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祝明看着他，淡淡一笑：“我第一次发现自己那么没用。”
王惠良苦笑，走进去：“我也一样，不但没用，而且懦弱。”
“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吗？感觉好不真实。”
王惠良顿了顿：“你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祝明转头：“其实也差不多，你也知道我家里常常没人的，那晚也是，可是我心里就是很毛躁，总觉得安不下心来。本来想要打电话骚扰你，但是当我走进卧室，门却自己关了，还以为是风，走过去想再给打开，但是就在我碰到门的时候房间的灯都熄灭了！我感觉很害怕，全身都僵着。我安慰自己说没事，只是停电或者跳闸了，可是一转身我却看到门板上有一个狰狞笑着的人像，当我迅速再转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我跑回电话那里，拨了你家的号码，但是就在电话接通的时候，我一抬头竟然看见面前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就和鬼片里面一样！翻白的眼睛，苍白的皮肤，皮肤上面扭曲的、好似虫爬过的蜿蜒腐烂的痕迹。我吓傻了，到底做能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安静半晌，祝明忽然淡淡笑道：“其实……眼镜蛇，我很感谢你。”
王惠良猛然抬头，看着祝明有些不明所以。
祝明望向窗外：“你看，外面的世界一直都是那么那么的忙碌，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友谊啊，爱情啊之类的东西都已经成了被遗留在历史的东西，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的电话以后你竟然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跑过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声谢谢呢？”
从来没想过一向开朗，而且有些粗神经的祝明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王惠良非常的意外也非常的尴尬。本来，他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和接受他人好意的人。尤其面前这个是自己从来不认识的，祝明的另一面。
祝明说了这番话也难得尴尬起来，伸了个懒腰，便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祝明笑嘻嘻道：“醒来看见自己在医院你是什么感觉？”
王惠良也放松下来，看着祝明恢复懒散的样子，心里却有一些犯罪感。自己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东西，但是和自己一样经历了这些的祝明却什么也不知道。陈珂虽然也遇见了这样超自然的事情，但是陈珂至少没有当时的恐怖记忆。祝明却不同，昨晚的一切他都清楚地记得。
自己是不是应该将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因为那些经历留下些阴影？
可是一想到事情牵扯到芳华以及自己也不知道的芳华的神秘，王惠良便无法在访华同意以前说出口。
捏了捏手中握着的、写有芳华电话的便条。王惠良心中想着，至少要问问芳华的意思。
想好以后人也轻松不少。王惠良朝祝明笑道：“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祝明一愣，复又笑道：“你真能想，呐，看看，这就是差别，我当时的第一个感觉是——啊~，太好了，我还活着！”
二人聊了好一阵，直到护士过来催王惠良回房。
祝明看着那个凶巴巴的护士和王惠良，眼中闪过一丝紧张，最后还是笑着对王惠良说：“也没注意时间，你快点休息吧，这个情况看来我们俩得在医院住个两三天的。”
害怕吧？王惠良心中犹豫着是否请求护士长将自己的病床换过来。
这里本来就是小医院，病人不是很多，为了让病人有个安静的修养环境，在安排住院房间的时候都是以人少为原则。像现在这种不是感冒高峰期的时候通常都能一人住一个病房。而房间里另外两张床常常就成了摆设。可是今晚……
“嗯，那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抱歉了，王惠良转身时不禁想。他的直觉已经应正了很多次，而这次就算知道会面对恐怖的事情，他也不能放着马慧慧不管。
感谢这里只是一楼，而且自己的窗户正好在一个死角上，并且紧挨着围墙。
好不容易翻出来，王惠良急忙找到一个电话亭拨通了芳华的电话。
一阵长响，那边终于接通。
王惠良还没有说话芳华便已经轻问：“王惠良？”
王惠良微怔：“你怎么知道是我？”
“只有你知道我有电话，而且我也知道今天你一定会打给我。不说那么多了，你在哪？”马慧慧家住在普通的居民区。虽然不在闹市，却因为楼层处在三楼这个黄金高度，到了现在其房价也算是昂贵的。
王惠良在马慧慧楼下看见了芳华。
不同于以往学生少女的清丽打扮，今日的芳华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头发也扎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格外的精神。
“不会怕吗？”芳华笑道。
王惠良也笑：“怕会有用？”
叹了口气，芳华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疲惫：“是啊，很多情绪都是无用的。其实……鬼怪并非你看到的那么恐怖。”
王惠良不明：“什么？难道你想说那些鬼怪很善良？”
芳华轻笑：“不是啦，其实鬼怪什么的根本没有具体的形态，你看见的样子只不过是心中最害怕看到的样子、形象。当你放松心情正式那些鬼怪的时候其实就会发现，那些本来说来很恐怖的东西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王惠良一阵心虚，说来那个时候自己确实不自主联想着那些恐怖片里面描绘出来的形象，而且现在想想，从祝明那里了解到的“恐怖”形象也和自己后来看到的不一样。虽然有着前后的差异。
“那个……马慧慧是……”
芳华神色微微一沉：“不算麻烦的东西，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很强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样的东西，按理是不会的啊。”
王惠良没有说话，不是因为没有话说，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是可以控制人心的咒语，但是我不明白，马慧慧只是很普通的人，到底为了什么会想要控制她。”
沉默……
夜间的风很冷，尤其今天又是阴天。小区走动的人不多，偶尔走过那么几个也总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王惠良被弄得浑身不自在。一个冷战，他才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医院病服。
芳华转头看了王惠良几眼，忽而诡异笑道：“说不定我们还没有行动人家就把你当成是精神病院的逃犯抓了呢~”
王惠良受不了的翻了一个白眼，正要反驳几句却看见芳华忽然变了脸色：“来了！”
二人相视一眼，立刻朝楼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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