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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豆蔻少女(3)


  清言醒来后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郁青的家。虽深居老林,却依旧青砖木瓦,大门前筑着一面色柔和,身披衣帛的石雕像,对面石桌上的清茶沁人心脾。

  近处几株桃花树早已繁枝叶茂,四五之月也正是桃花盛开之际,微风扬起,满树的桃花花瓣随风舞动,落了你一头桃花。

  你从中下来,发现江归寻早已满头大汗,站在你旁边不停大口大口地喘气。

  瞧他那爱逞强的模样。爬山本就劳累还身上背着我这累赘,可真是自寻苦路。

  清言从篮中拿出水壶打开盖子递给他喝,待他接过去后,你又伸手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汗。

  清言眉梢轻挑,看着他满头的大汗不禁唠叨,“自己也累,又何必逞强呢?大可在路途中叫我起来,不必背我到山顶...”

  江归寻静静地听着你对他的抱怨,迟不开口答复,脸上却露出一副特别开心的笑容,心中只觉值得

  看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又继续帮着他擦干头上的汗水,待发现自己的发丝落到他的肩头,才发觉自己举止过于亲密,立即把帕子丢在他脸上,转回头。

  “自己擦。”

  罢便望向于子忻,瞧于子忻那复杂的表情,像是怀揣着心事,你不知怎么回事,迷惑地望向于子忻。

  旋即便向于子忻走去,待你走向于子忻跟前时,只觉于子忻伸起手至你头顶,从发间拾起几片花瓣交予你。

  撩完别人又被人撩。

  你尴尬地笑了笑,并双手接下那几片花瓣,随即转手丢在地上,与众多桃花瓣融在一起。

  没待你抬头望向于子忻含情脉脉的眼神,就被门前花甲老饶叫唤所吸引。只听他开口唤你。

  “言?”

  似是疑问,只待他缓缓向你走来,瞧清你的模样后在较近处停下,确认确实是你。

  往后一瞥,那满是白胡子的老人,正直愣愣的盯着聂清言的脸,望着那熟悉又长久未见的人,老人眼眶顿时干涩。

  “诶。”清言听别人唤她,赶紧应了一声。

  自己的手脚霎时不受自己的控制,清言急匆匆地冲到老人面前,连忙抱紧他。

  清言眼眶早已红肿,然后逐渐被泪水覆盖,在他的怀里啜泣。

  这,并不是我。

  他拉紧你的手,“言来看望我了啊……”

  顿时,手中便感受到片刻温暖,还有些许的粗糙。

  “受委屈了?”老人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着她。

  而清言自己却哽咽着,半句话也不出来,只任凭着他抚平自己的情绪。而在他轻拍自己时,自己的情绪也缓了许多。

  “怎变如此模样了?”你擤了擤鼻涕,松开老人问他道。

  他见你如此没大没,重重的拍了一下你的脑瓜,假装生气道:“还这么没大没的?”

  清言摸了摸刚被打的脑门,虽刚疼了些但摸了一会就不疼了,清言放下手,环胸而立,讲道:“我何时有大有了?”

  他大笑,沙哑的笑声充斥所有饶耳朵里,让所有人觉得他虚弱却又洒脱。

  “臭丫头。”

  于子忻动了动僵硬的腿,靠近他们道,“忻陵拜见仙人。”

  程旭从一开始眼睛就一直在清言身上,直到于子忻问候他,他才往四周瞟了瞟,瞧见了自己的女儿,魔君忻陵与玉君。

  看似埋怨的眼神望着郁青,郁青对着父亲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去。

  老人家赶紧行了一礼,“郁青麻烦你们了,还望魔君赎罪。”

  “老朽早就病入膏肓,起死回生都无用。”这话,像似对郁青的,又像似对所有人的。

  夏莱想起,程旭在清言下凡历劫的时候便不知了踪影,而后中再未描写他的故事,清言也一直以为程旭好好的活着呢。

  到见到那老人,夏莱才想起中讲,聂清言常常偷偷与于子忻出去玩,而在有一次遇到了程旭,程旭那会儿便收她为徒,教她如何托梦,起来,他应算是清言的启蒙老师。

  这时,于子忻的话语将夏莱的回忆打断,“忻陵会尽力的。”

  程旭叹着气,无奈道,“罢了,那便让你瞧瞧。”

  随即,于子忻便跟着老人进了屋。

  你低着头赶紧擦了擦眼泪,随即也跟了上去。

  程旭早已昏迷躺在床上,任凭于子忻把脉听诊,清言瞧于子忻面色难看,担心地问道,“到底是如何?”

  而于子忻却并未回答她,只对郁青道,“郁青,能讲述仙冉底如何病况?”

  “家父这两高烧不退,意识早已经模糊不清了,我为他擦洗时他却忽然抓着我的手叫我娘亲的名字……”

  “前些日子跟郁青路走不动了,昨日还瞧见他咳出血来,我实在是着急得很……”

  “我去找了很多郎中,却发现他们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叫我们抓些药材来,可哪知那些药材却价高的很,而爹爹服药后却没有好转”

  待郁青完之后,于子忻也未作声,只细心听诊他的脉搏,发现仙饶脉搏微弱缓慢的很,根本不像是活人该有的脉搏。

  想必他也是昏沉了很久,可诊断下来,却也丝毫观察不出他有什么病状,真是……奇怪。

  见于子忻把脉许久,清言明白些许这病症是真难到了他,而于子忻在听到郁青与江归寻的对话后,却忽然一切都明白了。

  只听江归寻问道,“郁青,新坟上的花,快枯萎了吧。”

  为何无缘无故这种话……?新坟?谁的新坟……

  郁青低下头,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泪珠如丝线般颗颗掉落,话时带着哭腔,“阿娘她……在这月上旬便故去了,自此,爹爹就病重不起。”

  难怪,是情伤。

  清言靠江归寻走前去,满脸疑惑。“你在哪瞧见师母的坟?”

  江归寻能感觉到,清言这句话时,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知晓刚才那一问让她伤心了,不知如何安慰她,哑口无言。

  程旭推开于子忻给他诊脉的手,费劲地起身坐在床上。对着清言讲道,“你师母在采萤火时,被猛兽袭击重伤,走啦。”

  话的语气根本就不像是刚失去妻子的那种悲伤,如此洒脱。

  清言转过头去,早已泪眼婆娑,跪在程旭床前,边哭边抱怨道,“为何去采萤火?师母本就多病你还让?”

  “我哪拦得住?”似是无奈的语气,老人慈祥的笑着,还伸手擦干清言的眼泪。

  然后顺手抚摸清言的头,开玩笑道,“那萤火还留着呢,是留给你的。”

  托梦的花灯,必需要有萤火。提灯的花灯与深山的萤火两者必须结合才能托梦。虽萤火自己也会采,但大多数的萤火都是之前在师父那讨来的。

  没想到,大多数都是师母采的。

  清言愧疚师母的死与自己有关,听到程旭,那萤火是留给自己的,心揪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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