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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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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不宜迟, 既然祝迟欢决定要与淑妃解开这心结,自然不回再拖拖拉拉。

  送走了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的俞六安,祝迟欢让顺枫带上了探病的礼物便前往淑妃所居住的院落。

  虽说这还是祝迟欢第一次来这个北郊行宫, 但好在她的院落里还有原先就在这个行宫当差的小太监,在这个看起来非常机敏的小太监的带领下, 祝迟欢一行人在行宫的树荫之下穿梭, 不一会儿便抵达了淑妃所在的明镜琉璃馆。

  不得不说这个院落的名字非常适合淑妃了。

  “身如琉璃,心似明镜,这里的确是最适合淑妃的居所了, ”祝迟欢站在明镜琉璃馆前,看着那牌匾露出了一个有些复杂的表情。

  明镜琉璃馆的宫人就和祝迟欢所居住的澹辉馆一样, 一部分是妃嫔们从宫里带出来的, 另一部分则是原本就在行宫当差的。前者基本上是妃嫔们贴身的宫人, 而后者基本负责院落的洒扫。

  此刻在明镜琉璃馆殿外当差的大多属于后者, 见祝迟欢到来虽然能看出她的后妃,却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一时间只得齐齐跪下, 在高呼了一声“娘娘吉祥”这一万金油一般的请安句式后, 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祝迟欢知晓这些平日里一直都在行宫当差的宫人们的苦楚, 毕竟永昌帝自登基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来北郊行宫避暑,加之他这一次又把后妃全部带来行宫, 这些宫人不认识自己侍奉的妃嫔以外的后妃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更何况自己今天既没有穿皇后的朝服, 也没有佩戴九尾凤钗这种极具标识性的首饰, 这些个宫人能够急中生智地喊出一句娘娘吉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所以祝迟欢到底也没有太为难他们,只是一脸平静地让他们起身。

  此刻殿内的人大约也听到了殿外的动静,侍奉淑妃的浅墨急急忙忙地从殿内走出。

  在看见来人是祝迟欢时,浅墨看上去似乎是有些惊讶,但还是对着祝迟欢老老实实地行了一礼,而后在祝迟欢让起身后说道,“我家娘娘正在店内休息,皇后娘娘……”

  “无妨,本宫已从俞太医那儿听说了淑妃的病情,”虽然在和淑妃等人混熟了之后,祝迟欢一向都不摆皇后的架子,但是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祝迟欢还是进入了皇后模式,“让本宫进去瞧瞧淑妃的病情吧。”

  浅墨知道自己拦不住祝迟欢,更别说皇后私底下一向与自家娘娘交好,所以她在迟疑了一瞬后,还是点了点头,将祝迟欢迎进了店内。

  明镜琉璃馆内的布置与祝迟欢所居住的澹辉馆显然不是一种风格,祝迟欢让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其他宫人在殿外等候,自己则是在浅墨的带领下带着顺枫进入了寝殿。

  淑妃的寝殿很是干净整洁,没有任何熏香的气味,倒是她放在案上的瓜果让这个寝殿多了些许沁人心脾的气息。

  而寝殿的主人此刻则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祝迟欢撩开床纱,便看见前几日看起来还精神十足的淑妃此刻一脸的憔悴,比之当日心情郁郁寡欢的蒋云珮看起来更为的严重。

  躺在床上休息的淑妃倒也没有睡着,在看见祝迟欢到来后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被一脸心疼的祝迟欢一把按住,于是只能用听起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请恕臣妾身子不便,不能起身向皇后娘娘请安……”

  “瑞兰姐,你病糊涂了,”祝迟欢摆了摆手,示意顺枫等人退下,而后自己则是在淑妃的床边,对着面色青白的淑妃说道,“平日里我都不在意这种小事了,这时候又怎会在意?”

  “是了……”淑妃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魔怔了一般轻声地呢喃着,“你的确是从未在意过这些事,毕竟你……”

  祝迟欢坐在床边,看着病中的淑妃沉默了好一会儿。

  此刻寝殿内只有祝迟欢与淑妃两人,方才浅墨与伺候在淑妃身边的深黛会听从祝迟欢的命令一并离去,并不是因为祝迟欢是皇后,而是因为她们知道淑妃同样有话要对祝迟欢说。

  仿佛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一般喃喃自语淑妃梁瑞兰很快便又恢复了清醒,她凝视着坐在自己的床边沉默不语的祝迟欢,蓦地拉住了祝迟欢的手,而后用她那因为生病而显得沙哑异常的嗓音对着祝迟欢再度开口道:

  “迟欢妹妹,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祝迟欢大抵知道淑妃梁瑞兰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她沉默了一瞬,而后迎上了淑妃虽然身在病中,却依旧清醒明亮的双眼道,“我知道瑞兰姐你想说什么,正巧我也有些话想对瑞兰姐你说。”

  见梁瑞兰似乎是还有些迟疑,祝迟欢又道,“我听瑞兰姐你现在的声音沙哑得很,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知道此刻说话嗓子会感到异常疼痛。所以瑞兰姐你还是先听我说吧,若我有什么错谬和遗漏,你再替我补充可好?”

  淑妃梁瑞兰怔怔地看着祝迟欢,良久之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见淑妃答应了,祝迟欢暗自琢磨了一下自己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比较合适,最后她冲着淑妃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这个人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想来瑞兰姐你也是一样,所以不如就让我开门见山地说了吧。”

  与淑妃相处了那么久,祝迟欢自然知道对方虽然是标准的文艺女青年。虽说她偶尔会伤春感秋,但对于一些原则性的事,淑妃的眼里却是素来都揉不进沙子,更不喜欢在这些方面兜圈子。

  此刻听见祝迟欢的说法,淑妃似乎是低笑了一声,而后便咳嗽了起来。

  原本已经准备好腹稿的祝迟欢见状立刻给她倒了一杯茶,等到淑妃的咳嗽稍微缓和了一些后,祝迟欢端着那茶碗与躺在床上的淑妃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但没一会儿淑妃脸上的笑容便染上了些许的苦涩。

  “其实我……”

  “都说好了让我先说的,瑞兰姐你可不许耍赖,”祝迟欢故作娇蛮,内心却是知道有些话由淑妃自己来说实在是不太合适。

  毕竟这对于淑妃来说,等于是在自揭伤疤,这让祝迟欢怎么忍心?

  见祝迟欢的眼神和语气都是那么的坚定,淑妃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声气,“罢了罢了,你说便你说吧。说到底,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事该如何向你开口。”

  “这又不是瑞兰姐你的错。”

  祝迟欢随着淑妃一并轻叹了一声,“当日我进宫的时候,曾感受到岳珊姐对我的敌意。当时我原以为是岳珊姐意在后位,所以才会对我这个刚刚进宫、此前一直居住在西北从无交集的皇后如此敌视。”

  “但我后来我就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似乎是没有想到祝迟欢会从这里说起,淑妃梁瑞兰动了动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听见祝迟欢的下文之后,她彻底沉默了。

  “我进宫时,后宫中的高位妃嫔只有你与岳珊姐,这原也没有什么,可除了你们之外,这后宫中的妃嫔就只有被我发落的那位李嫔,这就有些异常了。”

  那李嫔在如今的永昌帝还是太子时,是他的通房,后来皇帝登基念着昔日的旧情封她为正五品的嫔位,这也说得过去。

  可问题是数量不对。

  本朝最讲究好事成双,即使是达官贵人家给儿子准备通房丫头也不可能就只准备一人,就更别提皇子乃至太子了。

  昔日太子的通房丫头中一个成为了后来的李嫔,那么另一个呢?

  祝迟欢非常肯定自己在成为中宫皇后时,宫里的妃嫔就只有淑妃德妃和李嫔三人,虽说当时她就已经非常在意那另一个通房丫头的去向,只是碍于那时她才刚刚进宫,还没有完全掌握宫务,所以并没有充足的时间与精力去调查这件事。

  后来李嫔被送去了冷宫,祝迟欢便让自己身边最擅长打探情报的笙桐去打听消息,却不想那另一个通房丫头的事被人处理得很好,就连笙桐一时间也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淑妃和德妃来向她示好后不久,笙桐这才向她还原出了整件事的原貌。

  “当年我是在及笄后不久,便收到了先帝赐婚的御旨,但是在我及笄之前的小半年,瑞兰姐你便已经与岳珊姐进入东宫,成为太子侧妃。”

  祝迟欢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而后再度看向了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的梁瑞兰,“听闻当时皇上很喜欢姐姐,所以姐姐在进入东宫后不久,便有了身孕。”

  “以姐姐的宠爱和家世,若是生下了皇上的长子,一举封为太子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虽说淑妃的家世不如祝迟欢,但她父亲正三品翰林学士的地位地位其实也不算低了。

  倘若太子当时真的有意将淑妃请封为太子妃,那么先帝无论是为了儿子还是孙子,十有八||九也会给淑妃的父亲升官。

  “只可惜,之后发生了那样的事。”

  当时太子东宫的另一位通房孙氏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堕胎药,而后买通了淑妃房中的一个二等宫女,让那宫女将药与淑妃每日都要服用的安胎药调包,最终直接导致淑妃小产。

  这是笙桐调查到的结果,据说此事最终定性为了孙氏嫉妒淑妃有孕,所以才买通宫人将药调包。

  此事引得先帝与当时还是太子的永昌帝震怒,而那孙氏与被孙氏买通的宫人的下场,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可祝迟欢却知道,这并非是淑妃小产之事的全部真相。

  听到祝迟欢提到了当年之事,淑妃的表情看似非常平静,然而她的双手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攥成了拳状——祝迟欢知道那并非是伤心之人会有的举动,而是处于极度愤怒乃至憎恨之下才会有的动作。

  “我听闻当日从姐姐你小产到那孙氏被处死,前前后后不过只用了不到三日,就算先帝和皇上对姐姐的胎极为看重,这速度也有些快得异常。”

  会在宫中做出这样的事,那孙氏的确是个蠢的,但如果她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堕胎药?

  要知道她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而当时宫中有孕的又只有淑妃一人,太医院里的人各个都精得很,定然不可能冒着被砍头的危险,给一个通房丫头配堕胎药。

  所以孙氏身后必定还有他人相助,她才能得到那堕胎药,并且敢对当时怀有太子长子的淑妃下手。

  听祝迟欢的话,淑妃便知道祝迟欢是真的已经将这些往事调查得清清楚楚,她的呼吸不由地一窒,就连原本就已经不太好看的脸色,也顿时变得愈发青白。

  祝迟欢见状连忙又倒了些茶水,淑妃就着祝迟欢的手喝了小半盏茶后,这才欢欢说道,“若我一早知道之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我宁可自己当初没有进宫。”

  “看来姐姐也已经猜到当日想要除去姐姐腹中胎儿,并且付诸于行动的人是谁了。”

  祝迟欢闻言苦笑了一声,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只怕会比淑妃更恨,“姐姐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正常的,毕竟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想不到,这世间居然会有对自己尚在腹中的孩子下手的父亲。”

  淑妃闻言猛地扭头朝祝迟欢看了过去,“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个问题,用简单的排除法便能猜到。”

  祝迟欢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当时姐姐怀孕,虽说与姐姐有着直接利益冲突的是岳珊姐,但从如今姐姐与岳珊姐的感情来看,我不相信这件事会是岳珊姐做的。”

  当时太子妃未定,淑妃与德妃都有机会扶正。而当时淑妃先有了身孕,若是她一举得男,扶正的机会自然比德妃要高上许多。

  但祝迟欢相信德妃不是会为了扶正而对淑妃的孩子出手的人,更何况在淑妃的孩子没了之后,大部分的人第一反应都会觉得是德妃做的。

  德妃性子虽然直,但却没有那么傻。

  再者以淑妃等等性格,若是她猜到此事是德妃所谓,断断不可能出现如今与德妃姐妹情深的景象——淑妃不是那种会忍着心中的怨恨与杀害了自己孩子的敌人虚与委蛇的人。

  至于当时另一个通房——也就是之后被封为了李嫔的李氏嘛……

  她与孙氏一样都是通房,也不太可能像弄到了堕胎药、并且给孙氏勇气去对淑妃下手的幕后黑手。更何况李氏是在出了淑妃的事之后,还敢在中宫安插钉子、打探皇后起居的人。

  祝迟欢觉得以她的智商,大概也想不出在除去了淑妃腹中之子的同时,还能将黑锅扣在了孙氏的头上这种周密的计划。

  “若不是因为姐姐的孩子挡了东宫中其他女人的路,那便只能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姐姐小产一事了,”祝迟欢抬头迎上了淑妃的双眼,“想来姐姐当日应该也是这般琢磨,才会得出了这最终的结论。”

  是淑妃的丈夫——当日的太子、如今的永昌帝,杀了她的孩子。

  淑妃抿着嘴没有回答,但是从她的表情,祝迟欢不难看出自己是猜对了。

  “当日姐姐腹中之子碍着的并不是东宫中其他女人的路,而是碍了皇上的登基之路,”祝迟欢当然也是确定有顺枫和浅墨深黛门外守着,没有第三人能够听见自己与淑妃的对话,才敢这么说的。

  “姐姐的出身并不算低,若姐姐真的诞下太子的长子,那么十有八||九会因为这个孩子被先帝册封为太子妃。”

  皇家重视子嗣,先帝当日会永昌帝封为太子,也是因为永昌帝上头的几个皇子都因为内斗去世了。

  永昌帝出身不算太好,没有母家扶持——虽然这也是他能够平安活到成年的原因,但是这个太子的位置到底不算稳固。若是东宫此刻有了长子,虽然不如一个可靠的岳家来得有用,但这个孩子的存在到底也给了先帝一个“太子后继有人”的由头,能够让朝中重臣能够更加倾向太子。

  而为了让太子的地位更加稳固,祝迟欢估摸着等淑妃的孩子诞生之后,先帝便会将淑妃的父亲升到正二品,也好给有了后嗣的太子一个可靠的岳家。

  但是这并不是如今的永昌帝想要的。

  “皇上大约是觉得,没有母族扶持的他若想要顺利登基,一个手握兵权的岳丈比一个作为文臣的岳丈更加有用吧,”德妃虽然是武家出身,但是她的父亲并没有手握重兵,所以一早便被永昌帝给排除在皇后人选之外了。

  “没错,当日我若是因为诞下了长子而被封为了太子妃,那么皇上就无法得到他所属意的岳丈的扶持。”

  淑妃苦笑了一声,她在猜到是谁对自己的孩子动手的时候,也已经将那个人的用意琢磨得清清楚楚,“而就算我没有被封为太子妃,我诞下的长子也有可能让他看中的岳家拒绝这门亲事。”

  觉得自己将来必定会继承皇位的太子当时眼高于顶,可或许是因为自己出身不好而产生的连他本身都没有察觉到的自卑感,当时他将自己的太子妃的出身范围缩小在了王侯之中。

  可手握重兵的王侯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把自家的嫡女嫁给一个已经有了长子的皇子?

  哪怕他是太子都不行。

  太子的出身说到底还是给他登基的路造成了一些阻碍,如果他的母族强盛,没准就不需要考虑这一系列的问题。可正是因为没有强大的母族,他才不得不考虑自己妻子的出身,以及考虑岳家会不会对自己有皇长子一事产生顾虑。

  而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永昌帝的考虑结果,便是淑妃之后的小产。

  所以淑妃小产一事在事发之后才会被处理得如此之快,而祝迟欢让笙桐去查的时候也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调查到了真相。

  淑妃冷笑一声,“借一个愚蠢的通房的手,杀死一个不能给自己登基之路提供太大帮助的侧妃的孩子,对于皇上来说既不会脏了他的手,又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岂不是一举多得?”

  祝迟欢见平素温和的淑妃在提及此事时的表情只得沉默,心中却是唾骂起了某个渣男。

  不得不说出身皇家的人心都脏,永昌帝在决定要杀了淑妃腹中之子时大约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或许那个男人压根不觉得是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只觉得是一个愚蠢的通房替他解决了障碍。

  而永昌帝在杀害了自己孩子后的最终结果,便是先帝如他所愿般下旨赐婚,让手握兵权的定国公的嫡女——也就是她祝迟欢,成为了太子妃。

  只可惜太子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好,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毕竟就算是太子也想不到,就在他在得到先帝赐婚后不久,先帝便毫无征兆地突然突然驾崩了。

  先帝驾崩得突然,远在西北的定国公虽说是太子的依仗,但是太子与既定的太子妃毕竟尚未成婚,加之西北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定国公得到先帝驾崩的消息都需要几日的功||夫,就更别提立刻进京保太子登基了。

  此事说来也是可笑,在朝中群臣对先帝突然驾崩是否是太子弑父上位的质疑声中,最终保太子平安登基的,还是太子太傅以及淑妃与德妃的父亲。

  也就是在这些人出言支持太子并压下了流言之后,几个国公家的世子才带兵赶到了京城,表示自家支持太子即位。

  太子平安登基后,之前处心积虑不惜杀了尚在腹中的亲子也要娶到的太子妃便成了累赘。

  “虽说手握兵权、并且还是国公的岳丈能够在皇上登基时给他依仗,但是等皇上登基了之后,我这皇后就成了鸡肋,”祝迟欢拍了拍淑妃的手,温声说道。

  太子登基时其实也没有得到定国公方面太大的襄助,虽然祝迟欢的大哥在太子登基的时候有带兵进京表示支持太子即位,但是在薄情的永昌帝看来,他觉得自己就是在没有定国公一家帮助的情况下登基的。

  “皇上觉着自己登基时并没有从我家得到太大的帮助,但是因为先帝当年已经下了的御旨,所以他才不得不将我迎娶进宫,”对于她这个出身高贵的皇后,皇帝与她既没有一路扶持的夫妻之情,同时又忌惮着她家的兵权又不能太过宠爱,所以最终也就只能将她晾在了一边。

  “我与皇上大婚后不出几个月他便提出要大选,说到底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我这个皇后的缘故。”

  中宫皇后与皇帝没有夫妻之情又不能过于宠爱,而淑妃与德妃……皇帝看见她们大约就会想起自己还是太子时的那番盘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忍了三年孝期的皇帝哪怕是冒着得罪自己的岳丈定国公的风险,最终也还是选择大选。

  却不知他当年先斩后奏地让先帝下旨赐婚,早已是将定国公一家得罪干净了。

  祝迟欢与淑妃一人一句,基本还原了当年淑妃小产一事背后的真相,祝迟欢见淑妃的表情似乎还有些阴郁,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的祝迟欢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当日我与皇上大婚之后,你与德妃不待见我,应该是觉得是因为皇上要娶我的缘故,才导致你小产的事发生的吧?”

  德妃当日对她的敌意并非是因为德妃意属中宫之位,却因为先帝旨意让她与皇后之位失之交臂,而是因为她在替淑妃抱不平。

  祝迟欢不知道淑妃德妃是不是在东宫时就交好,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淑妃小产之后,德妃的确是有兔死狐悲之意,才会对她这个当日的太子处心积虑也要娶到的太子妃怀有不满。

  “你也别怪岳珊,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事与你无关,”淑妃叹道,“虽然皇上当日的确是为了娶你才这么做,但说到底不是你也有其他人,你不过是……”

  “我不过是倒霉,才在那么多侯门嫡女中被先帝选中并下旨赐婚。”

  淑妃又是一声叹息,“当年我若是争气,或许你也不用进这深宫受罪了。”

  “姐姐竟是这么想的吗?”祝迟欢有些惊讶,她原以为淑妃的心病是依旧对她感到不满与愤怒,觉得若不是自己的存在,淑妃当年也不至于小产。

  却不想淑妃的心病竟是对自己的愧疚。

  “其实姐姐大可不必这么想,你应该想……”

  弄清淑妃的心结究竟是什么的祝迟欢将茶碗一搁,而后又朝床头挪了挪,“你应该想,还好最终被赐婚的人是我,否则我与两位姐姐也不会相识,云珮媛媛也不会与我们聚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每天都在一起快乐的搓麻。”

  这可不是祝迟欢胡说,若是先帝当年挑了其他国公家的嫡女赐婚,谁知道现在后宫会是什么样子?

  别的不说,至少这后宫中肯定不会有麻将的存在。

  淑妃被祝迟欢的话逗地不由地轻笑出声,在笑过之后她怔怔地看着祝迟欢,认认真真地问道,“你当真不恨吗?我瞧着你也不是很喜欢这后宫的样子。”

  “我自是不喜欢这里,可我真要恨的话,也不应该恨姐姐你,”而是该恨某个小家子气到有些可怜、专喜欢拿女人做筏子的皇帝。

  她就说皇帝把康美人选进宫来对付康美人的父亲的做法怎么那么小儿科——虽然康美人的确愚蠢到让人无法心生同情,但原来这还不是这个又狠又蠢的皇帝第一次拿女人说事。

  连这种小家子气的男人都能当太子并成为皇帝,看来先帝当年是真的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淑妃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祝迟欢见状连忙安抚道,“瑞兰姐你就放心吧,自从我知道这事之后便从未恨过你,我从头到尾就只担心你是否会因为此事而对我心生龃龉。”

  “如今看来,原是我们多想了。”

  淑妃见祝迟欢似乎真的不像是在说假话,也稍稍地安心了一些,“你若不记恨我,那便最好了,至于岳珊那边……”

  “岳珊姐性子爽朗,我可喜欢她了,自然也不可能记恨她,”当时德妃对她的敌意到底也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祝迟欢现在既然与她交好,自然也不可能再拿当日的事说事。

  “现在瑞兰姐你需要做的便是将身子养好,然后再回来我宫中搓麻将,”祝迟欢撇了撇嘴,而后撒娇道,“前几日你连赢了我们几个,我可不许你赢了就跑。”

  祝迟欢顿了顿,而后俯身在淑妃耳边轻声说道,“有句话当日我对云珮说过,现在也说给瑞兰姐你听一听。”

  淑妃点点头,“你说。”

  “且与他熬着,看谁能够熬得过谁,”这宫中最恨皇帝的除了云珮非淑妃莫属,所以祝迟欢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毕竟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就不信这小家子气的皇帝真的能善始善终。

  没有想到祝迟欢会这么说,淑妃看着祝迟欢不由地有些出神,不过眼神中已经没有了迷茫,而是如这明镜琉璃馆一样清明一片。淑妃在看着祝迟欢沉默许久后,最终仿佛是想通了什么,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柔声答道:

  “你说的不错,”她也没有明说祝迟欢说的哪句不错,只是在顿了顿后又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养好这身子的。”

  在她那可怜的孩子的仇没有得报之前,她一定不能比那个男人先走一步。

  不仅如此,她还要养好自己的身子,看那个狠心的男人最终究竟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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