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春桃宴（3）
春桃宴席分男席与女席，而女席又分妃子席与夫人席：妃子们坐在靠近皇家宝座处一块，而往外延伸的位子便是其他夫人姐们的席位。而清言与曲荷二人坐在了最远处。
既是最远处，也是最先见到皇家的面孔。清言出于好奇悄悄抬了一眼，只能见到皇上身穿金色衣袍，衣角上绣着巨大的龙纹，在后处阳光照耀下亦泛着金色的光。头发自然披散在腰间，头上无任点装饰，而他侧脸棱角分明，下巴上微微长着胡须。
这皇家，似是与李睿同样年纪，或许比李睿大些：他虽相貌仍是年轻模样，但那头发在发根处早已开始泛白，而眼角处亦有着轻微皱纹……
所以，是李睿保养得好还是这皇上保养得不太好……清言想了想，李睿长年居在塞外，皮肤自是粗糙且暗黄，可脸怎么还跟白脸似的光滑细嫩，而皇上养尊处优自是没有李睿生活的条件差，可那脸却是有着细纹。
她想，她应该要去找李睿要保养秘方了，他这张脸简直就是书中设定的例外啊……
兴许是太沉迷于思考保养大法了，以至于他们都坐下的时候清言还愣愣地站着，直到曲荷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才趁皇家不备一屁股坐了下来。
有皇家在场和没皇家在场，这气氛也就不一样了。她们这席上的女子也不作声，静静看着桌前糕点一动不动，生怕被皇家注意丢了夫家脸面。
皇上坐在宝座上，而旁边应该是坐着皇后与太后，她们二人庄容华贵，坐在皇上旁边也没被皇上的气势盖下去。
而她们三人散发出的气势，却是让女席上的妇人少女们退避三舍，若是因自己的举动连累了夫家或父家，回去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拿起桌前酒杯，亦对着他们举杯道，“朕来迟，自罚一杯。”旋即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众朝臣皆站起，对着皇上亦敬了一杯，将那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后旋即又坐回了位子上。
那人坐在高位之上，将座下之人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提起酒杯对着江钰，道，“朕闻归寻幸存而归，实属是让朕高兴，来，江钰，我敬你一杯，贺你儿凯旋而归。”
江钰撑着桌子微颤站起，江归寻坐在他身后，亦伸手将他扶稳后站起身，随后也拿起一酒杯，垂眸道，“谢皇上。”旋即将酒一饮而尽。
江钰侧首看向他，随即也拿起酒杯来对着皇上，郑重道，“刚是归寻多有冒犯，臣自罚三杯。”
江归寻蹙起眉角，江钰如今这身子本来就不能多喝酒，他这样一出还更是让江钰得多喝。到头来，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垂着眉眼，亦静默地站在江钰身旁，直到皇上道，“诶诶，这怎么要罚，这酒本就是贺归寻的酒，也应是归寻接。”
江钰此时已喝下三杯，旋即将酒杯放在桌上，又郑重鞠一礼道，“谢陛下抬爱归寻。”
“坐下罢。”
待得到皇家命令之后，江钰等人才坐回位子上。而江归寻照常往那一方向看，果然她是在往自己这处看。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即使她的面孔已是模糊不清，他猜想，此时的她定是在忧虑自己的……
如他所料，自皇家叫起江钰时清言便提心吊胆，到后来见那墨绿衣裳的少年也站起，她心中更是一惊！
虽听不到他们几饶对话，可清言心中也知晓，这皇帝定会在话里找茬来挖苦江归寻……当她看到他们只敬完酒便安然坐下时，清言也舒了一口气。
曲荷见此，声在她耳畔道，“众人在场，皇家不会专门对着江家的，也不会专门对着归寻的，清言放心罢。”随后曲荷便从桌下抓住她的手，轻拍以示安慰。
表面上清言贻笑大方，端庄清雅，其实她的手心早已全都是汗。曲荷从袖中掏出手帕帮她擦拭手汗，并在旁处声安慰道，“别怕，若是皇家提起了你，我便与你同去。”
所有人都觉得她很镇定，就只有曲荷发现她的恐慌：她恐慌皇家已将归寻当靶，也恐慌皇家当众叫自己谈论婚约一事，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她的脸面……
曲荷道，“这待会啊，有些妃子们和府中女子会上前献歌献舞，比如离皇上最近的萤贵妃每年都会在春桃宴上献上一桃落舞，而坐在张夫人旁边的陈家女拿着一把琵琶，待会也会弹一首琵琶曲……”
众人多才多艺，就她毫无才艺。
古代女子向来被父母要求要琴棋书画，而她啥琴也不会，棋只会下五子棋，书只看过言情，画只会画火柴人……
曲荷越讲却越是激情，而却也让清言扶额叹了声气，若是真现场抽到她上前表演，她有可能只会尴尬地在那愣愣站着……
那一桃落舞，清言没心情看；而那琵琶曲，清言也只觉得聒噪。她现在只想早些看完这表演，早些从这宴中逃跑。可在那琵琶曲还未终了之时，皇家便打断了那一曲。
“实在是好！”
陈家女低下头来，对着皇家盈盈一拜，道，“谢陛下夸赞。”
“这一首曲子可真让朕感觉到春日花落的盛景来，重赏！”
旋即招来旁边内侍，端来一盘黄金送到陈家女面前。
陈家女哪见过这么多金银，嘴角亦扬到了边，扶着琵琶便是盈盈一拜，笑道，“谢陛下！”
而清言却不禁声地“啧啧”几声，这陈家女明日定能收到入宫书信，而以后也是这深宫之人了。可见那陈家女脸上笑容，自知她也是心甘情愿进这后宫里去……
那一首琵琶就这样草草终了，而皇家也开始继续和朝臣们谈论起来。而这次，又讲到了江豫知。
“江郎中令。”
江豫知站起身来，对着皇上便是一礼，随即直起身来，道，“臣在。”
“朕知你二十又二还未娶妻，如今这府中女子都在这对面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这名义上，就是当着所有饶面给他纳妻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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