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凭什么
秦斯然想说什么，发现自己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坨东西，带些味苦让神经有些发麻。
林皎从他怀中踉跄站了起来，步伐有些不稳，她现在全身虚脱，秦斯然想要去扶她，她却伸出手将他挡个正着，低低一句，“我自己会走。”
语气里充满了倔强，若有似无距离感从空气中传播，她想要迈腿前进，出去的医生正好走了进来，见她下地行走，对着发愣的秦斯然怪叫，道，“哎，你发什么呆啊！我刚才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女朋友这几天别下地走路！”
秦斯然回过神来，动作有些呆滞要去扶林皎，她手臂却将他挡住，两人又开始陷入僵局。
医生看出两人之间的猫腻，笑道，“情侣之间有什么好吵架的，姑娘腿要紧，不要为了一时赌气，让自己受罪。”
医生说完这句，端着茶杯笑着喝了一口水，坐在自己办公椅上便开始签字将领药单递给秦斯然，他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也不管此时林皎有多么抗拒他的靠近，他霸道将她拽过，打横将她抱起，语气满是不悦，道，“我先送你回去。”
他刚说完这句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安静房间里回声偌大，连正在看报纸的医生都下意识皱了一下眉，他没打算去接，抱着怀中的林皎出了医院。
外面的雨还是没怎么停，只是雨势小了一点，外面树叶上的灰尘被洗的干干净净，绿油油的，空气也是难得新鲜。
医院走廊一些在病房里待得太久的病人也由着护士站在阳台外面看着这一场带着春天姿态的春雨，大地复苏，花红柳绿的世界即将开始。
正在外面等候的朱荣，看到秦斯然抱着林皎走了出来，立马撑开一把伞走了过去，小眼咪咪笑道，“秦总，这边请。”
朱荣撑着伞伴着秦斯然的脚步来到停在门口的车前，立马将车门拉开，他打量着老总的额脸，发现从刚才进去到现在出来，面目表情很大变化，进医院之前虽然不见得心情有多么好，但至少还看得到眼里的平易近人，只是现在眉头紧皱是为什么？
朱荣在心里头猜测着，深恐自己又踩着什么雷区。
秦斯然将林皎报到车上后，整个人陷入沉思，脑海内回忆了那些往事，当晚来龙去脉。
他越想越觉得很多地方不对劲，林皎坐在他安静的彷如空气，两人之间也没有再有对话。
直到秦斯然电话又在一次响起，他都没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还是在前边开车朱荣提醒，道，“秦总，您的电话。”
一句话将他唤了回来，他低头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提醒，上面显示三个字梁潇絮，眉头不由一皱。
但还是按了接听键。
梁潇絮在电话那端欣喜开口问道，“斯然，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他下意识去看身边的林皎，她正望着窗外发呆，以前圆润的下颚现在刀削一样尖俏，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他觉得陌生的过了头。
他放松下声音，道，“找我什么事。”
梁潇絮正走在沙发上看着杂志，她笑颜灿烂，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
他说，“我现在有事。”
说完便毫不留情将电话挂断，电话那端的梁潇絮握着手中断了通话的手机发着楞。
秦斯然那句没有情绪的我现在还有事，让她无端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这不好在哪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秦斯然挂完电话后，终于开口，在狭小的车厢内一字一句清晰，外面街道招牌上霓虹灯蔓延进来，透过玻璃窗洒在人脸上，有些模糊不清。
像是一台切割机器，将人面容分成几个面。
外面地面上雨水也披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在寂寞的夜晚显得寒冷而又迷离。
车子一直停到公寓楼下，林皎要下车，朱荣将车门打开，她起身时，秦斯然伸出手将她手臂拉住，道，“我送你回去。”
林皎回过脸，笑着问道，“你以什么身份？“
一句话将他问的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林皎趁他发愣期间挣脱掉他手，蹒跚着自己一步一步迈向公寓入口。
秦斯然望着她背影在蒙蒙细雨中有些颤抖，朱荣看着林皎腿脚不方便的模样，对着坐在车内的秦斯然轻声提醒道，“秦总.....”
秦斯然回过神，推开车门接过朱荣手中的伞，吩咐道，“你在外面等我。”
说完，便趁着伞脚步快速追了过去。
在朱荣印象中秦斯然一直都是一个情绪不外漏的人，有时候在饭局上他可以对别人笑的无害，在别人没有防备之时，打算着怎样算计着别人。
就算连出车祸那天，他都是特别冷静等待救护车的到来，没有任何一丝的慌乱，这样冷静自持的男人却在今天为了讨好一个女人手足无措的模样。
朱荣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意思。
能够看到一个人不为人知的一面，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秦斯然身体在雨幕飞驰着，他走到林皎身后连伞都扔了，将她人再次打横抱起，带着她便徒步在细雨之中，尽管怀中的女人挣扎不已。
他也不管，他不想见她那么抗拒他，她本该是追在他身后甜甜喊着斯然哥哥的，就算她嫁人了又如何，他想要她，就算怎么逃她也逃不掉。
林皎在他怀中死命挣扎着，喘着气道，“秦斯然！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干什么吗？！这是我家楼下！要是被人撞见了！到时候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秦斯然将她抱的紧紧的，就是不肯松手，他语气没有任何余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管别人怎么说！”
林皎恼羞成怒道，“放屁！谁是你女人！”
秦斯然听林皎真是逼急了，连粗话都被逼了出来，他忍不住大笑一声，这样娇嗔的她好多年不见了。
似乎她怀中的皎皎又回来了，他抱着她从电梯直达她和陆毅成的家，保姆开门看到自己太太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中，吓地手中锅铲掉落地，非常清晰一声落地声响。
林皎在秦斯然怀中瞪着眼，道，“王嫂！赶紧给我报警！”
王嫂还来不及反应，卧室里面就走出一个男人，探着头问道，“王嫂，谁啊？”
一边问一边走了过来，那一个声音吓的林皎魂都要掉了，她全身颤抖，可秦斯然却半点退缩意思也没有，旁若无人侧过呆若木鸡的保姆，正好碰见从卧室走出来的陆毅成。
三个人狭路相逢，陆毅成手中正拿着几分公司要用的文件，身上外套也脱在卧室内，此时就穿了一件家居服走了出来，目光看到男人怀中的女人。
他目光极具快速一缩，凝视着那一对男女，“你们....”
秦斯然没有任何理亏的模样，反而他更加像是这个家的主人，理都没有理站在门口被这一幕愣住的陆毅成，别过他，抱着怀中的林皎将半开的卧室门一踢开，他打量着卧室里的摆设，非常普通的装潢，甚至可以说的上没有任何特色。
他还记得以前，林皎和她说，如果以后有一个自己的家，她要养好多好多的宠物，窗帘要是浅绿色的。
可这里的窗帘却是沉重的灰色，也没有她喜欢的阿狸****。
窗前一堆墙上挂着刺眼的婚纱照。
原来，他们两人的房间是这个模样，他想象了千百回，却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模样。
而站在外面被这一幕愣住的陆毅成回过神后，脸上似火烧一般，有一股背叛的羞耻油然而生。
他将手中文件往桌上狠狠一扔，转身冲进了卧室，刚想冲上去挥拳而上。
却正好看见秦斯然将林皎小心翼翼放于床上，手中拿着一块白色毛巾擦着她有些湿气的长发。
一边握着她手嘘寒问暖的问，“冷不冷，要开空调吗？”
他脚步一下就顿住在哪里了，而躺在床上的林皎脸色苍白的摇摇头，
两人看上去竟然是如此的和谐，林皎像是熟悉了他的照顾，那样自然而然接受着他的所有关切。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傻子一样，心内的妒火有着燎原之势，一冲而上让他再也思考不了什么。
他冲上去将坐在床沿边的秦斯然狠狠揪了起来，挥拳就要上去，可秦斯然从小都是练过的，就算被他忽然袭击有些措手不及。
可如果躲过去毫不费力。
陆毅成的拳头挥了一个空，他红着眼圈看着秦斯然轻而易举躲了过去，冲过去就死死揪住他胸前的领带将他狠狠推到墙角，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怒火，道，“秦斯然，你太明目张胆了！林皎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代替我照顾他！你有什么资格来我家！”
秦斯然也毫不是善茬，在陆毅成揪住他领口之时，他长手一挥早已经一拳直接给到他脸上。
“凭什么？！你居然问我凭什么？你现在有这资格问我凭什么，完全靠的不过是林家，陆毅成别以为你们陆家这几年发展快速就没有人动你，秦家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够让你们走投无路，要不是看在林皎的面子上，你哪里来的资格来质问我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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