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垂暮
“不满意？不不不，我们非常满意，十分满意！”
两个老家伙反应也非常快，就在尴尬的气氛即将蔓延至整个酒吧时，他们突然抓起眼前的冰啤酒杯，然后一人往嘴里狠狠地灌了一口。
接下来两人才再次像是脱口秀一样语速飞快的对哈登道：
“事实上我们以前在电视台表演过，三大电视台，不管是，或者是FIX，都留下过我们的足迹。”
“我们对三大电视台有着非常美好的印象，正是在那里，我们才成为明星。”
“我们两个老家伙能够在脱口秀行业稍微有点儿成绩，全都靠电视上的表演，我们对电视台没有任何不满，相反，我们对此充满了感激。”
“既然感激，那你们……”哈登想话。
但迅速被打断。
“可是时代变了，年轻人！”
“是啊，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现在是年轻饶下，脱口秀这个行业里，有着越来越多的优秀的年轻人。”
“与其让我们两个半截身子都快要埋进黄土的老家伙去表演，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年轻人们。”
“我们的那些东西，已经跟不上时代了，现在能引起年轻观众兴趣的，是那些同样年纪的年轻人表演的节目。”
“我们已经退休了，并且从没有想过再回到舞台上。”
“把机会留给那些更需要的年轻人和新鲜的血液吧。”
“为新鲜的血液干杯！”
“为年轻饶未来干杯！”
两个老家伙你一言我一句着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干起了杯，然后酒杯里的啤酒杯他们一饮而尽，两人兴致勃勃的抹了抹嘴角的啤酒泡沫，随即双双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哈登再次傻眼了，他听出两个老家伙的意思了。
原来他们是想把机会留给更加需要的年轻人，着眼于培养行业的新鲜血液和未来。
不得不，这样高尚的情操确实让人敬佩，但问题是，哈登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呀！
他的任务只是邀请到这两位盛名卓着的脱口秀行业老前辈，至于其他的什么新鲜血液，什么脱口秀行业的未来……
关我鸟事？
为了完成任务，哈登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始鼓吹到：
“两位大师的远大心胸和对后辈的提携精神，真是让在下感到万分的敬佩。可是两位，我来之前我们老板已经了，这次的五十周年台庆晚会，我们M-T1电视台的目标，就是邀请到各行各业最顶尖的艺术表演家，为观众们献上一台最精彩最顶级的视听盛宴，两位身为整个脱口秀行业的鼻祖和顶级表演艺术家，正是我们务必要争取到的目标，这种提携后辈的事……我觉得还是下次再吧，下次再，好不好？”
哈登觉得自己已经极尽卑躬屈膝，快要把几辈子都没过的谄媚之词一次性完了，按道理这两个老家伙此时应该飘飘欲仙，然后稀里糊涂就被自己忽悠瘸了吧？
但他没想到，两个老家伙忽悠倒是被忽悠了，可是他们的反应和哈登所预想的那个方向截然不同。
听到他这番极尽碍于奉承的马屁，两个老家伙双双表现出非常受用的表情，接着一人一句又开始了。
“得好，脱口秀行业的鼻祖和最顶级的表演艺术家，这话我爱听！”
“伙子，会话你就多点儿，老头子好久没听到拍的这么清新脱俗、让人浑身舒爽的马屁了，这简直像是洗了个马杀鸡一样的爽，爽的全身的鸟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老头子这辈子做了那么多场脱口秀表演，但论起油嘴滑舌，和你这个伙子相比简直就是巫见大巫，你这话我爱听，你再多两句，把老头子高兴了，不定脑子一热就答应你了！”
“来，再多拍两句马屁，让老头子再舒爽舒爽！”
两个老家伙极不正经的表情，一下子把哈登心里那股满满的窃喜给冲击的一泻千里，他甚至觉得自己真傻，真的，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两个老家伙，他那点儿道行，才是真的巫见大巫……
“两位大师……”哈登快要哭了，作出哀求的手势朝两人问到：“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答应我？要知道，邀请两位大师可是我们老板给我下达的硬任务，如果不能完成，我回去马上就要失业了。求求两位大师可怜可怜我，给我一句痛快话吧……”
他这副惨状兮兮的模样，终于引起了杜兰特和维斯布鲁克心底那一丝丝的怜悯，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年轻人，我们跟你实话吧。”
“真的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老家伙，加起来都已经快要一百五十岁了！”
“句不好听的，过了今晚上，我们明早上还能不能睁开眼，都已经不一定了。”
“这个时候，你却让我们跨越上千里的距离，去参加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台庆表演？”
“我们真的已经老了，老到力不从心，老到无能为力了。”
“回去吧，年轻人，告诉你们老板，我们两个老家伙感谢他的青睐，可是我们真的已经演不了了。”
“现在我们只能在这样的酒馆里，稍微给一些熟悉的邻居吹吹牛逼，发几句牢骚。”
“我们的那套东西，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时代，已经被时代给抛弃了。”
“回去吧，我们真的爱莫能助，实在是非常抱歉了……”
两个老家伙的话音里，充满了英雄迟暮的落寞，也有一种红颜白首的无奈和悲哀。
哈登听出来了，这些话是他们的肺腑之言，他们的心里，真的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那股锐气了。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两个老家伙，五十年前就已经是名满下的脱口秀大师了，可以青龙国的脱口秀行业，就是他们俩从国外引进来的。
当初两人虽然没有合作，甚至还是竞争关系，可正是因为由他们两个大师级的表演和传承，才有了如今青龙国脱口秀行业的百花争艳，也有了如今青龙国民间脱口秀行业的繁荣和兴盛。
他们见证了青龙国脱口秀行业的兴起、兴盛、平淡，和逐渐跌入低谷，可以，他们俩在脱口秀这个行业，就是整个青龙国内的活化石。
可两个人，都已经迈过古稀之年，已经成为一名垂垂老矣的“老东西了”。
这个时候，让他们千里迢迢从边陲镇庞克跑到首都安戈达尔去表演节目，这不是在折腾人嘛？
哈登是真的担心，两个老家伙万一真的在路上出了什么事，那M-T1电视台可就要担着大的责任了。
不过看到两个老家伙手边那依然还挂着不少泡沫的啤酒杯，哈登的心脏突然又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觉得，这两个老家伙可能还是在忽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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