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全能（一）
尔本丑类蠢然，
敢与美人并肩？
不惭识者赏鉴，
来到日神之前。
你如再向前行，
神的神圣慧眼，
从不一顾丑形，
从不一盼阴影……
——《浮士德》
非洲北部，提俄尼亚国某镇。
酷热的阳光照射在干硬的泥土道上。
时间正值正午，飞驰而过的卡车留下刺鼻的黑烟，卷走几分红色的砂土。
金合欢木的树荫底下，一位少年正在飞快的敲击键盘。
金合欢木的阴影投射在屏幕上，让屏幕半明半暗。少年好像没注意到，专心打字。
“告诉我这一个有趣的玩笑，克里斯汀。”他一边打字，一边咬牙切齿地重复。
他敲击的力度极大，不像在和人聊天，反倒像刻意砸手机屏幕。
“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话。”
没过几秒钟，克里斯汀就给了他回答：非常抱歉……
“不适合，莱尔，我再次对你道歉。”克里斯汀说话正经，一反往日的风格。
“他们不承认你，他们说你没有资格……对不起莱尔，我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实在是万能句式！莱尔出言反驳。
“我回去时候会补偿你，我会给你报销路费——这完全不是报销路费的情况吧！”
他终于忍不住了，不得不骂出来。
他需要的是克里斯汀为他报销路费？不过她说补偿，这倒是值得考虑……
绝对不行。
莱尔怒气冲冲，将手机随意塞在储物袋中。
就算克里斯汀把肃清者的头把交椅交给他，他也必须为自己讨个说法！
————————
“该死的猫头鹰，到底谁能让它们停止、停止！”
莱尔从储物箱翻出，踩在四分酒吧房间的地板上，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
四分酒吧的上层地板准有几十年没经过修缮，莱尔小心地踩着，生怕地板会突然一下裂开。
按理来说，在魔法界，修理和加固地板不是难事。可威斯特老板就是不肯加固。对此，莱尔猜测他因为——
房间门被粗暴的砸了几下。门后传来威斯特的声音：“小鬼，你又来包裹了，从你的箱子里出来！”
莱尔举起魔杖，微微一挥。门把手被无形的力量拧动，门砰一下打开。
我的魔法精准度有所增加。莱尔想道。
假期中，莱尔做了一项尝试，尽量用魔杖解决一切日常生活需要。现在，他的魔力可以收放自如。
“你的邮件！”威斯特冷哼一声，把邮件扔到莱尔的床上。
威斯特头发蓬乱，穿的也不是他的酒保服饰。莱尔看了看手表，说道：“已经将近七点了，威斯特，你现在刚刚起床？”
“本来不该起床！”威斯特说道。“本来，整个上午都是老威斯特休息时间，直到你来了，还带来了你的小女朋友！”
他一指房间的墙壁。莱尔老脸一红，四分酒吧的隔音效果不好。格蕾塔也没有储蓄箱，现在应该都听到了。
“乱蓬蓬的猫头鹰，每天早上都来送信，鸟爪快要把我的门打破，天呐，要是没有你们，我能睡一个上午，一天！”
你只是没有生意而已。莱尔想归想，却不敢说出来。威斯特老家伙犯了起床气，他懒得和他争执。
“我还为你带来了两个生意，满足吧，老家伙，好几个加隆的生意，就当为你女儿上学的费用。”
“这倒是说的对。”
提到女儿，威斯特立刻没了威风。他悻悻的转身，离开莱尔的房间。
莱尔仍旧挥动魔杖，将门关好，他把包裹拆开，露出其中的物品。
一把凶器，更准确的说，一把手枪。
这把手枪倒不是巴特莱赠给莱尔的袖珍手枪，这把袖珍手枪在假期末就被巴特莱拿走。教授说他要在肃清者实验室里加工手枪，在开学初将改装好的还给他。
莱尔觉得，他只有一把枪还不够，他有必要获得更多的枪支，用来保护自己。
因此，他和克里斯汀交涉，让罗曼诺维奇重新拿回显影笔记本。克里斯汀很通情达理，干脆的答应了。毕竟，她和莱尔有Mchat这项更好的交流方式。
莱尔也就有了机会，能和罗曼诺维奇直接联络，他点明他想要一把手枪，罗曼诺维奇也同意了。
按理来说，在美利坚，想要弄到一把手枪完全不用牵扯到魔法界，莱尔自己就能办了。
他不能买枪，因为年龄不够。不过完全可以偷取枪店的枪支，或者从不入流的黑帮分子手中抢夺。
但是，他就必须考虑到其他情况——魔法综丝。
按照克里斯汀的说法，魔法综丝的检测魔法依靠国会主动监控。北美魔法国会专门监视未满十八岁使用者的魔杖。
想要摆脱综丝，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抵达足够偏僻，没有综丝网络的地方，或者干脆就出国。第二种，换一根魔杖，国会的监测只针对魔杖，不针对人。
当然，魔法界里没有综丝网络。
偷枪，强枪，都会被魔法国会发现。莱尔还有阿德里安的魔杖，不过用的不顺手。贸然使用基本等于送死。
本来，他都想要放弃了。直到他偶然想到一点，他还是肃清者的成员。
到现在为止，他的成员福利还只有几块速效逃课糖。他想获得一把枪，为什么不问问罗曼诺维奇呢？
莱尔拿起手枪，满意的看了看，做出举枪射击的动作。
在包裹下方，罗曼诺维奇还附赠了两盒子弹。压在子弹盒下，还有一张便条。
没走公家的账，花费两个加隆六个西可，直接给克里斯汀就行。——F.R
是罗曼诺维奇的姓名缩写。直到现在，他仍旧不用他原本的名字，实在谨慎。
在正文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我记得她要邀请你，和她多联系，又及。
莱尔把便条看几遍，举起魔杖，说道：“消影无踪。”
“格蕾塔。”莱尔轻轻敲击少女的房门。“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仍然是你上班的日子？”
“我听到了。”
良久，门后才传出微弱的声音。
这倒不是格蕾塔出事了。莱尔挺放心的。
“我在十分钟之后喊你。”莱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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