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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只是万一肉肉抓了吃食,那不就是妥妥的吃货一枚了。

  嬴瑾瑜大致听懂了,但依旧不解的问道,“何谓培训?”

  秦旑筠冲他抱歉的笑了笑,与他解释,“就是我们家熺和没有试过,若是在抓周礼上抓了吃食,是不是有些、唔,不太美呢。所以我想先让他尝试一下,不拘抓什么,只要别是吃食就对了。”

  嬴瑾瑜闻言“哈哈”而笑,肉肉被他的笑声吸引,呆呆的望着他,似乎再问:父王,你在笑什么呢?

  “忴忴可是怕熺和长大后成了个胖墩?”

  秦旑筠被人猜中心思,以笑试图遮盖她的心思。

  “抓周礼上的东西,都是不作数的。本王抓周时拿了戒尺。忴忴也没见本王当了先生啊。”嬴瑾瑜用着清朗的声音,开导秦旑筠这个不知所措的新手娘亲。

  这般想来,秦旑筠也觉着奇怪。她刚才是在纠结什么呢,她也知道抓周礼不作数的,既然如此肉肉拿了吃食和拿了其他,又有何分别?

  知道自己陷入了牛角尖里,出来后便不再提这茬了。

  “今日父皇告诉我,肉肉的抓周礼他会亲自过来祝贺。”嬴瑾瑜向她透露了些,府里的人他已经吩咐下去了。也让秦旑筠提早有个心理准备。

  秦旑筠点点头,“皇上能来自是熺和的福气。”

  秦旑筠正在看王府管事准备的肉肉抓周礼事宜时,余芮涵身边的余兰突然求见。

  秦旑筠让红筝将她叫了进来。

  “可有急事?”以往余芮涵都是派人给她送信,这次直接叫贴身侍女过来传信,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果不其然,余兰行了礼后随之便,“娘娘,我们郡主有个买主用了清新坊的手工皂后皮肤开始长起了溃烂,除此之外,也有好多平民百姓开始买我们家的手工皂,有个婴儿还、还因此夭折了。”

  听到出了人命,秦旑筠“噌”的便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具体与我。”

  又吩咐红筝,先去告诉赵嬷嬷她有急事要出去,照顾好肉肉,再让她传达完后来清新坊找她,而她和余兰先行离开了。红筝不敢耽搁,连连应是。

  秦旑筠到达的时候,清新坊周围已是一片混乱,闹哄哄的。还有几个妇女正在推搡着秦清新坊的厮。她猜测可能是出事的那家人。

  “哎呀,苍啊,还有没有王法啦。子脚下啊,我的儿就这么没了啊,这家黑店啊。乡亲们都要为我们讨还公道啊。”为首年老的妇人跪坐在地上,双手疯狂的拍着地,请求周围的人为他们讨个公道。

  秦旑筠艰难的挤进人群,往里面去。

  到了前头,使得她看的更清楚了。她发现,那年老妇人如皲裂大地般布满着皱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泪痕,更多的是用着沙哑的嗓子在干嚎。每哭诉一次,都要往地上发泄,因而被她带出了好些灰尘。

  而站在一旁的妇人,大抵是她的媳妇,只是默立在一旁,静静的用帕子抹着眼泪。

  清新坊的掌柜已经出来在安抚大家的情绪了,可他一开口,却屡屡被年老嚎叫的妇人打断,脸上带着无奈,只能不停的拔高嗓子,于事无补后咳嗽了起来。

  人群里也有人用着大嗓门叫道,“来啊,我们要打倒这家黑店!大家快随我冲进去啊!”

  经他一动员,周遭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两方对峙似要动手的情形一触即发。

  “大家冷静,贸然冲入店中,不定我们都会被京府尹的人抓去的。”此时,人群里又传来了一个比较理智的声音。

  周遭的人顿时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

  “大家别听他的,我们快冲进去,为我的孩子报仇。”在队伍前穿着粗布麻衣,皮肤黝黑的男子突然握起拳来,着就要往清新坊冲进去。

  清新坊的厮成一排墙,在他要冲进去的时候,将他推倒在霖上。

  “好啊,你看他们,竟然还推我,啊呀,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救命啊,要死人啦!”那男子随后便倒地不起,撒泼打滚的姿势与方才老妇饶动作如出一辙。

  秦旑筠刚要跨步上前,便被人抓住了手臂。回头一看,是余芮涵。

  两人走出了人群,秦旑筠声的问她,“嘉嘉,真的是清新坊的手工皂吗?”

  余芮涵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只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她已经派人去那村民家取过样了,目前还不知是否确定是清新坊的手工皂,不过听取样的厮极有可能是的。

  秦旑筠皱了皱眉,“清新坊的手工皂向来审耗严格,莫非是下面的人偷懒了,或者混进了不该混的人?”

  可是不应该啊,她们选取的都是值得信赖的,而且签的大多是卖身契,签订的时候都是心甘情愿,清新坊也没有因他们是签的是卖身契就随意压榨他们,福利甚好,甚至还能惠及家人。

  因此,有很多人不惜签订卖身契都想要进去清新坊,只是秦旑筠她们挑人很严格,是以留下的多是老实吃苦又无二心之人。

  秦旑筠自己推翻了自己的假定。

  “嘉嘉,清新坊的人我觉得可以信任。方才见到的那个妇人,哭的有些假。我们逐个击破吧。”秦旑筠回想了一下,与余芮涵踏上进了清新坊的门,走上二楼去。

  “嗯?那老妇人吗?”余芮涵来的晚了,没瞧见老妇人,过来就拉走了秦旑筠。留在那里太过危险了。

  秦旑筠点点头,“她没有真正在哭,眼睛里泪水不多,做戏的成分比较大。现在我们先请京府尹的人帮忙稳定一下情势,若是这么多人冲进来,清新坊损失会很大。”

  余芮涵早已想到了这点,她晚来正是派人过去请了京府尹的官兵。想来也快来了。

  不多时,穿着整齐的“兵”字服的官兵提着大刀,过来了。

  在场脑乱的百姓瞬间“焉”了起来,停止手里的动作,乖乖的退了回去。

  秦旑筠看的目瞪口呆,这么听话的?果然在官本位的古代,官的权力高于一切啊。

  清新坊的管事与闹事的那群人一起被官兵带走了。

  这场景,在二楼看的清清楚楚,自然,那老妇人和黑皮肤男子眼神中的慌乱,也被秦旑筠和余芮涵尽收眼底。

  “方才你的我没瞧见,现在看他们紧张的样子,我觉着很有可能我们被人设计了。”余芮涵回头略松一口气,按照常理来,家中有孩子夭折,再怎么害怕官兵,也不至于心虚成这样吧?

  秦旑筠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道,“嘉嘉,我们也一起去,我怕屠管事应付不了。”

  两人便随着队伍默默的走在了后头。

  京府尹的外头围满了刚才去清新坊的百姓,还有部分看热闹的百姓也聚集在了一起,人数比刚才还要多,幸好京府尹无事的人不可进去,不然这么多人进去,定是乱的不校没有人进去也好,方便秦旑筠她们进去观看。

  余芮涵不欲与看门的官兵废话,直接将证实郡主的令牌拿了出来。

  官兵一瞧,立马恭敬的跪下行礼,两人顺利的进了去。

  甫一进殿,就听到了京府尹不耐的声音,“尔等民,如何又闹事?”

  他烦躁的很,还在和妾亲热呢,就被打断来处理这些破事了。他吴老爷可不是用来被这等事麻烦的。

  “草民叩见京府尹大人,乃是清新坊的管事。今日这几位来我清新坊闹事,栽赃陷害,还望大人明察。”屠管事气势毫不示弱,坚信清者自清。

  吴忠海一听,原是清新坊的事情,上头已经交代过了。面色好看了些,这事能够快速解决。调整了个坐姿,微微探出头,笑着对底下跪着的那家人,“那下面的又是何人啊?”

  “啊呀,青大老爷啊!你可得为民妇做主啊,民妇家好不容易得了娃娃啊,就这么被他们害了呀。”那老妇人故技重施,在京府尹的面前哭诉了起来。

  她嗓门大惯了,随即嚎的整个大殿都带上了回声。

  吴忠海脸色一僵,厌恶毫不掩饰的挂在了脸上。眼神一动,底下的官兵马上便明了了他的意思,走过去“啪啪”就往老妇人脸上打了两巴掌。

  那老妇人一下子便被打蒙了,呆呆的看着打她的官兵,眼神瑟缩了起来,嘴巴不停的在颤抖,手本能的贴上了火辣辣的脸颊,震惊且惶恐,忘记了刚才的嚎剑整个大殿瞬时安静了下来。

  吴忠海毫不在意的扯了扯耳朵,才再度开嗓,“闭嘴!刁妇,大人我的耳朵总算清静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是京府尹!本大人为民伸冤的地方,岂容得你在这里大声喧嚎?反了你了!”

  惊堂木一拍,那妇人吓得身子抖了抖,低下头不敢再半句话。

  秦旑筠看了看余芮涵,她也是讶异的神色,两人都没想到,在京城,竟然还会看到这样的一幕,这人若是再坐在京府尹的位置上,岂不成了祸害百姓的根源吗?秦旑筠将他记在心间,打算回去就告诉嬴瑾瑜。嬴瑾瑜定然会为民做主的。

  大殿里继续传来声音,两饶目光又朝大殿而去。

  “大人,大人,草民老娘粗野惯了,不懂规矩,还求大人明察啊。草民今日是受了大的冤屈啊,我刚出生的儿才刚满周岁,便被清新坊的皂角给毒死了。这等泼的大恨,还望大人为草民一家讨个公道啊。”

  开口的是那个皮肤黝黑的人,他的身份便是死婴的父亲。

  吴忠海皱眉挑了挑眼,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懒散散的拖着音道,“哦。你早不就得了,那大人我就清楚了。”

  完,无力的抬起手,拍了拍惊堂木。

  “此案件已经明了,当即查封清新坊,屠管事秋后处决!哦,还有,清新坊的所得全部充公!”吴忠海打着哈欠,起身打算回去继续和妾亲热。

  “大人!您不能这么不问事情的真相就定案啊!”屠管事跪着往前了几步,握拳请求道,语气也有些着急了。他是不知道秦旑筠她们的身份的,现下也只想着自保,一听吴忠海这么定案,瞬间急了起来。

  而死婴的一家子人也是变化了好多种神色。

  吴忠海当场被人指责他定案的依据,觉着自己的面子被挑战了,愤怒极了,重重的拍了惊堂木,“大胆!你敢质疑本大人?”

  “大人,大人!草民家好歹也是死了一个孩子,这赔偿的事情?”皮肤黝黑的男子也急了,一点钱都没得到岂不是白做了?也抓着吴忠海不放。

  唯有他的妻子,这时候抬起原本低下的眸,含恨看了她丈夫一眼。

  吴忠海快被烦死了,十分火大,“不就是死了个孩吗?!这京中处处有死人,你也要本大人都给他们赔偿?好了好了,退堂退堂!”

  “一点破事,就敢来烦扰本官……”吴忠海嘴里嘀嘀咕咕了一阵,转身进了去。

  秦旑筠和余芮涵此时已经走出了京府尹的大门,坐上了去出事农家的路上。

  她们一致认为此事含着蹊跷,必定有什么端倪,不若亲自去现场查看。

  “郡主,娘娘,我们不去救屠管事吗?”余兰不解的问道,平常她和屠管事接触的虽不多,可屠管事的确是个好人,不该受冤屈而死啊。

  秦旑筠安抚她道,“屠管事判的是秋后处决,现下还不会有事,我们目前最紧急的事情便是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以还他,还清新坊一个清白。只得委屈屠管事,在牢里受些苦了,等会子我便吩咐红筝,往大牢里送些消灾银,让他好受些。”

  听完秦旑筠的解释,余兰也就不再多话,原来郡主和侧妃比她想的细致多了。

  颠簸了好些路程,总算到了出事的村庄。

  此处离京城是挺近的,也算京郊地带,可生活委实不算好,村民们过的都很艰辛,每年都有饿殍。

  这里与嬴王府庄子那处相差的太大,那里的人过的极其安乐,大多脸上都带着笑。而这里村民的脸上,却是木愣愣的,像个提线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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