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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传识


  本来,以鲁郎中性子自是不理会手下病人说道四的。但鲁郎中知道,陈远可不是一般的人。伤病营的的那些别开生面的外科手术,以及自已名下的近千弟子,这都是自已从前想也没过的事情,但在陈远的指点下,一切成为了事实。以前孔夫子只是三千弟子,七十二贤达,但只要医学院在,要不了几年,自已的弟子就能远远超过三千之数了。而且,自已还要去办医院,到时每个地方来上一个,自已也算救人无数的万家生佛了。这些可都是面前这个人带来的,由不得自已不能思量一二。

  “世上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应该很多,但并不是就说他们不存在了。”陈远淡淡道,“就好象人的眼睛有好有坏一样,某种眼睛不好的看不到,但眼睛好的能看到,总不能说这东西不存在吧。”

  “大人这话在理。”王夫子道,指着碗里道:“那些和尚常说,一碗水有八万四千虫子。咱们肉眼凡胎,虽然看不到,但并不能说这些虫子就没有了。”

  “嗯。”鲁郎中点点头。

  “大郎,这碗中真有这么多虫子?”九哥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进来,凑向前问道。

  “佛家人说的应该是比喻吧。不过这碗中东西还是有不少的。研究院不是搞出千里镜了吗,那种能看小东西的显微镜也快研制出来了吧。到时用显微镜,小的我们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就能看到了。”陈远笑道。

  “那大人,这伤口该怎么办,总不要不洗就上药吧。”见话题扯远了,鲁郎中不耐烦地指着伤口道。

  “洗啊,当然得洗了再上药。”陈远道,“不过,这洗创的水,最好要烧开了,再放凉了。这擦伤的布,还有包扎的绷带,得放在锅中煮透,再晾干。而且不能多次使用。经过长期蒸煮,那些邪崇的东西就能杀灭不少了。”

  “哦,怪不得大人要求军中战士不得随意喝生水,要将水煮开了喝。”王夫子若有所思地道。

  “嗯,道理是这样的。水中有能致病的东西,烧开了就能减了不少。”陈远点头道。

  “用一次就不行,哪有这么多的布和绷带。”鲁郎中仍回味着陈远的话。

  “你这老头,大人不是说了,用过的东西,放锅中煮透,再晒干不就接着用了。就是费些柴火的事。”王夫子笑道。

  “嗯。老夫回去试试看吧。”鲁郎中点点头,接着指着伤口道:“现在这个怎么办?”

  “这有办,外面有的是放凉的开水。干净的布也有。我去取来。”二娘急忙去了。

  “鲁院长,以后伤病营必须按我说的那样去做。而且,我听人说还有个更好的办法,你以后也得用上。”陈远想起一事,又道。

  “什么事?”

  “蒸煮是能杀灭大量的邪崇,可还有一个办法,效果更好。那就是用酒精擦试伤口。”陈远笑道。

  “酒精?这是个什么东西?”鲁郎中皱眉道。

  “顾名思义嘛,就是酒中的精萃。这酒中或多或少都有的,烈的酒多些,淡的酒少些。只要将他们提取出来,往伤口上一擦,就能杀灭绝大多数的邪崇,伤口不易起炎症了。”陈远解解释道。

  鲁夫子不由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陈远,好一会道:“大人,这个酒精如何制取。这东西一定得搞出来。这战场之上,伤兵最怕的就是起炎症,若不起炎症,命基本上就能保住了。”

  “酒精这东西,我会让人去制取的,并不复杂。”陈远点头道。

  “那今天....”鲁夫子看了看二娘手中的凉开水和布块,迟疑道。

  “酒精这东西虽说好取,也不是说取就能取来的。今天就将就一下,下次吧。”陈远笑笑,“拿些烧刀子来吧。”

  二娘答应一声,又到外面寻找烧刀子去了。

  江南人好酒,但比较寡淡,但好在北方人好烈酒,特别是蒙古人,简直是好酒如命。刚和鞑子打过,这烧刀子缴获不少。二娘一会就让人取来了。

  “鲁院长,动手吧。”陈远坦着胸,笑道。

  “嗯,大人忍着点痛。”鲁郎中点点头,拿起白布块,放在盘里浸湿了,清理起伤口来。

  胸中传来一阵阵剧痛,陈远闭上了眼,双手抓着椅子,死命地忍着。好在,洗口不大,一会就清洗好了。鲁郎中拿起另一块布块,在烧刀子中浸了浸,又向伤口抹来。一阵奇痛,陈远险些叫出声来。

  “很痛吗?”九哥在身边轻轻地道。

  “嗯。”有着九哥安慰,陈远觉得好了些。

  鲁郎中也是的,为了追求更好效果,不停地用烧刀子擦试,最后恨不得将伤刀子冲洗创口,搞得陈远一阵阵的抽痛。好在,二娘拿来的烧刀子不是很多,很快就用完了。陈远也摆脱恶梦。

  洗过创中,上药很快。鲁郎中从一个药罐中挑了些黑乎乎的刀伤药,涂在伤口处,又用洁净的绷带缠好了,整个换药就算结束了。只是陈远也差些被整个虚脱过去了。

  “大人汤药还得接着吃,明天再换药。”换好药,鲁郎中背起药箱,也不停留。不过到了门外,又回身道:“大人,那酒精之事得快。三两天就得送过去,伤病营的近千伤员可等着救命哩。”

  “好,制好就让人送过去。”椅子上,陈远翻了翻白眼,有气无力地道。

  鲁郎中威严地点了下头,转身去了。

  “瞧,这老头给大人惯的。大人不说还可,一说就要上了。还三两天,哪有这么好搞的。”看着鲁郎中的背影,王夫子砸舌道。

  “哎,急用之物嘛。怪我早没想起来。”陈远道,“我等会画个图,你拿到研究院去,让人搞出来。另外,将铅山的烧刀子酒都收集起来,用来制酒精。”

  “这事不急,等伤好些再说吧。不能再惯着鲁老头了,否则头昂到天上去了。”王夫子摇手道。

  “也没什么难的。拿个纸笔来。我只画个草图,说明下原理,其余的让研究院的人想办法去。”陈远笑道。

  “那也不成,先吃了饭再说。”二娘鼓着嘴道。

  “好吧,真有些饿了。先吃点东西。夫子,咱们一起吃些。”陈远笑道。

  “呵呵,谢谢大人了。老夫早吃过了。要不,我等会来吧。我找下那头犟牛。”王夫子笑着拱手道。

  “夫子就先去吧。一会再找你谈。”陈远点头道。

  王夫子去后,陈远与妹妹、九哥一起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会,就到案桌上构思起酒精的蒸馏装置来,一边想,一边画。这个对另一个时空,没将高中物理知识全还给老师的来人说并不十分复杂。

  说是洒精,其实也不全是已醇。已醇浓度大约在50%以上就能起到一定的消毒效果了,后世医用的酒精浓度也只有75%,陈远目标是制出70%左右,能消毒就行了。

  二娘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九哥很是个救知欲很强的人,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陈远写写画画。一会,一个极其简单,极其丑陋的装置图就画好了。这张图,丑得九哥都撇起了嘴。

  “呵呵,伤口痛,用不上力。”陈远笑着推诿道。

  “哼,你伤的是胸口,关你手什么事。”九哥鄙夷道。

  “连着的嘛。你的手不连着胸口。”陈远分辩道。

  九哥哼了一声,自顾自研究陈远的大作去了。一边看,一边皱眉,显然看了许久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呵呵,手不行。要不我先说说,你再画张给研究院吧。”陈远笑道。

  “哼,随你。你不说,我也能弄懂。”九娘不屑道。

  “呵呵,我当然相信。这世上还有咱九哥弄不懂的事情。”

  “少拍马屁,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哥回头,狠狠瞪了陈远一眼。

  “这个,首先得说这原理了。这酒,其实就是水和另一种东西,这东西,有人叫他已醇。这东西遇到水溶到水里面了。就好象盐溶于水一样。”陈远淳淳引导。

  “这个我懂,下面的吧。”九哥不耐道。

  “哦。盐嘛,咱们都知道他和沙子一样,咱们称他固态,已醇呢,在常温下和水一样,咱们称他为液态。为什么说常温呢,这东西和水一样,加热就变成气体了,遇准又变成液体。不过,这已醇和水又不一样。水呢,在烧开了,他就会变成气体。他呢,就加热变成气体比水更容易一些。我们呢,就用他们这个特点,将已醇从水中分离出来。有人叫他分馏。具体方法是,将酒加热,加热到一定程度,已醇就跑出来了,这样热力维持一会儿,但不要烧到水开。这样已醇出来了,水又没达到变成水汽的温度,没大量变成水汽。咱们将这些变成气的已醇收集到这个管子里,再冷却,让他又变成液态的,收集起来就成了。”陈远一边指着草图,一边七牵八扯地解释道。

  “嗯,有些道理。不过,这常温指的是什么?还是那温度是什么?”九哥十分敏锐,发现了新问题。

  “这个,咱们常说冷啊热哪,其实咱们能想办法来衡量的。”陈远道:“比如冰够冷吧,咱们可以将冰和水混和好了,将他定为零度,再向上越暖和。咱们再将烧开的水时热度定为100度,这样,冰水混和与浇开的水间就分为100度,度数越大,就越热。越往下,0度之下还可用负数表示,称零下多少度,越往下,就越冷。有人测过,说咱们身体一般热度在度以上可能就是生病了。还有,那个也测过,这已醇这东西,大约78度就到沸点了,也就是水一样,开锅了。”

  “沸点?”

  “哦,常识上不是说过物体三态,物体由液体变成气体时的温度点,就是沸点。不同物质的沸点是不同的。按刚才温度的定义,水的沸点就是100度,已醇则是78度。”

  “这个,真的测的出来?”九哥震惊道。她好似看到了一道门,门外是另一片星空。

  “当然啦,没有这些,说物质三态有什么意义。不说水,已醇,铜,铁,甚至金银也一样。金子常温是固态,加热也不变成了液态,不过,这温度就有些不好测了。有人说过,金子在1000才会变液体,铜、铁则需要更高的温度才能融化。”陈远绞尽脑法,边想边扯道。

  九哥张大着嘴,以她的脑子已经想象不出怎么测量了。

  “呵呵,当然,要测那边高的温度计很难做出来。不过,咱们可以做简单些的。做的方法那人也说过,等伤好我就找琉璃作坊试试。反正,无色琉璃也有了。”陈远笑道。

  “不行。”九哥急道,“你说,我找人去做。”

  “呵呵,其实啊就是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你看,好些物体一热,他体积会增大些,一冷,他又缩小些。那人说,可以将水银装在一个无色琉璃的细管中........”陈远笑道,解说起制作温度计知识。

  越说,九哥眼睛越亮,等陈远说完,她拿起桌上图纸就往门外跑。

  “咦,你去哪。”还未从好为人师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陈远倒被吃了一惊。

  “去研究院啊,你说的七七八八的,我让他们一起想想法子。”九哥回首说了一句,接着就跑了。。

  陈远摇摇头,长叹了一声。这九哥,若在后世,凭着她这股劲,该是个学霸了吧。自已前生被这些东西烦得欲仙欲死,不敢想象老师们口口相传好学如狂的样子,想不到来这时空,倒碰到了。

  在这个在外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在内盛行宫斗,家斗的时空,九哥这样,也算是不误正业了吧。陈远心中不由长长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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