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清风（12）
申猴的刀法除了常见的大开大合，不管是出刀，还是身法，都有一种看破对手招式的妖异感觉，而长寿先生的攻击更加霸道，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梁大小姐梁迎珊从张百元出刀开始，嘴巴就没有合拢过，怔怔看着两人交手，现在才宛如梦呓地道：“先生，原来你与我交手时，从未使出过全力......”
自己还以为自己与先生、申猴差距并不大的......
梁逸站起身，拱手道：“因着申猴早已受伤，梁某之前怀疑昨晚的申猴乃先生假扮，如今看来，实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先生恕罪。”
他坦荡直言并道歉。
“城主急切之心，在下能够理解。”张百元“诚恳”回答。
正当他要询问“申猴”犯案之事时，突然有家丁从花园外进来，一脸的震惊和惶恐。
“城主，城主，大事不好了！”他找不到重点地扬着手中红色帖子。
包括张百元在内，所有人都望了过去，梁逸沉声道：“慢慢说。”
这家丁喘了两口气，一边将红帖呈了上去，一边开口道：“城主，这是狂刀的战书，七日之后，他将登门挑战您。”
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故而他没有顾及张百元在场。
“狂刀”苏思？
这可是七大宗师之一！
这将是少有的宗师对决！
张百元等人相当震惊，梁逸倒是脸色不变：“梁某想领教苏大侠的刀法久矣。”
这么一句话，就算应承了下来，宗师之战，不可避免！
“真是多事之秋啊......”袁正初和方正浩同时感慨了一句。
因着这件事，他们的注意力从申猴移开，与张百元大概交流了一下后就送他出府了。
“还是用的外面传闻的那套话，他们想掩盖什么？或者是怕打草惊蛇？”这件事情扑朔迷离，让张百元有点挠头。
“不过，今天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袁正初恐怕会很晚回家，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张百元暗自琢磨道。
因为袁正初可能是天王剑派余孽，也许掌握着“幻形仙诀”等奇怪武功，张百元没有像对付穆奇逸一样直接找上门，而是打算迂回一下。
并且，张百元还想趁这个机会找到完成支线任务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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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刚临，一直关注着袁府，确定袁正初尚未返回的张百元换上夜行衣，戴上了面具。
【悟理·暗影消除术】
张百元进入阴影界之中，如同一道影子，悄悄地潜入了袁正初的书房。
袁正初书房内并无特殊的事物，只有一尊羊脂白玉雕成的佛像看似价值连城。
张百元又找了找附近袁正初的卧房，未曾现天王剑派相关线索，于是返回书房，找了一张白纸，刻意改变笔触地仿照盗帅楚留香写道：
“闻君有白玉佛像，妙手雕成，鬼斧神工，不胜心向往之，今日一观，诚不欺我也。”
“然不问自取，非做客之道，留此书信，诚告于君，六日之后，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令我徒劳往返也。”
“申猴拜上。”
...............
“南北通”是前面铺子后面居所的院落，张百元坐于飞檐阴影里，看着对面李浩的卧房。
在袁正初书房留下“书信”后，张百元就连夜赶到了城南水门的“南北通”铺子，监视李浩的一举一动。
由于天王剑派覆灭已经几十年，剩下门徒皆是秘密传承，经验丰富，所以张百元相信自己如果像对付穆奇逸一样潜进去拿住李浩拷问，那有很大可能打草惊蛇，比如李浩附近还有别的天王剑派之人观察他的动静，一旦发现不妥，立刻通知相关人等，彻底断掉联系，也可能他嘴巴里有藏着毒药的假牙，关键时刻愿意自杀保密......
如此种种，让张百元决定先通过其他办法试试，实在不行，再考虑动武。
故而张百元下午用“乌云罩顶”“必有祸端”来吓李浩并不是无的放矢，天王剑派既然自称神灵后裔，欲要打破人神界限，那就必然相信仙人、神灵和命运等事，比正常人更加“迷信”，遇到自己这“陌生人”“诅咒”时，不管他嘴上信不信，内心多半会有点惴惴不安和惶恐焦躁。
这样的状态下，李浩就很可能会去寻找心理安慰，比如拜祭天王，比如找天王剑派在真空城的高层“消灾解难”，安定情绪。
当然，张百元只是根据天王剑派宣扬的理念和这么多年秘密传承后往着邪教发展的蛛丝马迹（孙恒提供的资料）作为依据，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若是李浩毫无反应，那就得另换他法了。
乌云蔽月，只淡淡光芒洒落，四周一片漆黑，张百元仗着三玄真眼，李浩的卧房在他的视野里清清楚楚。
过了好半天，突然有轻微吱呀声响起，张百元凝目看去，只见李浩推开了窗户，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然后对着斜前方轻轻颔首。
斜前方？张百元心中一动，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侧面的厢房缓缓打开了房门。
原来还有伙计是天王剑派的，就在对面监视李浩，附近不知还藏着几个这样的人......张百元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简单粗暴地进去捉拿李浩。
李浩从窗户跳出，落地声轻微，武功相当不错，接着他闪入侧面厢房，将门合拢。
厢房内没有烛光亮起，也没有说话的动静传出，里面仿佛空无一人。
张百元正待下去查看，忽然想起了方正浩挖掘地道之事，于是有所明悟，没有跳入院中，而是四下打量，观察附近院落。
若是地道，挖掘之时肯定怕被人发现，选取的路线必然以简短为上，以“不扰民”为上，这处厢房靠近西侧两座院子，显然不会麻烦地穿过自身院落，通向东面和北面的院子，若是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东面或北面的厢房作为地道入口。
所以，张百元相信地道的出口就在西侧两座院子之一内，纵使天王剑派实在谨慎，也顶多再往西数一座院子，自己来得及一一探查。
他没有想过直接从这面的地道入口跟踪去，因为怀疑还有天王剑派之人在监视着这处厢房，贸然进去只会打草惊蛇。
站起身，张百元趁着黑夜悄悄摸入了西侧其中一座院落。
过了片刻，张百元从主人的状况判断出这处院子属于普通人家，于是潜入了另外一座，不断地用耳朵贴着屋顶瓦片，倾听里面动静。
时不时听到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后，他心中渐渐有底。
根据哪处厢房与李浩院子近的原则，张百元没费多少力气就听到了李浩的说话声：
“多谢天王使开解，属下是被这段时日的紧张冲昏了头，才会担心一个小孩子的随口胡言。”
一道略显老迈的声音响起：“敬天畏神乃我们天王剑派立派之基，并无错误，只是得分辨招摇撞骗之人，唉，也是这次损失惨重，风声鹤唳，连尊者都失踪了，难免人心惶惶。”
尊者失踪了？
天王剑派秘密传承里的称谓代表什么，张百元并不清楚，但听得出尊者的地位在这位天王使之上。
“天王使，尊者还没有消……”李浩说到一半突然住嘴。
然后天王使凝重开口：“屋顶的朋友下来吧。”
他发现我了？张百元心中一惊，但为防有诈，并未立刻行动。
天王使再次出声：“屋顶的朋友，你既然听到我们出自天王剑派，那应该不会不知‘幻形仙诀’，小老儿不才，修炼未成，但感应却异于常人。”
听到这样的说法，张百元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但艺高人胆大，长笑一声，从屋顶飞落，大大方方敲门进去。
房内有四人，一人是李浩，一人是佝偻着背的老者，剩下两人分坐老者左右，似乎是他的随从。
“原来是申猴先生。”老者看到张百元脸上嬉笑的猴脸面具后，怔了怔，似乎始料未及。
他穿着短褐，仿佛码头贫苦忙碌之人。
“‘幻形仙诀’果然非比寻常。”张百元就像拜访好友一样随意关上了房门，又随手将天王使两位随从一招打昏。
天王使没有动手反抗，笑了笑道：“幻形仙诀确实神妙，但也非传言那样近于鬼神。不知申猴先生所来为何？”
昨晚申猴出手，轻易格杀了穆奇逸，他自忖实力不济，决定坦诚相告非重要的秘密，并寻觅逃跑的机会。
而他的判断也的确没错，他的数据甚至还没有穆奇逸强，换句话说，张百元一个人能打他三个。
“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来打听一下幻形仙诀的玄奥。”这是张百元刚想出来的目的。
天王使疑惑地道：“莫非申猴先生想逼问幻形仙诀？那倒是找错了人，非是尊者位阶，无法得授幻形仙诀全本，小老儿不过略知一二。”
“幻形仙诀的效果，你应该比较清楚吧？”张百元语含笑意，状似轻松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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