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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容恒,你媳妇给你戴绿帽子了


  老大恶狠狠的掐住秦惜的脖子,双眼充血,几近失去理智。<>

  他们三兄弟一直干这种暗杀的勾当,平日中从来没有吃过亏,可今天竟然栽在这样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他们三兄弟折了两个,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用力的收紧手上的力量,把秦惜整个人腾空提起,一点点的加重力道,看着秦惜脸上的痛苦越来越明显,老大厉吼一声,“杀了我的兄弟,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他故意不一下子折断秦惜的脖子,就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

  眼看着秦惜进气没有出气多,老大面色一狠,右手猛然发力,就要拧断秦惜的脖子。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小的石头破空而来,如同钉子一般,精准又迅猛,死死的钉在他右手的手腕上。

  “啊——”

  那石头力道极大,狠狠的钉在他的手腕上还不算,竟然钉在他手腕上之后力道还不变,硬生生的刺穿了他的手臂。老大一把扔开秦惜。他抱着手臂,疼的冷汗淋漓,猛然转身,厉声道,“谁!”

  身后却再无动静和声响。

  黑暗中,一个身着大红色长袍的男子手中一把折扇晃晃悠悠的扇着,笑的十分惬意。

  他单手撑着下巴,瞧着月光下的两人,他嘿嘿一笑,坐在树杈间看戏。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容恒放在秦惜身边保护她安全的韩子玉。

  韩子玉其实老早就发现秦惜危险的处境了,不过他实在不知道容恒那个深沉的老狐狸看上这姑娘哪一点了,所以任凭她身处危险之中也没有出手。

  出乎他的预料,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凭借偷袭,凭借着聪明劲儿,硬生生的折了两个彪形大汉。而且这女子杀人的时候干脆利落,全然不似深闺中的弱女子。

  韩子玉来了兴趣,想看看秦惜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一直倚在树上看戏。等秦惜实在是命悬一线的时候才动手伤了老大的胳膊。

  秦惜得了喘息的时间,捂着脖子咳的撕心裂肺。她的脖子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青紫起来,整个脖子看上去异常瘆人。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瞧着老大捧着手臂痛苦的模样,微微诧异,她忍不住四处查看,可却完全没有发现人影。她现在离土坡已经很近,她撑着手肘不好痕迹的往后移动。秦惜咬着牙,不管方才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情况于她而言是好的。

  “贱人,往哪跑!”

  老大一转身瞧见秦惜要逃,也顾不得谁偷袭他,左手握着菜刀就劈了过来,秦惜咬着牙就地一滚,避开他的攻击,这一滚离土坡更近了。眼看着老大的第二刀又要劈过来,秦惜目光一狠,她就是死,也绝不会让这人继续活着为非作歹。

  “去死!”

  “就是死我也要拖着你!”

  秦惜发狠,用尽力气爬起来,整个人扑到老大的身上,两只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肩头,两人倒在地上,秦惜用力翻滚,在惯性的作用下,两个人沿着斜坡飞快的滚了下去。

  两人坠下去之后韩子玉飞快的从黑暗中爆射而出,他脸上轻松的笑容完全不见了踪迹,面色沉如水。

  “混蛋!”韩子玉没想到秦惜性子这样刚烈,被逼到这个份上都要和人同归于尽,他急的趴在矮崖边往下看,可下方一片黑暗,他哪里看得到。韩子玉额头冷汗直冒,手中折扇被他捏的几乎折断,他喃喃道,“完了完了,容恒那个家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保护她,我故意看戏没出手也就算了,现在还让她掉下悬崖。容恒那个死家伙不宰了我?”

  想起容恒的手段,韩子玉冷汗冒的更甚了。

  当初容恒没有让他保护秦惜的,而是选择了身边的两个暗卫在暗处保护,可是他这不是刚刚班师回朝,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主动接下了这件事。容恒也是觉得他的武功更高,所以也就同意了。

  可现在,他竟然没保护好人,还让她掉进了悬崖……

  眼看着悬崖一眼看不到底,韩子玉也不敢嘀咕了,从腰间掏出一枚焰火,拉开绳子,一朵大红色的火焰绽放在天际。

  这是他和容恒的秘密暗号,只要用到了红色火焰,就是顶重要的事情,只要对方看到这焰火,必然火速赶来。

  韩子玉并不太了解净慈寺的地形,心想秦惜现在肯定是九死一生了。可是他也不敢在这里等容恒到来,他看了看周围,身形一闪,决定下山看看情况。

  万一秦惜命大,没摔死呢。

  ……

  事情转到秦惜这边。

  “啊——”

  秦惜不顾老大惊恐的尖叫,死死的按住他的身子,悬空的瞬间,她尽量抱住自己的头,伏在老大的身上,把他当成肉垫子。

  坠下矮崖的时候,秦惜不可避免的还是受了伤。背后被尖锐的石头刺中,痛的她眼前发黑。她两条腿先着地,此时两条腿疼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幸好她所处的身下不是石头,而是土坡,前两天下了雨,土坡十分松软,她又有男人当肉垫子,所以两条腿也没有摔断。

  “该、该死的。”秦惜低咒一声,闭上眼睛等待眩晕过去。手中的簪子握的死紧,透着月色的微光,她看到被当成肉垫子的男人因为头着地被摔的已经无声无息。秦惜伸手探他的鼻息,这才发现他的后脑勺的位置被摔到了一颗石块上面,手一摸,满手的血。秦惜发现他呼吸十分微弱,却显然没有死。秦惜冷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男人的咽喉。

  解决了危险,秦惜开始观察地形,她的正前方是密密麻麻的丛林,丛林里会碰到什么东西她也不敢说,可是留在这里更加危险。老大的身上流了血,野兽对血腥味十分敏感,万一循着血腥味找到这里,她必死无疑。

  秦惜以前和哥哥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正东的方向有一个小小的山洞,如果找到那个山洞,也许能歇息一晚。

  秦惜左脚已经肿的吓人,应当是骨骼错位了,她摸了一下,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嘶——”

  倒抽一口冷气,秦惜看着脚裸,又看了看四周,生怕留下后遗症,先就地找了几根树枝,又撕了身上的一缕亵衣,用布条把左腿给固定住,看到不远处有两根粗一些的树枝,秦惜爬过去,把多余的枝桠折断,右手拄着一根棍子,左手也握了一根。

  准备好了之后就开始出发。

  她动作十分小心,看着月亮的位置判断着大概的方向,到了丛林之后也不敢放松警惕,右手握着棍子也握着簪子。左手的棍子伸出去探路,虽然不能抵挡多大的野兽,但是却能让虫蛇离她远些。

  也许是她足够幸运,秦惜穿过丛林,硕大的月亮发出白色的光华,她立马看到了以前曾经来过的小山洞。

  秦惜紧绷的背脊这才微微松懈下来。

  不过她也不敢立马进入山洞,这山洞她已经多少年没有来过,万一被野兽占领了,她现在进去不异于找死。

  她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把洞口给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野兽的脚印,也没有发现野兽的粪便,这才放心的走进了山洞。

  山洞不大,秦惜一进去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她浑身紧绷,寒毛直竖,贴着山壁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适应了黑暗,秦惜赫然看到山洞的中央模模糊糊的似乎躺着一个人!秦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

  深山老林,山洞丛林,半夜三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比出现野兽还让人惊悚。

  一瞬间,秦惜脑子里所有的乱神鬼怪的传说统统涌入了脑海。

  可随即,秦惜立马打消了鬼怪只说。

  因为就在那朦朦胧胧的身影旁边,一堆刚刚烧尽的火堆还剩下点点的星火。

  如果是鬼怪,还点火做什么!

  可这也够惊悚的,秦惜不确定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她现在又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再和谁一搏,略微思索,她便打算悄无声息的退出山洞。

  脚下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卡擦”一声轻响,秦惜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

  果然,山洞里的人立马警醒,冷喝了一声,“谁!”

  秦惜一愣。

  这人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子虚弱,如果是秦慧派来的人不该这样虚弱才对。她生怕那人出手伤人,立马扬声道,“被人追杀,路过此处!”

  山洞里的人再无声息,过了好一会儿,山洞里的火光却慢慢的明亮起来。

  秦惜透过火堆的光芒看过去,不由得吃了一惊。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卧蚕眉丹凤眼,面部线条十分流畅,高挺的鼻子,紧抿的嘴唇。男子一身蓝色的长袍,长袍面料极好,应当是富裕人家出身。

  从面相看倒不像个坏人,更像个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只是此时的男子分外的狼狈,一身紫色的长袍上已经被刀剑划破,几乎成了褴褛的碎布条,仔细一看,身上伤口极多,每一处都是刀伤剑伤,看上去十分吓人。

  他面色苍白如纸,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一双眼睛却犀利的吓人。那眼神如同利剑一般,直直的落在秦惜的身上,让她分外不自在。

  秦惜打量男子的同时,男子也在打量秦惜,看到她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他面色微微一松,尤其是瞧着她狼狈的模样,一身素白色的衣裳上沾了血,一条腿还被用树枝固定起来。

  男子的目光落在秦惜的手上,秦惜的手光滑如玉,手心里还握着一根沾血的簪子,可男子看到她那一双手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女子的手上没有一点老茧,而且骨骼也十分瘦小,应当不是练武之人。

  他一路行来被人追杀,今天若不是失血过多,实在没有力气了,也不会等这女子踏进了山洞踩碎了树枝才发现。

  “你是谁?!”

  秦惜感觉到男子目光微微松懈下来,她自己紧绷的背脊也微微松弛下来,听到男子的询问,她首先表明立场,“我是净慈寺的香客,来进香,被家中的庶妹骗到后山刺杀,从山上掉下来。”

  男子点点头,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后院之争他见的多了。男子倚在墙壁上,对秦惜挥挥手,“你走吧,这里不能留。”

  他是被人追杀,万一那些人追了上来,恐怕要把这女子当成同伙,到时候恐怕要连累这女子。

  秦惜听到他的话,不但没走,反而松懈了下来。

  这男子若是想对她不利,又何必让她离开。而且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秦惜瘫坐在地上,苦笑道,“我现在出去恐怕坚持不到我的丫鬟来救我,就被野兽分尸了。如果你是担心刺杀你的人追上来对我不利,那不必担心,比起被野兽分食,我宁可死在人的手里。而且我的丫鬟知道我失踪了之后肯定会进山寻找的,到时候你可以去净慈寺躲一躲,净慈寺是佛门境地,而且山下的侍卫很多,追杀你的人就是想上山来杀你,恐怕也要想一想后果。”

  秦惜原本以为这样说男子会松口气,可她发现,她话音刚落,男子的面色陡然凌厉了起来。

  他犀利的视线刺的她头皮发麻,就听到男子声音骤然冰寒下来,“滚出去!不许跟人说你看见我,否则我杀了你!”

  山洞里虽然点着火堆,可空气却骤然冷了下来。男子身上的杀气弥漫了整个山东。秦惜咬着唇,只略微沉思,便打算离开。

  这男人明明可以杀了她灭口,可却没有,显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过当然,他肯定不是好惹的,真的得罪了他,恐怕真的命丧于此了。

  秦惜咬牙,撑着酸疼的身体爬起来,拄着棍子便打算离开。

  临走前,男子倚着石壁的身子微微一动,一个物事映入秦惜的眼帘。

  秦惜的身子蓦然一颤,捂着唇,眼泪不受控制“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那是一块通透碧绿的玉佩,玉佩用一根红色的平安结悬挂在男子的腰间,看上去甚是好看。

  这玉佩她认得,那上面红色的平安结还是她和嫂嫂亲自编出来的,还有那熟悉的玉佩,玉佩的下半部分缺了一个小小的角,那个角是她小时候不小心摔出来的。

  秦惜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个飞身扑到了男子的身侧,她死死的抓住玉佩,眼睛里燃烧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声音都在剧烈的颤抖,“这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

  男子看到秦惜扑过来,已经做出攻击的姿势,可看到秦惜那熊熊燃烧的眸子,他攻击的手势悄然停了下来。

  看到秦惜死死的抓住他腰间的玉佩,男子目光一闪,“这玉佩你认得?”

  她当然认得!

  她怎么可能不认得!

  这玉佩是哥哥从不离身的玉佩,她记得清清楚楚,赵淳去灭她苏家满门的那一日哥哥都挂着这枚玉佩。她不可能认错!

  “告诉我,玉佩的主人在哪里,他……还好不好?有没有受伤?现在在哪里?”秦惜目光陡然一冷,丝毫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雪白一片,她死死的拽着男子的衣领,喃喃道,“这玉佩他从不离身,现在怎么会在你的身上,他……是不是你夺了他的玉佩!他究竟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男子不答反问,眯着眼睛似乎要看穿秦惜,“你和苏荣景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他在大远朝可没有亲人了!”

  “你认识他,你果然认识他。”

  秦惜骤然听到哥哥的下落,忍不住泪流满面,“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你快说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男子被秦惜压到伤口,疼的脸色陡然惨白起来。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告诉我?”

  “可以考虑。”

  秦惜微微沉默,抚摸着手中的玉佩。咬着唇郑重的看着男子,“他……是我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可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究竟是谁?这玉佩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平白无故的交到你这里的。”

  “我跟他是好朋友。”

  “不可能!”秦惜红着眼反驳,“他的朋友我全都知道,全都认得,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不可能是他的朋友!”

  “信不信由你,我和苏荣景是在他家里出事之后认识的,他逃出京城,是我救了他。这次我来京城,这块玉佩是他亲自交到我手里的。”男子微微一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看来这女子和苏荣景是很要好的关系,要不然不会说的这般详细。既然是苏荣景的朋友,那他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秦惜听出他言外之意,急切的追问,“亲手交给你?那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身体很好,心不好。”男子推开秦惜,她压着他的伤口可不舒服,瞧着秦惜火热的视线,男子微微一笑,“一个整天被人追杀,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能指望他多好?”

  秦惜愣愣的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无声的呜咽起来。

  她知道,她都知道。

  哥哥多么爱他们这个家,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爹娘,嫂嫂,还有她。他们就是哥哥生命力最重要的人,随便一个哥哥都会付出生命去保护,可他却骤然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样的打击他怎么能承受的了。

  她知道哥哥还活着,所以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找到哥哥,然后给爹娘嫂嫂报仇。

  可哥哥却不知道这世上还剩下他最后一个亲人,那样的他……心里没有一丝的慰藉,也没有一丝的支撑,恐怕他现在每日每夜的都只想着报仇了。

  那样的心境,又如何能好呢。

  男子沉默的看着悲痛欲绝的秦惜,她声音悲呛,整个人都沉浸在绝望之中,仿佛失去了全世界。男子苍白的唇紧紧的抿起,等秦惜的哭声稍稍减弱了,他才放低了声音开口,“你究竟是他什么人,我没有听到他提起过他还有亲人。”

  哥哥当然不可能提起过,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有个叫秦惜的姑娘,他更不知道他的亲妹妹苏瑾灵魂重生,现在还没死。

  秦惜泪流满面的抓住男子的袖子,“他现在究竟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男子耸耸肩,却因为这个动作扯动了伤口,面色登时一白,“现在大远朝都在追查他的下落,多一个人知道他就多一分危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很安全。”

  那就好……只要哥哥安全就好。

  秦惜抹去眼泪,瞧着男子坚毅的道,“你是他的朋友,我一定会帮你的!”

  男子失笑,他笑起来,整个人都温暖明亮起来,“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帮我?”

  秦惜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没说话。

  她能猜到男子的身份不凡,方才她提议她的丫鬟来了就能救他,可立刻就被他否决了,这说明他并不想去净慈寺。或者他认为去了净慈寺更加危险。

  秦惜平静下来,脑子极快的转动,推测起来。

  去了净慈寺更加危险这说明什么?说明追杀他的人很有可能和净慈寺联合起来一起追捕他!净慈寺是太后娘娘看重的地方,一般的歹人必然不敢随意乱闯。能说服净慈寺一起联合追捕他的人,必然是大远朝的官府,或者是比官府身份更加高的人物。

  秦惜不由得再次联想到他方才的话,他说哥哥被人追杀的时候,是他救了哥哥,他知道哥哥的名字,也知道哥哥的大致情况,所以他分明是清清楚楚的明白哥哥是苏家的后人。明明知道哥哥是苏家的后人却还是出手相助,还和哥哥成了好朋友。

  这说明什么?!

  说明眼前的男子厌恶或者是憎恨大远朝,就算不厌恶不憎恨,起码立场也是不同的。所以他才会救下哥哥。还有他方才说哥哥已经安全了,整个大远朝都在追捕哥哥,哥哥怎么会安全?!

  除非哥哥逃到了别的国家。

  而眼前这个男子,之所以能保证哥哥的安全,必然是别国身份极为贵重的男子。

  她的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在男子的身上,男子一身蓝色的锦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是能清楚的看到衣服的面料不菲,领口襟口和袖口都有精致的刺绣,秦惜目光落在男子的袖口上,目光忽然又是一凝。

  这男子袖口的刺绣竟然是双面绣!

  袖口的上面绣着的是精致的暗纹云团,可反面绣着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白梅!

  秦惜小时候作为苏瑾的时候就跟随者娘亲学习刺绣,据她所知,双面绣已经几近失传,最起码大远朝已经没有了双面绣的踪迹。而据她当时的刺绣师傅所说,现如今唯独只有大景朝的一个家族还留有双面绣的绝迹。

  秦惜眸子倏然一凝,目光锐利逼视男子,断然道,“你是大景朝的皇子!”

  男子面色一惊,一双眉毛微微挑起,虽然面色苍白,可却掩饰不了天生的气度。他注意到秦惜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他正了正脸色,收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么一个小姑娘,竟然从他两句话和他的衣着便断定了他的身份,还真是出乎预料的聪明。

  “你怎么猜出来的?”

  “很明显,你言语中出现了很多漏洞,而且你的衣服是双面绣!”

  男子再也不敢小觑秦惜,瞧着她的眼神也带着明显的赞赏,“竟然猜出了我的身份,不过看在苏荣景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走吧。”

  他相信眼前的女子既然和苏荣景有这么深厚的关系,必然也不会出卖他。

  “追杀你的人是谁?”

  “你们大远朝的太子。”

  秦惜抿唇,略微思索一番,忽然仰起脸直视男子,“既然是太子要追捕你,你在这山洞里也躲不了多久,他们想要找到你,可以搜山,总会想办法把你给逼出来的,而且你现在身受重伤,要想逃出去,很难!”

  “我知道。”男子眸子一厉,这一次如果不是被身边的人背叛,出卖了消息,他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若是他死了也就罢了,若是他有机会逃出去,有些人……他必然不会再留!

  “如果你愿意把命交到我手里,也许我们可以赌一赌!”

  男子一诧,“赌?怎么赌?”

  “我和净慈寺的净心师太有交情,她对这里熟悉,若是你愿意,我们可以请她帮忙。”

  男子垂下眼睑,似乎在思考秦惜的方法是否可行。

  秦惜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他的决断。

  不管他是不是别国的皇子,不管他来大远朝是为了什么,哪怕是要危害大远朝的江山社稷,那都与她无关。他既然救下了哥哥,就是她的恩人,所以只要他愿意,她一定倾尽所有的帮他!

  男子陷入沉思,秦惜和苏荣景的感情他已经不怀疑了,而且他虽然和秦惜接触不长,却也已经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子。既然她说和净心师太有交情,必然是料定净心师太会帮她。

  只是……

  “帮助别国的皇子,你这罪名都可以算的上是通敌卖国了,不怕被发现了之后满门抄斩吗?!”

  “满门抄斩?”秦惜嘲弄一笑,“他们已经抄了苏家的满门,也不在意再抄别家了,若是被发现了满门抄斩了,我也认了。”

  秦家除了她那个娘,没有一个好东西,若是真的被发现了,她就当对不起孙氏了。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叫什么名字,可有话让我带给他?”

  秦惜咬着嘴唇,沉默良久。好半晌,她才抬起头,双眸含泪的瞧着男子,“如果你能逃出去,记得告诉他。就说他的妹妹逃出来了,让他一定要好好活着,善待自己,等日后,他们兄妹必然能有相见的一天。”

  男子一诧,“苏瑾不是已经死了吗?”

  “反正你就这样告诉他,就说苏瑾没有死,赵淳深觉得对不起苏瑾,所以寻了人把她给换了,偷偷的把她给藏了起来,埋在赵淳祖坟的苏瑾是假的。”

  男子深深的瞧着秦惜,没说话。因为他的手下已经查到确切消息,苏瑾明明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秦惜这样说也是有缘由的,如果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支撑,哥哥必然活的异常痛苦,如果哥哥知道她还活着,肯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善待自己的。

  “好,如果我能逃出去,一定会告诉他的。”

  “谢谢你。”秦惜真诚的道。

  男子微微一笑,身子一动又牵动了伤口,疼的微微蹙眉,只是瞧着秦惜的眸子却异常明亮。

  “你受的伤要不要紧,我给你包扎一下吧。我的丫鬟应该快发现我失踪了,应当能很快寻过来,她有些功夫底子,应当能把咱们两个送出去。”

  “嗯,好。”

  “那我动手了。”秦惜也顾不得避讳男女大防,揭开男子身上的衣裳,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她指尖微微一颤。男子光裸的胸膛上伤口有深又长,腹部也有一个很大的刀口,伤口显然不是今天刚有的,隐隐有血丝渗出来,很明显被雨水浸泡过,伤口微微泛白。因为没能及时处理,上面已经有了溃烂的迹象。这样重的伤竟然还能跟她谈笑自如,秦惜微微抬眸看他一眼,这人倒是十分能忍。

  “闭上眼睛!”

  男子看了秦惜一眼,顺从的闭上眼睛倚在山壁上。

  秦惜脱掉外衣,再脱掉洁白的亵衣,脱的只剩下一个素白色的肚兜,她把亵衣放在手边,才穿上外衣。

  “行了,睁开吧。”

  男子看了亵衣一眼,抿着唇什么都没说,不过面色却越发温润柔和起来。

  “你不怕我坏了你的名声?”

  “坏就坏吧,顶多嫁不出去。”秦惜自嘲一笑,用簪子把亵衣划成四指宽左右的布条,很快她的腿上就覆盖上一层布条。秦惜把布条首尾连接起来,先把他胸口的血迹用布条擦去,这才动手给他包扎。“我没有伤药,你忍一忍,等到了净慈寺,我再想办法让师太给你寻些伤药。”

  “嗯。”男子含笑看着秦惜。

  秦惜把男子的外衣全部脱下来,抬起他的两只胳膊,动手一点点的把他胸口的伤口缠绕起来。等包扎完毕,她手里的布条也用了个干净。

  男子目光落在秦惜的脚上,“你脚怎么了?”

  “扭到了,没事的,等回去了找大夫看看就好了。”

  “伸过来。”

  “嗯?”秦惜没听明白,抬眸疑惑的看着他。

  男子瞧着她懵懂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窒。方才匆忙一瞥,只看到这女子身上的狼狈,此时仔细看看,她长的倒是十分漂亮,精致的面容,白皙的皮肤。尤其是一双水眸,如同潋滟春色,美不胜收。睫毛纤长,天生卷翘,轻轻颤动间,仿佛翩然的蝶落在心尖,无端端的惹人怜惜。

  “你怎么了?”

  “没事。”男子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伸手抓住秦惜的脚裸,反正秦惜都不在意男女大防了,他一个男子若是再扭扭捏捏倒是让人瞧笑话了。他解开秦惜脚腕上固定的树枝,把她的裤腿推上去,当看到她脚腕上肿起来的大包时,他微微蹙眉。动手轻轻一捏,感觉到她的脚腕立马紧绷起来。男子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她,“你这不是扭伤,是骨头错位,如果不及时扭回来,恐怕会落下后遗症。有些痛,你忍一忍。”

  “好。”

  男子闻言便垂下眸子,一只手握住秦惜的脚腕,一只手握住她的脚,他深知这种事情越是动作缓慢,越是痛苦,所以十分干脆,动作快如闪电,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错位的骨头已经被扭了回来。男子没有听到秦惜的惨叫,不由得抬头看她一眼,却见秦惜死死的咬着唇,面色疼的惨白,可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不由越发赞赏起来,这个深闺女子跟他见过的那么多女子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秦惜咬着唇,试着转动一下脚腕,还是疼,可却没有像先前那样动一动便是钻心的痛了,她点点头,“好多了。”

  男子又动手重新把树枝捆到她的腿上固定住。

  ……

  另一边。

  韩子玉急的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到了山底下,却只看到面色狰狞的老大的尸体,他举着火把,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没有看到尸体就说明没死,他和容恒也能有个交代了。

  可韩子玉找了好半晌,也没有找到秦惜的所在,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这半夜三更,又是荒山野岭,真的碰到了野兽可怎么办?就在韩子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容恒已经找到了他。

  容恒一身黑色的锦衣长袍,负手而立,面色沉静,“韩子玉,出了什么事,你用了应急焰火?!我不是让你保护秦惜吗,她人在哪里!”

  “哎?我在,我在呢。”韩子玉心虚的举着火把,不敢看容恒,“我、那个,她从悬崖上掉下来了,我正在找。”

  容恒面色一变,“怎么回事!”

  韩子玉也不敢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小声给自己辩解,“我也没想到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决心,竟然敢和别人同归于尽,等我从暗处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掉下悬崖了……”

  容恒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目光森然的盯着韩子玉,在那逼人的气势下韩子玉自动消音了。

  容恒心中紧绷,冷冷的看了韩子玉一眼,“如果秦惜出了事,咱们的兄弟情也到此为止了!”

  韩子玉面色也是一变,举着火把看着大步离去的容恒,急切的追上去,“容恒你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吗,就算和苏家有些关系,你至于为了她连我这个兄弟都不要了?”

  “她是我认定的妻子,你觉得至于吗!”

  韩子玉瞪大眼睛,嘴巴大张,“你……你认真的?”

  容恒目光犀利的扫了韩子玉一眼,沉声道,“既然你说秦惜的腿受了伤,这么短的时间必然走不出太远,立马调动鹰羽卫找人!”

  韩子玉大惊,“你疯了,出动鹰羽卫寻找一个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鹰羽卫是我们花了五年时间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把他们弄到这里,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容恒目光冷然,面色坚毅。

  韩子玉急了,鹰羽卫是容恒在装傻之后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整个鹰羽卫只有一百人,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精英。而且里面的人物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一门绝活,有会阵法的,有会易容的,又会暗器的,有会侦查的……总之只有人想不到,没有鹰羽卫办不到。这五年来,不管是出了多么严重的事情,容恒都没有动过鹰羽卫的念头,可今天为了一个小女孩,他竟然要出动鹰羽卫,这如何不让他震动!

  “容恒,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万一被人发现了端倪,你这五年的痴傻都白装了!这有多危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而且我刚来的时候看到太子带着人在山脚下正准备上山!”

  “那你还敢?!”韩子玉真想晃着容恒的肩膀骂醒他,当着太子的面暴露自己的实力,这是疯了吗!“那个小女孩对你就这么重要?!”

  “是!”

  韩子玉咬牙,几乎要把火把给捏碎,他这回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意识到那个小女孩对容恒的重要性,这会儿他真想给自己两巴掌,为了看好戏,就让秦惜陷入危险,如果他提前就把那三个男人给解决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你先别出动鹰羽卫,我跟你保证,半个时辰之内一定把秦惜给你找出来!”

  “长了!”

  “什么?”

  “两刻钟时间!”容恒凤眸冷然。

  韩子玉几乎要气笑了,他在边关不止是永禄候,也不只是大将军,当初他在容恒手底下做事的时候,是因为侦查能力强,所以才被提起来的。容恒这是逼着他用自己的极限呢!

  可他也反驳不了,谁让他把秦惜从眼皮子底下弄丢的!为了不让容恒以身涉险,他咬咬牙,答应下来。

  “好,两刻钟就两刻钟!”

  韩子玉把火把扔给容恒,开始勘察起周围的地势,因为只有这一小片的地方是泥土,所以只有这附近有脚印。韩子玉伏在地上,仔细的观察着凌乱的脚印。地上的脚印一深一浅,来来回回有两列,这是秦惜先前捡树枝的时候留下的。韩子玉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判断出来。他指尖往前一指,“那个方向!”

  容恒立马往韩子玉指着的方向大步前行。

  丛林中到处都是枯树叶,已经很难寻到脚印,韩子玉就观察着一些藤蔓的生长轨迹,判断有没有被人踩到过。

  这是一个十分浩大的工程,必须集中精力,仔仔细细的查找。韩子玉没有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起来的时候面色十分严肃。

  太子马上要上山,他必须要在太子上山之前找到秦惜,否则看容恒的样子,必然不会轻易离开的。

  两人前行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他们两个没有秦惜运气好,一路上碰到了几条毒蛇,还有一只野猪。

  容恒面色越来越阴沉,手一挥几条毒蛇就绝了性命,野猪也被他一掌拍死。

  他遇到这些能轻松应对,可秦惜呢?她一个弱女子,身上又受了伤……容恒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别担心,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血迹,也没有看到尸体……”

  “闭嘴!”容恒眸子一冷,只要一想到秦惜或许会无声无息的死在哪个角落,他浑身的戾气就忍不住散播出去,他声音一沉,像是说服韩子玉,更像说服自己,“她不会有事的!”

  韩子玉识相的闭上嘴巴。

  两人又往前走了片刻,出了丛林。等出了丛林之后,便又发现了脚印,韩子玉目光一凝,一眼看到前面的山洞中火光闪烁。他松了一口气,“应该在里面,要不要我进去看看?”

  容恒摇摇头,做了个屏息凝神的手势,韩子玉目光一冷,用眼神询问:里面不是秦惜?

  容恒抿着唇,以他的耳力听出山洞里分明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把火把扔给韩子玉,自己整个背部贴着山壁,透着山洞里朦胧的火光,隐隐约约的看到一男一女正靠的很近,坐在一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依偎在一起。

  不用分辨,他已经认出,山洞里的女子正是秦惜无疑。

  容恒看到了这一幕,同样的,韩子玉也看了个真真切切,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容恒一眼,压低声音道。

  “……容恒,你媳妇给你戴绿帽子了!”

  ------题外话------

  坑死了,又写到十一点才写完,累残了。亲们不要养文啊,看在某心这么辛苦的份上。对了,征求亲们的意见,以后每天早上七点钟发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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