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窝 > 娘娘又作死 > 第48章 偷袭

第48章 偷袭


  祁老九看到苏怀瑾,登时跳起来, 惊讶的说:“苏姑娘?!你怎么来了?”

  苏怀瑾笑眯眯的, 只是看了一眼薛长瑜,就把目光收回来, 笑着说:“怀瑾与水大哥去水镇做生意, 怀瑾一个人在府中,也怪无聊的, 因此出来走动走动, 去老宅照看照看也好。”

  祁老九还在惊喜之中,笑着说:“好好好!苏姑娘快坐,喝茶罢?”

  祁老九殷勤的让苏怀瑾坐下来,当然也要一并子请水修白坐下来,结果就招到了薛长瑜的一记白眼,看的祁老九莫名其妙的。

  水修白也坐下来,笑了笑,说:“没成想在这里遇到各位。”

  祁老九笑着说:“是了是了, 真的没想到,不过也是缘分!”

  他一说完, 吕彦突然咳嗽了一声,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然后给祁老九递了一个眼色。

  祁老九不明所以, 诧异的看了一眼吕彦, 然后继续转头跟水修白聊天。

  祁老九笑着说:“水兄和苏姑娘一起么?”

  水修白笑着说:“是, 九爷可能不知道, 我与苏姑娘是同乡,小时候曾一起顽过。”

  说到这里,祁老九来了兴趣,笑着说:“哦哦!我知了,青梅竹马嘛!”

  他这么一说,吕彦又是“咳咳!”使劲咳嗽了两声,祁老九诧异的看过来,还把茶盏推过去,说:“喝茶啊,你嗓子很干么?快喝茶啊,润润嗓子,你咳的太厉害了。”

  吕彦一阵头疼,对祁老九使了使眼色,奈何祁老九仍然看不懂,还关心的说:“吕彦,你眼睛没事儿罢?”

  “噗嗤——”

  苏怀瑾实在没忍住,险些笑喷出来,连忙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嘴,祁老九和吕彦险些把她笑死过去。

  那面儿吕彦只是想提醒祁老九,别老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哪知道祁老九压根儿没感觉,王爷的眼睛恨不能瞪出来,祁老九就是没感觉。

  祁老九还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脸无辜的表情,水修白则是早就察觉到了,一双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凉飕飕的,不过挺逗趣儿的。

  薛长瑜已经濒临气炸的边缘了,瞪着眼睛,耳朵里听着青梅竹马青梅竹马的,但是祁老九压根儿没发现。

  薛长瑜连忙岔开话题,他可不想听瑾儿和水修白小时候的事情,若是再能重生,薛长瑜真的很想重生到小时候,然后首先去和瑾儿配成青梅竹马,这样就不会让水修白变成近水楼台了。

  薛长瑜打岔说:“那个……瑾儿你怎么来这面儿了。”

  苏怀瑾笑着说:“王爷定然是方才走神了,怀瑾已经说过,是来这面儿照顾生意的。”

  薛长瑜干笑了两声,又说:“只是水镇太偏僻,已经地处边境,前面又在打仗,瑾儿这般回去,似不太安全。”

  苏怀瑾笑了笑,说:“有什么不安全?交锋的战场不是在商阳国境内?再者说了,就算现在我大薛还未占到上风,但王爷一到,那还不是话下的事儿?”

  薛长瑜一听,登时飘飘然起来,毕竟是苏怀瑾的夸奖,当即很是欢心,欢心的不得了,恨不能像吃了蜜一样。

  薛长瑜嘴唇都要咧到耳朵根儿去了,结果后知后觉的发现,苏怀瑾这是给自己戴了一个大高帽,笑过之后想要再摘下来,好像已经没用了!

  薛长瑜瞬间进退两难,尴尬的厉害。

  吕彦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三十六计里最厉害的计策是美人计,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无错。

  水修白则是笑了笑,觉得十分有意思,一路上都在赶路,难得有点趣儿。

  众人正在说话,薛长瑜使出浑身解数“争风吃醋”,突听“啊!”的一声,还伴随着“啪嚓!”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

  一伙富贾就在他们旁边歇脚,也在茶寮里喝茶,一对看起来衣着朴素的兄妹路过,就坐在了他们斜对面。

  那一伙富贾打量着那对兄妹,男的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身材高大,古铜色的皮肤,肌肉结实,一看就是木讷的老实人,脸庞端正,但不十分出彩,放在人群里,可能一眼都找不到。

  他身边的女子则不同了,看起来二八年纪,甚是妙龄,不止如此,生的花容月貌,虽不及大家闺秀,长相有些素气小气,但到底能比得上小家碧玉,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

  那女子穿的十分简朴,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正拿着一块帕子擦汗,然后端起茶来要喝。

  那一伙富贾对视了一眼,笑了笑,起了调戏之心,立刻站了起来,往那对兄妹面前走去。

  其中一个富贾走过去,然后猛的撞了一下女子的手臂,女子正在喝茶,一个不稳,把茶水都洒了出去,富贾身上溅了一点,当即大叫起来。

  “干甚呢!长不长眼!?你知道我这衣裳有多贵么?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我这衣裳不能沾水,现在都毁了!你怎么赔吧!?”

  那女子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来道歉,旁边的兄长也赶紧站起来赔不是。

  富贾冷笑一声,说:“赔不是就行了?我的衣裳值一两金子,你们赔得起么?现在我的衣裳毁了,你们必须赔!”

  那高大的男子一阵吃惊,说:“这……实在对不住,家妹不是有意的。”

  富贾仍然不依不饶,说:“不是有意的,就可以毁了我的衣裳?赔钱,今儿个必须赔钱!”

  女子十分害怕,躲在兄长后面,一副要哭的模样,说:“大哥……大哥怎么办呀!”

  富贾见女子要哭,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瞬间笑起来,搓着掌心说:“这也好办,我知你们赔不起,这样儿罢,你把你妹妹抵给我,让我带回去做填房丫鬟,我不会亏待了她,瞧你这么拮据,那就再送你二两银子,你觉着如何?”

  他这么一说,那男子登时怒了,说:“你说什么!我妹妹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抵给你?!”

  富贾被他一瞪眼睛,差点吓着,毕竟那男子身材高大,面相虽然不出众,但是瞪眼的时候有些挂相,显得很凶,再加上他身上都是肌肉,而富贾就是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气势上就输的一干二净,自然害怕了。

  富贾梗着脖子说:“怎么!?毁了我的衣裳,不赔钱就算了,还要打人!?来人啊!今儿个这丫头我是要定了,给我带走!”

  “大哥!大哥!救命啊,救救我!”

  那女子被一拉拽,顿时哭起来,这面儿声音太大,茶寮里所有的人全都看过去。

  苏怀瑾也注意到了,毕竟那面争吵的声音很大。

  苏怀瑾抬头一看,登时有些诧异,不是为了别的,就是那看起老实木讷,身材高大的男子,苏怀瑾认识!

  当然了,是上辈子认识。

  这男子名叫崔熠,上辈子可是苏怀瑾的兄长,苏怀缜身边最得力的副将,跟着苏怀缜一直南征北战,立过无数汗马功劳。

  只不过,崔熠最后的下场十分惨淡。

  当年身为三朝丞相爷的苏正,上本揭发崔熠勾结刑国,以叛国罪定罪崔熠,将崔熠从战场上捉拿回来,关押入狱。

  身为皇帝的薛长瑜,那时候还对苏正深信不疑,因此勃然大怒,下令斩杀崔熠。

  苏怀瑾对此一直有些狐疑,因为兄长苏怀缜十分信任崔熠,从未怀疑过崔熠有什么叛国的野心,苏怀瑾是不怀疑兄长的眼光的,而且崔熠与苏怀缜的兄长,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很多次苏怀瑾都听兄长提起过,崔熠在战场上是如何如何救他性命的。

  而且崔熠的官运正好,一路从小兵,提升等到了校尉,然后是偏将军,可谓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又为何要谋反呢?

  因为在那场战役之中,崔熠被临时抓回京城候审,军中缺少了一个偏将军,阵法大乱,苏怀缜丢了一座城池,险些死在战场上,回京之后,还连夜入宫,请求陛见薛长瑜,替崔熠伸冤。

  只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崔熠被判死罪,早已经行刑……

  苏怀瑾和崔熠并不很熟悉,只是见过两面,但是总相信自己大哥的眼光,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有什么蹊跷,或许是刑国人的诡计也说不定。

  其实苏怀瑾不知道,这并非是刑国人的诡计,而是她父亲的诡计,苏正的目的,就是让薛长瑜亲手错杀忠良,动摇朝廷风气,还能做到釜底抽薪,不惜杀害儿子的左膀右臂,为刑国提供战胜的条件。

  苏怀瑾如今再看到崔熠,心头涌起很多回忆,当即蹙了蹙眉,立刻站起来,往前走去。

  薛长瑜也看到了崔熠,脑子里顿时“嗡——!”一声,险些懵了。

  这是薛长瑜上辈子听信谗言,错杀的忠良之臣,后来苏锦儿与苏正反水,这才招供,薛长瑜后悔不迭,但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如今在见到崔熠,薛长瑜心底里的悔恨不少,脑子里一团乱遭,他该当弥补才是。

  众人见苏怀瑾走过去,而薛长瑜竟然在愣神,吕彦连忙小声提醒,说:“王爷?苏姑娘过去了。”

  薛长瑜这才醒过神来,连忙站起来,也走过去。

  苏怀瑾走过去,说:“住手!”

  那些富贾没成想有人来捣乱,回头一看,竟然是个美娇娘。

  崔熠的妹妹虽然长得好看,但到底有些小家子气儿,长相太素气,而且有点苦,苏怀瑾就不同了,端端大方,长相又明艳,再有系统的加持,在那些富贾眼里,看起来就仿佛是天仙一样,是崔熠的妹妹压根儿不能比的。

  富贾顿时笑起来,说:“哎呦,哪里又来了一个美娇娘?咱今儿个是要坐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了啊?!”

  苏怀瑾不屑的一笑,挑了挑嘴角,说:“一个人的福报是有限的,我相信,你这样的人可能没有什么福报可言。”

  “你说什么!”

  那富贾大叫起来,说:“你这小妮子,找死是不是?!他们弄坏了我的衣裳,就要赔我银子,没钱还有理儿了?”

  苏怀瑾说:“弄坏了你的衣裳?我亲眼看到,是你自己不长眼撞上去,弄撒了这位姑娘的茶水,要我说,你还是麻利儿的赔给这位姑娘一壶茶罢。”

  富贾气的不行,瞪着眼睛,说:“你管什么闲事儿?!还是说……”

  他说着,嘿嘿笑起来,抬手就去摸苏怀瑾的脸,嘴里荤段子成片,说:“还是你这美娇娘在家中耐不住寂寞,想要哥哥我安慰安慰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也还没伸过去,都没碰到苏怀瑾的一丝头发,突听“嗤——!”的一声,银光一闪,一把长剑陡然削过来。

  “啊啊啊啊啊!!”

  富贾吓得大吼,连忙缩手,若不是他反应快,此时手已经不见了,肯定要被连根削掉。

  薛长瑜一步跟上,反应极快说的抽出佩剑,一点子也不含糊,直接去削那富贾的手,森然的说:“哪只脏手敢碰苏姑娘,就别怪我削掉哪只手。”

  富贾吓得不轻,手背还被划伤了一块,立刻尖声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光天化日,目无王法!要杀了!”

  苏怀瑾这时候笑眯眯的说:“今儿个你有福了,这位是燕亲王殿下,圣上的四皇子,你说,他是不是王法?”

  富贾还在尖叫,声音陡然就断了,睁大了眼睛,瞧着他们穿着盔甲,还以为是什么官兵,哪知道竟然是四皇子,还是亲王,这怎么惹得起?

  富贾一下子就怂了,也不管手背的伤口了,颤巍巍的说:“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小人……小人还要赶路,就先告辞了!”

  那富贾说着,转身就要跑,简直是抱头鼠窜。

  苏怀瑾却说:“等等。”

  富贾吓得不轻,“咕咚!”一下,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苏怀瑾这才悠闲的说:“撞了人就走?不赔茶水钱了?这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王法?”

  苏怀瑾把方才富贾的话,又丢还了回来。

  富贾吓得冷汗连连,赶紧掏了好几个银子,说:“赔!赔!赔!小人这就赔!”

  苏怀瑾眼看富贾忙不迭的赔银子,嘴里还一连串儿的道歉,这才满意了,淡淡的说:“还不快滚?”

  富贾如蒙大赦,立马调头就跑,连其他人都不等了。

  薛长瑜有些无奈,方才苏怀瑾明显是“狐假虎威”来着,借着自己的名头,让自己做了一个“目无王法”的恶人。

  不过薛长瑜并不在乎这些,不止如此,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觉得这样的苏怀瑾异常伶俐聪颖,不似平日里,只会毕恭毕敬的与自己说话,反而多了一层不常见的光彩。

  苏怀瑾笑眯眯的瞧着那富贾抱头鼠窜,结果就感觉到一束目光,扎在自己身上,恨不能把自己扎穿了,回头一看,果然是薛长瑜。

  薛长瑜的目光脉脉含情,仿佛能掐出水来,肉麻的厉害。

  崔熠眼看苏怀瑾帮忙赶走了富贾,连忙拉着自己妹妹上前,说:“多谢姑娘,多谢王爷!”

  苏怀瑾见崔熠要跪,连忙制止,说:“不必这么多礼了。”

  她说着,将那富贾赔的银子拿起来,递给崔熠,笑着说:“这些是你们的茶水钱,拿着罢。”

  崔熠登时感激不尽,摇手说:“这……小人实在不能拿,受之有愧。”

  苏怀瑾笑着说:“这是方才那人赔给你们的茶水钱,有什么愧?不拿白不拿。”

  崔熠听她这么说,这才收起了银子,对苏怀瑾连连道谢。

  那面崔熠的妹妹走过来,怯生生的跟在兄长身后,用眼睛瞟了两下薛长瑜,顿时红了脸,有些羞嗒嗒的。

  崔熠没听到妹妹的声音,连忙说:“思思,快来给苏姑娘和王爷道谢。”

  崔熠的妹妹叫做崔思,和崔熠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不过父母去的早,崔熠家里也没有什么家底儿,他本住在北方,但是因为常年兵荒马乱,无法生存,就带着妹妹出来讨生活。

  崔熠是个工匠,专门冶炼兵器的,这次出来,是听说商阳这边正在打仗,因此崔熠想要投军。

  崔思对苏怀瑾和薛长瑜行了礼,款款的说:“多谢苏姑娘,多谢王爷,若今儿个不是王爷,思思恐怕……”

  她说道这里,眼圈一红,陡然落下泪了。

  薛长瑜不知崔熠还有个妹妹,上辈子崔熠很木讷老实,也不怎么谈起自己的家人,因此薛长瑜一概不知。

  崔熠出身贫寒,也没有功名在身,却能步步高升,以崔熠为代表的一些新生臣子,动摇了朝中高门望族的老臣的根基和利益,苏正就是这些老臣的代表,新旧的冲突,总会演变出一些牺牲。

  崔熠就是这股新势力的牺牲品,当时薛长瑜完全信任苏正,根本不曾怀疑一丁点,听说崔熠谋反之后,勃然大怒,下令斩杀崔熠,错杀忠臣。

  如今再看到崔熠,薛长瑜心中都是往事,后悔不迭,因此稍微有些出神。

  崔思还以为薛长瑜是瞧着她出神,当即红了脸,十分羞涩。

  崔熠本谢过之后,就想要告辞的,哪知道被崔思拦住,崔思当即跪下来,说:“王爷,民女有个不情之请,家兄想要投军,一心报效,只是总没有门路,还请王爷能收留家兄。”

  薛长瑜见崔思跪下来,连忙阻拦,说:“崔熠若是想要投军,那再好不过,崔姑娘快快请起罢。”

  崔思不起来,脸色有几分扭捏,说:“还……还有……民女想请王爷……也收留民女,毕竟,毕竟民女无依无靠,王爷您放心,思思什么都会做,就让思思在您身边做一个丫鬟,一辈子伺候王爷罢!”

  众人看着崔思,水修白蹙了蹙眉,若有所思似的。

  薛长瑜则是心中愧疚无限,但是他此行是去打仗的,帐中怎么可能有丫鬟,这岂不是坏了规矩,动摇了军心?

  因此是万不能收留崔思的。

  倒是苏怀瑾……

  薛长瑜想请苏怀瑾收留崔思,但是也不好把自己的愧疚强加在别人身上,令苏怀瑾来弥补。

  毕竟薛长瑜亏欠最多的,是苏怀瑾无疑为了……

  薛长瑜一时苦恼,苏怀瑾则是突然笑着说:“不如崔姑娘跟着我罢。”

  她这么一说,薛长瑜有些吃惊,他可不知道,苏怀瑾也是重生的,而且苏怀瑾对崔熠的事情,也有些狐疑,才想照顾照顾崔熠的妹妹。

  薛长瑜说:“瑾儿,这……方便么?”

  苏怀瑾笑了笑,说:“有什么不方便?我身边只有绿衣一个丫头,还想着平日里太忙,再找一个,如今正好撞见了,再好没有的。”

  薛长瑜就笑着说:“那敢情好,多谢瑾儿。”

  苏怀瑾摇头说:“王爷何谢之有。”

  崔思听着那两个人说话,而且薛长瑜一口一个“瑾儿”,叫的好生亲密,脸上顿时有些失落。

  崔熠则是非常欢心,毕竟妹妹日后有着落了,自己去从军,妹妹就能跟着苏姑娘,苏姑娘一看就是心善的人,崔熠也能放心,没有后顾之忧了。

  众人这么说定了,用过午膳,就准备赶路。

  苏正见到女儿,当即震惊不已,不过转念一想也好,女儿这般过来,一路上还能和燕王殿下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因此并没有阻止。

  苏怀瑾和水修白就跟着大部队一起开拔,也好有个照应。

  一连又行了两天,夜晚众人在野外扎营,明日正午之前,应该就能到达水镇,大部队晚上之前会抵达前线。

  苏怀瑾坐在帐子里,那面儿绿衣进来,笑着说:“小姐,水公子来了。”

  苏怀瑾说:“快请。”

  水修白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东西,原来是一张毯子。

  水修白将毯子放下来,说:“今儿个天气有些乍寒,我记得丫头你十分畏寒,这张毯子你先用着。”

  苏怀瑾笑了笑,说:“还是水大哥想得周到,我正想着加一条毯子呢。”

  绿衣赶忙接过去,笑眯眯的。

  那面儿水修白也没有久留,毕竟已经入夜,就嘱咐苏怀瑾好生休息,然后离开了。

  水修白前脚走,后脚薛长瑜又来了,他走进来,干笑了两声,打听的说:“我方才看到水兄来了?”

  绿衣笑着说:“是呢,王爷,水公子来了,给小姐加了一条毯子!”

  薛长瑜顿时心里醋的慌,心想着什么时候水修白才能不这么温柔体贴,真是怎么比都比不过。

  薛长瑜这么想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说:“对了,这是防虫的药膏,昨儿个瑾儿不是说,野外蚊虫太多,我叫随行的军医配来的。”

  苏怀瑾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样一笑,薛长瑜险些看呆了,再加上帐子里昏黄的灯火,仿佛给苏怀瑾镀上了一层柔光,更是美艳明丽,说不出来的魅人。

  薛长瑜也跟着傻笑了两下,就听苏怀瑾说:“王爷,今儿个天气转寒,什么蚊虫,怕都给冻得不能咬人了。”

  薛长瑜:“……”傻笑顿时变成了干笑。

  说的也是这个理儿,天气突然转冷,人家水修白送来了一条毯子,而薛长瑜送来了防蚊虫的药膏,这怎么看……

  都觉得燕王完败。

  薛长瑜尴尬不已,苏怀瑾又说:“不过还是多谢王爷好意,留起来往后定然要用到的。”

  薛长瑜把药膏递给苏怀瑾,说:“那……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快歇下罢,明日就要到水镇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送王爷。”

  薛长瑜没让她把自己送到门口,自行掀了帐帘子出去。

  崔思一直在旁边看着,想了想,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随即笑着说:“小姐真是好福气呢。”

  苏怀瑾说:“怎么的?”

  崔思跪下来,给苏怀瑾捶着腿,笑着说:“小姐您想想看,水公子温柔款款,燕王殿下痴情不已,都对小姐关心有加,怎能不令人羡慕?果然是好福气呢!”

  苏怀瑾一笑,说:“是么。”

  崔思眼眶顿时红了,又说:“不像是奴婢,奴婢自小孤苦伶仃,与兄长相依为命,若这次没有王爷出手相救,那后果不堪设想……”

  苏怀瑾淡淡一笑,却不与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说:“夜了,你们都去歇息罢,我这里不需要人上夜。”

  绿衣立刻点头说:“是,小姐,您好生歇息。”

  崔思似乎还想说话,但是已经被斩断了话头,只好跟着绿衣退了出去。

  崔思退出去之后,本应该和绿衣一同去旁边的帐子歇息,走到一半却停了下来,说:“绿衣,我突然想起有些事儿,你先回去罢。”

  绿衣不疑有他,自己先去了帐子。

  崔思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去端了一壶热茶,仍然没有回自己的帐子歇息,反而朝薛长瑜的主帐而去。

  薛长瑜此时正在看地图,听到有动静,立刻“哗啦”一声把地图合上,戒备的看向帐口,说:“是谁?”

  崔思打起帘子走进来,笑了笑,说:“王爷,是思思。”

  薛长瑜狐疑的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么?”

  崔思笑起来十分腼腆,说:“王爷,小姐令思思给您送一壶热茶来。”

  薛长瑜看着崔思,有些诧异,毕竟苏怀瑾一直对自己不是很热情,怎么突然让丫鬟给自己送热茶来?

  崔思笑着说:“王爷,今儿个天气有些寒,尤其是夜晚,王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歇息罢。”

  薛长瑜转念一想,难道是苏怀瑾被自己给打动了?

  这么一想,薛长瑜顿时有些美滋滋的,笑了笑,说:“放着就好。”

  毕竟是瑾儿令人送来的热茶,薛长瑜可不能一口气全都喝了,必须要小口小口的品,说不准能品出什么饴糖的滋味儿来?

  苏怀瑾眼看着崔思出了帐子,总觉得崔思的语气有些怪怪的,便留了一个心眼儿,打开了耳聪和目明的加成。

  “叮——”

  瞬间帐子里的情景一转,一下子就看到了崔思,崔思没有跟着绿衣回去,反而端了一壶茶水,进了薛长瑜的大帐。

  崔思将茶水放下来,笑的柔柔的,对薛长瑜说:“王爷,茶水滚烫,思思给您倒好。”

  她说着,倒出一杯茶水,递给薛长瑜。

  薛长瑜点了点头,接过来,说:“多谢。”

  随即呷了一口,就是普通的茶水,也没什么特殊,但是一想到是苏怀瑾令人送来的,顿时笑的不行,心里差点没开了花儿。

  苏怀瑾见崔思打着自己的名义,送茶水给薛长瑜,顿时也就明白了。

  原来崔思说话怪怪的,其实是羡慕苏怀瑾,因此见到水修白和薛长瑜都关心苏怀瑾,语气满满都是酸意,如今还打着苏怀瑾的名号,跑到薛长瑜跟前现弄。

  苏怀瑾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她本想帮着崔熠,没成想崔熠的妹妹,却是个不领情的人,有什么不明摆着,喜欢背地里现弄。

  那面儿薛长瑜一颗心思都在茶水上,根本没看到崔思红着脸,一脸羞涩的模样,品了一口,也不忍心都喝完,抬头看到崔思还站在旁边,有些惊讶。

  薛长瑜说:“很晚了,崔姑娘去歇息罢。”

  崔思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期期艾艾的说:“这……这,王爷……思思……”

  薛长瑜狐疑的说:“还有什么事儿么?”

  崔思想了半天,磕磕绊绊的,但是到底没说出口,实在羞于说道,最后摇了摇头。

  薛长瑜就说:“既然无事,就去歇息罢。”

  崔思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一脸失望的退出了营帐。

  苏怀瑾看到这一幕,不由有些好笑,若是把薛长瑜换成旁人,估计也就明白崔思的心思了,奈何薛长瑜压根儿没看懂,闹得崔思百爪挠心,又不好直说言明。

  崔思没讨到好处,悻悻然的走出了薛长瑜的大帐,准备往回走去。

  苏怀瑾的目明一直跟着她,想看看崔思还要跑到哪里去现弄,不过崔思也没什么可做了,只好回了营帐歇息。

  崔思因为是丫鬟,营帐和绿衣在一起,都很偏僻,靠近营地外围,苏怀瑾的目明一直跟着崔思,没看到崔思再做什么奇怪的事儿,反而看到了其他的。

  营地外为有几个黑影,一直鬼鬼祟祟的,晃来晃去。

  苏怀瑾一阵诧异,起初以为是野兽,毕竟这里是郊外,出现野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仔细一看,根本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人!

  苏怀瑾眯了眯眼睛,她现在正在使用耳聪和目明的加成,本人还在营帐中,因此根本不会被人发现,根本不用顾忌什么。

  苏怀瑾就把视线往前推了推,果然看到了那几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伏在草丛中,互相打着手势,往营地看了看,然后悄声退远一些。

  苏怀瑾更是狐疑,觉得这些人必不安好心,尤其马上已经要到两国边境,如今还是战事期间,苏怀瑾更不能放心,便把视线继续推进,看看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几个黑衣人撤退了一些,确保没人发现,才悄声说:“大营地形已经到手,粮草车就在营帐的东北角,有兵马把守,不过不算森严,薛国丞相的营帐,在正南的大帐中。”

  其他几个黑衣人点了点头,说:“是了,咱们这就回去,禀报将军,准备子时偷袭薛国粮草,然后趁乱劫持丞相,就不怕他们薛国不退兵!”

  苏怀瑾一听,心里一惊,这样听来,黑衣人显然是商阳国的探子了。

  那些探子计划的周密,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苏怀瑾赶紧撤回耳聪和目明的加成,连忙从榻上翻身而起,看了看时辰,子时动手,如今只剩下半个多时辰,如果商阳国的人偷袭成功,粮草被劫,那么前线的士气肯定会受到动摇,更要命的是,那些人竟然准备掳劫苏正!

  苏怀瑾顾不得什么,赶紧披上衣裳,匆匆把头发梳好,掀开帐帘子走出去,直奔薛长瑜的大帐。

  薛长瑜此时已经慢条条的喝完了自己宝贵的茶水,然后脱下铠甲,躺在榻上,嘴角还挂着笑意,美滋滋的准备入睡。

  哪知道突听“沙沙”的声音,还以为是刺客,连忙翻身而起,一个窜步,直接抢到帐帘子旁边防备着。

  “哗啦”一声,帐帘子被掀起,薛长瑜刚要先发制人,定眼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苏怀瑾!

  苏怀瑾只是披着外衣,看起来有些……衣衫不整。

  薛长瑜又何尝不是,他连外衣都没披,只是穿着中意,因为刚才在榻上欢心的“打滚儿”,衣裳领子有些散,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苏怀瑾和薛长瑜的身量有些差距,正好直面着薛长瑜大片的胸膛,当即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别开头去。

  薛长瑜连忙拢好自己的衣裳,手忙脚乱的抓过外衫披上,说:“瑾儿你怎么来了?”

  苏怀瑾见他披好衣裳,也容不得害羞什么,连忙说:“王爷,商阳国的探子就在周围,准备子时偷袭我军粮草,并且想要掳劫丞相,威胁大薛停战!”

  薛长瑜登时蹙起眉来,脸色也沉了下来,压着嘴角,眯了眯眼睛……

  营地中静悄悄的,巡逻的军队发出“踏踏”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只有淡淡的虫鸣声,连风声都听不到一丝。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阵异动,随即整个营地轰然爆炸出喊声。

  “有人劫粮草!!”

  “粮草危险!粮草危险!”

  “着火了!粮车着火了——”

  四周顿时火光冲天,火蛇瞬间肆虐蔓延起来,只是一瞬间,将整个军营点亮,火焰遇到易燃的粮草,直冲天际。

  整个军营陷入混沌之中,士兵们从美梦中被吵醒,四周一团浆糊,有些人连铠甲还没穿好,有的人则是没有武器,几个黑衣刺客,却悄声无息的趁着混乱,直接摸进了营地,朝着正南方的大帐而去。

  “快快!”

  “薛国丞相就在里面!”

  “哗啦!”一声,帐帘子被粗暴的掀开,帐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那几个黑衣刺客冲进营帐,快速往里杀去。

  外面已经乱成一片,帐中竟然安静无比,那几个刺客冲到帐子内里,榻上竟然无人,转头一看,赫然只见一个黑影,端坐在案子之前,手边还放着一壶茶,那黑影端着一只茶盏,正在悠闲的喝茶。

  虽看不见他的面容,但也能感觉得到,喝茶的人竟然无比气定神闲。

  随即那黑影开口了,笑着说:“已经这么夜了,竟然还有人大驾光临小王的营帐,当真有失远迎。”

  他的话音一落,“呼!”一声,帐中点起灯火,那黑影不是他们要掳劫的薛国丞相苏正,反而是这次的主将——燕亲王薛长瑜!

  灯火一点起来,刺客们顿时慌了,因为帐中除了薛长瑜端坐在案,角落里还埋伏了很多士兵,祁老九手按兵刃掠阵一边,大笑着说:“哪来的毛贼?!”

  那些黑衣刺客见势头不好,想要逃跑,却听得外面忽然杀声震天,一时间鼓声齐鸣,方才还乱成一锅粥的营地,不知怎么的,竟然一刹那恢复了秩序,变得井然有序。

  薛长瑜淡淡一笑,说:“着实对不住,粮草已经被小王转移走了,你们烧的,可能是茅草。”

  黑衣刺客这才知道中计,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冲杀,想要冲出重围。

  薛长瑜冷笑一声,说:“全部拿下,只留一个活口……就足够了。”

  “是!”

  慌乱的营地杀声一片,苏怀瑾提早告诉了薛长瑜,商阳国的偷袭,薛长瑜自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临时转移粮草,将苏正转移到偏僻的营帐,重兵守卫起来。

  不过绿衣这样的丫鬟是不知情的,听到杀声,吓得绿衣不行,赶紧跑出来。

  崔思也被吓着了,一出来就看到四周一片血腥,吓得赶紧抓住绿衣,说:“这……这怎么了?!”

  绿衣说:“不知道啊!我要去看看小姐!”

  绿衣赶紧冲着营帐跑过去,苏怀瑾正好出来看看情况,算着也差不离敢解决了,毕竟偷袭贵在意料之外,所以一般偷袭的人不会太多,而营地里这么多兵马,消灭这些偷袭的刺客,根本不在话下。

  苏怀瑾稳稳当当的从营帐中出来,绿衣赶紧跑过去,说:“小姐,您没事儿罢?!”

  苏怀瑾笑了笑,说:“无妨。”

  她们正说着,薛长瑜也从大帐中走了出来,吩咐祁老九说:“尽快收拾残局。”

  “是,王爷。”

  那面崔思心里十分害怕,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不过看到了薛长瑜,顿时眼睛转了转,立刻楚楚可怜的哭着说:“王爷!王爷!思思好害怕啊!流了这么多血……”

  她说着,就去扒住薛长瑜的手臂。

  薛长瑜蹙了蹙眉,连忙撇开手。

  正着时候,那面儿正好有个刺客被诛杀,“滋——”一声,一抹鲜血喷溅过来,迎面直接喷在崔思脸上。

  “啊啊啊啊!!!”

  崔思一阵尖叫,双手乱抓,猛地一推,苏怀瑾就在她旁边,根本没有防备,直接被崔思大力的给推了出去,一个踉跄,猛地跌倒在地上。

  崔思一声大叫,立刻吸引了剩余刺客们的目光,全都发现了苏怀瑾这个破绽。

  苏怀瑾跌在地上,那些刺客不约而同冲过来,想要抓拿人质。

  苏怀瑾跌在地上,摔得不轻,心里想着,系统怎么这么不靠谱,幸运已经九重了,自己竟然还能被崔思推倒?

  就在这一刹那,眼前银光一闪,几个刺客疯狂扑来,苏怀瑾脑子里“嗡——”的一声,心想着,难道系统这是要自己大故九重?

  可是这次大故为何没有提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苏怀瑾的鼻息间猛地闻到一股血腥气,“嗤——!”一声,薛长瑜一眯眼,一步抢上,根本不顾对方手里有兵刃,抬手替苏怀瑾生生挡了一刀。

  刺客的兵器直接砍在薛长瑜的手背上,手背皮肉本就很薄,瞬间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鲜血源源不断淌下来。

  薛长瑜脸色一阵狰狞,反手直接抓住刺客的兵刃,巧劲一拧,“咔嚓!”一声,登时断做两截。

  薛长瑜不顾伤口,一把揽住苏怀瑾的腰,将人护在怀中,快速退了三步,同时食指中指夹着两截的兵刃一甩。

  就听“哆!”的一声,冲上来的刺客还没反应,已经被截断的刀刃,直接扎中眉心,“嘭!!”一下向后栽倒在地,登时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薛长瑜搂住苏怀瑾,目光阴霾,淡淡的看着那倒下的刺客,声音森然的说:“该死。”


  (https://www.bqwowo.cc/bqw63183/3718761.html)


1秒记住笔趣窝:www.bqwow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wow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