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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恨与不恨


  每一个城市都有一条街道,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消失,Y市也有,叫宁安巷。

  从街头走到了结尾,以默确定自己不能再吃下任何东西了。

  “这里离我家不远,你车还在那边,我就自己走回去吧。”以默说的家是指承默的公寓,而陆减显然对她这样的称呼不是很满意,“你吃饱了,我还没怎么吃,要不陪我去买点鱿鱼圈。”

  鱿鱼圈在宁安巷的那一段,而且以默记得陆减说过不喜欢太多吸盘触角的东西,但是她只是点点头,跟着他往回走。

  陆减突然停在那里,以默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一个小男孩在人群中似乎走散了,手里还握着一串鱼丸,哇哇哭得很大声,但是很快就有一个中年女人上去抱起他,还便责怪他乱跑的话。

  “我爸妈车祸那一年,我和他一样大。我也站在街上那样哭过,可是无论哭得怎么大声,爸妈也不能赶过来抱起我了,连责骂都等不到了。”如果不是梁和轩突然背叛约定,与别人联手给父亲下套,父亲不会着急的想着赶回公司寻找解决方案,如果不着急不会为了躲避一个孩子而撞上了墙。

  以默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

  “以默,我知道你懂那种日子,看着别人六一儿童节过得热闹,自己只能回家关上门的日子。”

  “嗯,我懂。”因为懂所以能理解他的恨,因为理解他的恨,才不会做任何试图让他去忘记去原谅的事情。

  以默默默抽出了自己的手,却被陆减很快反抓着,“你能懂还要继续待在梁承默身边吗?他会活下去,所以不要再怜悯他了,好吗?”

  “陆减,我懂你的恨,所以我相信你也懂我,懂我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有怜悯之心,我可怜自己都来不及,所以我不是因为怜悯他。”

  陆减紧握着的手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松弛一分,她知道她说得是实话,“那是为什么,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离开他的理由,都告诉我,我来解决。”

  以默看着他,冷冷的说:“减,我上个礼拜已经和承默去民政局领证了,如果你要看,结婚证还在我的包里,我现在是梁夫人,是你痛恨的梁家中的一员。”

  陆减松开了手,以默的心冷飕飕的,她曾经有幻想过他会因为自己不恨梁家,可他手松开那一刻,那幻想就幻灭了。

  “我送你回去。”

  以默看着他先走的背影,叹息着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陆减送以默回去的是以默的家,以默没有阻止,她下车的时候陆减没有像从前那样下来陪她走到门口,而以默却习惯的等在那里,直到车子重新发动的声音响起。

  陆减那一晚在以默小区外面停了很久,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以默明显等他下车时,他心里是喜悦的,而突然发动车子开走之后又有点报复的快感,可车子开到小区外面,他心里又是空荡荡的。

  他等在那里,想着如果她重新走出来,他一定把她抓进车里,带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管她如今已经是谁的妻子。

  以默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了,老爸还在看新闻,卫清音没有问她怎么突然回来的,只问她是不是要吃点什么,家里只有馄饨。

  以默说吃过了,就回房了,屋子很干净,应该每天都收拾的。

  卫清音端了一碗红豆汤进来,每年冬天都要煮很多,因为以默手脚容易冰冷,喝这些补血。

  “妈,刚才陆减送我回来的。”

  卫清音看着女儿渐渐红润的眼眶,原本打算放下红豆汤就出去的,现在坐到了女儿的边上,“我还以为是折北要结婚了,所以你才这副样子。”下午折北来过了,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不过主要目的是送些喜糖过来。

  折北和她聊了很久,没有直说什么,但是也隐隐透露了些以默那些年的不容易,她一直忙着自己的工作,对这个女儿的确算不得太上心。也或许是从小以默就特别聪明懂事,所以她以为以默自己什么都可以的,总想着她如果有麻烦会找她的,可是却忽略了她的聪明懂事让她只会隐忍。

  “折北要结婚是好事,那个白小姐,人其实不错,家世也好,我其实明白折北的,他被他家拖累太久了,很渴望有人可以支撑他一把。”这些是遇到陆减后才慢慢开始思考的,也放开了折北当年的决绝。

  “看来你如今爱的是陆减。”卫清音原本还打算鼓励女儿婚礼上把折北抢回来的,现在看来倒没有必要了,“他知道你和承默之间的关系吗?”

  “不知道,也不能知道。陆减恨梁家的人。”

  卫清音的眉头皱起来了,她叹了一口气,“我以为陆家和梁家的恩怨已经结束了,毕竟都是那么些年以前的事情,而这些年陆家和梁家看起来也算和睦。”

  “妈,他们两家到底是有什么恩怨?”

  卫清音想起来觉得真是可笑,自己当初也是这副模样去问父亲的,那时候也为了一个男人,“陆家和梁家在D市是两大家族,虽然偶尔有生意上的纠纷,但是还算和睦,到了你外公这一辈,梁家的当家被陆家陷害入狱,在狱中突发疾病而亡,其实陆家也是为了自保,梁家那时候几乎要家破人亡了。”

  “所以梁和轩又报复回去了,所以陆减的父母也死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谁都不肯轻易的放弃与原谅。卫清音轻轻地摸以默的脑袋,“还记得你外公曾经教过你什么叫做不如不言。”

  “知道,如果事实太残忍,那就不必说。”

  “觉得做起来很困难是吧?”

  以默点点头,她怎么可能一辈子对陆减说谎,说自己并不是梁和轩的女儿。

  “那就忘记陆减吧,因为你爱他还没爱到可以为他说一辈子的慌。”卫清音记得当年父亲也是这样劝她的,她从D市回来,说看到梁和轩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父亲说她如果还想和梁和轩在一起,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重新走到他面前,告诉他自己怀孕了,那么梁和轩会因为孩子跟她结婚。她说做不到,父亲说那就忘记,因为你还没爱他爱到可以委曲求全。

  “那妈妈,你忘记他了吗?”

  卫清音愣住了,她忘记了吗?问自己。

  “原来你外公也是会错的。”卫清音淡淡的说,“但也或许,我明天就忘了。”

  以默靠在妈妈的肩头,“外公也是人啊。”

  忘记一个人到底需要多久的时间,没有人有答案,但只有你决定忘记了才会有可能。卫如生曾经说过,如果可以凭心而定,那他也不用致死也不能离开那片丘陵。

  文晓印翻着梁承默的体检表,“看来身体状况不错,适合做骨髓移植手术。”

  以默长舒了一口气,“那就要继续麻烦我们文大医生帮忙安排手术时间了。”

  “没问题,不过你确定手术要在这里做?关于他的病历已经被强制复制走了,我想梁董事长可能有更好的安排。”

  “承默不会答应的。”以默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答案。

  “好吧,只要在我们医院,我一定尽全力!对了,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打算听哪个?”

  以默翻了一个白眼,文晓印这是明知故问,她的规矩一向是先苦后甜。

  “坏消息其实也是一种好消息,折北的婚礼提前了,我已经收到喜帖了。就在下个礼拜,我问过要不要我转达,他说要亲自给你送喜帖。”

  “那好消息呢?”

  “张小衿结束流浪,今天下午火车就到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下午我去接她,你不是要值班。”

  文晓印点点头,然后就有了以默下午顺利出现在火车站门口,一向都不喜欢迟到,以默早来了二十分钟,所以为了打发时间跟站在旁边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的“少年”聊起来。

  聊了很久,关于玫瑰的价钱以及哪家花店,老板娘包扎的手艺,还有买花能够团购之类的所有话题,少年终于按耐不住了,“你为什么不问我,我和我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谈了几年恋爱,还有我为什么选择今天求婚?”

  以默知道他及其想分享,“我怕我会羡慕,然后会自怨自艾,然后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例如把你手里的花抢过来扔了。”或者忍不住打个电话给某某某,说一些奇怪的话。

  少年明显吓坏了,以为自己遇到了脑子不好的女人。

  “开玩笑的,你和他怎么认识,谈了几年,为什么挑今天这个日子结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让你有勇气承诺一生的人,如果以后累了想放弃了,要记得今天的勇气。”

  少年愣在那里,仿佛虔诚的信徒在聆听训诫,车站提醒到站的广播想起,少年欢快的奔到了离站口最近的地方,五分钟以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站在行李箱边看着少年泣不成声,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两人最终相拥。

  张小衿是从观看的人群边缘走出来了,她从很远就看到了以默,以及她手里摇晃的那一只黄玫瑰。

  “卫以默,你看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已经老了?”张小衿回头看看在慢慢散去观看的人群,她说得他们估计还沉浸在喜悦中。

  “是的,因为你废话已经变多了。”

  张小衿拿着那只黄色玫瑰踮着脚尖走在拉着行李箱的以默身边。那一日的阳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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