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遇事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这个好消息我也已经告诉大家了，现在就让我们兄弟，开心的吃喝！”
练三伏说完，依旧坐下，练轻舞看了一眼，满脸洋溢着快乐笑容的父亲，心里也跟吃了蜜一样甜。
这顿烤肉吃得畅快淋漓，就连不怎么沾酒的练轻舞也举起了酒杯，看着杯中晶莹剔透的液体，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白衣，也是在这样的夜晚，自己说过要与他一同畅饮，可终究没能实现。
“义兄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练轻舞说着就灌下一大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在咳出的泪光中，练轻舞悄悄地红了眼眶。
离练轻舞不远的练成兵看着妹妹这样，不由分说夺去了妹妹手中的酒：“别喝了，我们吃点肉吧。”
“好啊，哥哥。”练轻舞微微一笑，顺势倒在了大哥怀里。
她本不是容易醉倒的人，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吧，练轻舞在练成兵怀里呆了没多久，就一阵困意袭来。
练成兵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妹妹，心里叹了口气，终究放下手上没有吃完的烤肉，就着自己的衣服擦手，抱着妹妹回了帐篷。
托付酿雪以后，回到了父亲身旁。
“爹，要不让妹妹和你们一起走吧。”
“我们回去是急行军，”练三伏有些犹豫，“舞儿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
“可是父亲，皇上特许阙城关兵士家眷明年三月启程，令我们绝对不能逗留，若是把妹妹一个人丢在这里，那怎么行？”
“我儿说的有理，可是……”
“父亲请不要再犹豫了，我会照顾好妹妹的，只求你答应。”练成兵有些着急，练轻舞自打出生就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就算娘亲，暂时缺席，她也是一直被父兄保护的掌上明珠。
可要是一旦撇下练轻舞，她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会遭遇到什么情况，他这个做哥哥的连想都不敢想。
“成兵，你无须太过担忧，你妹妹不是温室中娇俏的花朵，他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父亲，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军中有多少像方六一样的人？”
练成兵急了，猛的站了起来。
方六？这个名字在练三伏脑海中一过，他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都说好汉难敌四手，她的宝贝女儿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即便是身手再好，也必须有一个人，随时保护。
“我儿说的在理。”
“而且我们要想办法，带走妹妹的食铁兽。”
练三伏闻言眉头紧皱：“你有法子？”
“自然。”
军队拔营回京那天，练轻舞没有骑马，坐在小乖乖身上。
不过小乖乖也实在奇怪，原本黑白相间挺好看的毛色，变了模样，最为搞笑的是本来短短的尾巴，被人接了一大截像马鬃一样的东西。
练轻舞在小乖乖背上看得很清楚，时不时都忍不住笑。
小乖乖像是对这东西很不满意，总想转个圈把尾巴后面的东西拔掉，好在练轻舞已经骑出经验来了，也算是有惊无险。
奉旨回京，走的很急，练轻舞甚至没来得及和百姓说再见，远远望过去，孤零零的阙城关，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
急行军又苦又累，幸而练轻舞的月事已经到末尾，她的状态比往常好了许多。
平日里练三伏送去京城的军报，若是驿站加急，每一站都换人换马，一来一回也要十天时间，而他们毕竟是人，回京途中肯定要休息。
皇帝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已经是宽容厚待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练三伏诚惶诚恐，每日早凉起行，中午歇息，等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才肯停下扎营。
这场急行军他们并没有带多少吃的，走之前，把微生珏带过来的粮食尽数散给百姓，以至于每到一个城镇都必须购置大量的食物。
练轻舞月事过后也更加活泼起来，她常常代替兄长，去城镇采买食物。
越向北走就越接近京城，城中女子的面庞也就愈发白皙，练轻舞黑黑的肤色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除却边关偶尔有些摩擦小战事，禅朝正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人民安居乐业，在大街上行走的女子，一个个身姿妖娆，面若桃花。
练轻舞顶着一张黑脸走在大街上，格外醒目。
“你看看她，身为一个女子脸黑成这个样子，身量也足了，怕是要及笄嫁人了，像她这样的人，有哪个男子愿意娶呢？”
这不是练轻舞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可跟在她身后的兵士，却是第一次与她同来。
“放肆，谁允许你们这样编排我们家小姐？”兵士顿时怒了，这些女子完全不知，他们军营里的汉子，哪个不想娶小姐为妻？
“别太激动了，”练轻舞伸手拦下，“我们不过是买了粮食好走路，和他们置什么气？”
练轻舞又转过脸来，和那女子一笑：“我家人最是忠心护主，还请小姐不要介意。”
练轻舞微微颌首，转身带着人离开。
都说十里不同风，练轻舞一路走来，发现果然很多不同。
在边关的时候，他们遇见未出阁的女儿，都唤一声娘子，若是出嫁了的，便是一声大嫂子。
越往北走越是不同，在这里，未出嫁的女子，在别人嘴中都是小姐。
若是出嫁了的，常常尊称一声夫人。练轻舞对此也不甚搭理，她的目的不在于此，最后到了京城，才是她了解的时候。
因为和那女子好一番解释，耽误了点时间，练轻舞随意走进一家糕饼店，直接将店里所有的食物全买走。
练轻舞也没有逛街的心思，马背上驮满了食物，她就与兵士一同牵马行走，只听得前方骚乱，女人尖叫声不绝。
前方一定出了大乱子，走在最前头的兵士停下脚步：“小姐，这事我们管不管？”
“皇上命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我们自然是要以行军速度为主，”练轻舞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样，你们两个把粮食全都送到将士驻扎地，我去看看，随后便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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