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1章 阻击战
吴宁堪堪赶至官山岭，就收到了林远传来的消息。听闻前方搜剿到不少粮食与百姓，但没有遭缝贼军的主力，陈宁微微有些失望。
“大人，看来，这贼兵都跑到安仁去了。敢去烧了锦江码头，绝不是小部队能做出的事情。他们就是要从安仁回贵溪来，恐怕也得明天了。”身边的一个千户笑道。
“耶耶的，咱们不能白走一趟，正好去前面村子搜搜，拉些牛回去也好。好几天没吃到肉了，这嘴里淡出个鸟来。”另有人咐和道。
“速速回城，将此地情况报告大帅，我军沿路没遇到贼兵主力，准备前往官山衙以北搜剿。”吴宁稍一沉吟，向身后一个亲兵吩咐道。
“是。”身边一个亲兵拔马向县城驰去。
“走，去傅家村一带搜剿！”
“是。”众将呼喝一声，领兵径向北方飞奔而去，浑然不知浓烟弥漫的山林、村庄之后，一支支人马暗暗绕了出来，截断了他们的归路。
.........
贵溪城外大营，数千铁骑早已准备停当，一声号令即可出发。这些人炯异于一般士卒，俱皮着皮甲，头顶皮盔，腰佩着砍刀。马上一边挂有皮盾弓箭，一边挫有箭囊，立于马旁静候，一动不动。弥漫着一阵阵森严的杀气。
阿里海牙全身贯甲，神色凝重，大马金刀坐于帐前，两旁将士一片肃然。前方军情不间断地传了过来，都言搜剿顺利，未遭遇到贼兵，但阿里海牙仍未有一丝放松。
“报！”一骑奔驰进营，马上骑卒大帐前跳下马，飞奔至阿里海牙座前，跪地拱手道：“报大帅，前方吴副万户来报，林远部搜剿官山岭贼巢后，已兵进官山岭以北搜剿。其间遭逢贼兵数百，林远部杀敌一百余人，获耕牛数十，粮草若干。残余贼兵向北逃窜。现林远部已领兵到官山岭以北的傅家、江家村一带搜剿贼兵。为防万一，吴副万户已决意北进官山岭以北搜剿贼兵，另接应林远所部。”
“你是说，林远部遭逢敌军数百，并歼敌近百！吴宁现在在哪！”闻报，阿里海牙腾身而起，厉声问道。
面前传讯兵与诸将俱是一惊。
“是。残余贼兵沿着山林向官山岭以北的大岭山，吴门山方向逃窜。小的前来传讯之前，吴大人已领大军出官山岭了。小的纵马飞奔回来，大约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现在吴大人领着应该在官山岭以北十余里处了。”探子道。
“退下，再探来报。”
“是。”传讯元卒起身，纵身上马出营而去。
“全军预备，随某出击！来人，将马给某家带来！”阿里海牙沉声道。
“大帅，林远、吴宁不是没遭逢到什么贼兵吗？”有个将领，轻声问道。
“你们一连搜剿了三天，碰到过一个贼兵吗？今天他们就碰到了贼兵，还有数百之众，这贼兵为什么要出来，是他们跑不了吗！”阿里海牙连声问道。
“这......”诸将都被问得回不过话来。
“大帅是说，这其中有诈？可是，这林远、吴宁足有万人，那贼兵敢也敢来撩其锋茫？”那将领还有些不敢置信。
“贵溪贼兵不敢，这弋阳贼兵也不敢？”
“大帅是说，这弋阳贼兵已来了贵溪？”
“弋阳离贵溪才几里路，他们就不能过来！赶快上马，直奔官山岭！”阿里海牙喝道。
”是。“众将应了一声，纷纷跑进队中。亲兵早牵来了战马，阿里海牙跳上马，接过亲兵递来的弓箭，往身上一背，接过横刀，呼喝一声。众新兵簇拥着阿里海牙，当先出营，五千元军纷纷上马跟着，直向北方奔驰而去。
江南水比北方，水网纵横，多有水田池塘，村道也甚是狭窄。好在元兵也不理会什么耕地庄稼、村舍小道，五千余骑分散开来，一直向北，但也花了近半个时辰才赶到了官山岭上。
堪堪赶到官山岭，阿里海牙就得到了前方有变的消息。其实也不用听报了，官山岭以北七八里许的火药弹爆炸声隐约传了过来。
”全军前进，杀！“阿里海牙一声怒喝，催促道。
众将应喝一声，领着士卒向官山衙扑了过去。阿里海牙也和亲兵队，奋力地催促着身下战马。
众骑奔了几里，前面的喊杀声更清晰地传了过来。透过前面两座相夹的小山，隐约可见近万人拼命地撕杀着。
众将眼睛红了起来，奋力地催促着战马。突然，前面战马嘶鸣，数十匹战马轰然倒地，人马簇拥在一臣，乱成一团，接着又是数声惊呼，地面突陷，十余匹战马相继落入陷坑之中。
“绊马索！...”
“陷坑，陷坑.....”
“有埋伏！.....”
前面骑卒惊呼着。
“打！”一声冷喝，两边小山的树林中，火药弹如雨点一般飞了过来，落在簇集在一团的骑卒之中。，接着就是一片连绵的爆炸声，掩盖了马嘶人喊之声。
前面战马乱奔，士卒嘶声叫嚷，乱成一遍。未及硝烟散去，一片箭雨唰唰地带着风声笼罩了过来。
“两面小山，射！”阿里海牙呼喝一声，驻住马，飞速地取出长弓，右手从箭袋取出儿狼牙箭，向两边小山开弓放箭。未波及的元卒纷纷拔马向两边小山逼去，有的张弓，有的跑到山边，手持刀盾向两边小山攻去，山上，山下，一时箭来弹往，杀成一片。两边山上飞来的火药弹与箭矢顿时稀疏了许多。
”突过去！”听着前面激烈地撕杀声，阿里海牙收起弓箭，指着前方山口了。冲出山中，就能赶到正激烈地撕杀战场了。
前面道路布满了人马尸体，除了绊索陷坑，兴华贼兵还将不少大树砍倒，横放在道路之上。还一部元卒干脆跳下马来，将马匹推向两边，或手持弓箭，或拿着皮盾马刀，徒步向前，一边清理道路，一边攻击。
“狗东西，耶耶们早等着你们了。此路不通。”前方，横倒于道路上的大树、土石后面出现了一群兴华军，足有两三百人，截断了去路。正是负责阻击的旅警卫营。
“打。”营长常五一声喝令，一头搁置在树杆、石头上的三十余杆抬枪首先开火，随着连绵的“呯、怦”声，一蓬蓬弹丸汇合成一道宽大的弹幕，向着不足百步远的元军迸射了过去。
兴华军的大抬枪，由两到三人操作，每铳可发射弹丸5粒，有效杀伤距离可达四百步。这短短的百米，一百多粒弹丸转瞬即至，立时洞穿元军的皮盾，皮甲，钻入元卒的身体之中，继而溅起一蓬蓬的鲜血。
前面数十元卒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不停地扭动，不及哀嚎出声就成片地倒下。后方元卒直愣愣地瞪着大眼，不可思地看着前方的一切，忘了冲锋，忘了呐喊。
“巫术！贼军有巫术！”良久，一个元卒突地叫道。众士卒回过神来，惊惶地转身就退。
“蠢货！不过贼军小炮而己。”见前头元军退了下来，阿里海牙骂了声，领着亲兵纵马向前，手起刀落，砍倒几个惊煌的卒子。
“给某家上去，后退者死！”
“后退者死！”亲兵们偕挥动手中刀一边威吓着，一边呼喊着。
后退元卒们停下脚步，重新掉转方向，但仍惊恐不定，不敢上前。
“格鲁，你领500人上去，务必冲杀过去，否则提头来见！”阿里海牙向旁边一个胡子满腮的蒙古大汉道。
“是！”那个蒙古大汉沉声应了一声，拨马上前。
“将那伙懦夫都驱赶上去。后退者杀！”阿里海牙指着退下来的二百余人，沉声道。
“是。”那汉子答应一声，回身招呼道：“蒙古人的儿郎们，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我们的马蹄！我们是草原上的苍狼，岂能惧怕南人区区几门土炮！杀！”
“杀！”数百骑齐举马刀应喝，声震山林。
“杀！”退缩下来的元卒也鼓起余勇，再次上前。
“耶耶的，鞑子这就要疯了！”常五吸了口气，“长枪队、刀盾兵上前布距马阵，掷弹手、弩手押后，没我命令，不得擅动！”
这次，元兵前头俱是下马行进，一边走，一边清理着道路，后方则是大群押阵的骑兵。战士在班、排长的指挥下迅速上前，前面长枪兵蹲伏着，将长枪柄顿在地上，用双手紧紧扶住，后面盾兵上前，填补着枪阵空隙，后方，掷弹手，弓弩兵严阵以待，冷冷地注视着不远处嚎叫着拥来的元卒。阵形刚布好，元军的羽矢就如雨一般地向战士们笼罩了过来。前面的枪兵、盾兵集在一起，低着头，以头顶的宽檐铁盔迎向扑过来的箭矢。
元军的箭矢直打得铁盔叮当直响，在战士们头顶跳跃着，也有的透过铁盔间的空隙，破开战士的皮甲，斜斜地盯在战士们的肩膀，胸口。受伤的战士一动不动，凭由鲜血缓缓地从创伤处缓地流着。少数战士倒下，立即有战士靠了过来，填补了空缺。
在盾兵的掩护下，操持抬枪的战士在忙碌着。这抬枪好用，但装药仍是一件麻烦事。清膛，装药，装弹，装引一个步骤也不好精简。还好，第一波的元兵被惊退，给了他们一些时间，终于在元兵再次上压至百余步时装填好了。
“抬枪连装药完毕，请指示！”连长转向身后的常五汇报道。
“还请示个屁。来次齐射，你们连退到后面装填！”常伍看了看渐渐加快步伐，准备冲锋的元卒道。
“火器连....开火！”连长高喝一声，伸出左手向下狠狠一斩。
“呯...呯.....”沉闷的枪炮声连绵响起，冲在前头的元兵在弹幕中嚎叫着，挣扎着倒下，但后面的元卒又涌了上来。
“投弹手，预备，投！”常五猛喝了一声。身后，火药弹如群蜂一般，向迎面冲来元卒扑了过去。
“轰.轰....”百余步范围之内，火光乍现，弹片横飞，整个被浓浓的硝烟所弥漫。
未及战士们松一口气，硝烟之中，战马嘶鸣，战马隆隆。接着就见大群大群的骑兵竟从硝烟之中冲了过来。
“拒！”有指挥员喝道，前后排的战士紧了紧手中枪杆，刀盾兵盾一斜，将刀向上斜斜举起。
“弩箭，射！”弓弩手再也顾及不了头顶飞来的箭矢，平端起钢弩，迎着几十步外的骑卒扣下了板机。
弩矢聚集成蓬，向着前方的骑卒迎面钉去，战马嘶鸣，前面的元卒纷纷落马。接着就是如雨一般的火药弹，在敌群之中炸响。
狭窄的山道之间，战马嘶鸣着，不停地高高跃起，不停地倒下。但元军骑卒彻底疯狂起来，伏着身子，疯狂地打着马，如洪流一般冲了上来。接着跃过横倒在地上的树枝，直向兴华军拒马扑了过来。
战马高高跃起，然后落入到枪阵之中，有的连人带马被当即被长枪刺穿，轰然倒在地上，压倒了周边一群战士，有的直接跳入战阵之中，马上元卒挥甩着马刀，四下乱砍，战士们纷纷被砍倒。兴华军布下的拒马阵顿时被搅得混乱，与元军骑兵陷入了混战之中。
混战之中，踞高临下的骑兵的优势始终是为步兵所不能及的，面对着元军骑兵不停抡动的马刀，战士们只能以刀盾，长枪相抗，往往被马上元卒劈倒，只能四处趋避。
“结阵，结阵！向我聚集！”看着溃散的战士在元军的劈砍下纷纷倒地，常五睚眦俱裂，战马嘶鸣着向战场外冲去。大喝道。。
战士们一边用长枪盾牌抵抗着，一边渐渐聚集起来，以长枪、刀盾兵在外，弓弩手在后，在道路边重新组成一个圆阵。以外面长枪、刀盾抵抗着奔驰的骑兵，里面的战士则扳放着钢弩，不停地放着弩箭和火药弹。只是蒙元骑卒游弋不定，火药弹的效果并不是十分的理想。
有的元军骑卒向山谷外的战场奔驰而去，有的拔马回旋，准备一举吃了这一百多应其损失惨重的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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