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疯子
地下城中时卿和沈钰看见的杀戮只是冰山一角，但这已经不妨碍他们了解这个计划的血腥。
地下城在不断运转着，尸体里的生物能量被快速抽干，刺耳的嗡鸣让时卿极为不适。
他们亲眼看着几十万艘飞船从地下城的穹顶飞进来，每个飞船倒出数以万计的尸体，那些刚刚还鲜活着的生命像垃圾一般被撒到一个个巨大的胶囊中，湮灭为无形……
时卿看着这个屠宰场一般的地下加工城，眼神莫名。
地下城的机器还在运转，而地面世界上，沈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计划已经完成，现在听到广播的朋友们，祝贺你们！你们是上帝选中的幸运儿！”
“每一个建筑中间，都有一个目的地是指挥大厦的小飞船，乘上它，指挥大厦上方的战舰，是人类唯一的出路……”
……
一个疯狂冲进房间却眼睁睁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被杀害带走的男人，跪在地上仰天痛哭。
“去你TM的幸运儿！”
男人拿起角落的铁棍，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刚刚还热闹的大街，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一片死寂。
他双眼赤红地冲到那个号称救世主的广告牌面前，使劲抡起铁棍，砸了下去！
广告牌上沈峰挂着温和笑意的脸消失了。
男人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
类似的事件，在全世界各地上演着。
几乎没有人可以在看到上一秒熙熙攘攘的街道下一秒却空无一人时，依然心平气和甚至庆幸地按照广播上说的那般乘坐飞船去逃亡。
在六十亿条性命被收割后的十分钟里，又有数以千万计的人们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性命。
……
沈峰显然预料到了这样的人性，所以他看似留下了一亿活口，但最后真能到达指挥大厦的，还未必有三百万……
尘埃看起来已经落定，地下城里，沈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卿卿……”
时卿打断了他：“我该叫你沈钰，还是沈寒琛？”
后者没说话，只是带她走到某一个实验室里，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装满了营养液的圆柱体。
沈钰拿起总控台的一本陈旧的羊皮卷递给时卿，羊皮卷上赫然写着“沈峰”二字！
里面记载的都是些实验数据和类似日记的东西，时卿很快地扫了一遍。
最后不得不由衷说一句：沈峰，真特么是个疯子！
二十八年前，沈峰被检测出患有一种绝症，或许是命不久矣，他开始思考一个终极命题：怎样向后世证明他的存在？
结合当时资源枯竭的诡异现象，沈峰一开始只是想替人类解决这个能源问题。
他提出人体发电的设想，因为伦理，这个设想被搁置了。
后来，某个领导人找到他，愿意私密支持他进行这项研究。
于是，沈峰制定了这个献祭计划的雏形：牺牲六十亿人，换取三百万人的新生！
他认为，到那时，他将成为人类文明的延续者，将成为新人类的救世主！
妈的，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二十四年前，沈峰的身体状况下降，那时他的生物研究水平已经到了业内顶峰的层次，他试图用自己的精子和一个高智商女教授的卵子制造一个营养液婴儿，为自己换脑、重获新生。
这个婴儿，就是沈钰。
沈钰4岁时，沈峰得知自己的绝症是误诊，便完全将沈钰当成一个试验品，进行各种基因改造、知识芯片等实验。
沈钰的前十八年都是在营养液中度过的，沈峰自大地以为这是一枚为自己所控制的棋子，却没想到，他的基因改造阴差阳错地将沈钰变成了一个远远凌驾于人类进化水平之上的超人类！
沈峰支持沈钰谋夺军事权利，试图将他培养成自己的武力支持，却没想到，自己最后反倒死在了沈钰手上。
这一次的全球灾难，本应该发生在一个月后，那时，索拉人将被掌握了夸克聚变的人类消灭或震退，这个计划，便没有后顾之忧。
但显然，沈峰留了一手。
……
看完这本“疯子”自述的时卿，看着紧紧盯着她的沈钰……
这厮的眼神有点吓人……
本宝宝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那索拉文明是怎么回事？”这个文明实在奇怪。首先，它并不以杀害和掠夺为目的，否则，以索拉星表现出来的实力，早就占领这个星球了，怎么会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无聊游戏；再者，一个实力明显更强的文明，其统领者居然是一个弱小文明的个体，这显然不合逻辑，对于本星球的人而言，他们不清楚沈寒琛的种族，或许可以强行解释这并不是一个人类，可一旦明确其人类的身份，很多事情就讲不通了；其次，索拉人的基地为什么全是机器人，这一点或许可以用机器文明来解释，但从进化角度看，这说不通；最后也是最巧合的一点，人类已经笃信黑袍人是索拉文明的领袖，他指导的太空战役从来都是完胜。同样，人类的指挥官沈钰也是公认的领袖，他领导的战役也总是人类胜利。但是，这两位文明最高水准的代表人物，却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时卿越想越觉得阔怕，她突然又一个大胆的猜想……
果然——
沈钰从后面抱住时卿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上，侧脸蹭了蹭她的脖子，他知道这是小姑娘最喜欢的动作之一。他先把小姑娘蹭舒服了，才开口说道：“索拉文明，从来没有存在过。”
“那些话？”
“我编的。”
“那些战舰和飞船？”
“我造的。”
“那些机器人？”
“我做的。”
……
你怎么那么能呢？！
此刻，这个徒手制造了一个高于人类文明的男人，正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时不时舔咬一下她的耳垂，带着点撒娇认错的意味。。
你别这样，本宝宝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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