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晋升聚气
转眼间又是一周过去。
苏行与陆天英的对决已经传遍整个苏家，甚至就连凯岩城里，也渐渐传出了这一消息。
得知那个废物苏行竟不自量力地找陆天英挑战，苏家子弟们都对他嗤之以鼻。多数弟子都极为担心一个月后的决战结束后，苏家的颜面会大受打击。
春去秋来，苏行院落当中的参天树木花草上的绿色此时都被抹上了一缕金黄。
一日正午，庭院当中，侍女雀儿正在打扫院落中的落叶。
她手持扫帚，一边清扫落叶的同时，一边看向庭院西边站在五根石柱前的少年。
“轰！轰！轰！轰！轰！”
只听耳旁传来无声巨响，她抬头望去，先前还立在围墙边缘的五根石柱轰然倾倒，在地上化为一块一块的碎石。
“这是少爷今天打碎的第五十根石柱了……真不知家中的石匠还有没有功夫再打磨几根。”见到如此壮观的景象，雀儿却面容不惊，好像早已熟悉这幅换面似的，见怪不怪了。
而庭院的另一边，击碎石柱的少年甩了甩手腕，略有不满地看着地面上碎石。
“虽然这几日击碎石柱的把握越来越大，但这些碎片的大小却丝毫没有改变。若想把《碎石》上篇练至圆满，我这一拳下去，起码要把石柱击成粉末。”
苏行身着黑色锦衣，露出自己右臂，手臂之上，一缕缕浅白色的气体若隐若现，在他的肌肤之上上下流转。
这正是《朝阳体》微阳的第四重。
他从一旁的竹架上取下一块毛巾，一边擦去身上的汗水，一边朝房屋内走去。
“这一周里，我又布下两道化元阵。在灵阵的帮助下，我现在已是淬体圆满的巅峰，随时都可以突破。”他在桌旁坐下，啜饮茶水，“微阳也练至第四重，距离第五重也只差一步。而开元诀不知配合化元阵是不是有奇效，已经被我练至大成。”
“现在即便不依靠灵阵的帮助，我修炼的速度也比原来快了超过一成之多。”
苏行嘴角露出浅浅微笑，虽然对自己武技上的修炼不太满意，但两本功法上自己可算是进步神速。
休息片刻，他坐在蒲团上，两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一双俊目不转睛地看向放在盘中的灵石。下一刻，他催动识海当中的魂力，从盘中取下六块灵石。
被魂力操控的灵石腾空而起，在苏行的上方先是摇摇晃晃，再渐渐变得平稳，最后徐徐下落。
苏行在脑海里一边回忆化元阵六个阵穴的位置，魂力一边像一双灵巧的手一般将灵石一一放置在自己身旁的六个位置。
灵石平稳着陆后散发出淡蓝的荧光，他忽然伸出右手指向其中一块石头，只见一根无形的针线好像把六块灵石一一串联，最终他的手指在自己面前一个毫无特殊之处的位置轻点两下。
灵石的光芒越来越亮，到最后像一个个刚刚点亮的灯笼一般，在屋内散发着光芒。
待灵石一一相连，一道淡白色屏障最终出现，把苏行包裹在了其中。
这时，苏行才睁开双眼。感知着输送进屏障的元气纯度，俊秀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
帝玥灵的神魂此时也飞来出来，面纱之下的她也露出一抹浅笑。
“看来你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布下化元阵的方法。虽然还是只停留在初窥的地步，但这回灵石里的灵力却没有分毫浪费。不出意外，这个灵阵可维持至少一周左右。”她凌空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不用帝玥灵解答，这道灵阵的主人苏行也已经察觉到了此事。
“现在，就是境界的突破了。”他笑容收敛，正襟危坐，从怀中取出三枚聚元丹。
帝玥灵似乎察觉到少年内心有一丝紧张，说话的语气不再是冷冰冰，而是带上一丝温度：“我既然传授你《吞噬造化诀》，便是因为置信于你的天资。哪怕你没有灵根，我也有十足的把握你可以晋升聚气境。”
是的，不论苏行脸上的表情再怎么平静，但他内心仍是忐忑不安。
聚气境，便是滋养培育灵根的开始。他丹田之内空无一物，何来滋养灵根一说？
这便是苏行最为担心的事情。自他知道自己随时可以突破后，心里便一直揣测不安。
聚气成则修行之路一马平川再无阻拦。
聚气败则修行之路就此了解任人宰割。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苏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心里的工作已经准备完毕。他将手中的丹药服下，端正的坐在蒲团上。
丹药落入胃里的那一刻，他便感觉到体内的经络里毫无闭塞，畅通无阻。世间元气顺着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流入体内，在经络百穴、五脏六腑骨骸之间循环往复流转。
为了避免药效的流失，他不再犹豫，当即开始运转造化诀的功法。
他一心跟随造化诀的指示引导体内元气流入丹田之中，却并未意识到拿开元诀与朝阳体也在暗暗运转。
无尽的高纯元气被他鲸吞入体内后，吞噬造化诀的法则又引导着万股元气洗涮他体内的污垢，把浑身上下每一块骨骼肌肉又淬炼了一遍后，才最终顺着经络与血液驶入丹田。
苏行的丹田之中，虽不见灵根，却能看到有一个豆粒大小的白色漩涡在静静屹立，向丹田四周输送着白色的阳刚之气。
如滔天海水一般的元气进入丹田之后仿佛有了生机一般的先是转了一圈，试图寻找到苏行丹田之内的那个灵根。可惜，它们今日遇见的这位突破之人，竟是一位没有灵根的修炼者！
但它们却并未因为没有灵根而因此消散，而是停留在丹田地正中央，围绕着那个白色漩涡旋转。又过了一阵，它们从漩涡当中引出一道阳气，带着这股阳气在丹田的正上方凝聚成一颗十分渺小的种子。
而认真运转造化诀的苏行却并未察觉到自己丹田之内的异样。
这一坐就是一周、七日、八十四个时辰。
这一周里苏行从未睁开开过一次双眼，身子从未挪移半分，未进过一次食，喝过一次水。
少年就这样盘坐着，修炼着。
这一次打坐不同于以往，关乎着他未来的修行一路，关乎他未来能否成为一位武道强者，更关乎着他对帝玥灵的誓言能否实现。
帝玥灵浮在苏行的上空端坐，同样一周内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柳眉之下的杏眼从未从苏行身上挪开哪怕一秒。
“轰！”
忽然，苏行的房门被一股磅礴之气冲破。只见一股如树干一般粗壮的元气直直地飞进灵阵，直击盘坐的少年。
帝玥灵一挑柳眉，得知时辰已到。
她一手摆放于胸前，另一只手指向天空，嘴里开始低念着什么咒语。
冲进苏行房门的那股元气忽然停下步伐，伴随着帝玥灵的渺渺低喃与仙音咒语，元气化为龙形，开始围着苏行旋转。
这个过程持续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直到帝玥灵向上指出的手指从天空中引下一缕仙气才算结束。
这时，凯岩城之上天地变色，乌云密布，一时电闪雷鸣，百道天雷轰轰作响。
路上行人皆加快脚步朝家里走去，心里都想着这天地异象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而苏行的房中，帝玥灵一双美眸平静地注视着剑眉紧锁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丝期盼的笑容，神色却是坚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为师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苏行，记住，我的神魂将沉沉睡去，只有用千年灵物才能将我再次唤醒……记住……”
说完，她低喝一声，曼妙身姿化为一缕仙气同她从天上引下的仙气融合，飞入那龙形元气之内。
“轰——”
只听天地之间响起一道沧桑龙吟，风云变色地动山摇，龙形元气飞进苏行体内，直直地朝着他丹田之内的那粒种子而去。
在龙形元气的冲击下，那粒种子以极快的速度磅礴生长成一个灵根。那灵根越来越长，冲破了丹田后竟然还在继续生长，无数枝干从灵根的主干分散而出向苏行体内的各个方向缓缓延伸。最终灵根变得透明，化作一层薄膜包裹住了他的骨骼。
……
凯岩城上空的乌云渐渐散去，人们预期的暴雨也并未落下。
有人曾说他听到了一声龙吟，但却被人嘲笑是被雷鸣吓破了胆。
苏府深处的一座院落当中，落叶无数，尘沙飞扬。
“咳咳。”
黄沙扑鼻，房中少年被熏得不禁咳嗽两声。
他缓慢地睁开双眼，表情平静。
仿佛天地间没发生任何事一般。
仿佛自己只是深深地睡了一觉。
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平静淡然。
先前，他惶惶不安，杞人忧天。
现在，他神态自若，波澜不惊。
“师父……”
但当他看向被冲破的房门外的灰色天空时，却神色落寞，在得到了什么的同时仿佛也失去了什么似的，嘴里喃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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