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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娘,我们真的要去大辽吗?”行云高兴的拉着沈沧澜的手,行雨也满脸笑容。全本小说网

  “是啊。”沧澜一边给行云穿上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辽国好不好玩?”行雨很好奇。

  “有牛,有羊,有马有大草原,你説呢?”沧澜把行云穿戴好后,又帮行雨穿衣。

  “辽国也有皇帝的对吗?”行雨伸过一只脚让沧澜可以顺利的套进靴子,“娘再给讲讲辽国的故事。”

  “恩,现在的辽国建于公元九零七年,由契丹人耶律阿保机所建,耶律阿保机的故事我曾经给你们讲过,还记得吗?”见两个孩子点头,她笑了一下,继续道,“辽国在大宋的北部,最初名为契丹,公元九三八年改称辽,现在的皇帝是辽国第六代君主辽圣宗耶律隆绪,他的母亲就是历史上很有名的承天皇太后萧太后,娘也曾经给你们讲过萧太后的故事,还记得吗?”沧澜也努力的回忆着以前历史课本上的知识,来给两个孩子讲。

  “记得,萧太后是个女杰,娘跟我们説过,她是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也是一个好母亲,对不对?”行雨立即把当初沧澜给他们读故事时的话背了出来。

  “对,雨儿真聪明。”沧澜不吝赞美。

  “娘,我也知道。”行云不甘示弱,“她任用汉人韩德让作宰相,以辽治辽,以汉治汉,她还要儿子勤读《贞观政要》呢,可惜她没能长寿,只活到……唔!”

  沧澜起初还点头,到后来听了不对,立即捂住他的嘴,“云儿,不许胡説,所有有关于大辽以后的事情一概不许説,扰乱天机,是会遭天谴的,明白吗?不能对任何人説你们知道的东西,记住了。”

  “娘,为什么呀,以前你也讲给我们听啊?”行云并不意识到严重性,被沧澜捂住了嘴还觉得有些委屈。

  “那不同,云儿,现在我们是在宋朝,不在家里啊,有些话一旦説出来,是要杀头的,发生过的事可以説,没发生过的事情不可以説,懂吗?”沧澜耐心的解释,不然的话,两个宝贝对人就説萧太后只活到五十一岁,她们还有活路吗?

  “哦,知道了,娘,DON‘TWORRY!”两个小家伙行了一个童子军礼。

  “ok,我相信你们了,对了,以后英文也不许説了,免得惹人注目。”

  “那娘你以后还讲故事给我们听吗?”

  “讲啊,今天你们要是乖,娘就讲唐太宗的故事好不好?”

  “不要!”两个小家伙一致把头摇成拨浪鼓。

  “我们要听辽国的故事。”行云不满意的瘪嘴。

  “这样啊,”沧澜想了半天,也狠了狠心,“如果你们乖的话,今天晚上就给你们讲一个辽国著名的大将军的故事,好不好?”

  “耶——”两人高兴的大叫。

  “那现在去做功课。”沧澜一声令下,两个小鬼立即从床沿跳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稳,行了一个军礼,“YES,MADAM.”

  沈沧澜笑了一下,走出房,带上门,一转身却发现耶律隆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深沉,她心里不由一慌,寻思着他是不是听到了他们之前的对话,这样的他不是她熟悉的样子,让她有点怕怕的。

  “怎么啦,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八王爷府上了吗?”沈沧澜竭力使自己看上去镇定,若不是听到自己与云儿他们的对话,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他的脸看上去这么严肃。

  只一眨眼,他已经恢复温柔的表情,“没事,刚回来,有点累,想过来看看你。”

  “塞奇塞神呢?”沧澜安慰自己幸许是她多心了。

  “去绮红楼了。”耶律隆庆温柔一笑,“我想早点回辽国,今天和八王爷聊的很投缘,也答应一旦找回爱妾,他会把秦嬷嬷安顿好,你可以放心跟我走了。”

  “恩,你能告诉我,你这次为什么来中原吗?”

  “我説了,你可要听我解释,别生我的气,更不能一下子就判我死罪哦!”耶律隆庆很认真的看着她,表情有些担心。

  “好。”沧澜出奇的温柔,“到你房里谈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隔壁的房间,一进屋,耶律隆庆就忍不住把她搂进怀中,“永远也不要离开我,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普贤奴,你在害怕什么?”沈沧澜回拥着他,他到底怎么啦?

  耶律隆庆心中苦笑,他也不明白,从刚刚他听到她和行云他们的对话时,心里就一直有股不安,她似乎并不若表面这么单纯,她知道一些别人无法知道的事情,真的很像是她自己所説的天机,小时候母后要哥哥读《贞观政要》的事,他还是不小心才知道的,而她却比他还清楚,早就当成故事讲给两个孩子听过了,能叫他不担心终有一天他会失去她吗?

  “没有,”他抱她坐在床边,“我这次来中原主要是打探赵光义又打什么主意,听説他有意与大辽和亲,而此次和亲的对象正是八王爷的女儿紫郡主,而大辽那边,母后他们属意我,不过因为我已经查出和亲不过是幌子,再加上我有了你,我一定不会迎娶大宋公主的,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

  耶律隆庆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后,才发现她根本没在听,表情有些呆滞,不由有些担心,“澜儿,你怎么啦?”

  “啊?没事,”沧澜摇头,又是和亲,赵光义在兴国元年已经用和亲的幌子企图引起西夏和辽国的争斗,那次和亲没有成功,现在又来这一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赵光义应该于明年初春退位,由赵恒继位,也就是宋真宗,然后在公元九九九年,萧太后亲自挥鞭南下,几乎次次都凯旋而归,公元一零零四年萧太后同耶律隆绪以及韩德让领兵二十万再度南下,一路大败宋军,十一月会抵达澶洲(今河南濮阳)城下,终于赵恒亲征,几经交涉,商定:宋辽为兄弟国,隆绪称赵恒为兄,赵恒称萧太后为叔母,宋每年给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双方罢兵,各守边疆。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澶渊之盟’,而它也结束了宋辽双方长期的战争,从此以后,一百二十多年无战争,那么此次的和亲是断无成功之理,所以她也实在不用担心。

  “你担心和亲会成功吗?”他想她一定是担心一旦和亲成功,他就会遗弃她,“你放心,就算真的要和亲,我也会求母后换我其他的弟弟来和亲的,我对你是一辈子不会放手了。”

  “和亲不会成功。”无意识的她已经脱口而出了。

  又是一句肯定句,耶律隆庆想不怀疑她知道些什么都难,“你确定?”

  既然已经説漏了嘴,也不再掩饰了,“我确定。”

  她肯定的神情让他知道她的确一点也不担心此次和亲,让他几乎忍不住想问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普通人不该知道的事情。

  “今天我打算给云儿和雨儿讲一个辽国将军的故事,你有兴趣可以一起听听,我想你会喜欢听的。”她笑了笑,并不打算现在告知她来自何方,因为还不到时候,也许终有一天会告诉他的吧。

  “好。”耶律隆庆求之不得的点头,“你准备讲谁啊?”

  “到了晚上不就知道了?”沧澜神秘的回避他的问题。

  傍晚时分,塞奇塞神带了两个神秘的客人回来,解开麻袋里面装了两个美人,一个年纪三十左右,一个二十左右。

  “塞神,你把凌若仙带回来干什么?”耶律隆庆皱了皱眉头,指指被点了昏睡穴的凌若仙。

  “她就是杭州第一美人?果然是很漂亮啊。”沧澜客观的评价着,并无嫉妒,但听在耶律隆庆的耳中就以为她在自卑了,“澜儿,她哪里有你美?”

  沧澜知道他误会了,也不解释了,只淡淡的一笑,“那个是谁?”

  “夫人,她就是秦小丹啊。”塞神回答。

  “呀,是小丹姐姐,快把她弄醒。”沧澜连忙蹲到秦小丹身边,焦急的看看,担心她有无受伤。

  “夫人,她只是被点了穴道,属下这就给解开。”塞奇连忙解释。

  正在此时,门被冲开,两个小家伙冲了进来,边跑边喊,“娘,天黑了,讲故事。”

  之后好象才发现地上躺了两个美人,“哇,为什么她们睡在地上?”

  “不许多嘴,这个是秦奶奶的女儿小丹阿姨,一会她醒了之后可要叫人,礼貌一点,明白吗?”沧澜轻轻的在他们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是,娘。”两个小家伙也学着沧澜蹲在秦小丹身边,看着她的脸,塞奇解开穴道,不一会儿,秦小丹就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正是行云行雨这对可爱俊美的双胞胎。

  “秦阿姨好!”行云乖巧的喊了一声。

  “秦阿姨你醒了?”行雨也眨着灵动的眼睛问。

  “你们是——”秦小丹有些奇怪的问,接着看到塞奇塞神兄弟有些害怕的缩了一下身子,年轻时在契丹待了几年,她还不至于认不出契丹人和汉人之间的区别,那两人分明是辽人。

  “小丹姐姐,你不用怕,他们是受了八王爷之托救你的,而我是受了你娘秦妈妈之托找寻她失散了二十年的女儿,你快请起,天凉,地上阴冷。”沈沧澜自然看到了她的疑惑和害怕,连忙为她解释。

  “你説我娘在找我?”秦小丹激动的道。

  “对,我也是被秦妈妈所救,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你知道吗?秦妈妈听説你被卖入青楼,心急如焚,也在杭州开了一家青楼,希望有一天能在青楼里看见你,可惜一直未能如愿,没想到你却被绑架正巧关在秦妈妈开的绮红楼里,也算的上是老天怜惜你们母女终于让你们再度相见重逢。”沧澜握住她的手把这些事一并告诉她。

  秦小丹泪如雨下,“娘啊,当年我被契丹人卖入青楼,幸得八王爷怜惜相救,这些年我有一直在打探娘的消息,妹子,姐姐多谢你了,请受姐姐一拜。”]

  “小丹姐姐,你不要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我叫沈沧澜,这是我的儿子行云和行雨,这位——”沧澜指向耶律隆庆还没来得及介绍,他已经抢先回答了,“在下耶律隆庆,是澜儿的夫君。”

  “你——”沧澜脸一红,想反驳反被他的眼色阻住。

  “恒王爷?”秦小丹惊讶的张大嘴巴,“你已经成亲了?那你和紫儿的和亲岂不是?”

  “秦夫人,你放心,我不会娶紫郡主的,我只要澜儿就够了,亲事的事情我和王爷已经达成共识,会取消,你可以放心了,门外软轿已准备好,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八王爷,至于秦嬷嬷,待夫人见过王爷后,再决定如何吧。”耶律隆庆截断她的话,“至于在下等的身份,还请夫人代为保密,事不宜迟,夫人请,塞神送夫人下楼去吧。”

  秦小丹还想説些什么,但终究没説,只是临走时感激的看着沧澜,吐了两个字,“珍重!”

  “小丹姐姐,你也是!”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不影响两人已经建立深厚的友情,对于她的离开,免不了有些离愁了。

  不一会,塞神送秦小丹回来后,耶律隆庆指指地上的凌若仙,“把这女人带回来干嘛?”

  “主子,属下等不小心泄露了行藏,被她知晓,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只好把她也一并带了回来。”

  “胡闹,还不解开穴道,云儿,雨儿,一会这个女人醒了之后,你们不能再叫我叔叔了哦!”耶律隆庆打算串通两个小家伙让凌若仙死心。

  “那叫什么啊?”行雨不明白。

  “叫爹是不是?就像我们要假装叫姑姑娘一样,对不对?”行云自以为聪明的问。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楞了,沧澜的脸都白了。

  “云儿,你再説一遍?澜儿是你姑姑,不是你亲娘吗?”耶律隆庆不知是惊是喜,他一直以为云儿和雨儿都是她亲生的,没想到……老天又给了他怎样的一个意外啊!

  行云这才知道説错了话,看着姑姑苍白的脸颊有些难过,“姑姑,对不起,都是云儿不好。”

  “不怪云儿,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失去了为人母的假身份让沧澜感觉有点不安,但还是坚强的安抚行云。

  惊喜和意外过后,耶律隆庆则是满满的伤心,“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值得你信任吗?”他心爱的女人不相信他,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他,不愿意依赖他,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的吗?

  “不,不是的,我好怕,我若不是以一个妇人的身份的话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你让我怎么过啊?无夫无主的汉女是任何人都可以欺凌争夺的对象,你让我怎么办?我不是诚心的。”沧澜的恐惧一下子全部浮上心头,忍不住冲他大吼,泪如泉涌而出,耶律隆庆立即后悔的恨不得拿刀子宰了自己,连忙把他揽进怀中,“天,别哭,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以后不用怕了,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大家,嘘,别哭,好吗?”

  但泪水根本就止不住,她仿佛要把这些天所受的委屈、担心、恐惧一下子都哭个干净,而他也终于明白什么叫‘犁花带雨,我见尤怜’了,説的就是这种情况,虽美的楚楚可怜,却让他的心痛的要死,她每掉一颗眼泪,他都觉得是自己的罪过。

  终于,她哭累了,眼睛也红肿不堪了,只能靠在他怀里抽噎着,他也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他发誓,下次再把她弄哭,他就装成小狗在地上爬。

  “娘——”行雨怯怯的叫了一声,“你不要哭了,好不好?耶律叔叔会保护我们的,等我和哥哥长大了,就能保护娘了,所以娘你要等我们长大,好不好?”

  “我也要保护娘和弟弟。”行云也勇敢的站到行雨身边。

  沧澜被两个孩子认真的表情感动了,终于露出了一个恬静的笑容,离开耶律隆庆全湿的胸膛,抱住他们两个各亲了一下,“那好,娘等你们快点长大。”

  “那我们还叫你娘吗?”行云问的有些迟疑。

  “为什么不叫,你们还是继续叫我娘,直到有一天你们能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记住若真有那么一天,沈家的责任千万不要忘记,为那些离开我们的亲人,为你们的爹地和妈咪报仇。”最后这一句是附在他们耳边説的,两张小脸同时呈现庄重的神情。

  “好了,回房去吧,娘一会就过来给你们讲故事。”沧澜拍拍他们的头,随后向耶律隆庆道,“放过她吧,我们回辽国后就没事了,我们把她放在某处农宅,告诉屋主,等我们走后半个月再放了她,那样那时我们已过了黄河,她即便要追也是来不及了。你们认为呢?”

  “就照你的意思办,塞奇,去准备,既然要走,我们连夜就走,准备马车。”耶律隆庆更加欣赏她了,如此聪慧的女子当真少见。

  “等一下。”沧澜突然叫住正要出去的塞奇。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既然王爷喜欢她,而他们也认为她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自然也乐意叫她一声夫人,这个夫人可与之前叫的夫人含义不同了。

  “不用马车,准备马匹就可以了,麻烦你和塞神一人护一个孩子,我自己骑马。”沧澜连忙道,笑话,她练了十几年功夫可不是白练的,若连马都不会骑,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会骑马?”耶律隆庆怀疑,看她那副娇小柔弱的模样,这样的身子吃得消在马背上颠簸吗?何况不怪他怀疑,中原女子显少有会骑马的,而且宋朝民风严谨,连读书也几乎是很少有,更何况骑马,塞奇塞神也同样怀疑。

  “NOPROBLEM.”沧澜连忙道。

  “什么意思?”耶律隆庆疑惑的问。

  “哦,就是没问题,小case的意思。”沧澜这才想起他们不懂英文,而她的解释中又不小心带了一个英文单词。

  “小凯思?什么意思?”耶律隆庆又听到了一个奇怪的陌生的词。

  “就是小事一件的意思,反正我会骑马就是了。”沧澜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习惯成自然的坏处就是现在得对着这个古人解释。

  “那好吧,塞奇,给澜儿准备马匹吧。”耶律隆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后,“可説好,你若不会骑,就得与我共骑。”

  “好,我去叫孩子,你收拾一下你自己的东西,我们本就没什么行李,也就不用收拾了。”趁大家都在准备启程的东西时,沧澜利用时间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在辽景宗时期有一个沙场大将,那时因为他的骁勇善战、带兵神速、百战百胜,被称为辽国第一大将,他的名字叫做耶律靖臣,他同时也是辽景宗耶律贤的弟弟,排行十三,人称十三王爷,他呀,长的英俊挺拔,而且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是辽景宗非常得力的助手,在辽景宗时期为他打下了许多胜仗,也可以説辽国有今天这样的强盛,耶律靖臣功不可没。因为辽景宗,也就是你们耶律叔叔的爹地自小身体就不好,体弱多病,国事一直是由他的皇后萧绰,也就是现在的萧太后代为处理,文有萧太后武有耶律靖臣,所以大宋始终打不过辽国,不过可惜的是在兴国二年,这个在大辽历史上备受称颂的辽国大将突然失踪了,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他的事迹了。”

  “他好伟大哦!我好想看到他哦!”行云满脸羡慕,“要是我也能当大将军该有多好啊。”

  “娘,那萧太后应该见过耶律靖臣的,是不是?”行雨脑袋瓜子立即转了个弯,“如果我能见到萧太后,问她要一张耶律靖臣的照片不就得了?”

  “笨蛋,这个时代没有照片啦,只有画像!”行云朝行雨吐舌头,笑他不如自己聪明。

  “对哦,娘,我们有没有机会见到耶律靖臣呢?”行雨有些期待,那个耶律靖臣好厉害哦,他要跟他学功夫。

  “为什么要见耶律靖臣呢?”耶律隆庆一进门就听见行雨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娘刚刚给我们讲了他的故事啊。”行云高兴的仰起小脸。

  “哦,你娘是怎么讲的啊?”耶律靖臣是他的十三皇叔,也是他最崇拜的人,没想到沧澜会讲他的故事,对她的欣赏和喜爱又更加深了一层。他把视线从沧澜身上转到行云行雨身上,他两手一伸,轻而易举的把两个小家伙同时抱到手中,“告诉叔叔,叔叔也好想听哦!”

  “我先説,娘説他骁勇善战,英俊挺拔,文武双全,是辽国第一大将。”行云説起来威风凛凛的仿佛他就是耶律靖臣一样。

  “可惜他在兴国二年就从历史舞台上消失了。”行雨模仿沧澜説话时可惜的语气,把耶律隆庆逗的笑个不停。

  “澜儿,你怎么不跟孩子们讲我呢?我也英俊挺拔,文武双全啊!”耶律隆庆有些酸酸的道。

  “那不一样,叔叔,人家是大将军,我要他做师傅,让他教我武功,像电视里一样能飞来飞去做大侠。”行雨摇头,一副大人口气,他已经打算好了,要学好武功就一定要见到耶律靖臣,所以这个叔叔是不行,虽然他也姓耶律,可是不一样啦。

  “好小子,有志气,不过什么叫‘殿试’?”又出现一个奇怪的词,先前沧澜无意中説的“诺扑乐耳”和“小凯思”,加上这次这个‘殿试’,她们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

  “没什么,小孩子的説法而已。”沧澜连忙解释,看了行雨一眼,行雨吐吐舌头,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耶律隆庆明知她在逃避问题,也知道她对他还是有所隐瞒,但是还是顺着她的话题转开,“哦,这样啊,雨儿,耶律叔叔也是大将军哦,不相信问你娘。”

  那轻松的语气立即吸引了两个孩子的注意力,“真的吗?”随后看向沧澜,闪亮的双瞳兴奋难掩其中。

  “没错,现在抱着你们的人正是现任的辽国第一大将军、兵马大元帅,当今皇帝辽圣宗耶律隆绪的亲弟弟恒王爷耶律隆庆,战场上的震天将军,为人的确也堪称文武双全,坦率不羁、带兵神速、用兵如神,他还有一个亲弟弟齐王耶律隆佑,为人学识丰富且极有耐心,若要学武跟耶律叔叔学没错,学文则选齐王更为上策。”沧澜坦率的把她所知道的史料上对耶律隆庆兄弟的评价全部説出,不过若要她自己説,还得加上温柔和孩子气,历史上的东西毕竟是冷硬的,真正见到这个‘古人’,才知道真实的他比书上冷硬的评价要丰富的多,也更真切的让她感觉到面前这个人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会成为她今后的保护神的人,这种时空颠倒后发生的失控了的爱情让她更加感受到人生的际遇有时真的难以想象。

  耶律隆庆满含深情的看着沧澜,这个让他一直处在惊喜赞叹又担心恐惧中的小女人,她的肚子里到底藏了多少让他惊奇的东西啊,每每在他以为了解她的时候,她却又会突出惊人之语,她对大辽的认知以及对他们兄弟的评价都极为中肯并真实,仿佛是很熟悉他们的人,她时而坚强时而脆弱,时而睿智,又时而会露出迷惘的纯真,让他简直有种不知道怎么才能永远把她留在身边,恨不得立即挖出她所有的秘密,让她透明的展露在自己面前才好,他相信这个世间绝对不会再有一个如她一般的奇女子了,这样的女子是他今后一生的伴侣啊,想想他都觉得热血沸腾。

  “哇,叔叔,你真的也是大将军也!我选你来保护我们还真的没选错呢,耶——”行云的欢呼声把两人纠缠的目光分开了。

  “没想到我们可以见到真正的王爷呢,娘,叔叔和耶律靖臣哪一个比较厉害?”行雨觉得还是有必要比一比哪一个更厉害一些。

  “这个啊,无从比较啊,不过耶律靖臣好歹是你叔叔的叔叔,可能要更厉害一些吧。”沧澜想了一想,搪塞道。

  “哎,反正我们找不到耶律靖臣,眼前这个隆庆叔叔就先拿来将就一下好了。”行雨觉得有点委屈,那不满意的模样,还‘将就’一下,让耶律隆庆简直是哭笑不得。

  沈沧澜也为孩子们的天真忍不住笑了,看到苦着一张脸的耶律隆庆也正以委屈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脸忍不住红了,耶律隆庆反而大笑了起来,两个孩子有些不明所以。

  “主子,夫人,东西收拾好了,可以上路了。”塞神塞奇站到了门口。

  “云儿,雨儿,我们要骑马去大草原了,高兴吗?”耶律隆庆虽然是问两个孩子,目光却始终未从沧澜身上移开,等到了辽国,他就能永远和沧澜在一起了。

  “高兴!娘,我们也要骑马!”行云行雨大嚷。

  “可以,你们跟塞神叔叔他们一起骑,等你们以后足够大了,就自己骑,我们出发吧。”她先耶律隆庆出了门,楼外的马匹早已上好了鞍,干粮冬衣都已经绑在了马匹后了,共四匹马,每匹都较一般的宋马来得高壮,沧澜看的好是喜欢,想也没想就骑上最高最漂亮的那匹马,耶律隆庆想大叫‘小心’的时候,她已经动作利落的轻易上了马背,让三人啧啧称奇。

  “夫人,这是主子的雪风,别人都近身不得的,没想到他居然肯让你骑上去,看来动物还真的是很有灵性的。”这匹马性子烈的很,当初主子从成千上万的野马群中把他驯服,花了三天三夜呢,平时轻易不让陌生人靠近,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让沧澜上了马背,耶律隆庆也只有暗笑,看来沧澜的魅力连他的雪风也抵挡不住,既然这样他也只好骑上那匹原本为沧澜准备的马上,“出发!”

  四人就这连夜出了杭州城,趁着大好的月色他们赶了一夜的路,第二天一早到了太湖,找了一家客栈喂饱马匹,两个小家伙也累极而眠了,耶律隆庆坚持休息半天再走,怕沧澜吃不消。

  “累吗?”体贴的递上一杯茶。

  “不累,好久没这么骑马了,太舒服了。”沧澜一脸精神,丝毫不以为苦,“为什么不继续赶路,留在宋境多一刻也是危险。”

  “我怕你累坏了。”隆庆环住她,把头枕到她肩上,闻着她淡淡的体香。

  沧澜也伸手抱住他的腰,“我很好!”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体贴和温柔,也许是时候把真面目给他看看,老这样瞒着他,她也有点良心不安了,她既然已经相信他选择了他作今后的伴侣,即便有一天她们无法相守,那至少曾经如此相爱过,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她想给他点惊喜,想看看他知道自己的疤是假的之后会有怎样的表情。

  “普贤奴?”她轻唤。

  “恩?”他轻轻应了一声,喜欢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柔软的小嘴里吐出来,没有移动一下,他也喜欢这样静静的拥抱着她的安心的感觉,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希望永远能这样抱在一起。

  “你先放开我,我有个惊喜给你。”沧澜推了推他,耶律隆庆轻轻放开他,“你给我的惊喜实在够多了,还有什么惊喜?”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地方让你看起来觉得不适合的?”沧澜提示着他。

  “没有,都很适合。”耶律隆庆实话实説,只要是她,他觉得都很好。

  “你不觉得这个疤很丑?”她干脆一点直接明示。

  “听我説,澜儿,无论你长什么样,你都是我心爱的人,我都喜欢,不过一个小小的疤而已,你不用担心,我很喜欢。”他以为她是在自卑,连忙安慰她,告诉她,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小小的疤,虽然这个疤实在不算小,足足覆盖了大半个右脸,但是他想上天应该不会惩罚他説这小小的谎话的。

  “哎呀,我是説,你难道不想看看我没有疤之前的模样吗?”这个笨蛋,沧澜暗骂,非要我明説不可吗?

  “呃,想,当然想,我明白了,等回到大辽,我会请全国的名医和宫里的太医都来看看,有没有办法除掉这个疤,你不用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耶律隆庆自以为聪明的下了结论,殊不知沧澜快要气疯了!

  “我是説假如不需要太医也能把这个疤除掉呢?”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问了。

  “什么?不行!”他反应比她还大,把她吓了一大跳,“听着,澜儿,我不嫌弃你的疤,拜托你千万不能自己用刀割,只会越弄越坏的,答应我,别伤害你自己。”

  天!他以为她准备用刀割自己的脸?算了,还是过一阵子到了大辽后再告诉他吧,她实在对这个笨男人没辙了,她怀疑这么个笨脑子是怎么指挥千军万马征战沙场的?哎,真是歹命啊!

  “你答应我,澜儿?”蠢男人还在摇晃她。

  “好,好,好!”一连回答了三个‘好’字,沧澜翻着白眼才忍住自己没干脆一手刀把他劈昏的冲动,她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笨蛋男人,她第一百零一次叹气了。(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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