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窝 > 第一暖婚,总裁爱妻到深处 > 193 她像在乞求:在一起好难,也许分开会各自活得容易些呢?

193 她像在乞求:在一起好难,也许分开会各自活得容易些呢?


  深酒慢慢将身子蜷缩得更紧。

  尽管外面那道声音那样熟悉,但她突然就不想再被任何人找到了。

  包厢的大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浓烈的光线从深酒环着的臂膀间透照到她苍白的脸上,她有些惊惧地闭上眼睛,将手臂收得更紧。

  深酒恍惚间听到有人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身边,紧接着一道苍哑得似乎在呕血的声音响起。

  他在叫她,“小酒……偿”

  傅深酒的睫毛动了动,在那一刻有些恍惚:确实是薄书砚来了吗?

  但她也只是这样想着,没有睁开眼睛去确认,更没有动身子撄。

  很快,她的身子就被男人从地上捞起来,紧紧搂入怀中。

  “小酒!”薄书砚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有些发不出来,又像是被从遥远的地底深处飘上来的。

  他的悲痛那样子明显啊。

  放佛置身虚茫世界里的深酒本来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听到这声音,她的心脏像是被突然被针扎了一下。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环在脸上的双臂也松开一条缝。

  她确确实实看见了薄书砚的脸,被针扎过的心脏好像也重新跳动了起来。

  她动作缓慢地将双臂从脸上移开,然后对着薄书砚笑了一下。

  她说,“你来了啊。”

  深酒的声音太轻、太弱。

  薄书砚猩红的一双眼睛里,终于滚出泪来。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薄书砚跪在地上,用双手托着仍然蜷缩在一起的傅深酒,浑身的肌肉都绷到了极致,一动不动。

  他像是在看着深酒,又像是没有。

  “他……他好像喂我吃了一种药。”深酒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苍白的脸蛋儿轻轻地皱起,语调里也藏了委屈,“那药的味道好苦。”

  听到这话,薄书砚敛起像是染了血的眼眸,看向一旁的谢东阑。

  谢东阑捏着早已发现的药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按照药瓶上的成分表来看,这药通过让内分泌完全失调来导致严重的妇1科疾病,达到绝1育的效果。”

  谢东阑的话说完,薄书砚无意识地去看了怀中的傅深酒一眼,而深酒已经闭上了眼睛。

  “你说什么?”薄书砚牵起唇角,那笑容里有迷茫也有期冀也有绝望。他不肯相信,他无法相信。

  谢东阑捏紧手中的药瓶,“三公子,现在该尽快送傅小姐去有专业医疗设备的医院才是!”

  这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薄书砚原本跪得笔挺的身子像是突然轰塌的雕像,在转瞬之间萎顿下去。

  约翰和祁宣吓得同时跪倒在地,想要去扶他。

  但下一瞬,薄书砚突然站起身,转身便往和月小楼的大门发足狂奔而去。

  祁宣和约翰对视一眼,仗着年轻倏地一下从地上蹿起,利用分秒的时间抢在薄书砚抱着傅深酒上车之前发动了车子。

  薄书砚刚刚抱着傅深酒坐稳,黑色就朝大马路飚了出去。

  因为车子急转弯,缩在薄书砚怀中的傅深酒觉得有些不舒服,便睁开了眼睛。

  光线变亮,深酒这才发现薄书砚染了红血的泪眼。

  他这么难过。

  她也这么难过。

  深酒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又重新睁开。

  她有了些力气,所以抬起手去摸住了薄书砚那紧绷得像是头一样坚硬的脸。

  一动不动、生气了无的薄书砚过了好一会儿才垂眸来看她。

  “薄书砚,要不我们分开吧。”深酒以为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在笑,但豆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滚落,最后回城一条水线流入她的鬓角。

  薄书砚只是看着她,像是没有灵魂的冰雕塑像。

  深酒摸在薄书砚脸上的手指又收紧了些,“在一起好难,也许分开会各自活得容易些呢?”

  薄书砚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给出言语上的回应。

  他的两片薄唇,似乎已经因为抿得太深而长在了一起。

  “薄书砚,好不好?”深酒蹙眉,有点无奈。

  薄书砚依然一动不动地凝着她,只是两三秒钟过后,从他眼睛里滚出许多泪珠来,一滴又一滴地砸在深酒的脸上。

  这个男人连掉眼泪的时候,都是这么坚硬如铁的姿态。

  深酒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许久过后,薄书砚才机械地抬起头,将视线投放到不知名的地方。

  驾驶座上的祁宣将这一幕尽数看在眼里,暗自心惊。

  按照薄书砚以往的脾性,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是歇斯底里、震怒如雷霆万钧吗?

  可他为何沉默镇定得如此异常?

  ……

  医院。

  一众医生看着薄书砚将仍旧蜷缩着的傅深酒放在病床上却仍旧不肯离开,都为难地看向一边站着的谢东阑。

  谢东阑取下眼镜交给一边站着的护士,随后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祁宣和约翰。

  约翰了解薄书砚,所以立时便懂了谢东阑的意思。

  他朝门外站着的两个男人招了招手,那两个彪形大汉立刻就领命进来了。

  约翰、祁宣和两个彪形大汉对视了一眼,突然合力向薄书砚围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困住了薄书砚的四肢,转瞬之间已经将他抬到了治疗室门口。

  但门框宽度有限,薄书砚陡然捏住门框,断然不肯再让傅深酒再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谢东阑冲上来,狠狠地在薄书砚背上撞了一下,却丝毫没有作用。

  薄书砚的两只手死死地扣着门框,似乎要将十根指骨都捏碎!

  “你在这里他们根本没办法施救!你要是不想她死,你现在就应该出去!”谢东阑平日里斯文儒雅,在这时也嘶吼出声。

  薄书砚扣在门框上的十指终于松动,约翰祁宣等四人趁势将他拉出了治疗室。

  谢东阑神情凝重地看了一眼薄书砚的背影后,退了一步准备将门关上。

  这时治疗室内突然有医生惊呼道,“谢教授,傅小姐脖子上怎么还有这么重的掐痕?”

  没有任何表情的薄书砚听到这句话,瞳孔紧缩的同时,突地呕出一口红血来。

  那腥甜的感觉还没到达神经,薄书砚的身子突然失掉力气,跪倒在地。

  “薄哥!”

  “薄!”

  谢东阑还没来得及对医生的话做出反应,就看见治疗室外的薄书砚突然跪倒在地,而一旁站着的约翰和祁宣则一脸惊骇地想要去扶起他。

  谢东阑奔过去,快速地检查一遍,“气火攻心,没有太大问题,先送去科室!”

  约翰祁宣连连点头,连忙将薄书砚从地上扶起来,在护士的带领下火速而去。

  谢东阑顾不上薄书砚,转身进了傅深酒的治疗室。

  ……

  半个小时以后,薄书砚再次出现在傅深酒的治疗室外。

  相比于之前,他身上已经有了人气。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闯入治疗师,而是自己一个人静默地站在治疗室的房门旁边。

  治疗室里面的谢东阑从小护士口中知道薄书砚的情况,摘下口罩后手套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了?”薄书砚看见谢东阑,抑制不住地捏住他领口。

  谢东阑看了一眼薄书砚手背上爆起的血管,薄书砚愣了一下,松开了手,退了一步。

  “别担心,没事了。”谢东阑抬手,按在薄书砚肩上。

  薄书砚的暗眸里终于生出一线光亮,看着病房就想要进去,但是按耐住了。

  “真的没事了?”过了一会儿,薄书砚又不确定的问道。

  他这样子,太过笨拙。哪里还有平日里的薄书砚的半分影子。

  爱情啊。

  谢东阑在薄书砚肩上拍了拍,想了一下对薄书砚道,“我们到李医生的办公室谈。”

  薄书砚看了一眼治疗室,不走。

  谢东阑扫了一眼走廊两头,再次示意薄书砚跟自己走,“放心,约翰在这里安排了众多人手,不会有事。而且苏医生的办公室就在十五步以内。”

  薄书砚默了下,这才抬步。

  “我之所以要进屋说,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谢东阑倒了一杯水递给嘴唇都裂开的薄书砚。

  薄书砚没有接,“你说。”

  谢东阑自己将水喝掉,“虽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经过我和各位医生教授的反复确认,傅小姐吃下的那些药,不过是加了黄连和色素的淀粉颗粒。除了吃的当时会觉得苦,并没有任何副作用。”

  薄书砚的下眼睑跳动了下,敛住谢东阑,“你不用安慰我。”

  毕竟祁宣已经查清楚了,当时闫修确实在那间包厢里停留过。

  他既然出现了,就不可能善待傅深酒,更不可能用假药丸来进行单纯的恐吓。

  谢东阑摇头,“对于药丸这一点,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你也知道一旦触及到医务工作,我不会看人情面。”

  顿了下,谢东阑道,“这件事情确实很奇怪,但是我并不擅长调查推理,我能提供给你的信息就只有这个。”

  薄书砚紧绷的神情终于慢慢松懈下来,心道:只要小酒没事,就好。

  “这会儿傅小姐应该被送去病房了,你可以去看她了。”

  听见这话,薄书砚起身便走。

  谢东阑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她,“虽然那药丸是假的,但是傅小姐在事情发生的当时已经留下心理创伤,虽然得知真相后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但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恐怕会持续很长的时间,所以等她脖子上的伤好了,你最好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薄书砚闭上眼睛,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根本不敢去想象傅深酒被闫修掐着脖子的时候,到底是一幅怎样的情境。

  谢东阑叹了口气,“万幸的是,傅小姐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治疗结束的时候,傅小姐的状态不错。你快去看她吧。”

  薄书砚额角的青筋爆凸出来,但他一脸平静,“那我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住步子,没有回头,“谢……谢东阑。”

  谢谢东阑?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开口。”谢东阑朝他走了两步。

  薄书砚却没再说话,阔步走了。

  谢东阑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薄书砚的用意:怎么叫了他的名字,又不说事情了?

  他摇了摇头,拿起一次性纸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清水入口的时候,谢东阑灵光一闪,突然想通了薄书砚刚才的那句话。

  他说的应该是:谢谢,东阑。

  嗬。谢东阑笑出声。

  这可真是稀奇事,他谢东阑跟薄书砚交好十几年,还是第一次从薄书砚口中听到这个字。

  他不得不再次感叹声:爱情啊。

  ……

  傅深酒的病房,被安排在特级病房所在的其中一楼层,7楼。

  整层楼只有3个病房,深酒用了一间,其他2间的病人全部被清空了出去,用作了祁宣、翟墨霆和保镖等人的临时休息室。

  在约翰的吩咐下,整层楼除了自己人,再没有其他人能随意出入。

  即便是医生护士,也得在祁宣安排的人的陪同下才能进出傅深酒的病房所在的楼层。

  薄书砚出现在7楼电梯口的时候,祁宣正在和闻讯赶来的翟墨霆说话。

  看到神情萧索的薄书砚,祁宣率先迎了上去,“薄哥,你醒了?”

  薄书砚的步子急而乱,扫了祁宣一眼算作是回应。

  经过翟墨霆身边的时候,薄书砚停住了脚步。

  翟墨霆看了一眼他裂开的嘴唇渗出来的血,没等他开口便主动说道,“孩子们有我,不用担心。”

  薄书砚深看了翟墨霆一眼,哑声道,“请你多费心。”

  翟墨霆默了下,“按照你的嘱咐,我已经仔细盘查过了,在闫修之前,有另外一个女人进了那个包厢、一直没出来。”

  薄书砚垂颈而立,沉眉垂睫。

  翟墨霆摸了一根烟出来,继续道,“那个女人我已经查过了,是薄家老宅出来的人。”

  薄书砚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像是他手指的骨头会在下一颗碎掉,他声线冥寒幽冷,弑杀之意浓烈,“是许绾轻。”

  翟墨霆摇头,神色之间掠过一刹的为难,“准确地来说,那个姓王的女人这几年确实替许绾轻做过不少事,但世界上她却不是许绾轻的人,是许浮乾一早便安插在许绾轻身边的人。本来她的档案很干净,什么也查不到,但是我手底下的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以后,这才说起他前几天看见裹着王姓女人跟傅玄野身边那个秦先生擦肩而过。”

  听到这些话,薄书砚的脑袋里像是陡然被刺入了一根钢钉,那锐痛让他的脑袋出现短暂性地空白。

  缓过来以后,他凝着翟墨霆的眼睛,问,“你的意思是,是傅玄野那边出了问题?”

  “可傅深酒是傅玄野的亲姐姐,这怎么可能?”祁宣听得一头雾水,突然插话。

  “这就是问题所在。”翟墨霆叉住腰身,“不过我派去傅玄野那边的人还没回来,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所以不能妄下定论。”

  薄书砚摁住眉心,许久之后才说话,“先请秦先生。”

  翟墨霆抬起手腕看了眼钢表上的时间,“如果顺利的话,40分钟以内过来。”

  “我先过去一趟,人到了安排到顶楼的办公室。”薄书砚转眸扫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翟墨霆、约翰和祁宣,“为了我的私事,辛苦你们了。”

  翟墨霆等人的神情皆是微凝,祁宣最先笑出声,“薄老大,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和善了?”

  “好了,我们去隔壁的房间聊会儿,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翟墨霆用线条冷硬的下巴划了一下走廊的另一头,然后率先走了。

  薄书砚也没再停留,朝深酒的病房所在的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可是越加临近深酒的病房,薄书砚的步子反倒放得越慢。

  最后他停在距离病房门两步距离的地方,站定。

  病房的门没有关,从薄书砚的角度,可以看到半截细长的影子被窗外的斜阳映照在地面上。

  只是看到一道影子,薄书砚的呼吸就骤停了一下。

  尽管只是一道影子,他也知道,那就是傅深酒。

  看着那道影子,他想起了傅深酒之前在车上跟他说的那些话。

  (薄书砚,要不我们分开吧。)

  (在一起好难,也许分开会各自活得容易些呢?)

  分开。

  分开……

  她问他,“薄书砚,好不好?”

  他的回答当然是,“不好!”

  而且他要把这个答案亲口告诉她。

  可是现在薄书砚就站在傅深酒的病房门外,竟没有勇气再往前踏进一步。

  “傅小姐,你放心,你脖子上的痕迹不会留存太久,只要每天按时上药,很快就可以消退。”是年轻护士的声音。

  傅深酒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话,“谢谢。”

  尽管她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并无二致,但传到薄书砚的耳朵里的时候,他还是抑制不住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傅小姐,那我这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要是有事的话,摁一下这个开关就可以叫我。”

  傅深酒又说了一句谢谢。

  在薄书砚因为傅深酒的声音愣神的时候,方才说话的年轻小护士已经出来了。

  一抬眼看见自家老板,小护士连忙恭敬地弯下腰,“薄总。”

  可是她再抬头时,面前哪里还有薄书砚的影子。

  年轻护士疑惑地扫视了一圈,是确确实实没有看见薄书砚,这才有些惊疑不定地走了。

  傅深酒听到声音后,就一直望着门口,但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进来,兀自笑了一下。

  她往床的方向走了几步,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走出了病房门。

  由于是特级病房楼层,这一层楼有好几条纵横交错的独立走廊。

  深酒转了两条走廊没有找到人后,看着空荡寂静的走廊有些害怕,便停住了脚步。

  她四处望了一圈,试探性地叫了声,“薄书砚,是你吗?”

  没有回应。

  吸了口气,深酒又往这条公众的走廊深处走了几步,再一次轻声试探道,“薄书砚?”

  得不到回应,深酒抿唇笑自己:大概是她听错了。

  尽管这样告诉自己,深酒还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这才转身离开。

  贴在走廊转角、与站立着的傅深酒只有几步之隔的薄书砚屏气凝神,像一个劫后余生的小偷,又像是一个与天赐良机失之交臂的失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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