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需要婚姻
病房里捧着馄饨狼吞虎咽的是以默的妈妈卫清音，而站在一边陪着笑的是以默的爸爸郑成，以默透过门上的玻璃，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们比现在年轻，却还是一碗馄饨。
“以默，我先送你回去吧。”
顾泽安来的时候，卫清音还在接受检查，以默蹲在门口双手抱腿双目失神，仿佛是一尊易碎的琉璃娃娃，经不起触碰。认识以默好几年了，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以默，虽然一直都觉得快乐不是她的全部。
“以默……”看她还在发呆，顾泽安又喊了她一声。
“其实，我觉得那些话说得真没错，你想要恨的是因为太爱了，你想要挣脱的或许就是最舍不得失去的。”
以默似乎是对自己说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顾泽安跟在以默的身后，空落落的走廊上只有脚步声，尽头的那扇窗似乎离得很远。
“平时不是很喜欢吃烤串的，折腾这么久还不饿？”
烧烤摊是顾泽安带以默来的，以默的神情虽然比在医院轻松多了，却还没恢复没心没肺的程度。东西都是顾泽安点的，凭着记忆，点的都是以默的最爱。
“顾泽安，你愿意娶我吗？”
以默的话让顾泽安弄丢了手里的烤羊肉串，他对上以默那一双死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之间就忘记了言语，他觉得自己的心跳跃得像个少年。
卫清音曾经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以默出嫁。这是以默最不想完成的就是这个心愿，她不想过卫清音那样的生活。可在医院当以默发现郑成和她都无法将卫清音抬起的时候，她突然很想找个人，找个人帮着照顾卫清音。
“以默，你不等他了？”顾泽安记得，那个他叫做宁折北。如果她说不等了，那自己会怎么办？顾泽安突然觉得有时候苦恼也是种快乐。
以默在想找个人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折北，也没有想到任何人。如果不是顾泽安赶来医院，或许她也不会提出这个问题。女人对于感情的敏感是与生俱来的，这些年顾泽安对她的特别她不是感觉不到。既然顾泽安对她是有感情的，那便可以了，她是这样想的，尽管问完了她就后悔了。
“顾总，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以默拿起了桌上的烤串，这个摊主还真舍得放辣椒，她忍不住大口喘气。
顾泽安笑着递给她饮料，就当作刚才真的是开玩笑一样，那他的苦恼就不会存在了，可他的心里为何凉了一大片。
“你和她真的很像，如果乍一看的话。”可能是这一晚的风太凉或者是月太圆，他突然很想说起从前，“我说的她是我青梅竹马的初恋，你笑起来跟她很像，还记得第一次你来面试的时候把钥匙掉在地上，我帮你捡起来的事嘛？因为你的钥匙扣她也有一个，她说那个很难买的，所以我才会觉得你们很像。”
所以顾泽安才会照顾她，帮她赶报告，替她扛责任，留意着她的举动。以默这样想，原来不过是个影子。
“是我误会你了，以饮料代酒。如果我告诉你那个钥匙扣是我妹妹送我的，你会不会很后悔帮我那么多啊？”以默举起手里的饮料与顾泽安碰杯，顾泽安对她笑笑，看着她咕噜咕噜喝着，眼里有抹哀伤悄悄的流露，他不后悔，因为她不像严诺他早就知道了。
“听了我的那么多，是不是可以给我讲讲你的他？”
宁折北？以默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始，因为她已经忘记是怎么认识的了，“我们是高中同学，一开始不熟悉，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熟悉了，我喜欢欺负他，他人好不跟我计较，对我很照顾。可我们不算恋爱，因为谁都没有表白过。”
“后来呢？”
“他遇到了合适的人，而我的梦也醒了。”
是的，顾泽安也懂得，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很多刻苦铭心往往都是过去，他知道以默与宁折北的故事不像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却也不忍心在这样的夜晚让她揭开伤口。
海芋配抹茶蛋糕，还有松露巧克力。每年总有一天这三样东西会整齐的出现在以默的办公桌上，隔壁的菜菜是新来的，早上帮着以默从前台领回来的，一直盯着那束海芋花看。
“别看了，以默姐还没回来，花都快被你盯得凋谢了。”身边的小石比菜菜早来了一年，去年他也是这么盯着看的。
“小石哥，不是说以默姐还没有男朋友的嘛。”
“是没有。”
“那就是追求者？”
“什么追求者追了这么久还没到手啊，听说自从以默姐在公司上班开始就有这样的传统了。每年以默姐生日都会有这三样。”至于是谁送的，去年他也问过，以默说是朋友。
“也是，要是这么追我，我早就答应了，送玫瑰的俗气。”菜菜感叹道。
以默从外面回来，她知道一路上大家的祝福都要归功于桌上放的花和蛋糕，按照老规矩，她让小石帮自己把蛋糕分给大家，自己则是要给送这些的打个电话。
“大寿星，现在才收到？”
“刚才出去有事的。谢谢啦，张小衿同学。”
文晓印出嫁以后，以默和张小衿这两个单身女青年决定自救，所以同样的规格，每年对方生日都会奉上，不过张小衿喜欢的花是黄玫瑰。
“以默姐，今天是你生日，有没有特别的安排？”菜菜又开始八卦了。
“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可以聚餐为你庆祝生日，是不是啊，顾总。”小石赶紧拉上顾总，想着有买单的肯定能搓一顿。
顾泽安只是路过，其实自从那一晚之后他就尽量避免路过以默身边了，以默对他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心里似乎一直都有一个心结，今天是以默的生日，他原本只是想留下说声祝福的话。
“是你嘴馋了吧？”以默一眼就猜出了小石的心思，“其实我也好久没吃顿好的了。”以默略带狗血偶像剧女一号的眼神望向顾泽安。
心里想着自己晚上有事有约要加班，但是脱口而出的却是“好的。”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在以默灿烂的笑容里，顾泽安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他终是狠不下来，对她。
晚饭吃得是火锅，最近与博安的合作顺利，大家也好久没有在一起聚餐了，所以除了开始的时候为以默唱了生日快乐，后来就演变成男人们海喝女人们海吃海聊的状态了。
以默的手机是不是就接到祝福的电话，频频的进进出出，吃得也不算太饱，不知道接了几个电话回来，桌上的男人们几乎都喝趴下了。
“这帮男的真是的，喝得过瘾了，留下我们这些女的散后。”菜菜忍不住抱怨。
按照老规矩，一人负责送一个，以默负责送顾泽安回家也是老规矩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早就料到自己会喝醉，竟然没有开车来。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顾泽安依靠着以默的肩膀休息，以默故意打开车窗，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的，让他吹吹醒醒酒。
“现在的男人压力大，应酬多，不过他也是福气，有女朋友送。”司机师傅算是热情的，以默刚想解释，手机又响了。
悲伤的音乐声似乎触动了顾泽安，他的眉头微微皱着。
以默还是按了接听键，已经有好多个生日，他没有打来电话了。
“以默，生日快乐，生日快乐……”一次比一次更高亢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劝阻声，以默知道折北喝醉了。
“折北，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喝醉的嘛？”不是质问他，只是疑惑什么时候他们变成了这样，唯有喝醉了才敢来找她，也只有他醉着她才能这么平静的与他说话。
那一顿传来呜呜的声音，她没有想到他竟然哭了，她曾经说过她是他的向日葵，如今却成了一滴泪，想着想着她的泪竟然也流下了，有那么几滴落在顾泽安的脸上，惊了他的梦。
“对不起，他今天喝多了，生日快乐。”这个声音温柔细腻，应该来自白芸朵。
以默挂了电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谢谢你的祝福，却怎么也谢不出口，该说对不起偶尔还是会让你的男朋友记起，却也怎么说不出口，女人面对爱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大度。
就这么到了，以默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的泪珠，匆匆扶着顾泽安下了车。
“哭什么？”顾泽安虽然站得不稳当还是努力站立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擦干她脸上的泪，可是模糊的眼睛找不到正确的位置。
以默快速的用手抹掉眼泪，却被顾泽安一把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如果是我的话。”
“顾总，你认错人了，我是卫以默。”以默觉得他一定是酒后错觉了，把她当作初恋了，努力挣脱开想要让他看清楚。
顾泽安松开她却双手紧紧按着她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卫以默，我怎么会看错，你笑的样子，哭的样子，犯愁的样子，犯傻的样子，哪一样没有深深刻在心里，我怎么会认错了你，怎么会把我爱得你认错了。”
“泽安……”
季雅文弱的呼唤将以默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而顾泽安紧紧按着她的双手却那样纹丝不动，他知道自己该放开，那个站在自己身外两米不到的女人才是他的未婚妻，而他舍不得，舍不得就此放开自己心尖上的人，他的坚持并不是针对面前那个文弱的女人，而是命运。
“顾总，你喝醉了，放开我！”以默是使出了喝奶的力气才挣脱了他，却不想他是不是步子不稳就那样硬生生的倒在地上，文弱的季雅接住了他，在季雅的怀里他看着那个曾对她笑若灿花的女子一步步跑远，消失于夜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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