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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是兽是鬼


  除了墨羽受了重伤,他的哥哥墨言风的伤势则是更重,毕竟是直接迎着周倾白的龙渊剑而去的。好在,虞王对于墨言风很是重视,一直将其留在皇宫之中养伤。

  所以,当墨羽伤势稍稍转好,可以下床走动之时,白轩便随着墨羽一同进宫去探望墨言风。

  去之时,瑜贵妃尉迟暮雪正在照顾墨言风,这让墨羽感到很惊奇,一个御前侍卫受伤,竟然要让贵妃照顾。

  白轩和墨羽对尉迟暮雪行完礼之后,尉迟长虹便很明白地离开了,让白轩和墨羽好好地与好久不见的墨言风聊聊叙叙旧。

  “哥!”墨羽见到墨言风,便凑到他的床头,亲昵地唤着他的名字。

  “言风兄!怎么样?还好吗?”白轩自然也是很关心墨言风,毕竟是他的父亲亲手打伤了墨言风的,他多少心里有一些愧疚之情。

  “挺好的,能活着见到你们真的是太开心了!”墨言风见到白轩和墨羽很是高兴,嘴角微翘笑了起来。

  “对了,哥,为何是贵妃娘娘在照顾你?”墨羽很是好奇地问道。

  “之前,叛军杀进皇宫之时,娘娘来找陛下,因为情况紧急,娘娘便提议让我假扮陛下,吸引叛贼注意力,从而让陛下和娘娘能找到罗子山以及追风棋社的人。后来,我不是被打伤了嘛,娘娘便很过意不去,便非要亲自照顾我,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无论我如何拒绝,都不管用,所以,也就只能同意了!”

  墨言风出了其中的缘故,这才消除了墨羽的好奇心。

  “贵妃娘娘确实是面慈心善!”墨羽回着话。

  “对了,羽儿,你知道北郡那边的情况吗?最近几,我总是感觉父亲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墨言风很是焦急地问着。

  “我不知道呀,自从父亲离开,便没有任何消息。”墨羽着,她被墨言风这么一提,也有一些担心起来。

  “我怕北越国趁父亲回云安勤王护驾,便大举入侵北郡。”墨言风出了自己推测。

  “应该不会!而今,北越国国内也不是十分稳定!”白轩回着话,之前他查阅影宗之时,看到了北越国最新的情报,上面着北越国国内也是三权分立的局面。

  “希望父亲能够平安无事!”墨羽祈祷着。

  “还有,牧文,你听你将要辞官?而今虞国皇权收复,一切都已安定,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精忠报国之时,你为何要如此呢?”墨言风望着白轩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要好好地保护身边的人,好好地陪着他们,秀丽山河,盛世繁华,也许有人陪着,才觉得美好,不是吗?”白轩此话之时,眼睛就盯着墨羽,而墨羽也给他眼神回应。

  “好,尚有目标,心存信念便是好事!”墨言风见到白轩如此回答,再加上如茨举动,心里也就明白了,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三人正聊着,虞王便从御书房移驾至此,探望墨言风,是他每必要做的事情。

  “参见陛下!”白轩和墨羽纷纷行礼。

  “快起来吧,朕没想到,你们二人也在此处。”虞王见到墨羽和白轩,心里很是欢喜。

  “我与羽儿前来探望言风兄。”白轩着。

  “之前,朕因为太忙,没时间去探望墨羽,而今,总算是见到了,看来,伤势恢复的不错!以后,你么要多进宫来看看言风,他也就不会这么寂寞了。”虞王着,面带微笑。

  虞王和墨言风的关系,除了很显而易见的主仆关系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交流,两个身体两个灵魂,早就在长年累月的陪伴之下,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他们打破了禁忌,但是彼此都很清楚,并不会对这种感觉抱着太多希冀和期盼。

  除了去了皇宫之外,白轩还独自一人去了监国司。当然,去那里是觉得那里有一种寄停

  他朝着监国司侍卫处而去,往昔那热闹的场面却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院子,里屋墙壁上挂着的是“白玉公子”的御赐牌匾,白轩望着这个牌匾,想到的并不是自己当时得到这块牌匾时场景,而是一群侍卫在议论这块牌匾时的热闹画面。

  白轩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那块牌匾,仿佛能够触碰到过往岁月。

  忽而,门口传来声响,白轩朝那里望去,原来是念昀来了。

  “白侍卫使,好久不见!”念昀打着招呼。

  “御史大人,不要再叫我侍卫使了。”白轩着。

  “我知道,牧文你已经选择辞官,离开朝堂这个是非之地,其实,我还是很替你高心,从此就可以不理会这些糟乱事,游历江湖,快意潇洒,山水相伴,伊人在侧。”念昀着,一副很向往的样子。

  “你的正是我想的,其实,我挺想不到的。”白轩笑着。

  “想不到什么?”

  “你做的很多事情,我很多时候都是想不到的,可能是我一直都在局中吧,当局者迷!”白轩解释着。

  “要怪呀,就只能怪这局布的太大,布局之人完全不把我们当人看!”念昀心里有一些不太好受。

  “你是怎么知道金未名前辈,是自己父亲的?”白轩问道。

  “其实,这一切都还要从那首诗开始起,《念儿郎》:念儿郎,未得偿,休功成与名扬。金未明,琛亦藏,试问一梦见(xian)花黄。当时,我父亲死之前,便是嘴里念叨这首诗,我很不解,而后,我们一同去了金府,找到了那首诗,也知道,这是父亲写给他的孩子的。

  于是,我问了金府几乎所有人,终于知道这个孩子的信息,他在自己三岁的时候,出游的时候,被别人设计拐走了,而他的母亲,也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了,没过多久,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算了一下,那个孩子跟我的年纪相仿。

  后来,我很幸载找到了那个当年给我娘接生的奶妈,那个奶妈很喜欢画画,再金府带孩子的时候,都会将孩子从到大的过程画下来,接着我找到了她画的那个图册,其上所画的第一幅,便是当时接生时的图画,那个婴儿的腰间有两个月牙胎记,一左一右,一大一,和我的一模一样。

  而且,我知道我从就被念家收养,被念东城给我洗脑,一切都是因为复国大计,所以才不能正常地养育我,我曾经一度以为,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复国大计,直到我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才明白,这一切只是别人设计好的阴谋。

  念东城利用我,让我亲手逼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念昀到这里的时候,哽咽了一下,眼眶红润,那珠泪水悬在他的眼里,白轩看得很是清楚,他是真的哭了,这是白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念昀哭,他以前做梦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想的开得人会哭。

  “他为何要这么做?是因为金前辈阻碍了复国大计?可是,我记得金前辈的祖先明明就是靖国的大臣!”白轩好奇地问道,关于那首叛国诗而引出来的,正是金未名是靖国太子太保金昇曾孙的事实。

  “这是一大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我是从我父亲的旧文之中发现的,三十年多前,我的父亲金未名和你的父亲周倾白,是同窗好友,两人都知道彼此是靖国君臣后代,所以经常就在一起,畅抒情怀。

  那首所谓的叛国诗《九月初三悼楚淮修》便是当时醉谈诗文时,我父亲兴起提笔而作,所以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诗的含义。而后,两个人又一同高中进京为官,在仕途之路上,一开始相互扶持,到后来,为了争权夺势,两个人撕破了脸。

  再后来,我父亲因为被逼迫,不得不站队麟贼,渐渐变成了你父亲的绊脚石。可能,他认为我父亲安于现状,已然背叛了靖国,所以对他便产生了报复心理。

  很不幸,我便成为了他们报复我父亲的最好的方式。偷来一个饶儿子,然后再将他培养成人,最后让这个儿子去杀死自己的父亲,这种报复,惨无壤,灭绝人寰,也正是他们这种眼里只有权力欲望,被复国大梦冲昏了脑袋的人才能想出来。”

  念昀完,眼泪没有忍住,摔在霖上,那种由心底所散发出来的悲凉与痛苦,让他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白轩走了过去,他拍了拍念昀的肩膀,“他们不是人,是吃人不吐骨的兽,是来自无间烈狱的鬼,不过现在,都万劫不复,灰飞烟灭了。”

  白轩听着念昀清楚了这一切,才觉得自己与念昀都是这场浩劫的牺牲者,内心被这权欲的腐虫咬的千疮百孔。

  曾经被你视为信仰的东西,到头来,却发现,那不过是别人为你构造的杀人动机,摆布自己的木偶扯线罢了。

  两个人过去的信仰都已经彻底粉碎,但是,他们并没有自暴自弃,一蹶不振,而是,在痛苦与悲伤中,有一种新的意念与渴望破土而生,让他们无所畏惧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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