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毒药
齐府臣派人去细细打听了，才知道这人在这儿许多年了，名气虽然不大，却也是不算小，许多疑难杂症在他手中那是药到病除，且口碑极好，只要找他治过病的，都对此人赞不绝口。
齐府臣这才稍稍安定了些，为了表示诚意，派府上的管家亲自去了一趟，胡言一开始摆出不愿去的态度，他既然愿意义诊，就不是那种为钱财折腰的人，也不喜欢同官府打交道。
但爱妾出事这么久，齐府臣耐心早已耗尽，但又怕得罪胡言导致爱妾的病没办法治，于是半邀请半威胁的将胡言请到了府中。
谢環忍不住笑了，“齐府臣这个老狐狸，机关算尽亦是想不到这哪里是找到救星，分明是他的催命符。”
也是胡言这样的态度，才能叫齐府臣卸下心防，不然，就凭他这疑神疑鬼的心，能信任胡言吗？
胡言原本神色有些冷，听到谢環这话亦是笑了起来，“我筹划了那么久，怎么能叫他知道。”
胡言体内有一半北狄人的血脉，北狄人容貌深邃，身材粗狂，好在胡言长相遂了母亲，身子又因为小时候病了一场，孱弱的厉害，不知真相的人绝不会想到他同北狄有所联系。
而胡言的母亲，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又是二十年前送出去的，齐府臣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也是因为这样，他根本就没有认出胡言来。
谢環心中微动，“那师父对齐府臣做了什么？”
齐府臣不是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吗？谢環心中纳闷。
“如果单单叫敌人死了，那岂不是便宜了他？”死对齐府臣来说简直就是太便宜他了，也完全不够消除胡言这些年的恨意，以及这么多年他母亲和他们兄弟所受的苦。
“那你对他做了什么？”谢環有些好奇。
“我在每日的相处中，给他身上加了点料，那东西无色无味，就算是别的大夫也是完全发现不了的。就算是被发现了，那东西也是对他的身子无碍的，只是同另外一样东西结合起来，会变成一种毒。这种毒，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只会叫他这一生都不再有一个安稳的觉可以睡。只要他一入睡，就能梦见他这一辈子最恐惧的事情，这个梦，会无休止的永远在他的梦中重现，直至死亡。”
谢環咋舌，这一招可真的是够狠的了。而且，对付齐府臣这样狡猾，疑心重的人，自然是这种混合的毒药更能叫他中招。
毕竟，这种东西是怎么防也防不住的。
而且不能睡个安稳的觉，那么身子自然是会每况愈下，饶是齐府臣现在身子骨硬朗，只怕也没有几年可以活了。
若是意志不坚定一些，只怕会叫自己的噩梦给逼疯了。
可这些，比起胡言的母亲所受到的苦来说，并不算什么，更何况，齐府臣野心勃勃，还与襄王有所联络，死不足惜。
想到这儿，谢環突然有些心急沈彧怎么还没回来，她想问问他，前世齐府臣的下场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同样也是没办法睡好觉？是不是因为后来怀疑到了胡言的身上，才四处捉拿他的？
这些，对胡言，谢環都问不了。
毕竟这些事情，今生都还没发生，她若是问了，胡言只怕要觉得她脑子有病了。
直到脸上一凉，谢環才惊觉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手脚都被冻僵了，动了一动都觉得有些困难，但她还有一个问题。
“师父，你这种毒是什么样的毒？”
胡言含笑睨着她，“想知道？”
谢環颔首，身为医者，知道新的东西，能不好奇吗？
胡言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是一种混合毒药，但不是我研究出来的，也是我从别的地方看过来的。”
“你知道镇南王吗？”
谢環眸子骤然一缩，她怎么会不知道？！
“这种毒药，跟镇南王有关吗？”
胡言颔首，又摇头，谢環闹不明白，催促着他快些说。她怎么也没想到，胡言用来对付齐府臣的毒药竟然同镇南王有关，这让她有些心急火燎的。
胡言失笑，“说是有关，也算是有关，但也可以说是无关。”
见谢環真的着急，也不逗她了，“镇南王府上有一个良医正，最是喜欢研究这些毒药，这种毒药，就是他研究中的其中一种，他原本毒药的作用只是叫人睡不好，吃不好，但不会危害身子，效果也短，只有十几天左右。他就是好奇研究出来的，镇南王府被查抄的时候，因为这种毒药不具有太大的危险性，就没有毁掉，而是留存了下来。我比对着那药方稍稍改良了一下，让中了此毒的人心中的噩梦扩大，每日都会被噩梦搅得睡不着。”
谢環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听胡言的意思，镇南王府的这位良医正手中的毒药只怕是不少，若是流传下来，还不指定要闹出什么祸害来。更何况，若是这些被用心险恶之人用来对付皇室，只怕皇室也要束手无策。
也难怪，先帝会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的药方子都给毁掉。
胡言说了这么一些，已经有些累了，谢環为了让他能够好生休息，也不再问他，目光看向了远方。
迎着风雪，一队人马飞快的朝城门这儿奔来。
守城的士兵忙过去看了看，就怕是北狄人来袭，等看清楚是沈彧的人马，忙回身喊了一嗓子，“是沈将军，沈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
这一声呼喊，在风雪中有些模糊，但谢環还是听了清楚，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忍不住扑到城墙上往外瞧了瞧，风雪迷眼，看不大清楚面容，但那熟悉的身形，谢環却是不会认错的。
远远的，沈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就看到那道叫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形出现在了城墙之上。
沈彧原先是觉得自己太过想念了，又加上风雪迷人，才会出现幻觉，直到他离城墙越来越近，那道人影越来越清晰，他才发现，那不是幻觉，那真的是谢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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