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婚期
刚送走了江归寻，却转眼迎来了郁青。
清言脸色一变，关门的动作却更快了些。还没等郁青来到门前，她已经将门关得实实的了。
门外传来她的声音，“师姐……”
清言没回应。
“师姐，我想跟您谈谈。”
又没回应。
待久之后，才听到郁青幽幽道，“殿下叫我来唤师姐到正堂去，师姐若愿意来的话便待会来吧。”随后脚步声越传越远，直到没了声音。
清言轻叹一声，此刻的她实在不想看到郁青。她从未想过郁青竟与聂玲珑一样，能使那种手段来强行逼自己爱的人娶她。
真是幼稚的很。
昨日睡了一下午也梦见了不少，她在梦中看到聂玲珑怂恿郁青，让她去用迷香迷倒于子忻；梦到郁青趁人之危，在于子忻元气大伤时上了他的床。
看郁青如此愧疚又心虚的模样，又瞧昨晚于子忻那渴求原谅的眼睛，清言也大概清楚自己梦到的几乎就是真的了。
书中程旭的故事，郁青的存在几乎都是意料之外，而这些又随之生出来的事情也逐渐让剧情走偏，现在清言越来越摸不透了。
或许，是自己的出现，让这整本书的剧情都变了样。可这完全走偏的剧情她又到底如何去走……
清言本不想去的，可这样一想还是打算去看看，她穿起杏色梅花袄，踏出了门。
已过冬至，气也逐渐冷了，万木也披上了一层雪白。
她踏过长廊，经过石子路，那石子路也盖了一层雪，踏上去软塌塌的。粘着的雪花逐渐融化也浸湿了她的裙角。
正堂里人却全齐了，于子忻，江归寻，郁青甚至聂玲珑都坐在两旁，似乎都在等她一个人。
如今只有右边江归寻旁边有一个位置，还有正对着的于子忻旁那个位置。若自己坐在于子忻旁就等于是在打郁青的脸，所以她索性坐在江归寻旁边。
没发觉于子忻眼底的寒意，清言拿起茶壶往杯中倒热茶时，却听到于子忻道，“既然都到齐了，那便正事吧。”
……
“万木堂中发生的事大概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没有异议，本君便在新春娶郁青为妻。”
清言微微一顿，放下茶壶的手也颤了一下，随即拿起热茶暖了暖手，用嘴轻呼浮起来的热气，热茶下肚，却苦涩得很。
坐在江归寻另一旁的聂玲珑却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在江归寻耳旁问，“江哥哥，殿下不是心系清言姑娘的吗？怎么会娶郁青姑娘为妻？”
“我之前见清言姑娘与殿下一起，还真以为是对夫妻呢。”
“江哥哥，能告诉玲珑万木堂发生了什么事吗？”
清言冷笑，发生了什么事不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吗？
她看着见底的茶杯，索性再倒一杯热茶，只闷闷不乐地用茶暖身子，对于子忻的话毫无反应。
本想着自己应该听到这个会大吵大闹，会与于子忻当场决裂，可没想到自己现在却如喘定地喝着热茶，应允着他的话。
江归寻却站起，给于子忻行了一礼，道，“既然众人也在，那江某也一事。”
众人看向江归寻，只见江归寻眉目轻挑，手袖下挡着的脸让清言瞧得一清二楚，他在笑。
“思虑许久，江某还是太想念家乡了，所以便打算与玲珑一起回襄阳城和父母家人过个新年……”
清言一惊，喝得太急竟呛出了声，“咳咳。”
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而江归寻后面的话自己也没听清楚。直到众饶视线从江归寻身上到了自己身上。
清言将茶杯放回桌上，摆了摆手，道，“我无事，你们且继续。”
她那话，云淡风轻，像是这事与她丝毫没有关联般，就在角落当个旁听人。
于子忻闻言，轻瞥了清言一眼，开口想对她些什么，却始终没发出声来。
见众人无声，清言竭力做出漫不经心的模样，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是双喜临门了，若玲珑姑娘不介意的话便等殿下大婚之后再回吧。”
唇角勾起微弯弧度，她继续道，“毕竟这路途也应要两三月左右，姑娘现在回襄阳也赶不上新春，索性还不如在这青岩村过个年。”
清言像是在和玲珑交谈，实际这话就是给江归寻听的。没等聂玲珑接话，江归寻接起了话，道，“清言所言极是。在这待久了却没迎来新年也是可惜。”
接着，清言又拿起手中茶壶，再倒一杯热茶，起身敬向于子忻，“那便恭喜殿下了。”
一杯下肚，再倒起一杯敬向郁青，笑道，“也恭喜夫人了。”
手中茶壶的茶也逐渐空了，她摇了摇壶中的茶，将最后一点倒入茶杯，身子摇摇晃晃地又走向江归寻和聂玲珑前面，给他们鞠了一躬，道，“最后一杯给公子和姑娘送别。”
众人：“……”
那壶热茶全进了清言的肚子里，暖了她的身子，却逐渐寒了她的心。
杯子从手中掉落，清脆一响，她也没理会，将茶壶放回原来几上，无事般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于子忻：“时间是紧了些，有劳各位了。”
再有一两月，便是新年。
江归寻也坐了回去，莫名其妙地看向地上的碎片，又莫名其妙地看了清言一眼。她手撑在几上，看那杯子却看出了神。
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声在她耳畔，“若清言嫌丢脸，待会为师便把那碎片帮你捡了去。”
她没开口话，耳中仍回荡着于子忻的那句话来，只微微点头，像是真感觉手中杯子无意掉了是丢尽了脸面。
这婚期就这么快地定下来了。那之后在这万木堂自己又是什么人呢？本就寄人屋檐之下，到如今有的离开，有的成为了这里的主子，而她仍是个外人。
于子忻垂下眼睑，看清言瞧那碎聊茶杯发起呆来，又瞧江归寻安慰她的模样，自己心中苦涩至极，话时喉咙都有些干涩，“那大家便回去各做各事罢。”随即绕过地上那茶杯，先行离开。
果然江归寻在于子忻走后，弯腰用手帕捡起碎片，然后将碎片包好放回袖中，自顾自地离开正堂。
只留三个女人在这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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