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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仙人送食谱


  “怎么样罗大哥,哈哈好久不见,越发保养的健仪啦。”两个褐色绸缎袄子,八字脚站立的老板模样老者相互打着招呼。

  “哈哈程老弟别笑话我,今天这不是去赴宴嘛,你看你,这一身拾掇的多气派。”罗老板拍拍程老板的一身新衣裳,衣服褶子清晰可见。

  “哎哟我们这把年纪的人了,都要含饴弄孙土埋半截,还去凑那个热闹做甚?我可不去。”

  “哎?你不能不去,你不去成都府的这些老家伙们谁敢去啊?”

  “有的是人愿意去,这百花楼包间可以唱曲听琴,你听说了没?”

  “哎,世风日下啊,这歪风可不能助长,我今日正准备看看去。”

  “您老真要去?”

  “那肯定要去,这都听人说,自己不去亲眼一见怎能确信啊。”

  “好好,今日既然老哥要去,那咱老程就陪罗老哥一起去看看,您看可愿意带我一程啊?”

  “你就别占我便宜啦,谁不知道你,卖个茶水都得要烧火钱。你要不去吃这百花楼一顿,我都觉得可惜喽。”

  “哈哈老哥您还真了解老弟啊。”

  “时间不早啦,咱先去瞅瞅吧。”

  “要得要得。”

  几辆马车在遇仙楼的门前停下,将大门口瞬间堵了个严严实实。

  “老哥哥,我就说你一定会来,您看这不就遇上了嘛。”

  “这成都府就咱们几家饭馆,我不来还能凑成一桌嘛。”

  “您说的太对了,这成都府啥时候开了家遇仙楼我这咋从来没听说过呀。谁家的买卖?”

  “您不知道,我们又哪里知道。”

  “开业那天你不知道?”老头吹着胡子摇头不信。

  “我不知道啊。”

  “你家老二不是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嘛,我家伙计还说咋不进去看呢,你怎么不知道。”

  “嘿,这小子看我回家不打断他的腿,管不住咯,我哪知道老二的事,儿子大了不由爹咯。”

  “好了,这天怪冷的,我是受不住了,赶紧进去吧。”罗老板毕竟年纪大了,总结一句道。

  就在这时,门帘由内外开,几个身着鹅黄短衫交领袄裙的戴面纱女子,掀开厚厚的麻布帘子,“请几位老爷进门。”两排女子中间,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位身材瘦长的白衣少年。清澈明亮的眼睛微微弯曲,干净光洁的额头,利落的扎发。

  少年双手抱拳作揖,“给各位老板问好了。”

  “你们老板怎么不来迎客啊。怎么请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就这样折辱我们吗?哼。”

  “您先莫怪,是在下未曾自我介绍。在下刘娥,乃是本遇仙楼的东家。只因年纪尚小,很多事情做的不周到,还请各位老板大人不记小人过,给在下一个赔罪的机会。”声音清脆而又不失稳重,小小年纪举止甚是得仪。

  罗庆山老员外年龄最大,因为他开的脚店最多,见识最广,从而一直隐隐是成都府的茶楼脚店业内的龙头老大,众人进门便簇拥他走在最前方。

  罗庆山一眼就看出这个耳洞都没扎的年轻人是个如假包换的姑娘。不过仔细端详眼前这位十几岁年纪的小姑娘的脸庞,罗庆山心里的震惊无以言表。这姑娘的相貌,乍一眼看去,居然仿佛能看到记忆中那位风华绝代的身影。

  “老板,罗老板?”

  “哎,老朽老矣,莫怪莫怪啊。这位是?”

  “在下乃是遇仙楼的东家。特来恭迎几位老板大驾光临。几位楼上请。”

  “恩,不错,虽说屋内生炉火,这不脱鞋子,还真是方便多了。”

  “礼不可废,脏履踏贵地总是有辱斯文”,秦老板却摇头道。

  众人慢慢沿着楼梯回旋登楼。“咦?”

  一望净水了无恨,青山绿水映凡间。每个来到此处的食客皆赞叹,这是怎样一处好水好景,凡人瞬间由嘈杂的烟火之地,攀登到此处风轻云淡的水石间。放空,静坐。谁也不忍心再高声言语,唯恐惊动了此处的意境,仿佛登至山顶不敢高声语,唯恐惊动天上人一般。原来这就是遇仙楼遇仙的地方啊。

  刘娥推开最大的一间包间,圆桌冠椅,团圆而坐。众人头一次见如此行事的就餐之位。没有单人单席,难道这么多人就一张桌子上吃饭不成?

  “成何体统。”秦老板忍不住又摇头。

  “年长者请上座。”刘娥扶着罗青山推他在进门上首处坐下,回过头来招呼几位老板按长幼入席,此时众人顿时忙着各个推辞,不肯居于人上之位,纷纷推让起来,体现出一片兄友弟恭的美好场景。

  刘娥等他们推辞半天,好不容易坐定之后,便从身后黄衫女子的篮子里用竹夹亲自夹起热帕子,递给罗庆山,依次请他们净手。刘娥站着恭敬的举止,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如沐春风。

  这遇仙楼之美景如梦如幻,深深的震撼了几位做饭馆的老板们的心神。自家油腻的铺子跟这香喷喷干净又华丽的酒店比起来,简直是乡野村妇与宫中娘娘的差别。从进门就给无形中拜了个巨大的下马威。

  直到刘娥亲自伺候众位老板净手取帕,众人才从心里上有了一丁点的优越感。人就是这么喜欢计较平衡。刘娥递了帕子又开始递茶漱口,亲自给众人示范漱口盖碗之用法,等到众人皆放松舒爽了,小菜也陆续上齐。

  “唉,刘老板是吧。”

  “对,在下刘娥,罗老板有何吩咐?”罗庆山年龄最大,坐在最上位的中央,刘娥最年幼,敬陪末位刚好与罗庆山面对面。

  ”小刘老板也别忙活了,快坐下吧。”罗庆山对刘娥招招手。

  “好嘞。”刘娥从善如流,冲隔壁的邻座点下头,这才拉开椅子从容就坐。一应动作行云流水好不扭捏,让即便看出刘娥为女儿身的罗庆山都忍不住暗暗点头。

  “刘老板年级这么轻就能开一家如此奢侈的酒楼,老秦佩服不已啊。”老秦心直口快,发言也是一马当先。

  “请问这位老板您贵姓?”刘娥赶紧站起来作揖。

  秦老板一看刘娥站起来,只好也站起来回道:“老秦姓秦,始皇一家也。”

  “秦老板好。”刘娥再揖。

  老秦只好回礼。

  “好了,你们也别老站起来招呼了。”罗庆山四平八稳的坐在首座,又找回了行业领跑者的自信。“都坐下说话,咱们给小刘都介绍介绍,以后都是一个行当里吃饭的兄弟。”

  “罗老说的对,刘老弟先坐。”老秦见刘娥如此知书达理,心理上首先给了认可。

  “恩,咱们都先介绍,就从我开始吧。”罗庆山边上的程老板年纪比罗青山小四岁,也算是抱上孙子的爷爷辈,今日第一次见这种就餐形式,开始时候有些蒙,现在慢慢的回过神,找到自己的老板派头了。

  每人对刘娥抱拳招呼报上姓氏,刘娥一一回礼,每人都敬以长者礼。

  一圈下来,大家都对刘娥的印象大为改观。

  “哈哈,老夫本以为,这么火爆的遇仙楼东家,怎么着也该是我等这种土埋半截的年纪才对,谁知道,居然是个娃娃。”老秦摇着头叹了口气。

  “是啊,刘老板,果真是你为这家酒楼所有?”

  “还不曾拥有这家酒楼。”“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不过要再过两个月才可过户房契。”刘娥眨眨眼睛,有些俏皮道。

  “哼,莫要戏耍老夫。“”小子无状,您多包涵。”刘娥适可而止。

  “这家酒店确实是在下心血凝集。各位所看到的的一砖一瓦都是在下精心装修。此间酒店的个小厮都是在下的家仆,所以,确实是本人为东家没错。”

  “果真如此,小刘老板如此年幼就有此等成就,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啊。”

  “哪有,刘娥还需要向各位前辈多多请教,多多学习。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前辈多多包涵。”

  刘娥冲黄衫女子示意给众人满上梅花米酒。

  浓郁的米酒香气从酒壶中倾倒而出,凝聚成一线状落入酒杯。刘娥冲大家举杯先干为敬。众人随饮。

  “啊,好酒,甜香不腻酒浓梅香。好酒啊。”老秦赞叹道。

  “请尝尝冷菜。”只见六个小巧精致的冷菜盘,精巧的插成假山和溪水的模样。山上的花朵,溪水里的小鱼,尽皆可食。素鲍鱼鲜美弹牙。酱油面筋鲜美可口。青瓜卷浸在酱油田里,一口下去脆爽清香还有甘甜鲜嫩的新鲜朝气。

  “这都是能吃的?”众人纷纷不可置信的举着筷子。

  这些做了几十年饭馆的老板们互相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惊恐。饭食做到这种程度,皇家御厨的功夫菜也未必有这种火候啊。

  “刘老板,敢问您跟京都是?”罗庆山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一句话。

  这个造诣的厨艺已经不是老百姓能吃的东西了啊。除了帝王家,老百姓想都不敢这么花样的做吃食。

  “京都的店面在下还没开起来,您问京都是合意?”刘娥有些不解,这罗老板怎么知道自己要去京都开店呢?

  各自虽然会错了意,但大家还是不放弃。继续追问。

  “小刘老板您祖上是皇家之人吧。”老秦直截了当的问道。

  “呵呵,祖上皇家人的也太多了。您说的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前的呀。”刘娥打个哈哈。

  “哈哈老夫是说几十年前。”老秦锲而不舍。

  “这些饭食皆是出自在下梦中偶遇仙人,得的一本饮食秘籍。”刘娥一本正经的胡诌道。

  “竟有此事?”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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