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夷狄（二十三）
大正皇帝明白他所说的是宁王。
“嗯，这个问题也确实该解决了。”
大正皇帝对夷狄王说道：“大王，我有个请求，你去派人到嘉阳关探一探，看看宁王的动向如何？”
夷狄王点头：“陛下的命令，本王自然乐意从命。”
在玉龙赤杰大捷归来后，夷狄王就命令伺候前去嘉阳关打听动向。
但反馈回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也许是夷狄王当时向宁王写的那封宣战书过去了太长的时间，夷狄军队也没有兵临嘉阳关城下，让宁王起了疑。宁王已经安耐不住，终于挥师打去了京城。
现在的京城恐怕已经陷入了战火纷飞的境地，只是夷狄探子只能打听到嘉阳关的情况，对于中原并不了解。
不过也不需要过多的了解，宁王谋反已成事实，大正皇帝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返回中原收复失地了。
大正皇帝决定返回国土作战，临走时打算朝夷狄王借一些兵马。
夷狄王为人豁达，大正皇帝又帮了他不少的忙。不仅答应借兵给他，还提出可以趁着宁王东进的时候帮忙抄劫他的老窝嘉阳关。
大正皇帝听了非常兴奋。于是和夷狄王制定了计划，兵分两路自己带兵去京城解围，而夷狄王则去偷袭嘉阳关。
夷狄部刚刚与哈里发进行过交战，身心都有些疲惫，让他们去攻打相对较进的嘉阳关也符合情理。
双方同意之后，大正皇帝打着从夷狄王那里借来的一千兵马启程返回，向中原方向进发。
但临行时却发现不见了红豆和白小江二人。
苏仁笙找来找去，二人才姗姗来迟。
只见红豆一脸勉为其难的表情，吞吞吐吐说道：“陛下，我能不能留在牙旗城？”
大正皇帝皱眉说道：“朕不是说了吗？要你和白小江回中原，大不了朕不让他在宫里听差，你俩在京城附近开家饭庄什么的，平时朕也好能时常享用他的手艺。你们俩是不是担心朕会打不过宁王啊？”
他语气里充满了怨尤，哼了哼，继续说：“朕连哈里发帝国那样强悍的部队都不怕，区区宁王算得了什么？”
红豆摇头说道：“我不是担心不下打不过宁王，而是宁王毕竟养育了我，我实在不想与之兵戎相见。”
大正皇帝闷闷地看着她，低声嘀咕说：“本来你是武将，朕挺欣赏你的，这场平叛还打算靠你立功呢！”
他看了看落日夕阳，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就留在这里吧！朕和阿笙回去。”
红豆看着少年皇帝那张冷漠的脸，她知道大正皇帝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但却并非完全不近人情。
他虽然嘴上数落红豆，实则并非真心责怪。
苏仁笙和孟小婉也与红豆告了别，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已经积累的相当深厚的感情，一时间倥偬要分开真心的十分不舍。
落日余晖洒在巍峨的牙旗城城头，如同飘洒下无数金色的雪花，浅浅的在空中飘荡。
大军开拔。
橐橐的脚步声掺杂着牛羊的叫声，一同传到了苏仁笙的耳里。
终于可以回中原了。
他和孟小婉共骑一乘，问她说：“小婉，你说家里的情况会怎么样？”
孟小婉歪头开着他反问：“阿笙说的是咱们家的情况啊还是京城的情况？”
苏仁笙唔了一阵儿，说道：“不都一样吗？覆巢之下，焉有宛卵？”
孟小婉想想就觉得可怕。不管如何，一旦打仗，最遭殃的注定就是老百姓。
越往东走，天气越冷。
大正皇帝所带的队伍并不负责攻打嘉阳关，而是急匆匆地往中原地带赶。过了函谷关已经是冬天了，天恐飘起了雪花，雪势不大，像一层浅浅的霜。
雪花降落在枝头发出扑簌簌的声响，天气一片萧索，清寒。
众人不由得换上了长袍，夷狄人是饱经风霜的民族，对这种清寒并不惧怕。
大正皇帝派出探子前去嘉阳关打探那头战争的情况，结果听说夷狄王大胜而归，嘉阳关几乎全军覆没了。
哈哈！他忍不住勾起了笑。
他平日里养尊处优，喜好玩乐，最近又野惯了，十日里有九日在外面玩儿。如今听说嘉阳关那边安全了，不由得又玩心大起，提出要去附近打猎的要求。
大家都拿他没辙，只是腹诽火烧眉毛的功夫皇帝居然还有闲心打猎。
结果，又玩儿了十来天，就连夷狄人都牢骚满腹了。
鲁吐布拉找来苏仁笙，要他请求陛下尽快回宫。
多方劝说下，大正皇帝终于怏怏不快地收了玩儿心，再次启程。
刚进入京畿一带，就可以隐隐间感受到阵阵杀气扑鼻而来，他们路经过的小镇子显然发生过厮杀，留存的人烟稀少，且都是老弱病残，年轻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次随同大正皇帝来的士兵都是夷狄人，不会说中原话，所以只好让苏仁笙下马去询问情况了。
他扫着附近的情况，问一个老叟道：“老伯伯，这里发生了什么，是战乱吗？”
老人本来就怕兵，一见他们身穿兵丁的戎衣，吓得瑟瑟发抖，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苏仁笙迎上了他的目光，先是一怔，又道：“别怕，我们是来镇压宁王军反贼的。”
老人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宁王军。他们洗劫了镇子。”
苏仁笙听了却是一怔，心头怪异：宁王军怎么才打到这里啊？
按照宁王军的战斗力，这个时候只怕已经打到京城，兵临城下了，如何才刚到京畿一带？
他诘问老者说：“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老叟答道：“就在昨天，粮食都被他们抢走了。连年轻人都被他们抓去当了壮丁。听说要拉到嘉阳关去打仗。他们如今又去别的村子了。”
苏仁笙顿时明白了，一定是宁王知道了嘉阳关出了事，遭到了夷狄人的进攻，所以派人回去救援。而他抓壮丁扩大部队规模足以证明他在京城的兵力不足，也就是说这样仗打得不像他们起初想想的那么容易。
起先，大家都觉得以宁王军的战斗力对付朝廷那些虾头蟹脑的乌合之众肯定是势如破竹，一帆风顺，所以他才急着让大正皇帝快些赶回去。
如今看来，宁王或许打得很吃力，这个时候返回都城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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