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子书云

　　这个小世界是白昆主动带肖景语进来的，自然不会没有半点应对之力。

　　当今天天亮，肖景语和刘歆的记忆被重置时，白昆却并没有，他还记得前一天的事情。

　　当他第二次见到那个被父亲责骂的死宅男，终于想起来了，那家伙就是十年前欠他一页封面的家伙。只不过，十年前见到的他非常精神，衣着得体，也不像现在这样胡子拉碴的，完全把优秀的外表给掩盖了起来。

　　十年前回国的时候是4月23号，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星期他竟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又或者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出国那段时间特地打扮了一下，白昆不知道真相，但是也因为这件事情，他总算注意到了一直被他忽略的死角。

　　他们翻遍了整个小世界，没有任何发现，甚至连每一个人都去确认过是不是虚影，但如果他们要找的幕后黑手不是一个人呢？比如，那条一直懒洋洋趴在门口的土狗。

　　“你能说人话吗？”白昆尝试着和土狗沟通。

　　皇甫念他们早就跟他说过，这个世界上得到能力的不止人类，现在西半球几乎已经是动物界的天下了，只是人类世界的动物能力者还是很少见的，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可以容忍有能力的人，不代表可以接纳能威胁到自己的异类。

　　他不知道有了能力的动物是个什么样子，但看这条狗那么人性化，或许可以通过对话来交流。

　　不过，这显然是他想多了，狗怎么可能说人话。狗的嘴里只能发出“汪汪”的叫声。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着突然不正常起来的狗，肖景语也是意识到了那种可能，心中也是十分震惊。

　　白昆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自从四大天王与深海兽王签订契约，所有动物能力者都已经撤出人类世界了，剩下如果没有撤走，那便是生死不论，被人类杀死也不会有谁来管的。

　　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动物能力者，而且还是弄出命案的动物能力者，第一反应就是全神贯注防备起来，眼前这只狗已经能够被称作凶兽了。

　　白昆虽然没有回头，但还是回答他道：“现在还看不明白吗？我们一直要找的小世界主人就在我们眼前啊。”

　　“这我知道，但是你怎么发现的？！”肖景语懊恼地问道。

　　哪想白昆的回答却让他更加郁闷：“当然是用脑子想的啊，不然呢？”

　　“我……”

　　“这个小世界不简单啊，”还好，白昆还有空给他解释，“时间完全扭曲了，一直在循环，人在里面每一天都会重置记忆，我们其实已经进入这里两天了，是不是没感觉到？”

　　“什么？！不可能！”肖景语惊呼一声，他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记忆的重置，他还以为自己是和白昆刚刚从大晚上穿越过来的呢。

　　“所以我说不简单啊。”白昆轻笑道。

　　知道了循环，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刘歆会觉得四个女警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死了，为什么她一直坚称自己是刚刚进入这个小世界，因为她已经没有前面的记忆了。

　　也许她曾经和女警们见过，也许她们也曾经为逃离这个世界而努力过，然后，她们死了，她把她们全都忘记了。

　　如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很有可能陷入无尽的循环，直到死亡。

　　但是白昆却没有被重置记忆，而且非常凑巧地注意到了那条土狗，这导致了他最终察觉到了土狗的不对劲，它的本体其实是在稍远一些的位置，能被人看到的只是一个虚影而已。

　　就像是……光学错位。

　　“你是谁？”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直被他们当作虚影的路人忽然开口了，同一时间，原本那些完全无视他们，如同虚拟投影一样的人们全都将视线投向了白昆三人。

　　这场面吓了刘歆和肖景语一跳，白昆却是饶有兴趣地环视了一圈：“自己不会说话，所以借这些人的口来说话么，很不错的想法，不过，你的记性可真不好呀，十年前在机场，你可是把我最宝贵的一页封面给吃了。”

　　“机场？那时候我灵智未开，一切记忆都很模糊，又过去了那么久，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也都忘记得差不多了。”一个虚影开口说道。

　　狗的寿命差不多在20年左右，10年相当于半辈子，记不清也理所当然，更何况当年它还只是一直普通的狗。

　　“好吧，”白昆也不在这上面纠缠，“那么说说现在吧，为什么要把人拉进这个世界呢？为什么要害死她们呢？”

　　“我太寂寞了，想要有人来陪陪我，只是她们不愿意，我又不能让她们把我的信息透露出去，只好杀了他们。”狗竟然就这样回答了白昆，语气十分地平淡，把杀人说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

　　“果然凶残！”肖景语瞳孔一缩，手中本来快散去的火球再度凝聚，随时准备好了与它开战。刘歆更是害怕得躲到了两人背后。

　　然而，白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谎可不好啊，你明明没有杀她们不是吗？为什么要说是自己杀的？”

　　“你错了，那四个人都是被我咬死的。”立刻就有一个路人开口反驳。

　　“那么，你现在要咬死我们三个吗？”白昆也没有抓住一个问题不放，反而是如此反问道。

　　“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陪我的话，我不会动手。”

　　“是不会动手，还是动不了手？”白昆的话语一下就尖锐了起来，“能力终究只是一种‘才能’，能力厉害不代表活得久，你终究也只是一条狗，算算时间，也快老死了吧。”

　　狗没有继续说话，肖景语则是再度将视线放在了它身上：这个家伙真的快老死了吗？

　　“不说话？你不说就我来说了，”白昆始终保持着微笑，那是看穿一切的表情，“其实这个小世界也不是你的吧，你还是十年前那个你，只是你主人的看门狗罢了，是不是？”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长久的沉默之后是一声沉沉的叹息：“你既然什么都看穿了，又何必来戏弄我？”

　　“当然不是戏弄，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而已。”白昆道。

　　“那么，既然都被你知道了，那么，直说吧，我并没有把你们放出去的能力，想要离开就只有靠你们自己了。”一个路人叹息了一声。

　　“这个倒不急，”白昆道，“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小世界又是怎么来的？”

　　“你想知道吗？”这次开口的正是白昆曾经认识的那个死宅男，此刻他手上正拿着一张照片，那是他十年前在天空树上与旅游团的合影，照片里的他相貌英俊，容光焕发，而站在他身边搭着他肩膀之人有着和白昆一模一样的面孔。

　　白昆明白它是确认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十年前的确是和它见过的。于是点了点头：“愿闻其详，老云他……死了吗？”

　　子书云，这是眼前之人的全名，当年的旅行中白昆几乎只和他还有导游说过话。他叫白昆小白，白昆喊他老云，他还说他们两个合起来就是白云组合。

　　只可惜，十年后物是人非，白昆现在只能看到他的虚影。

　　“死了，主人当年与一位超级强者交战，不敌而亡。”虽然是子书云在说话，但是角度却是他养的狗的。

　　“这么多年，你还把他当成主人吗？”白昆轻声道。

　　很多动物在获得了能力开启了灵智之后，都会把自己和人类放到相等的地位，当宠物什么的在它们看来是奇耻大辱，有的甚至会把原来的主人吞吃掉。但是眼前这条狗，却在主人死去那么多年后还没有变，这点还是相当难得的。

　　“我是他养大的，他永远都是我的主人，你既然是主人的朋友，告诉你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子书云的虚影顿了顿，然后继续开口：“我清晰的记忆最早就是十年前的4月30号，也就是你们现在经历的这一天，那一天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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