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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你吉安:(三)


  随后对着大门外说了句:“是我,季柯然,我在换衣服。”

  门外的人“哦”了一声:“然哥,那啥,我现在要去赶一个通告,你等会儿能从桌子上帮我把衣服拿出来吗?我刚才给忘了。”

  季柯然看似随意的问了句:“这么晚了还赶通告呢?”

  “就一个小广告而已。”

  “知道了,待会儿让人给你送回去,累死了,我要洗个澡。”

  紧贴着门板,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岑安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季柯然把她从地上提起来,拍了拍她裤腿上的灰尘:“没事。”

  她点点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你要回去了吗?不如我先走了吧?”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她一会儿才说:“我让高千扬送你。”

  他刚刚才把休息室的门打开,一直守在门口的高千扬立刻扑了过来,泪眼汪汪:“然哥然哥,完了完了,苏子肖刚走的时候看我那眼神老意味深长了,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苏子肖,和季柯然同公司的歌手,就是刚才找衣服的那个人。

  听到这里,岑安顿时手足无措,明显慌了:“真的吗?那我下次还是不过来好了。”

  “没多大事儿,”季柯然却不甚在意,淡淡的看了一眼高千扬,“你送她回去,别自己吓自己。”

  “好的好的,”高千扬答应着,“岑安姐,我送你回去。”

  他这个助理做得是真苦逼,不仅得供着季柯然这尊脾气阴晴不定的大佛,还要兼顾他感情生活,时时刻刻注意着不要被别人发现,试问还有谁能比他惨?

  回去的路上方小月给岑安发了微信,汇报“相遇”今天的营业情况,她随意看了一会儿,回复一句“知道了”,然后合上手机。

  “岑安姐,”高千扬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瞟她的脸色,“我跟你说,然哥今天心情不太好,公司原本放在他头上的一个代言,被那个苏子肖给截胡了。他一大早知道了,脸色阴沉得吓人,就这样拼命一整天了,我就等着你过来安抚他。”

  原来是这样。

  难怪先前季柯然要意有所指的问苏子肖这么晚了还赶通告。

  岑安心思细,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会儿只当他是心情不好而已,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些渊源。

  她问高千扬:“那个苏子肖,很厉害吗?”

  她没见过真人,只是听声音十分稚嫩,凭感觉应该是个年纪很小的男孩。

  这种圈子里,一般年纪小的人,要是没什么特殊身份,很难站得住脚。

  果然,高千扬想了想说:“风行老总的孙子,好的资源跟代言都争着往人家那儿送,能不厉害吗?”

  原来是资深关系户。

  岑安动了动唇:“那季柯然呢?”

  “然哥可惨,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代言努力健身了整整半个月,就为了符合宣传大使形象。结果今早一醒来就被人整黄了。”

  高千扬还在义愤填膺的说着:“你说这玩意儿,要是自己能有点实力我也不会说他,偏偏录首简单的歌都得走音到太平洋去,听说苏子肖的修音师年薪可贵。”

  高千扬还得赶回公司处理一些事儿,将岑安送到公寓楼下,随口叮嘱了她两句,又很快开车离开了。

  她心里想着事,缩着脑袋往电梯门口走,丝毫没注意到有人从一旁的楼梯间里慢慢走出来。

  “岑安,”她脚步一顿,仰起头,公寓大厅昏黄照明灯光下,走近了一些,彭宇森的脸孔显得有些不清晰,“怎么还躲起来了?这么怕我找到你?”

  岑安秀气的眉头不经意间皱起:“你………”

  她觉得心口有个地方一不小心漏了什么东西,“你”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反倒是彭宇森,见她这副表情,忽然一弯唇笑了:“你很怕我吗?”

  他虽然在笑,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满满都是轻蔑之意:“这可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

  “你想太多了彭宇森,”岑安微垂下眸子,脸上没太多表情,“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过点自己的生活了,没必要把一辈子都跟垃圾搅和在一起。”

  她这时抬起眼睛,眼神直勾勾的盯住他,一字一句的问:“你觉得呢?”

  彭宇森抿着唇点点头,似乎很是赞同她的话:“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岑安呼出一口气,手心有些凉,她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指:“随便你,你以后只要记住,我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就行了。”

  她说完不打算再理会他,而是绕过他身旁径自往电梯口走去。

  却猝不及防的,被彭宇森拽住了手腕,岑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扯回了他身边。

  她的脸色陡然一变:“你干嘛?”

  他板着脸,眼神十分复杂地打量了她的脸一会儿,这才开口,不疾不徐的说:“看起来挺不错的,怎么?你那个小白脸把你养得还挺好?”

  岑安气急,瞳孔猛然收缩:“你再胡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股更大的力气已经从后捏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带了过去。

  熟悉清冷的气息瞬间包围住了她。

  是季柯然,他提前回来了。

  他面容严峻,将岑安圈在自己怀里,冷冷看着面前的彭宇森:“有劳彭先生操心了,安安在我这里很好。”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醇厚,温柔喊她的名字:“安安。”

  岑安的脸凑在他胸前柔软的布料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一时间就晃了神。

  彭宇森无所谓的耸耸肩:“是吗?希望以后可以一直是这样呢。”

  从始至终,他的嘴角都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却莫名让人觉得诡异至极。

  他抬脚离开公寓大厅,经过岑安身边时,侧头轻轻说了一句:“我很期待哦,安安。”

  彭宇森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三个人都能听到。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从来不会叫她“安安。”

  只有唯一的那一次,却是她这辈子都不再想回忆起来的。

  季柯然察觉到岑安的异常,随即阴冷的扫了彭宇森一眼,然后揽住她的腰走进了电梯。

  天色这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辆豪华轿车慢慢停在了公寓楼下。

  彭宇森大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动作利落的坐了上去。

  司机踩下油门:“先生,岑小姐真的住在这儿吗?”

  彭宇森:“嗯。”

  “那她为什么不跟您一起回来?”司机心下诧异,问,“她还在闹脾气吗?”

  彭宇森兀自出了一会儿神,过了好半晌,车子都已经驶到了国道上,他才缓缓开口说:“人人都有脾气,但不是人人都有权利闹脾气。”

  这话说得别有深意,司机暗自揣测了一会儿,不再说话了,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

  总有些人太过自以为是,其实说到底,都是因为眼睛被覆上了一层薄纱,看不清这个虚伪世界的本质。

  岑安浑身僵成一片,直到被季柯然抱进公寓时面色也依旧苍白如纸。

  “安安?”他喊她,“你没事吧?”

  客厅里没开灯,窗帘也被拉死,周遭漆黑一片,只有季柯然近在咫尺的低沉声音。

  她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事,没事的……”

  他突然站起身,将灯拉开。

  岑安的眼前瞬间莹白无比,她睁开眼睛,视线里季柯然清瘦纤长的身影走进了里屋房间,又很快拖了一个行李箱走出来。

  她轻声问:“你要干嘛?”

  季柯然又走进房间,边走边说:“收东西。”

  “为什么?”岑安有些口干舌燥,嗓音越发沙哑。

  过了一会儿,他手上抱了几件衣服走出来,一股脑儿将这些衣服塞进行李箱,拉上拉链,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我送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你不要在这里呆了。”

  她表情一滞,下意识就说:“我不走。”

  “你得走,”季柯然蹲到岑安面前按住她的肩膀,一脸的高深莫测,“我不能再让你跟以前一样过那种生活你知道吗?你好好的未来不能被他这种人给毁了。”

  岑安愣了一下,拨开他的手,不住摇头:“我不走,我要陪在你身边,我又不怕彭宇森,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不怕他………我真的不怕……”

  她明显慌了,开始语无伦次,却不是因为彭宇森而慌的,是因为季柯然让她走。

  他目光灼灼,盯着看了岑安一会儿,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脱口而出,却还是如鲠在喉,说不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往前一凑,抱住了季柯然精瘦的腰身:“季柯然,我不想走,你别让我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走……”

  他敛着眸子,重新抬手反抱住岑安,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季柯然沉沉叹了口气,说:“安安,我希望你能过得好。”

  “我知道。”

  他最终还是妥协:“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彭宇森有任何来往了,我不想让你出事,好吗?”

  岑安吸了吸鼻子,鼻音有些重:“我会注意的。”

  “嗯,好,”季柯然放开她,又摸摸她的头,“去洗个澡吧,早点休息。”

  她点点头,站起身朝浴室走,并没有注意到他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凌厉。

  温热的水放满了浴缸,岑安闭上眼睛将整个身体埋了进去。柔软的泡沫跟水花覆盖住她的脸孔、全身。

  失重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她许久没有修剪过的头发散落在水面上,像一大片盛开的海藻。

  彭宇森……

  这个名字诅咒一般,又出现在了岑安脑海中。

  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像要死去一样。

  那些逝去的时光、不堪回首的记忆,此时此刻,忽然潮水一样铺天盖地涌上了心头,狠狠叫嚣着将她吞噬其中,不给一丝一毫喘息的余地。

  “小白脸………”永远挥之不去的恶毒声音,一直回荡在耳畔。

  “砰砰砰——”浴室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安安?你怎么了?安安!”

  岑安两眼紧闭,溺在水中,恍若未闻。

  季柯然找来备用钥匙将门打开,看见她泡在水中毫无任何意识的样子脸色瞬间一白,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安安?”他几步垮了过去,拉起岑安的手臂,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四周水汽氤氲,空气湿润,她的身体又湿又滑的挂在季柯然身上。

  岑安这个时候终于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动了动唇,笑了。

  她的头发已经湿透,湿漉漉的披在身后,眼珠也被水欺得通红无比,却仍旧在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季柯然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在干嘛?”

  她说:“我没干嘛,我洗澡啊。”

  “安安,别这样了,真的,”他的眼眶也有些红,“你要吓死我了。”

  岑安低下头:“对不起,季柯然。”

  我想到了很多事情,以至于有一瞬间我开始怀疑,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否有继续走下去的意义。

  我开始害怕了,季柯然。

  季柯然没说话,他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打开花洒给她冲洗身体,帮她擦头发、擦身体、穿衣服。

  她始终垂着眼睛,在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人。

  只是偶尔他动作重了一些弄疼了她,她会小声“嘶”一下,他的手指也在抖动,肩膀绷直得笔直。

  浴室里很暖和,潮湿的水汽渐渐弥漫进了空气中。

  岑安被季柯然摆在小凳子上,他站在她身后给她系内衣扣子,手指十分冰凉,碰到她后背的皮肤会引起微微颤抖。

  她盯着自己面前的虚空,双眼无神,忽然心念一动,她问:“季柯然,你刚刚在害怕什么?”

  “没什么,”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漠然,声音也沙哑,“你泡太久了,我进来看看。”

  岑安“哦”了一声。

  季柯然一直没法系上这种搭扣,这东西太小巧,又复杂,他试了好几遍都弄不好。

  她突然说了句:“傻瓜。”

  “什么?”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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