃。

  后来唐居衍看不惯那些无良商家用烂肉做包子,还是心软到早点起床给她做饭。

  薄雾觉得薄太太的眼光是对的,虽然唐居衍不爱笑,不多话,可他会疼人啊。

  她能感觉到,吃一个男子做的早饭,心里会从清晨暖到黑夜。

  她开始觉得,唐居衍是个时分妥帖成熟的人。她开始依赖他,偶尔会撒一些小娇,他虽说她幼稚,可还是会任由她胡闹。

  一直到后来一个可怕的念头滋生。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呢?

  她也不知道,或许就是那一次吧,所以为什么古书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呢?

  薄雾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男子,她性子温温的,不喜拿主意,在外面也和他一样不爱讲话,可每次一到他回到家,她就有说比完的话要跟他讲。

  刚开始他虽不愿她在耳边唠叨,总是拿着书看,可也会在她说到兴致高时,也会回应她几次。

  可,直到那日——

  薄雾刚洗完脸,见他又在看无趣的财经书,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她强装没事人一样问他:“今天工作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唐居衍性子沉闷,只回答她:“没有。”

  那一瞬间,薄雾差点踩空。

  她看着他的侧脸出神,想了很久今天看到的事。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哑着嗓子,呆呆的看着地面:“那为什么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我听说,那个人是你前女友?”

  没错,她在今天回家时不小心在路边看到了,真真切切。

  都说男人忌讳这三个字,一旦女人提前,便就是挑刺,意味着大战开始。

  唐居衍一样,他蹙眉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不想解释。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会体贴到给她做饭的男子,眼中有了不耐烦的情绪。

  薄雾生平第一次面对男子有了想哭的冲动,那种全心全意的依赖,到最后那个人不屑一顾的感觉,难受的让她喘不过气。

  “你给我一个解释好吗?就一个。”她祈求的看着他。

  唐居衍这才看向她,见薄雾一脸委屈,不禁叹了口气:“那么我告诉你,只是去见了一面,你相信吗?”

  “我信,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见她?”

  大概女人这种追根问底的话题都让人反感,唐居衍不是那种很有耐心的人,所以他想,薄雾问出这个,就一定会有下一个。

  他觉得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薄雾,你不小了,就算我给你满意的答案又能怎样?就算我还爱她又怎样?和我结婚的是你,睡在我旁边的是你,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明白吗?”

  薄雾被唐居衍一番话击的溃不成军,她站在离开一米远处,微微长着唇。其实她哪里懂这些呢?她只是一个第一次爱上一个男子的小女生心理,她怎么会考虑到那么多呢?

  可她没有爱过别人啊,她爱的一直都是唐居衍,可他,是不是却爱着别人?

  见过太多家里娶一个,却爱着初恋的例子了,薄雾想了千百种可能,最后只能得出的解释是,唐居衍还爱他从前的女人。

  不是没有想过会有和他闹翻的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薄雾确实不小了,可面对感情却诚然是个孩子,她知道自己想哭,可不能再唐居衍面前。

  她是有盾的,所以当他不再给予解释时,薄雾赌气,收拾好衣服回娘家去。

  这或许是每个夫妻吵架可能会做的事,在薄雾身上确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原来晚风竟是这样凉,原来心疼是这样的滋味。

  她从前因为家教不曾尝到过,可在面对他时,却是真真被伤到了。那时候她意识到,或许认识唐居衍的时间太晚了,他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一个忘不掉的人,藏在心里,百转千回,忘不掉,得不到。

  一想到这里,她就哭的像个孩子,可下一秒又会回忆起不久前唐居衍担心她吃垃圾食品,早上特意起早床给她做饭的日子。

  那么是不是曾经他的手也这样为别人服务过?

  一个没有过往史的人,在面对一个成熟男性,有那么多故事时,她能怎么做?

  她只能无措的大哭。

  一直哭到娘家,薄太太愣是被吓坏了,梨花带雨的。

  “哎哟宝贝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薄太太皱着眉,用袖子帮她擦掉脸上的泪。

  薄雾拼命的摆头,放下手中的行李就蹲在地上,哭的更响亮了。

  夜里十一点,就算他们不睡觉,隔壁也要休息。薄太太虽看她哭的那样可怜,可还是厉声呵斥她:“哭什么哭?看你这没出息的样!你还小吗?说,到底谁欺负你了,妈给你报仇。”

  她哭的抽搐,脑海里有唐居衍对她好的画面,也有他淡漠的影子,可挥之不去的,却怎么都是他今天那番疲惫极了的话语。

  她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疼,从前觉得别人太过矫情,可被伤一次,才得知那确是真的。

  薄雾哭回了自己房间,她也知道夜太深了,虽然难受,可还是慢慢止住哭声。

  而门外的薄太太似乎也意识到,会不会是唐居衍干的?

  什么事能让女儿哭成这样,那就只有一个男人的绝情了。

  果不其然,凌晨十二点半,唐居衍开车匆匆赶到楼下。

  薄太太皱着眉,听着外面的人在暗门铃:“妈?薄雾在里面吗?”

  “她睡了,你明天来吧。”

  门口静默了一瞬:“您让我见她一面。”

  一想到薄雾刚才哭成那样,薄太太火气就还没消,她也不管谁对谁错,对着唐居衍就是一通骂:“我说你怎么回事?三十的人了,竟然让自己老婆哭着回来,就算她不对,你也不能好好跟她讲清楚吗?”

  唐居衍或许也是意识到自己过了,语气有些低:“是,是我错了,您开门,我去跟她解释。”

  薄太太这才打开门,一脸的不痛快:“要不是看着邻居都睡了怕吵到他们,你今天还别想进这个门。”

  唐居衍微微有些出汗,头发也乱了,一进来薄太太就闻到了一股烟草味,想来是在薄雾走时心烦意乱抽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他,唐居衍就已经打开了薄雾的房门。

  她一个人坐在里面,窗户大打开,不知在看星星还是什么。

  “你回去吧。”她说。

  纵然唐居衍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在她面前却怎么也摆不出架子来。

  他缓缓坐在床上,在她身边微微叹了气:“是我不对。今天见的那个人是我前女友,我不爱她,只是偶然碰见,或许大家心里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就跟她聊了几句。”

  薄雾笑了,不知为什么,她又开始哭起来。

  唐居衍扭过她的肩膀,逼着她看自己:“我说了,不爱她,你没爱过你不懂,她也结婚了,我们只是恰巧碰见了而已,况且我也没有留她电话。”

  她又笑了,声音嘶哑:“你怎么知道我没爱过?”

  唐居衍被问住了,他顿了顿才说:“好,你爱过,那你能原谅我吗?”

  这是她当着他的面哭,彻底忍不住了,她也不想忍了:“但我爱的那个人是你,我第一个男人也是你,我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你,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全部。”

  但你呢?你没有。

  最后一句话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好累啊,哭累了,她想睡一觉,明早起来再说吧。

  她看到了唐居衍脸上的诧异,他眼睛里红红的,说不出话。

  愧疚了吗?

  愧疚了就好,不然她会觉得自己的爱那样廉价,被人踩在脚底也不愿多看一眼。

  她真的睡下了,唐居衍也掀开她身旁的被子,跟她一起睡了下来。

  她不想去理会他了,他走或不走,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但唐居衍只老实了一段时间,就翻过身来,手开始掀开她的衣服。

  薄雾立刻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她想要去推开时,唐居衍又扣住她的手。

  他说:“今天是我没跟你解释清楚,但你相信,我不会爱她,原谅我,好不好?”

  薄雾走了。

  唐居衍起床后就发现她不在了,他自认自己起床永远比她早,可今日……

  他穿好衣服推开门,环顾了一周也没看到她。

  薄太太刚好做了饭,脸色不是很好的跟他说:“她走了,你也不用找,要是愿意回来肯定会来。”

  唐居衍急了:“她去了哪?”

  薄太太淡淡喝了口粥:“不知道。她没受过情伤,所以爱胡思乱想,都怪我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从前也没男孩子敢欺负她。可就是太顺,偏偏遇到你时,伤害来的猝不及防。”

  “即便你跟她解释千百句,可也抵不过最开始的一句解释,她要的只是你第一反应而已,你让她失望,她就肯定会离开。”

  唐居衍觉得心里慌慌的,他不知道是昨夜没睡好还是什么,竟站着有些头晕。

  薄太太及时扶住他:“虽然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子都是有手段的,可雾雾单纯,你不应该把自认为好的处理方式用在她身上。要是你肯骗骗她,或者当场解释,会有现在这一出吗?”

  “她从来没有像喜欢你这般喜欢过谁,我知道你没有对不起她,但她比你小,事情不会想的那么成熟,给她点时间,她会调节回来的。”

  薄太太说到这里白了他一眼:“说白了,就算你在外面找女人,回家肯哄骗她几句,雾雾也会相信的死心塌地,但是你肯来寻她,我就知道,你跟外面那些男人不同。你太沉稳了,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会避免问题吗?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人,更可怕的是,她爱你。”

  薄雾跟单位调休了,由于父亲的关系,准许给她放两个月假。

  她去了拉萨,那里海拔高到她第一次去就起了高原反应,吐的一塌糊涂,同行的人还以为她怀孕了,吓得薄雾还去了当地卫生院做检查,确诊只是水土不服才放心。

  她加入了一个旅行团,这个旅行团不同于其他,是一个做公益的,一路上收养流浪动物,在各个地区建立了流浪动物救助站,旅行时遇上,便送到当地的救助站去。

  而这个救助站是私立,大家可怜小动物,互相都会在旅行时进行一些捐款。

  薄雾去过救助站,那地方的猫狗特别多,起初见到生人还会叫,可久而久之也认得她了。

  这其中,有些是被大车压断小腿,还有一些先天性残缺,被抛弃的,每天都能收养不下五条。由于环境比较恶劣,吃食也是最简单的白稀饭,喝的水中经常带有黄沙。

  薄雾心里很不是滋味,偷偷给站长汇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去,没有署名。

  第二日站长就激动的在救助站跟大伙讲:“昨天不知哪个好心人往我们这里打了一笔巨款,咱们也算给自己积德,今天给小狗们开些荤吧!”

  那笔钱,站长没有自己独吞,而是全部用在了给猫狗买食物,加工救助站,以及一些医疗救助上。

  那些原本残疾的狗狗,她希望有一天他们也能站起来,它们本应被善待,它们本应值得最好的一切。

  那是薄雾觉得自己这一趟做过最正确的事,幸好,她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好人,都是最可爱的人。

  她又开始出发了,离开了救助站,薄雾想去看看布达拉宫。她跟旅行团商量,大伙也乐意带她去。

  她也会偶尔想起唐居衍,只是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哭了,她会笑,笑着想起与他有关的一切。

  原来薄雾这个名字真的没取好,都起雾了,怎么还能辨别方向。而他,就像是在雾外看戏的人。

  常说,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醒时夜续。

  不见鹿,不见鲸,亦不见你。

  是经历了什么,让写词者写得如此悲情,每每念到这句,薄雾都会伤感。

  你说,雾会有出口,会停吗?

  写词者是否也有一个想见不能见,爱而不得的人呢?

  薄雾不再去想了,她收养了一只柴犬,是在她从布达拉宫回来的路上发现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劫后余生,正躲在石头缝里颤抖。

  薄雾心疼极了,从旅行车上上去抱起它,而后将它带回了救助站,检查过后发现,除了爪子有些破皮外,其他内脏完好无损。

  好在,福大命大。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薄雾也是从那时候起决定收养它的。

  她给小柴犬取了一个文艺的名字,叫见鹿。

  比起雾字,见鹿就好的多了,她满意的摸了摸见鹿的头。

  她在拉萨待了许久,夏天,她爱躺在沙子里看星空,漆黑的苍穹,把心也拉到无限大。

  你有享受过极度的安宁吗?那种抬头就是满天星的夜幕,四周空荡荡的,望着浩瀚宇宙,世界只于你,触手可及。

  那一刻,她好像懂得去释怀了。

  真正回去是年底的十二月份,从她离开时,不知不觉已过去半年有余。

  薄雾用钥匙打开门时,唐居衍诧异的转过头来。

  是思念?还是久别重逢。

  她微微笑了。

  他红着眼,走过来抱住她,在她脖子上落下一吻。

  “我爱你。”

  薄雾眼眶湿湿的,眨着眼:“为什么不早点说?”

  人啊,总要在失去之后才能意识到重要,在他还没发觉自己喜欢她时,她就已经不告而别了。

  也是之后唐居衍总爱梦回时想起她时才意识到,薄雾于他而言,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见鹿叫了一声,朝唐居衍摇了摇尾巴。

  “去拉萨时带回来的,那里有个救助站,我想,或许我们以后也能出点力。那里的流浪狗太多了,你没见过,你要是见了也会心疼。”

  唐居衍微微笑着,一双眸子温柔的看着她,替薄雾理鬓角的碎发:“好。那你能原谅我了吗?”

  原来他还记得这件事,薄雾忽的就笑了。

  “那你以后什么都会跟我讲吗?”

  他想了想:“如果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为什么是我想知道?”

  唐居衍蹲下身来摸了摸见鹿:“因为你爱多想,我不说,是怕你钻牛角尖。”

  “可你不说我永远不会知道。”

  唐居衍这才起身,搂住她的腰:“可以啊,你答应原谅我,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你。”

  薄雾又被他逗笑了,见鹿在身旁坐的规规矩矩,他想吻她,唇到嘴边,他说:“你成长了。”

  见鹿“汪汪”了两声。

  原来当年薄太太忘了后四句。

  鹿踏雾而来,鲸随浪而涌。

  你没回头,又怎知我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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