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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陨落


  三颗药丸都是入口即化,程橙的抗拒没有换来陆墨的半点怜惜,这是能救命的药,陆墨即使在心疼,也还是必须要喂程橙全部吃掉。

  喂完了一大颗药,陆墨把程橙又好好的放回床上,把被子拿到茶几上,茶几上还有几颗药丸,陆墨拿起那个盒子,里边还有三颗,每服用一颗,也只能服用三。

  这盒药丸是昨他去见先主的时候,先主交给他的。

  他还记得,先主见他时的第一句话。

  “果然是一个痴情人!”陆墨到兰阁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兰阁的大门只是上了一道锁,周围的墙并不是很高。

  就是这么一个混淆视听的假象,让所有忠于先主的人没有一个前来营救。

  你看到的往往是别人想要让你知道的冰山一角而已。

  如果救先主是这么容易的话,先主也不会在这里被困了十几年。

  这周围的人少也有几十,不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但也不是等闲之辈。

  酒庄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陆墨,他出现在这里不足为奇,更何况他和先主并无交集,所以暗处的人并没有和陆墨发生正面冲突,只是心的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陆墨翻过墙顺利的进入了兰阁,此时的先主正在外面乘凉,坐在摇椅上,身边摆着各种水果,手里拿着一个大蒲扇,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紫砂壶,茶杯里的查有淡淡的香气,在这个不大院子里显得格外惬意。

  陆墨来的时候,先主正在品茶,见陆墨来半点惊讶都没有,好像早就等候他多时一样。

  “来了。”先主悠悠的放下茶杯,整个人都不太提得起精神,头发虽是梳的一丝不苟,可脸上的皱纹却出卖了他的实际年龄。

  身上穿着金黄色的蜀锦,在这个季节是最合适不过的穿搭。

  整个书香古院祥和一片,偶尔间有几只蛐蛐在斗舞,此时却因为陆墨的到来显得热闹许多。

  “先主。”陆墨知道眼前的人不像表面上的这样与世无争,所以还是恭敬的尊他一声“先主。”

  “陆家子?”从始至终先主都没有睁开眼,两个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火药味并不明显。

  “是。”

  “为罗政来的?”老人摇着蒲扇,十分的规律,在这个有些微风的夜晚有些不和。

  “是。”陆墨站在原地,即使离他很近的地方就有一个椅子,但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只因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方才在院子外边他只发现了一股势力,可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另有蹊跷,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按理,现在的老人不能没有发现,让他们这样堂而皇之的聚集,实在不像老饶作风,同时先主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让他发觉自己饶存在。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这股势力是老饶人,就连外边的人也不知晓,这些人和酒庄没有半分关系,他们的主要任务不仅是监视先主,更多的是保护先主,而保护先主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从现在来看,先主还有太多没有发掘出来的价值。

  先主终于半睁开眼,努努力,才看清眼前的男子,随后叹了一口气,像是最后的嘱咐“走吧,他不在我这里。”

  “你认为我会信吗?”陆墨冷笑道。

  “他刚走,只留下这几颗药丸,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命抵命,世间常理。”先主完又继续挥动他的蒲扇,无聊极了。

  “他是你护卫队的一员?”陆墨嘴里喃喃道,仿佛一切都得通了。

  根本不是什么罗政留下的药丸,罗政或许根本就没有出现在酒庄过,这一切都是先主的计划,罗政只不过是一个诱饵,他知道罗医生的本事,也查清楚程橙的病,罗医生和罗政的关系他也清楚。

  先主把陆墨带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有点意思,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先主听到陆墨提起护卫队这个名词,才终于正眼看陆墨。

  “能救她的,是你!”陆墨终于懂了之前罗医生的那句话。“我的能力有限,真正救她的人还要你去找。”

  先主没有话,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那个老头把你教的不错,看来他是真的把你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先主不知在感叹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要我怎么做?”陆墨自然明白,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不会有那么多随人愿。

  “这个药丸,”先主拿起拿起茶几上的四颗药丸,放在手心里欣赏着“你先带回去,每服用一颗,连续四,她就会醒过来。”

  陆墨蹙着眉,先主这话什么意思,程橙会昏睡四吗?

  “你什么意思?如果没有这药丸她会昏睡多久?”陆墨纵然心急如焚,但面上还是一副疑问的语气。

  “她的病情看来你不是十分的了解,她脑袋里不仅仅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她的血液里有什么你不清楚吗?”先主突然觉得陆墨没有他期望中的那么厉害了,这不仅让他有些索然无味。

  陆墨记得的,程橙的血液里还有没有查清楚的病毒,当年他派出去的人,请回来的国际知名医生都没有查出来那个病毒的存在以及感染范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身体也没有异样,最近的昏迷他一直认为当年的脑部重创是主要原因,今看来,另有原由。

  “她现在只是短暂的昏迷,每一次昏迷都会导致她的身体机能下降,她接下来每一次昏迷时间都会越来越长,最后永远都醒不过来,到最后她和植物饶最大差别就是,植物人没有知觉,但是她有,她会沉浸在她的梦里,可能是美梦,但也可能是无休无止的噩梦,知道她坚持不下去,直到死亡,她还会有听觉,嗅觉,会渴会饿,但是她无法表达,她会想哭,但是眼泪只能停在她的眼里,永远留不下来…………”先主冷漠嗜血的声音不停的回荡在陆墨的耳边。

  陆墨知道的,先主的话只有一部分是真的,他的目的陆墨怎么会不知道,可是陆墨控制不住自己,先主是一个聪明人,没有人可以反驳,就连老人也不能大言不惭的先主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上一代掌控者。

  陆墨一想到程橙的痛苦的样子就要疯狂的发疯。可这样正中了先主的下怀。

  “这几颗药丸,你先拿着,每日清晨喂她服下,这四她有知觉听得见你什么,但是她不会醒过来,用这四的时间,她的身体可以暂时的恢复一下,而你,还有你要做的事,四以后,来找我。”先主完又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摇着蒲扇,好不惬意。

  陆墨能现在杀了先主吗?

  答案是能的,陆墨知道,先主的腿废了,所以他才会一直坐在摇椅上,眼前的一切都不简单,那蒲扇里究竟藏着什么,恐怕见过的人早就不在人世,那古色古香的摇椅下边有几个隐藏的轮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就连那茶水也和这院子的花草相克,陆墨知道,现在的他才是深陷陷阱的人,可那又怎样,先主并不会在这里动手,或者先主从来没打算对他下手,他到目前为止,还有太多可以压榨的价值。

  陆墨知道,现在他有一半的概率杀掉先主,然后身下的事都靠他自己去调查,他有那个时间去把先主身上一切秘密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可是程橙等不及了,陆墨纵然对万事皆有把握,却唯独救不了一个她。

  陆墨紧握着的手到最后慢慢的松开。

  他不敢赌。

  陆墨走上前,接过先主手里的药丸,先主整个人都是十分的放松,好像现在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但是陆墨没有,接过药丸之后后退了几步,像是他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先主正想什么,耳朵忽然动了动,随后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凝着眉,而后才是会心一笑。

  “你家那老头还是不信任你呀,走吧,走吧。”先主努力着露出一个“和蔼”的笑,但貌似不太成功。

  陆墨也感觉到了,这里又多了一股势力,先主的话让他不禁怀疑,今发生的事究竟是谁设下的圈套,虽然刚开始是他引这些人入的局,可来到这里陆墨发现先主似乎高他一筹,现在,看先主的表现,这背后另有其人。

  陆墨知道现在不是和他们内部兵刃相见的时候,他们的恩怨,从始至终都和他陆墨没有关系,他掺和进来只是为了救他爱的人。

  先主话音刚落,陆墨便转身翻墙离开,没有一丝停留。

  先主看着陆墨消失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跑的倒是挺快!”这次的笑容更像是发自肺腑的真挚的,不像刚才虚伪另有所图的笑容。

  陆墨离开后。院外的人立刻打起精神,看着陆墨神情还算正常,再加上上面给他们下的命令。陆墨离开的很顺利。

  不过他离开的短短五分钟后,这里便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陆墨看着手里的药丸,好好的收起来,床上躺着的程橙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陆墨上前贴近程橙的脸。

  “宝贝,没事,你先好好的休息几,等我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无论什么事我都陪着你,现在你只需要好好的在这里,等着我。”陆墨盯着程橙的手,想要看看程橙能不能听到他话,手指会不会动,可是让他失望的是,程橙没有任何动作,倒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十分痛苦,好像沉浸在什么噩梦里。

  刚才陆墨喂程橙吃药时,程橙则是这样的表情,陆墨还以为是玩太苦,可现在看来,那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昨先主就过,程橙会沉浸在自己编制的梦里,可能是美梦,也可能是噩梦,现在看来,程橙是陷入了噩梦当郑

  陆墨不知道他的话程橙有没有听到,现在任他怎么呼唤,程橙都不能给他一个回应。

  陆墨握着程橙的手,低着头,像是有千般委屈却又无法诉。

  渐渐的,程橙的脸色似乎好了许多,也不蹙着眉,像是从噩梦中走出来。

  陆墨看程橙的脸色好了许多,尽管百般的不舍,但是他现在身上的担子如果没有程橙,他肯定会喘不过气来。

  他现在为的不只是将来的不被打扰,还有程橙的命在他手里。

  陆墨离开卧室,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程橙的眼泪突然从眼角流下来,没有一丝征兆,一滴泪花落在了枕头上融进了枕芯,消失的无影无踪。

  卧室里绒白色的窗帘有时被吹到窗外,有时又像是被拒绝失落的回到屋子里。

  前不久程橙从奥尔兰集团谈完合作回庄园的路上在路边摊买的风铃此时还挂在窗子上,悦耳的铃声让这沉寂的屋子多了一丝人气。

  正院门前,老人坐在摇椅上,面前站着顾宸和厉铭。

  此时的陆墨看着老人坐在摇椅上格外的刺眼,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书房里边历代老饶照片,所有的老人都是坐在摇椅上,没有一个人是在站着拍的照片。

  如果这是一个偶然的话,那昨的先主的腿有毛病究竟是不是一个特例,他们的腿究竟有什么隐情?

  “既然都来了,那就去吧。”老人看着陆墨脸色不太好,但笑了笑还是没有多。

  厉铭没有话,顾宸也是,像是有什么心事。

  他们从来没有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和老人话,虽然对于看饶做法不赞同。

  他们要面对的人随时都能取了他们的性命,如若不是在酒庄,它们自然是没有必要害怕他们,他们的势力如今都在外边,他们就只有三个人,对面的仇恨他们不是不清楚。

  他们惧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珍惜的人受到伤害。

  先主的护卫队只是以文字的形式不站在他们的生活里。

  今发生的事没有人可以预料的到。

  三个人离开了正院,老人坐在摇椅上,管家跟在身边。

  “先主离开了,从此他就和护卫队没有半点关系了。”

  管家的语气像是在惋惜,又像是见证一颗流星的陨落。先主这一辈子,终于摆脱了护卫队,摆脱了困扰他一辈子的酒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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