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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谋生


  夜里,佩格因为想念父亲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新的环境对他来说过于陌生,一切都是新的。

  他住在一个轻奢的小卧室内,一切安好。

  白天的女侍从叫做佐伊,她与修斯一样是佩格的侍从,平日里管管杂事,一般那些力所能及的事他是不会让其他人去做的。

  不知何时,伴随着窗外寒风的呼啸声,渐渐进入梦境,进入了那久违的梦境。

  他又回到了处刑现场,意识异常清晰,甚至能看清楚身边每个人的面孔,人们拥挤着相互推搡,把他夹在中间。

  他试图向前冲出人海看到那被处刑的人的模样。

  烈火燃烧和惨叫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让他的心咯噔一下,那声音听起来如此的熟悉。

  他疯狂的向前,用力推开所有挡路的人,终于,他站在了最前方,看到了那烈火中的女人。

  她那白色渡边的长袍燃烧着熊熊烈焰,四肢已经被烧的发黑,透过火舌,能隐约看到她柔和又带有几分英气的面孔。

  他就那么盯着她,心跳逐渐加快,他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冲动,将她救下,可却无法移动,仿佛有双手从地下抓住了自己的双腿。

  突然,那女性不再发出声音,把头扭向佩格,圆睁双眼,一双犹如水晶般的灰色眸子直视着他,鲜血从眼角如流水般留出。

  “啊!”

  佩格尖叫的从床上猛然坐起,全身冒着冷汗,大口喘着粗气,一滴眼泪顺着脸颊划过。

  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靠近,佐伊推门而入,是佩格的叫声惊醒了她。

  “怎么了?”佐伊来到佩格身边,“做噩梦了?”

  佩格微微点头,怔怔的望着她,此时她还未从惊恐中走出,心慌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这个梦我做了许多次了,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恐怖。”片刻后他轻声说道。

  闻言,佐伊坐在他的床尾,为他整理好被褥,顺便用衣袖擦拭他的泪滴。

  此时佩格方才察觉到自己的泪水。

  “你喜欢听故事吗?”佐伊微笑的说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他回答。

  “是关于梦境的传说,在我幼时,祖母给我讲的。”她保持微笑,仿佛她天生就长着这样的面孔,无论何时都让人对她有一种亲切感。

  她的话语激起了他的好奇,但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是很想知道的。

  于是点头,支支吾吾的说道:“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这有什么,作为侍女,这是我的职责。”她顿了顿,清了清嗓,“小时候有一次我从梦中惊醒,睡在身旁的祖母握紧我的双手,跟我讲关于梦境的故事。准备好了吗?”

  佩格点头。

  “传说中有两个怪物,它们会控制人的梦境,一只叫做‘梦魇’,它以生物的恐惧,噩梦为食,它可以随意篡改梦境,令其产生更多的恐惧,它还会一直跟着一个人,直到宿主的精力萎靡,才会寻找下一个目标。而另一个怪物叫做‘白梦’,是梦境的捍卫者,它们会阻止梦魇篡改梦境,因此每当你做噩梦被惊醒,就是因为有‘白梦’守护着你。”

  “那我的‘白梦’一定是不喜欢我,因为我的梦……”

  “日渐清晰对嘛。”佐伊打断了他,“你仔细想想,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好奇,梦境才清晰下去的吗?既然你都不想阻拦‘梦魇’对你的伤害,那‘白梦’更没有必要阻拦它。”

  佩格仔细想了想,觉得佐伊言之有理,但他并不信什么鬼神的存在,但有些事情不用鬼神来解释,就完全说不通。

  “谢谢你。”他的心境渐渐平复下来。

  还要为父亲报仇的他怎么可能会被一场噩梦击倒。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父亲听到自己叙述梦境后的反应,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以后睡觉记得锁门。”这是佐伊走出房间最后的一句话。

  她应该只比佩格大上一两岁,胖乎乎的脸蛋看上去有些可爱,尤其是她那从不抹去的微笑。

  ……

  第二天,佩格在太阳刚升起之时便踏着晨光走出大门,今天必须找到一个可以谋生的工作,无论是什么。

  在他的想法中,率先想做的,是当个雇佣兵什么的,那样可以让自己剑术派上用场。

  顺着街道来到了告示板前,那里围着少数人,似乎都在看向同一张告示,好奇的他也凑了上去。

  那是一张高质量的羊皮纸,上面写着板正的通用语。

  “有谁认字,能帮在下读一下吗?”一位衣着破旧皮甲的雇佣兵大声呐喊,转身突然看到正在向前拥挤的佩格,伸出手将他拉了过来,“小子,看你衣冠楚楚,一定认字。”

  佩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惹得那雇佣兵大笑,他认为在贵族内,有骨气的男孩已经很少见了。

  “标题是《小心!不要在野外四处游荡》。”佩格继续念到,“巴泽王国守备军总指挥官莫尔斯提示所有人勿随意离开城墙在野外游荡。近日在周边发现猛兽,若你的家人朋友此时在外,请提前做好哀悼送行的准备。”

  当他念完,大多数人都苦笑离开,对这通知并不感兴趣。

  他们感兴趣的,只有对自己有有利益的。

  “倘若不出门,那我们的田地怎么办,我们该如何生存。”一个老者气愤的说道,随后也迈着蹒跚的步伐离开。

  那雇佣兵拍了拍佩格的肩膀:“谢谢你小子。”

  “你要去除掉那野兽吗?”佩格问道。

  “不不不,他上面没有表明赏金,谁会做一些没有回报的工作呢。”雇佣兵从他腰包掏出一枚银币丢给佩格,随后扬长而去,“我不是什么吝啬的人。”

  佩格敏捷的接住银币,苦笑一声装进了口袋,没想到那雇佣兵长得粗狂,却还挺有人情味的,一枚银币对于平民来说可不是小数目,都可以买十块面包了。

  他扭头继续看告示板上,但几乎全是没有用的东西,寻人启事,寻物启事,警告,开店宣传。

  甚至连个悬赏委托都没有。

  既然告示板上没有自己能做的事,那么只能询问他人。

  于是走向最近的酒馆,他知道,那群酒馆老板的消息最为灵通——人在喝醉的时候什么都会说,他们平日也会出售一些消息。

  这是个不错的挣钱方式。

  这酒馆叫做“静谧花园”,一个酒馆竟然会起这么文雅的名字,令他感到有些不解。

  酒馆里的人不多,仅有两个衣着端正的中年男性,他们各自喝着各自的酒。

  除了酒柜上摆满了各式的酒桶外,丝毫没有酒馆的感觉。

  “您需要点什么,大人。”柜台后那妖娆的女老板上下打量了佩格一番,说道。

  “您好,请问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能来钱的那种。”佩格将雇佣兵给他的那枚银币放在了桌子上。

  女老板拿起银币端详了一下,饶有兴趣的打量佩格一番。

  “如果你年龄还未过15,你可以去罗德尼家族碰碰运气,他们最近向各有在搞什么比赛。”

  “为什么没在告示板上看到?”

  “若所有事情都贴在告示板上,那就更没人看它了。”女老板笑道,“而且据说是有关系于他们家族的名誉的比赛。”

  “请问罗德尼家族在哪里?”佩格轻声问道。

  “你不是本地人?”女老板惊讶的望着他,看他的穿着应该出身不错,像这样的有钱人才不会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住。

  “嗯……”佩格扭捏了一下,“是的,我刚到这个城市。”

  闻言,女老板用手指勾了一下佩格胸前的口袋,将那枚银币放了进去,并拍了拍他的胸脯。

  她的这番动作惹得佩格有些不适。

  “那么‘静谧花园’永远欢迎你外地人,这个银币还给你,他是你的幸运币。”女老板笑道,随后为佩格指出罗德尼家族的位置。

  现在佩格在维卡罗城的西侧,而罗德尼家族的住宅却在东侧,要横跨整个城镇,这样也好,可以熟悉一下道路。

  城市非常繁荣,不愧是巴泽王国的权利政治中心,街道很宽,越靠近中间越繁华。

  人流量很大,各行其是,在路上可以看到许多结团而行的雇佣兵,他们很期待有雇主找上门,不然吃饭都是问题。

  月神境距战区较远,虽然也有雇佣兵被收购派去了战场,但大多数还是不喜欢干这样的活,长途跋涉赶去送死,甚至尸体都会腐烂他乡。

  当佩格看到一座有卫兵看守的建筑时,便知道自己到了。

  大门两侧站着的卫兵穿着皮革轻甲,仅有要害处附着着金属护甲,在他们的胸口心脏处,有着拳头般大小的家徽——两柄交叉的手斧。

  当佩格说出他来这里的目的后,其中一个卫兵便带着他走近了屋内,为了安全起见,暂时将丧钟长剑交给了卫兵,并进行了仔细的搜身。

  稍作等候,一位健硕高大的骑士带领几位仆人,将各式各样的护具和武器摆在佩格面前的石桌上,任其挑选。

  “竟然用真剑比武?”他略感惊讶。

  他并没有挑选厚重的护甲,虽然有利于格挡进攻,但却会大大减慢自身的速度,因此他仅仅是在手腕和胸前绑上了硬革护具。

  左右查看了一番发现果然没有手半剑——这种武器很少会有人用。

  就在他还在挑选武器之时,一位衣着轻甲和革制头盔的青年踏着轻盈的步伐,犹如草地里的青蛇,悄无声息的接近,想要出其不意的攻击佩格。

  但反应灵敏的佩格听见了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瞬间,握紧手边的一把短匕,这时也不会在意拿的什么武器。

  他身体快速向左倾斜,令剑刃劈在木桌之上,随后一记侧踢将对手踢倒,并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他喉咙上,吓的那青年大喊饶命。

  “好身手。”伴随着鼓掌的声音,迎面走来一位短发中年男性,他杂乱的胡须几乎埋没了嘴唇,“请问你是谁家的子嗣?”

  佩格稍作思考,最终保持沉默,没有回答。

  “父亲,刚才那不算,我请求重新来一次。”那青年将佩格推开,站起身皱眉说道,一脸不服气的看着佩格。

  “偷袭都打不过,正面能打过?”中年男性质问他的儿子。

  “我也是没有想到,本来想给个下马威的。”青年声音逐渐变小,没了底气。“我前几次比赛都赢了啊。”

  “赢了?他们不过是为了想要好处故意输给你的罢了。”中年男性将目光投在佩格身上,“沉默者,你叫什么名字。”

  “佩格。”他言简意赅,没有多说一个字。

  “没有姓氏?”

  佩格摇头。

  “很好,你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中年男性的眼神非常犀利,就像猫头鹰一般,没有一次眨眼。

  “他人口中。”

  “是汉妮说的吧。”

  “汉妮?”佩格的确不知道这个人。

  “静谧花园的女老板,人称‘静谧的毒妇’。”中年男性淡淡一笑,“罢了,这都没什么,我的儿子再跟你比一次,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大人,但是我想知道打赢了有什么好处呢?”佩格是为了钱来的,要是纯粹的比武,没有人会感兴趣,为了名声去得罪一个大家族?

  “50枚银币,你看如何?”

  佩格急忙点头,这个出价已经非常之高,而且他有极大的把握能击败他的对手。虽然不知道这场比武的用意,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至于那‘静谧的毒妇’的称呼,他根本就没在意。

  随后佩格便与青年盘旋起来,相互对峙。

  他右手持剑,身躯微侧面对青年,在后的左膝始终保持着弯曲,这样有利于进攻也有利于躲避。

  见状,那中年男性点了点头,露出了欣赏的眼光。

  青年最终没有耐下性子,跨步接近佩格向其挥出一剑。

  佩格并没有用剑进行格挡,而是用他那绑有硬革护具的手腕弹开剑刃,顺势抓住青年的手臂狠狠一拽,屈膝击在其小腹上。

  幸亏那青年腹部有护具,不然一定疼的直不起身。

  他急忙跳开戒备的看着佩格,好在佩格没有装备短匕之类的近身武器,不然胜负已分。

  他不再鲁莽进攻,可佩格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变守为攻,向前猛然踏步,直线逼近青年。

  青年也顺势向前劈砍,但没有想到佩格的反应如此迅速,瞬间弯腰躲闪,接近青年。

  因为躲闪,失去了最佳进攻的距离,导致无法挥剑,只好反持长剑,用剑柄带着向前冲的惯性再次袭击青年腹部。

  “哐”的一声,青年踉跄的向后退数步,与此同时,他并未在意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摔倒,而是趁佩格还未起身,抬手砍下,命中其肩膀,几滴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

  那只是垂死一击,倒在地上的他还未来得及起身,剑尖再次抵在了他喉咙上。

  “我输了。”那青年手松开了剑,望着佩格的伤口“快去包扎一下吧。”

  在一旁的侍从急忙走过来,给佩格包扎伤口。

  中年男性也走过来,将一袋金钱交在佩格手上。

  “几天后会有一次家族比武,我希望你能代替罗德尼家族出场。”中年男性坐在佩格旁边,淡淡的说道。

  “这……这可以吗?”佩格疑问道,比武倒是没什么,对于同龄人中的剑术他对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

  “有人认识你吗?你是名门贵族吗?你有姓氏吗?”

  一连串的问题扑面而来,佩格仅仅只是摇头,估计在这里也没有人会认得出自己。

  “那就行了,没关系,以后被当做罗德尼家族的人,你脸上也有光。”中年男性笑道,“谁教的你剑法。”

  “我父亲。”佩格如实回答。

  “哦?”中年男性有些好奇,挑眉问道,“你父亲是谁?”

  “无名之辈,参加过战争罢了,受伤后解甲归田。”他并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在哪,我可以见见他吗?”

  “他……”佩格表情低落,“他去世了。”

  “抱歉。”中年男性就此打住不再深问,“回去养伤吧,比武三天后开始,你提前一天来,因为需要赶路和做准备。”

  伤口包扎的并不尽人意,很是粗糙,看仆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包扎伤口。

  幸运的是,在他刚走出大门,就遇到了伊迪丝,此时的佩格还从未见过她。

  “怎么受伤了。”伊迪丝主动凑上前,她忘记了佩格还未见过自己。

  见状,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保持警戒,敏感的他最讨厌陌生人突然接近。

  “哦,对了。”伊迪丝微微一笑,“忘记了,我叫伊迪丝·诺德,是国王的妹妹,也是一位祭司,你不用自动介绍了,他都跟我说了。”

  虽然这样,他还是存有一丝戒备,防人之心不可无。

  伊迪丝在前方带路,一直走到了神殿,连衣服都没换就吩咐其他祭司帮佩格解开绷带,她要重新为其包扎治疗。

  “被武器所伤很容易感染,有多少健硕的骑士死在了伤口感染上。”说话的同时,伊迪丝用酒冲洗了伤口,接下来的举动令佩格大吃一惊。

  此时伊迪丝的双手重叠悬放在里肩膀伤口上一指的距离,口中念着什么,紧接着在其手掌之间闪烁着微小的淡黄色光芒,如青烟般渗透近伤口处,一股暖意逐渐布满全身。

  “这是?”他惊讶的说,“你会巫术?”

  “大惊小怪,我是一位神殿的祭司,当然会些许低级法术。而且不要讲法师和巫师混为一谈。”伊迪丝没有抬头,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了?”佩格询问道,他的戒备心逐渐褪去。

  “施展法术会消耗大量精力,我只是个普通人,自然不如像你母亲那样的法师。”伊迪丝再次让佩格感到惊讶,此时的他感觉,除了自己,似乎所有人都认识见过的母亲。

  “你认识我母亲?”佩格惊声问道,双眼睁的溜圆。

  “当然,魔法界的所有人都应该认识你的母亲。”伊迪丝声音非常轻,“稍后再说,我不能分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伤口在愈合,至少此时已经不再流淌任何液体,看见伊迪丝面色惨白,他急忙阻止了她。

  “明天你再过来吧,我已经到了极限了。”伊迪丝也察觉到自己此时的状况,瘫坐在地上,眼皮如同坠了一块石头一般沉。

  “神殿永远欢迎你,孩子,我需要休息,你的问题等下次见面我自然会告诉你。”伊迪丝说完,趴在桌子边闭上眼睛睡着了,可见她施展法术有多么消耗精力。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的他找到了一位祭司,并在祭司的带领下将熟睡的伊迪丝抱到了床上,以表示感谢,虽然现在心中有许多疑问,但至少现在是得不到答案了。

  他希望自己的母亲现在还活着,那样的话就会有个精神寄托。

  况且听伊迪丝的意思,母亲在魔法圈子内似乎有很大的名声,他知道那群会使用法术的人都被称之为异类,受到排斥,就像他的杀父仇人。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黑影中的面孔,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萨诺的下落,最后击败他,羞辱他,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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