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一眼误终生
“怎么了？”紫馨见他愣住有些不解。
凌阳摇摇头，他能说刚刚他想起那人的长相后有些自惭形愧吗？“那人长得真的不太好说……”
“没事，长得丑武功高的多得是，你就说他的特点吧。”端木瑶华道。
“……”凌阳瞬间觉得端木瑶华有些白痴。叹了口气道：“不是长得丑，是长得实在是太人神共愤了。”见众人都露出了诧异之色，便继续说：“不太好形容，就是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英俊的男人，简直是他妈的一门艺术！那气场简直是绝了，话都不用说，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有种想去膜拜的冲动，长这么大除了掌门给过我这种感觉就只有那个人了。”
“……”众人。
凌阳挠了挠头，“非要说特点的话，长得跟叶临师兄有个三分像算不算？”
“大公子？”紫馨再次确认道。
“嗯。”
八年前姜玉清只有叶临一个关门弟子，那场叛乱后才收了别的弟子，而之前的叶临便成了传说，掌门对外称他为青山派的大公子，青山派除了长老和四尊者，其他的弟子们习惯了叫他叶临师兄，只有紫馨谨记掌门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称呼叶临为大公子。
叶临每年都会回青山派一两次，每每出现都是一身黑衣，那举世无双的相貌，光彩夺目的气势，举手投足间的霸气，所到之处无不引起弟子们的追捧。如果掌门是青山派弟子的信仰，那叶临也对是众弟子心中的偶像。
“姐，不会那个高手就是叶临吧！”端木瑶华自然是听过叶临，不但听过还见过呢，并且留下来了毕生难忘的回忆。
在炎国，每年一度的精英峰会比赛前期，往年作为特邀总裁判的姜掌门有事不能参加，由叶临代替。那周身散发的气势，叫他这么一个堂堂的亲王世子自卑，甚至连开口跟他交朋友的勇气都没有。宴会上各国的精英齐聚，有一个很有胆量的姑娘前去讨好他，竟然被他一剑砍去了双手，剑法快到无人之境，当时那姑娘浑身是血，正好倒在他的桌前，残缺的手臂喷着鲜血，凄惨的哀嚎让他毛骨悚然，就是现在想想还能叫他后颈阴凉。
“胡说！掌门的大公子，怎么可能在青山派杀人！”紫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跟你说过多少次！管好你的嘴！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端木瑶华很怕这个姐姐，见她要生气马上示弱。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可能，那个也是剁手，这个也是剁手，一眼不悦就剁手，天底下有一个就够恐怖的了，更不要说两个。
“肯定不是叶临师兄了，只是长得有点像罢了，那人还伸手拉着我飞来飞去呢，叶临师兄可是向来拒人于三尺之外的。”凌阳道。
“以后像大公子这种说法千万别说！万一被大公子和师父知道，打搅到他们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紫馨瞪着他们说道。
众人点点头。
凌阳心里对这个大师姐是非常不服气的，仗着自己的出身做了掌门的弟子，竟然还敢肖想掌门夫人的位置！他是见过掌门夫人的，夫人性格开朗活泼，长得比那天上的仙女还有过之而不及，处事公正，对他们这些小弟子也都很关心。那样神圣的夫人岂是紫馨所能比的！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掌门大弟子在这里一摆，他们都要低头。
“那我的仇还报不报？”端木瑶华委屈的道，“我可是烈国的世子，那个小丫头竟然敢一再给我下药，这简直是对烈国的无视，姐，你好歹也是烈国的人，有人欺负到咱们头上了，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这话算是说到了紫馨的心坎上，纵使是她决定脱离关系，但她的出身是改变不了的，国家荣辱也是她一直牵绊的，“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想别的办法要了她的命，你少给我惹事就行。”
“嗯。”端木瑶华点点头，又问道：“那个，姐，你跟姜掌门怎么样……”
凌阳凌乐都装作不在意，耳朵却早就竖起来。
一提到掌门，紫馨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你都二十四了，陪了掌门八年了，他就没有说什么时候娶你吗？”端木瑶华很为自己的姐姐抱不平，同时又有一份期待，青山派的掌门做了他的姐夫，那别说在烈国，就是整个云波大陆他也能横着走。
“陪在师父身边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真话也是假话。真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假话便是，她很期待师父能看到她并接受她，只是师父就像是真的没有情欲一样，对她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就是有一次她制造误会脱光了在他面前，他都不为所动！她怎么不着急！她可不是真的想守在他身边一辈子！她要的是他的人！
“但是——”
“好了！没空跟你唠家常，还有几天就开始选拔入门弟子了，这几天你给我老实点。”
端木瑶华乖乖闭嘴。
紫馨看着凌阳道：“凌华醒来通知我，我先回去了。”
凌阳点头。
“师姐……”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过来。
是凌华的声音。凌乐很烦躁，很担心凌华会求着紫馨报仇，很怕凌华断了的手臂被别的弟子看到，知道她想杀姜玉儿的事情。
紫馨大步跑到床前，面色中带着一丝焦急。“感觉怎么样？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在她准备走的时候叫住她，定然不是那时候刚好醒来。
凌华眼眶一红，眼泪缓缓流出。
“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紫馨道。“你且说说，他当时对你出手的时候，力道如何？你的感觉又是如何？我也好派人去江湖上找找这么个人。”
“师姐……”凌华面色苍白，闪动着眼眸，楚楚可怜。“我醒来有一会了，你们说话我也听了个大概，我没看到他怎么出手，感觉到疼的时候手已经被他切断了。”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断了他的双臂为你报仇。”紫馨话语间难得露出柔情。
“他凌空一掌，我只是感觉到有股闪电一般的力量窜入我的体内，然后就是剧痛，撕心裂肺的痛，后来就晕了。”
“那你知道他的掌法出自于哪吗？你说的闪电的力量是什么力量？”光看招式可能看不出来，但打在身上的感觉却是隐藏不了的，紫馨想从这个突破口推出那个高手的身份。
“不知，我从没有见过这种功夫，当时我的脑中仿佛电闪雷鸣一般，有种被雷击中的感觉，全身的骨架都被震碎的那种疼。”
紫馨若有所思。
端木瑶华和凌乐觉得不可思议，感觉凌华应该是被打傻了。凌阳亲身经历，对于凌华的描述却是信了大半，一招能杀死十几人的能力，用闪电之力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师姐……”凌华虚弱的喘着气，双眸中满是哀求。
“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不是……”
“那是什么？”这哀求的眼神，不是报仇还是什么？
“我不想报仇……”
什么！众人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伤成这个样子竟然不想报仇！难道是以德报怨？怎么可能，整个青山派所有人都有可能，但凌华不可能。
“我就想再见见他……”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
“你……”饶是紫馨此刻也淡定不了。“他这样重伤你，你竟然——”竟然表现出爱慕的花痴样子！
“师姐，我没求过你，这次，求你了，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就一面。”
紫馨气的说不上话，叹了好几口气，缓缓道：“你再回想回想，有什么线索能找到他？”
凌华以为紫馨答应了她，聚精会神的回想当时的场景，一会后道：“那个女孩……那个人好想跟那个女孩关系不一般……可以从那个女孩身上下手……”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不是麟王的人，很可能是那女孩的朋友？”紫馨问道。
也不无可能！大家互相看了眼，开始他们直接认定那人是麟王的人，却没有想过那人也有可能是单方面跟那女孩认识。跟麟王扯不上关系就跟炎国扯不上关系，那就好办了，如果这是真的那对于端木瑶华等人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嗯，那女孩看他的神色像是认识很久的样子。”
紫馨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师姐，求你了，一定找他来……就看一眼……叫我死都可以……”
“你何苦呢。”
“师姐，你不知道……他有多优秀……有他的地方天地都黯然失色……只要他能对我笑一下……要我死都可以……”
除了紫馨，别人都不能理解这种感觉。
当年她十六岁，得知青山派广招弟子，便报了名，只是远远的看到了师父一眼，便从此坠入爱的深渊，那遗世独立清冷高贵的身影，浑然天成的相貌，万物眼中皆浮云的神态，茫茫人海成尘埃，天地万物骤然失色，这样的他叫她甘心为奴，生生世世服侍在他的左右。
一眼误终生。
如今她早已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师父待她平淡如水，她却现在深渊中爬不上来，仰望他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爱慕自己的师父，那又怎样？哪怕是一个笑容，都没有给过她！真的只要一个笑容，用师父的一个微笑来换她的命她都愿意！
也因为如此，她要完美，成为世上最完美的女子，这样才配得上师父。违反青山派规定的事情，永远都不能叫师父知道。凌华一旦走出去，她被砍掉一只手的事情整个青山派就都知道了，凌华追杀麟王妃的事情也一定会被捅出去，所有的人都知道凌华是她罩着的人，想也知道这件事跟她有关系，她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从来没有希望过凌华能活过来，她只想知道那个高手的信息。
“师姐知道了，放心，如果能找到他，师姐一定会带他过来。”既然咱们有同样的感觉，那就算是要了你的命，你应该能是能理解我的吧。“师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好好养伤。”
“嗯，师姐，谢谢。”
紫馨朝凌华笑了笑，转头厉声对凌乐道：“凌乐，跟我出来。”
凌乐见紫馨这般照顾凌华，现在又叫她出去，难道是发现了刚刚她想伤害凌华的事！她朝凌阳使了使眼色，并没有得到回应，攥着手提心吊胆的跟着紫馨和端木瑶华走出去。
三人走出去后，紫馨直接说道：“我进门之前你是不是想杀了凌华？”
凌乐一个激灵，噗通一下就跪下，咬牙道：“凌乐知错。”
“继续做就是了。”紫馨没有搭理她，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便走了。
啊？凌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继续做？也就是说紫馨师姐跟她想的一样？
望着远去的两道身影，凌乐重重的喘着气，随后冷笑，心道，端木瑶嘉不愧是皇室的血脉，够冷血够无情！凌华好歹也追随了她多年，说弃就弃，连她都替凌华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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