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拒绝招揽

　　昨天晚上云鹤真人连夜下山找到他，把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让李晨已经藏起来的锋刃彻底亮出来，于是连夜从省府赶来到黔南州。结果没等有什么动作，关、苗二人就犯了众怒，被抓住把柄的州里一众常务，合力打下云端，此时正在监察院受审。

　　而李晨，却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审讯室，不急不躁，甚至连正常人的生理反应都没有，仿佛一切都在其掌握中。

　　牛主任知道李晨底细，所以来到警察局后，没有停留直接就进入了审讯室。因为它知道，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哪怕远远的一眼，都会让李晨心生感应，徒增不快。

　　“呵呵，政府就是怕认真二字，那我何时可以出去？”李晨不置可否，没有表现出惊讶或好奇。因为上午发生的事情，阿诺已经现场直播了，多简单的事情，安排几个悬浮机器人就是了。

　　“你不关心下他们的儿子？”牛主任看着李晨表现的如此沉稳，反倒挑逗起李晨来。

　　“一群仗着投了个好胎的乌合之众，他们死活管我什么事？”

　　“你说对了，就在刚才，8个得了怪病的黔南州七匹狼首脑，在20分钟内，陆续死亡。”牛主任表情古怪的说，“啧啧，好可怜啊，最轻的，只剩下不到50斤重，活活的瘦死的，你不知道啊，那场面，可怜哦……”

　　“您老何必恶心小子……”李晨配合的弄出一副恶心欲吐的样子。

　　“你觉得王虎等92人失踪一事如何？”牛主任仍不放弃。

　　“活着浪费粮食，还扰的四方不宁，这种人，死了清净！”

　　“你倒是干脆，死了就清净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该怎么向上边交代啊！”

　　“那是你的事，肯定有经验的……”李晨很真诚的回答道。

　　李晨和牛主任回到道观，已经是下午了。

　　在路上，牛主任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同李晨聊着，什么侠以武犯禁，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之类的。最后不胜其烦的李晨冒了几句后，便彻底闭嘴了。

　　“如果国法真的公平，关、苗两家为什么能逍遥直上？”

　　“国法难依，坏人横行时，匹夫一怒而血溅五步，是不是对社会公平的另一种最极端的保护？”

　　“如果今天关州长不自取灭亡，或者我没有你这个特勤首长保护，是不是我已经锒铛入狱，那谁来保护我的公平？”

　　牛主任听李晨这么说，反而不恼，话题一转开始蛊惑起李晨来。

　　“李晨啊，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你想要个公平，加入我们特勤局吧，工资高、福利好、经常游山玩水、见识很多书上没有的事情，权利极大，所以加入特勤局，成为规则的一部分，你做什么都是公平的。”

　　“工资高？您觉得我会缺钱吗?”

　　李家的种植收益，以及10%的收益分红，李晨摆在明面上的收入绝对属于衣食无忧的群体。

　　“福利好，是抚恤金高吧？”牛主任无语……

　　“游山玩水，是到深山老林里面出任务，可对？”牛主任扶额无语……

　　“见识多，书上肯定不会说这个社会有多少罪恶，可对？”牛主任满面通红无语……

　　“权力大，能大过特勤局局长或者议长、院长、元首？”牛主任大汗淋漓下无语……

　　“因为加入你们，才能享受公平，这种特权，是不是对公平的另一种践踏？”牛主任吐血无语……

　　“我不要融入规则，我喜欢自己制订规则”当然这句话是李晨在心里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等李晨和牛主任回到道观，见到云鹤时，牛主任见到云鹤就像见到亲人一样。

　　“前辈，快来教育下晨哥儿，嘴巴太刁了！”

　　“牛主任不是个好人”李晨不动声色的给牛主任发了一张坏人卡。

　　“不是好人?”云鹤带着非常好奇的眼神，看着李晨，大有让李晨好好解释下牛主任坏在何处？

　　“是啊，他一路上拐弯抹角的想骗我加入他们组织，明明一个纪律森严毫无自由、唯命是从而无自我的地方，被他说的像是人间天堂似的，想骗我入瓮，这怎么也说不上好人吧？”

　　“哈哈，不是好人，从年轻时就不是个好人了。”云鹤听了十分开心，看着牛主任在李晨这里吃瘪。就如同吃了几斤蜂蜜一样，冲着牛主任挤眼歪嘴的做了几个鬼脸。

　　晚上，云鹤特意弄了些素菜，到上桌时，牛主任看了看桌面，不满的把筷子放下。

　　“我说老前辈，不给肉就罢了，怎么连酒都没有。”

　　“道家不喝酒，你少来这一套，想喝酒去找晨娃子。”云鹤没好气的说。

　　“牛主任，我倒是去年弄了一些猴儿酒，但我有什么好处啊？”李晨故意坏坏的笑道。

　　“给你弄个护身符，要不要？”

　　“什么护身符比得上我道门的？你想要，我随时给您弄一大批，还保证是在道祖前开过光的。”李晨心里清楚，牛主任又要来一通诱骗。

　　“你一身好功夫，怎么着也得为国出力吧？国家安定需要你们有能力的年轻人加入。”牛主任拿出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一套，以前这些说法，对年轻人简直是大神器，年轻人一听，绝对热血沸腾的哭着喊着要求加入特勤。

　　“我觉得努力学习，在科技、经济上对国家的贡献更大。天天打啊杀啊的，我不喜欢。”

　　牛主任顿时愣住了，他不能说李晨的想法是错的。毕竟按照这个年轻人的智慧以及学习能力，真的说不准以后成为华国有名的科学家之类，在另一条战线上贡献力量。

　　“不喜欢任何可以约束我自由的身份，连道门的外门掌令我都不做，干嘛去你那里做个小兵兵。”

　　云鹤本来挺开心的，听到这里立刻脸黑了下来，不由的哼了一声。牛主任见云鹤的态度，也明白此事是真的，不由的沉默起来。

　　原来暑假时正赶上道门在桂省大聚会，云鹤看李晨闲着无事，成绩也没有出来。而大会地点就在黔桂两省交界处，就带着李晨以云鹤真传弟子的身份去了。起初李晨还纠结辈分问题，结果云鹤告诉李晨，他这一脉比较特殊，近几百年都是从李家村选的弟子，没有办法计算辈分，后来便立了规矩，道门辈分归道门，世俗归世俗，这一点李家村的人都知道。李晨也就默认了，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辈分高一些。前辈高人，在道义上就占很多便宜的。

　　会场上，年轻一辈凑在一起，本来年轻气盛，加上习武之人血气方刚，喜欢争强好胜，自然有一些相互看不过眼的时候。特别是李晨，身高、相貌、身材、气质稳稳的压了道门参会的道俗两系的年轻一辈。于是道门大会刚开始，就上演了李晨独斗年轻一辈的好戏。

　　结果，李晨在经义、符箓、医药、修炼境界甚至堪舆相术等各个方面对年轻一辈形成了碾压。人也奇怪，当一个人微微超过你时，你会满心的不服气。但如果一个人无论在哪方面都遥遥超越你时，他却成了你的偶像。

　　李晨就是这样成为了道门道俗两系年轻一辈的偶像，加上云鹤的道门辈分高，高到整个道门各系，只有全真掌门丘真人的师傅和龙虎门张天师和云鹤平辈，也是道门明面上在世间的三位辈分最高的道长了。结果李晨倒成了道门第二代中年龄最小的前辈高人，同时，也仅有寥寥几位白发苍苍的大派掌教和李晨平辈，然后……没了。

　　所以，几个道门的老师兄一商量。得，年轻、聪明、辈分高、修为高、技能高，如此妖孽的人才，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拴在道门这杆大旗上。就这样，在老一辈暗暗推动下，在年轻一辈的起哄中，外门几个主事人也觉得弄个年轻人总比老江湖要好对付，于是大会上，共同推举李晨做道门外门的老大——掌令者。

　　按几个白发师兄的说法：道门护法纠察天下、除邪去恶、护卫道统。

　　李晨的理解则是：犯我道门者，护法杀之；乱我道门者，护法驱之；护法失职，掌令罚之。诸师兄听到后，抚掌大道“善”。

　　可李晨最终拒绝了，李晨自己也清楚，他自己是万万不能和华国敏感机构和组织有任何关联的，否则一旦他另一个身份曝光，一定会给自己在华国的生活带来麻烦。本身留在地球目的是为了度假般享受生活，何苦弄的自己那么麻烦。

　　一夜无事，等第二天牛主任醒来时，李晨已经完成了晨练，正蹲在平台上拿着把扇子，呼呼的扇着炉火煲米粥呢。见牛主任醒来，便微笑的说：“牛主任，洗漱下，粥马上就好了，道爷爷去另一边练气去了，我们不用等他。”

　　牛主任吃完粥，大赞了一番李晨之后，脸色一整，道：“李晨，咱们说点事吧。”

　　“好啊，您说，我听着呢？”

　　“第一呢，以后遇事不要过激，有些事情你知我知，虽无法查证，但你知道，很多时候，为了全局，为了维护国法的威严，我特勤局做事是不需要的证据。”李晨想了想，点了点头，认可了牛主任的话。

　　“第二，你背后有一股势力，绝对不属于道门。我查了几年，没查明白。无论如何，你要记住，是华国收养了你，华国的土生土长的宗教培养了你，你不可以对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的老百姓，带来伤害。否则，我老牛拼个玉石皆焚，也绝不放过你，你可明白！”说到这里，牛主任对着李晨怒目而视，表情狰狞。

　　“搞那么严肃，至于吗？好像我已经惹了天怒人怨似的。请您记住，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乱说。我接触的几个官爷，都喜欢根据自己的猜测来选择自己的态度。就像书上说的，先认为你有罪，然后再寻找你有罪的线索或证据，这一点我非常不喜欢。”李晨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非常不满的瞄了一眼牛主任。

　　“我现在非常享受目前的生活，别整一些无聊的事或者人在我身边出现。”说到这里，李晨稍微放出了些威压，“这个世界上，我在意的以及可以训斥我的，也仅仅那么几个人，但绝对不包括您老以及您的组织。或者说，我对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在意，别让外因来烦我就是了，我会安静的过着我现在的生活，但如果惹我不开心，我想我会让人明白，这个世间绝对不会有让我不开心的人可以正常地存活着。”

　　说完，李晨全身气息一放然后瞬间收回，对牛主任微微点了下头，“牛主任，我待会有事就不送您下山了，您走好。”说完李晨转身而去，几步迈出，人已经消失在牛主任视线范围。

　　牛主任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而此时本已经收功，正在回道观路上的云鹤发觉道观一股滔天气势一闪而收，感觉不妙，急忙提气纵身，飞快的赶回道观。

　　当云鹤来到道观，一看牛主任的神色，大吃一惊，连忙来带牛主任身后，伸手在其后背几个穴道上揉了几下，然后举掌对牛主任后背缓缓的一推，大呼一声：“醒来！”

　　只见牛主任大声啊了一声，然后全身晃动了几下，噗的一声，一口黑色的血喷了出来。云鹤急忙扶住他慢慢的坐下。

　　“老牛，怎么了？晨娃子呢，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牛主任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调息了一番，然后才对云鹤说：“弄巧成拙了，这孩子太可怕了，气场漏出一点，我就仿佛在战场上死了上百次了，如果您不救我，估计我惨了。”

　　牛主任感慨了一下，见云鹤仍然有些不明白，于是把和李晨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云鹤。

　　云鹤一听，不由的大声埋怨老牛：“糊涂啊你，这孩子的脾气你不了解就冒冒失失的说这么重的话做甚？”

　　牛主任此时也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大的反应。我只是有一种预感，他会搅得的这个世上风云乱起的，所以才想给他敲敲警钟，谁料想……”

　　云鹤见牛主任起色好了一些，便到另一张凳子上坐下。沉吟了一番，说道。

　　“他的来历我就不多说了，很突然，你、我都查不出。”

　　“你知道我们道家相人之术，从见他第一眼，我就觉得他的气运非常奇怪，脱离于天地又和天地和谐共存，就好像他是另一个能够与天道平行的存在似的。”

　　“后来，道门大会时，道门精于相人之道地前辈多次联手推演，从面相上来讲，龙目剑眉，权柄煊赫，龙威笼罩；气场宁静如星海，却内涵杀机，视人命为草芥却也能有一片赤子之心。但就在他贵不可言的背后却是杀气冲天，冲天的杀气，让他的一切都如同笼罩于大雾之中。”

　　“否则你以为道门几位前辈那么容易认可他，不外乎是想给他拴上一道约束而已。最后他拒绝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质疑他，因为我们所有人都避免激怒他，而你倒好……”

　　云鹤越说越来气，不由的狠狠的瞪了牛主任一眼，牛主任只得苦笑以应。

　　“这孩子在我身边待了7年，一直很平淡的，有点历尽沧桑地老人家在享受生活般，也有些看破红尘的高人冷眼旁观世间众生的感觉。除非惹到他关心的几个人，他才会有一些普通年轻人的味道”

　　“我算算，我弟弟李武虎、我、李武豹、李全山算4个，族叔文峰叔算半个，这次道门大会上认识了几个年轻人，还有几位道门长辈，估计也可以算到里面。其他人的一切，都无法映照到他的心里。”

　　“有时我想，我自幼出家修道，现在我的道心境界连他的一半都无法达到，我怀疑他已经进入金丹大道，成为道门近几百年来第一人，这种情形，让人十分沮丧。”

　　“他读遍道家天地人三宝道藏，地、人两道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天道，那么多书籍的字，唯有他认得，里面会不会有传说中的无情道修炼法子，我们不知道。”

　　“大道无情，你不是道门弟子，不知道这四个字背后是多少条生命，多少次浩劫。”

　　“所以，这几年，我憋足了力气，照顾他，关心他，就是想给他拴上‘情’这一道锁。否则，以他现在的能力，一旦真的修了无情道，就算没有背后那个神秘的势力，也绝对能惹得血流成海、浮尸万里。”

　　“这么一个神秘、独立、冷漠却又武力高超的存在，加上道门、特勤两方势力都无法查出一丝棕丝马迹，却能用一种我们不知的方式听命于他，能让同时分散于方圆几十里，近百人瞬间神秘消失；能让人奇怪的死亡，现代医学却无法查出原因；能让两个历经宦海的老资格官员精神错乱的神秘势力，你现在还认为，国家的权势能够镇压的住他，能把他收服为国所用吗？”

　　牛主任听完，闭目想了想，然后对云鹤苦笑的摇了摇头。用生涩的声音吐出几个字，“我错了。我用对一般人的方式对这么一个妖孽，怎能不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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